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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剑】君子风（ 章十四）
君子风（14）之【蓝田日暖玉生烟】篇9
非不欲前去，此情非自由。
“叨扰了”，一声叨扰了，打破了这满室寂静。明明不远之处呼声、喊声、火声嘈杂地快要烧尽半边夜空，而这里却安静地能听到不疾不徐地拨弦之声，合着来人的步伐，一步一声。
月光之下道长影，烛光之下美人吟。
明暗可两分，人心可否？
“道长，晚了。”
“云萝姑、”，姑娘两字终究未说尽，“你这是又何必呢。”
“道长。长夜漫漫，听故事吗。”
“请。”没有多余的话，拂尘后收，就这么盘坐而下。
“洛城蓝家其名并不显，因着祖上传下的规矩，一直安分守己又低调地传了一代又一代，到了上一代蓝家已是只余一子血脉了。”
“不过蓝家心态甚好，依旧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待到此子成年之时，本来依着惯例娶妻生子，安稳过完一生。”
“然后，确实是娶妻生子了。可是娶的却是这洛城第一美人。”
“名声大显之下，确是有违祖训。”
“好在新人倒是真心恩爱，便听着父母之劝，多次搬迁远离了洛城。”
“一晃十年，当初闹得沸沸扬扬的第一美人下嫁之事早已被世人遗忘，毕竟新的第一美人一个接一个，新的八卦一件接一件，人总是喜新厌旧。”
“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会遗忘的。”
“财帛动人心、美人亦动人心。”
“心机深沉之人部下了瞒天之局。”
“本该是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平静的日子，转瞬便被打破了。”
“一场大火之下，该死的人都死了，该留的都留住了。”
“五年之后，洛城兰泽楼名声鹊起。”
“为求一杯岁月欢，多少人一掷千金。”
“谁又会去管其中的恩怨情仇呢？”
“故事讲完了，道长，觉得如何。”
哎，轻轻一声叹，眉目间似有一丝不忍，却依旧摇了摇头，“世人不记、不问、不管，但你若非不自由，怕是早就了结了这一桩恩怨了。”
“看来道长已知晓一切了。”
并不曾否认，却也不曾点头，“借助阴阳法阵，窥得一貌。”
“道长又当如何。”
“你又当如何？”没有回复，却将问题抛了回去。
“兰家大火，兰泽楼主与楼主夫人不幸丧生火海，云萝小姐大恸之下，关闭兰泽楼，遣散家丁，不知所踪。”
“你不准备回了吗。”目光之中的惋惜之意并未遮掩。
“不了，蓝家血脉已绝，我想替她看看这阁外的天地。”
“如果蓝家血脉不绝，你准备回吗？”
“道长这是何意，逆天改命天道难容。”
“非也，只是字面之意。”一本正经，看不出是玩笑之语。
摇了摇头，不过像是想到了什么，烛光下的人突然笑了，“那我便赠道长一礼。”
“不会可惜吗？”
“做下了选择便不会后悔。”
“是剑子执着了。”突然间像是想通了什么，有限的生命、无限的生命，悔与不悔，端看抉择之人，善也罢、恶也罢，当他想要某种东西时，必然要付出一些代价，只不过这代价在别人眼里无论是轻是重，对于选择的人来说，只关乎是从心还是不从心而已。
只是这红尘一影，道心却圆润了一丝。
起身执手一礼，以示谢意。
“我前来兰府之时，有一引路之人，是兰泽楼的小二，名小花，他似有意寻云萝小姐，姑娘离开之前不妨一见。”
“谢道长！”比起之前略显沉重的语调，此刻明显带上了欢快与惊喜，“之前那些道人被我困在了此处，道长请。”
说罢，白光闪过，一张路观图出现在了剑子手中，而烛光下再无人影。
将手中之物收起，一道剑气向着斜后方扫去，“好友，这梁上君子听得可开心。”
折扇卸了剑气，一人自影中慢慢浮现，“耶，吾可未在梁上呐。”
“哦，你这是承认自己并非君子啰？”
被这话一梗，饶是龙宿也接不下去了，只得转了话题，“剑子汝不是早就寻到了那些人所在之处吗。”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所以这道士为什么老喜欢扯上和尚？将疑问纳入心中，“吾以为道长正气浩然会一剑斩妖魔，到不想确只是听了一出戏。”
“他不曾为恶，亦不曾伤人。”
果然这人有意思，不作恶不伤人便不管其出处吗，“罢了，接下来如何？”
瞥了一眼依旧笑着的人，剑子也不再点破，“自然去救人。”
那便走吧。
天光破夜长夜有尽，可惜岁月已去无可再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