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棠花珀

此珀非普通琥珀,其名为棠花珀。相传,一对爱侣于千年海棠树下许下愿心,愿一生相随。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后男女皆亡于此树方圆十里之内。海棠树于此地生千年,受山间朝露滋养,蓄天地之灵气,已有人情,心怀不忍,便吸二人魂魄于体内,幻化为一对琥珀,因含一对海棠,唤做棠花珀。

0.少年

 

解家老宅,满树海棠花开。


“不是吧,你开玩笑的吧吴邪?”解雨臣看着手舞足蹈的吴邪,笑出了声,“张起灵你快看看你们家小天真脑子是不是被门挤了,下个斗怎么又出幻觉了?”

 

“真的。”张起灵面无表情地看着解雨臣。

 

“两米多高四米多长的大狗?毛还巨长?”解雨臣一脸懵逼,“重点是,张起灵还骑在上面!”

 

瓶邪夫妇点点头。

 

卧槽这日子没法过了!自家的发小和发小的老公——张家族长一起疯了!解雨臣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拿起面前的茶杯冲着吴邪泼去,结果茶水被张起灵的目光冻住了。解雨臣一气之下摔了茶杯,瞪了坐在一旁笑的灿烂的黑瞎子,就往门口走去。结果正好撞上了白衣少年的目光。

 

“非常抱歉,初次见面,我想找吴邪。”少年温暖地笑了笑,“我是夏目贵志。”

 

1.偶遇

 

“名取先生,名取先生!”夏目大声喊道(现在用的是日语)。环视四周,一片荒郊野岭,这种地方极易有妖怪出没,夏目屏住呼吸,抄起身边的一根很粗的树枝作为棍子准备防御。“老师,你说这周围会不会有很多妖怪,名取先生他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夏目,名取周一那个家伙不用你担心。况且我到目前为止没有看见什么妖怪。啊,只是好想喝酒~啊!七迁屋的肉包子~”看着一边晃着满身肥肉的猫咪老师,夏目叹了一口气,握紧棍子,打量四周。怎么感觉都不太对,自己能够看见妖怪的能力不应该随着地域而改变啊,难道中国的妖怪都会隐身?也不对啊,刚才在出租车上也看到过几个,但是进到这座山之后就没有了。

 

风吹过身边的树冠,只有几片叶子落下来。

 

“名取先生!名取先生!”夏目不由得感觉背后一阵寒意,开始向来的方向跑回去。扒开一片灌木丛,突然从草丛里冒出一张脸。夏目下意识的就是一棒子,但是还没有砸到对方,就被另一只手挡住了。夏目无法形容那是怎样的一种感受,大概就是自己的棍子打在了一根钢筋上,然后断了。还来不及他反应,一个人就蹿出灌木丛,落到他背后压住了他的脖子。

 

“你是谁?”夏目用日语问。

 

“他说什么?”张起灵看向吴邪。

 

“大概不是中文。”吴邪皱了皱眉,“大概不是粽子。”

 

“我迷路了,我在找我的同伴。”夏目说了一句不太标准的中文。

 

“大概是日本人。”吴邪想了想,听这个蹩脚的发音,和每天电视上全天候播出的各种抗日神剧中日本鬼子的中文格外的像,当然,吴邪最后也没有把自己这个判断依据告诉夏目。吴邪看了看眼前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少年,还是没有放松警惕。他低头注视着夏目的双眼,毫无感情地问:“我是关根,你呢?”

 

“夏目贵志,叫我夏目就好。能不能先把我的手放开?”

 

“不能。”张起灵冷冷的说。

 

“放开夏目,友人帐是我的。”夏目背后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要不然我吃了你。”

 

“三三不要攻击!他们好像不是妖怪!”夏目又蹦出来一句日语。

 

“你到底是什么人?”张起灵已经摸到了自己的黑金古刀,“这里还有一个人对么。我不想杀你。”

 

“十分抱歉我无法解释我在和什么说话,如果你们有包子和酒的话问题可能会好解决一点。”夏目尴尬地笑了笑。吴邪愣了一下,看了看张起灵,看对方点点头,便从包里拿出一小罐烧酒放到夏目面前。下一秒一只肥硕的猫咪就出现在酒瓶子边上:“呀,好酒啊——啊!”一把黑金古刀横在斑脖子上。

 

“啊,卑贱的人类!你要干什么!”

 

“保护吴邪。”

 

“友人帐在我这里,你们先放开猫咪老师!”说完夏目就暗叫不好,怎么把友人帐的存在说出去了。

 

“什么东西?友人帐?和电话簿差不多?写着一堆电话号码的那个?”吴邪想了两秒说。

 

果然只是路人而已,并不知道友人帐的用处。但是路人怎么会躲在草丛里还带着刀?不,这绝对不是普通人。“我迷路了,在找我的同伴,他现在一个人可能很危险。”夏目认真地说。

 

“你小子不要跟我动什么鬼心眼,我的脾气没有十几年前那么好了。”吴邪说完这句话,脑袋里便蹦出黎簇的样子,当年自己也说过类似的话。或许这小子和当初的黎簇一样天真?不,凭自己的经验和感觉,这充满戒备的目光绝对不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拥有的,但是他的眼睛很单纯,看上去笑起来一定是个充满了温柔和善良的少年。吴邪稍微把态度放温和了一些:“夏目,我们并没有想要伤害你,只是这山里面太危险了,你知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走路吗?”

 

夏目从一进山开始就没怎么看见妖怪,这在他的体质而言是非常邪门的事情。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这山里很安全,没有任何妖怪,第二种可能就是这深山之中藏匿着一个强大无比的妖怪,整座山都是他的领地范围,而自己和这两个奇怪的人已经步入他的领地范围。显然,就夏目的经验来看,第二种比第一种的可能性要大得多。“据我推测,这座山里应该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妖怪。所以现在我很担心我同伴的生死!”虽然自己非常相信名取先生的实力,但是在这样一座诡异的山中独自行走实在太过危险。

 

吴邪看到张起灵的眼睛忽然看了自己一下,就在夏目说“担心我同伴的生死”的时候,然后他默默的把刀收了。“你起来吧。”张起灵说。

 

“我没有害死你。”还记得记得在巴乃的封闭洞穴里和密洛陀搏斗之时,张起灵为救吴邪身负重伤险些丧命,一切只是因为盘马给吴邪的一句话:“你的朋友会害死你。”或许有没有那句话张起灵都会誓死保护他。

 

当吴邪再度回过神来之后,只看见夏目正规规矩矩地给张起灵鞠躬,转过身向自己走来,又鞠了一躬。吴邪顿时觉得很好笑,但又不敢笑,因为他知道这是夏目在跟他问好。“那个拿刀的人,你叫小哥就好,我们都这么叫,当然,叫黑面神我也不介意。”吴邪开了一个小玩笑缓解一下气氛。

 

“我可以暂时跟着你们吗?我觉得这里很危险,我们互相之间还能有一个照应。”

 

“小孩子一个人在荒郊野岭里走实在是不安全,更何况你还不是本地人。跟着我们吧。”吴邪用目光询问了一下张起灵的意见,后者没有反应,吴邪便答应了下来。

 

“那个男孩,很不一样,可能有用,但是要提防。”张起灵拉住了跟上少年脚步的吴邪低语道。

 

2.闲谈—吴邪视角

 

“关根先生,你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呢?这里明明很危险的。”夏目抱起在山路上行动困难的猫咪,不顾它口中“愚蠢的人类放下我”一类的说辞。

 

“目的啊,”我顿了一下,又马上接着说,“旅游开发,有证据表明这深山之中有一处天然泉眼,泉眼的出水量不大,但是由于长年的积累,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湖泊。但是这是一座荒山,不太清楚地形如何,也不知道要没有什么野兽,于是老板就派我们两个来看看。”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我,不能直接把自己的目的告诉别人,更别提是刚遇到的人。

 

“我想问问这附近是不是有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

 

“比如经常有一些东西神秘失踪。”闷油瓶突然接了一句。

 

“啊,大概吧,就是这一类奇奇怪怪的事情。毕竟我也不是很清楚。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从小就总是是给周围的人添麻烦。”少年微微笑了笑,尴尬地摇了摇头。

 

怎么看这个男孩儿都不太对劲。我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这个叫夏目的男孩说话,一边给小花写短信,想让他帮我调查一下道上有没有这号人。我估计是发不出去了,毕竟这山里几乎没信号,但是也巧了,我们此刻正在一个空旷的山脊上走,让我这个心里安慰成为了现实。

 

“夏目你还是个学生吧,在这山里面要跟紧我们啊,别脚底下一抹油就没影儿了。”我看了一下手机上消失的信号,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得不到什么回复了。如果这个男孩子真的和我们的目的不一样那肯定没什么问题,即便他和我们的目的一样,想要利用我们,我们也不能让他对我们产生怀疑,要让他相信我们,至少能晚一点坏我们的事。但是这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怎么听都有一种你小子不听我们的我们就宰了你的感觉。

 

我回头看了一眼闷油瓶,他没说话,只是默默观察着两边的地形。

 

“关先生真是个温柔的人呢。”夏目转过头看着我,夕阳把他脸上笑容映的很温暖,“虽然听上去很别扭,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还别别扭扭地关心我。”

 

我竟一时无法回应。十多年了,看惯了尔虞我诈,经历了机关算尽,十年之间唯独没有见过会一边逗猫一边和我聊天的人,准确的说是悠闲的走在我前面的人。如果说看上去最随意的人莫过于黑瞎子了,但是丫的实际上很少松懈过,要不然早就给别人办了下酒了。一想起黑瞎子我tm就来气,我本来跟闷油瓶好好的在雨村种菜养鸡,过着老年人的幸福生活,那天他一个电话就给我搅和了。我那天正喂鸡呢,黑瞎子一个电话打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花儿爷不行了”,我本来还以为是遭人暗算或是中了什么剧毒救不过来了,毕竟瞎子那么腻歪小花不会编这种幌子骗我。于是我和闷油瓶、胖子连行李都没拿几件,下了飞机饭都没吃就去了小花的住处,结果看见小花在那里算账,看我们进来头都不抬一下。我知道现在和小花撕破脸啥意义都没有,就让闷油瓶和胖子先找了个商场坐着,自己买了一把水果刀就去找黑瞎子了。

 

我本来以为和瞎子理论一番,哥几个出去喝顿酒就算完事。可能是小花想我了却不好意思开口就是想哥几个聚一下。但是事情远比我想的曲折。

 

门没锁,我推门就举着水果刀直奔后院,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大堆X光片子被贴在签上,黑瞎子正倚在暖炕上看着什么。

 

“哟,小三爷来的挺快啊,哑巴张呢?他也有被你累得起不来床的时候啊。”

 

“少跟我废话,我看解雨臣好着呢,你抽啥疯啊。要想把我们找过了直接说就完了,整那么不吉利的找死啊。”

 

“这人生吧,本来就无常,你看你的伙计,前一天还护着花儿爷,护着护着就把自己折腾成石头了。”黑瞎子又开始看手里的东西,嘴角的戏谑令我的怒火从那个令自己最内疚的伤口喷出。我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我先真想一刀捅下去,但是看黑瞎子的口气可能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

 

“说吧,解雨臣怎么了,有什么事解家的盘口我就先接过来。”我看黑瞎子没说话,“以后解家的家产都由你接管,吴家的你想要我也给你,你想给霍家也没问题。”

 

“小三爷可真会说笑,我怎么可能有这种想法,能帮花儿爷管管盘口,隔三差五的腻歪一回就够瞎子我乐呵的了。”

 

我听出来了这话里有话,解雨臣这小子八成要折。便夺过他手里的单子,密密麻麻的一篇数字让我顿时感到无力。就好像我初中刚开始学文言文一样,字都认得,就是不懂这些字串起来啥意思。

 

“就算你今儿个把纸瞪个底儿掉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这些数据全部正常。瞎子虽然很少和活人打交道,但是学医的基础知识还是了解一些的。所以小三爷还得叫师傅啊。”黑瞎子笑得没心没肺。

 

“那这些数据就太不正常了。”既然瞎子给小花做了全身检查,那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但是能让黑瞎子警觉的事会让小花一切指标正常这就太可疑了;另外小花的身体本来就有几项指标长期不正常,这下子都正常了显然是受了什么影响。总之,一切都证明小花出问题了。

 

“什么时候的事啊?”我点了一支烟,把单子递给黑瞎子,倚在墙边吸了一口。

 

“一周之前,花儿爷说一个盘口的人报说房山山区里面有一片区域十分的诡异,几乎没有一个活物,特别是动物。我和花儿爷就决定去看看,谁也没带就我们两个去了。情况和伙计描述的一样,但是没有发现什么解释这山里异常的原因。本来我就当陪花儿爷出去玩玩,结果花儿爷那小身板就遭了罪了,连续高烧了三天。那小脸烧得通红,嘴里哼哼唧唧的,看到我可真难受,要搁平时......”

 

“我明白了。”我吐了一个眼圈,心里已经了然。这描述中的细节非常模糊,疑点也很多:一个没有活物的地方一般是人烟荒芜的地方,怎么会有人去那里考察,再说小花不会被一个没有活物的地方吸引。最重要的是,这种极端反常的地方可能有大凶,凭两个人的身手会有极大风险。但是当务之急是搞清小花的情况,我来不及和瞎子废话。“所以你要我怎么办。”

 

“和哑巴张替我再去一趟房山,我回来给哑巴铸把新刀。上次那把黑金古刀是从仓库里翻出来的,虽然是黑金的不假,年头也不短,但是哑巴用着太轻了。这次我找了点好料,把哑巴请来,我给他私人订制。”

 

“去干嘛?重蹈你们的悲剧?”

 

“你和哑巴那麒麟血那么邪乎能被这个影响?我这次需要你们带回来一样东西。”黑瞎子推了推墨镜。我当时真想一刀戳在他脖子上,你tm每次都用我和闷油瓶麒麟血的体质来求我,下斗开棺什么的我们可以接受,横穿热带雨林找特殊的毒蛇我也忍了,但是你tm上次去花卉展偷海棠花被公安局追捕,躲到解雨臣家让闷油瓶出门放血让警察跪下也太扯淡了吧!

 

“你丫少跟老子扯淡!黑白通吃的黑爷还找不到个东西?我和小哥的麒麟血防的了粽子防的了尸蟞防不了人类传染病,你当我和小哥卖假药的,麒麟血包治百病啊!”

 

“那你想耗死解雨臣啊?”黑瞎子看了看我手里攥着的刀子,“嘛呀,瞎子拜托点事至于这么动刀?班门弄斧知道不?愿意帮就帮,不愿意帮你就帮我捅死解雨臣,我下不去手。”

 

我被他这种态度,加上他说的那一句对潘子不敬的话给彻底激怒了。“这事为什么非要我和张起灵去?”

 

“因为你们厉害呗。”

 

“我问你正经的。”

 

“我得陪着花儿。”

 

“地形你比我熟。”

 

“你就去吧,好处少不了。”

 

“我是你顺便使唤来使唤去的吗?”

 

“咋着,还炸毛了?”

 

“我的忍耐有限度。”

 

“找个东西你看把你磨叽的。”

 

“黑瞎子给你脸了吧!”

 

“嘁”

 

“说!”

 

“我就不说啦啦啦~”

 

“说。”

 

“不。”

 

我上去对着黑瞎子胸口就是一刀——

 

“关先生?”

 

“啊,夏目,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只是看关先生一直在想事情,现在脚底下碎石子多了,天也暗下来了,请小心脚下啊。”夏目笑了笑摇了摇头。

 

这样啊,谢谢了。

 

我打开手机,还是没有信号。

 

最后我显然没有扎死黑瞎子,反而是被黑瞎子夺过刀来给我削了个苹果。我和黑瞎子真的还差的很远,各种意义上的。

 

3.岔路—张起灵视角

我看吴邪拿手机就明白了,山里没信号,没用。夏目身份不明,不可靠,天色晚了,不安全。倒不是身手不如,只是怕旁边那只肥猫有问题。直接放倒可能会失去借用他能力的机会,跟着可能会遇袭。我看看周围,前面恰巧有一条岔道。

 

我碰了吴邪一下示意他停下。

 

“停下来歇息一下吧,夏目。”

 

“好。关先生和小......黑先生要吃东西吗?我这里有饭团,还有清酒可以暖身子。”夏目打开背包。

 

黑先生,大概指我。他不像是专业的探险家或是考古学家,更不像是来倒斗的。从刚才一路上的谈话,他自述自己是日本的高中生,能看见妖怪,此行是同一个叫名取周一的除妖师来寻找一个危险的妖怪并进行封印。(作者:其实夏目还说了很多东西,比如自己幼年双亲去世,自己被亲戚轮流踢皮球,终于遇到了塔子和滋,这才安顿下来过上了安稳幸福的生活;比如猫咪老师是自己的保镖,可以变成很厉害的大妖怪击退其他妖怪,爱好是喝酒和吃七迁屋的包子,最怕的是多轨透;再比如自己身边有很多的朋友比如名取周一、田沼、西村、北本、多轨和笹田等等,也有很多妖怪帮助他,比如三攸、丙、中级妖怪啊balabala。)讲得十分详细,不像是现编纂出来的,但是可能是之前就编好用来骗我们的。

 

关于妖怪,我从老宅里找出的古籍之中了解过一些,浅懂一些封印之术。但根据黑眼镜的描述,这可能不是妖怪,可能就是千年的古尸。黑眼镜不骗我。吴邪去眼镜铺后很生气,叫我跟他一起去找黑眼镜。黑眼镜说吴邪不信他,但是他需要我帮忙。解雨臣中招,有了寄生魂魄取能的能力,而且心智也被控制,会寄生普通人。黑眼镜为了隐瞒解雨臣的手下,做了阵法把寄生魂魄引到自己身上,以防暴露。我沉默了一下,迅速袭击了他,感觉出他的身手远不如以往,相信了。如吴邪所说,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很诡异,但是若是不救,解雨臣和黑眼镜都得死,还可能波及到周围的人。我决定还是和吴邪一起调查清楚,杀死寄生魂魄以绝后患。

 

黑眼镜要我们找一朵海棠花。他没有告诉我是怎样的海棠花,但是若是有勾魂能力,以我和吴邪的能力绝对可以感知到。具体他怎么得出这是一朵海棠花的,我没必要探求。


解雨臣应该是先被附了身,而且若是能吸取他人能量的,必然是本体还在他身上。我问黑眼镜解雨臣是不是从山里拿了什么东西,黑瞎子说解雨臣从山里采了一枝海棠,养在家里几天之后就死了。黑瞎子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看见解雨臣正在阳光下捧着一枝海棠亲吻。


“海棠有冤魂。”我转身就离开了,“这活我接了,照顾好解雨臣。”


“看在张夫人的面子上我也会照办的。”


结束回忆,我抬头看看在吃饭的夏目、吴邪和那只肥猫。我还是更习惯压缩饼干、午餐肉罐头和矿泉水。但是好像有酒。我直接拿了瓶清酒:“我拿去了。”吴邪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转头对夏目说:“对不住啊夏目,小哥他平时就这样,我替他谢谢你了。”


“没关系的,这本来是名取先生让我带的,说是有击退妖怪的功能,但是我也不太清楚怎么用,黑先生要用,就请便吧。”


“啊,我没有允许吧!夏目你这个白痴,让那个竹竿闭嘴!”夏目瞬间和肥猫打作一团。


“麻团。”那只肥猫跟来滚去的时候和吴邪做的麻团特别像。


我把吴邪拉到一边,耳语一句,吴邪便转过身对夏目说:“接下来的路会比较危险,山路本身就崎岖,在加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伏在路上,我和小哥到左边这条岔路上去,你们在这里原地休息。如果安全,明早给你们发信号弹;如果我们没消息,你们就沿着右边这条岔路往前走,到开阔的地方用这把枪发信号求救。”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把信号枪和几包压缩饼干递给夏目。


“别乱跑。”我转身离开,吴邪也跟上。


我本来以为他会追上来,但是身后一阵安静。我们已经下坡了,听见夏目喊:“关先生、黑先生!请等一下!接住这个!”一阵手电光中,一个东西被抛了下来,我接住,是块石头上面系着一卷纸——解开之后好像是一串纸人连在一起。“遇到危险妖怪的时候请将这个打开!请一路注意安全!”


这种保命的东西,自己不应该多留一些吗?


4.陷阱

此时,张起灵正吊在悬崖边上,只有吴邪的手死死地拽住他。张起灵脚下找到一个借力点一蹬就跃回了地面。又一次,吴邪暗骂。


这已经是两个人和夏目分开之后第三次差点掉落悬崖了:第一次是张起灵发现了林中的一个黑影,径直追去,突然就脚下踩空,跌落下去;第二次是张起灵正蹲在地上系鞋带,地面突然就出现了一个大坑;第三次就更离谱了,吴邪在张起灵身边往树上作标记,转头正要跟张起灵说话,就发现张起灵一只手扒在石头上,身体已经悬空,而这道悬崖离自己不足20厘米。


吴邪让张起灵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这样他就不会一个人掉下去了。他打开手电筒,看到张起灵的衣服已经被划破了好几处,特别是腰侧已经被血给浸湿了。“小哥,把衣服脱了,你需要包扎。”


张起灵点点头,把上衣脱掉了。从树叶间透过的微弱月光隐约照亮了肌肉的轮廓,温热血液的点染更是彰显了男人的血性与力量。吴邪觉得自己的老脸一红,要是在雨村,自己绝对会把张起灵按在床上一点点帮他舔净伤口,但是现在不合时宜。吴邪终止了这种不正经的想法后,拿出纱布和酒精开始处理伤口,同时开始分析:这个攻击在他们两个人中只针对张起灵,而自己却毫发无损。若是想要杀死入侵者,不应该两个人一起杀死吗?如果真的是有一个类似于领地主人的生物存在,那么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看张起灵长得太帅,要把他拉回去当驸马;另外一种就是它认为张起灵是入侵者,而他自己不是。


吴邪把沾满了张起灵血的纱布別在腰间,把纱布打好结,抓住张起灵的胳膊,注视着他的眼睛问:“小哥,你是不是感受到了强烈的排斥感?说实话。”


“嗯,在和夏目和麻团分开之前就有比较强烈的感觉,所以我叫他们停下了。给他们指的方向能很快到山顶,能很快找到下山的路。我不想害死他们。“


”那你带着我干什么?老子还不想跟做张家族长的陪葬品,而且,要是你死了,你们张家人还会找我来要线索,他们找黑瞎子估计也管用不啊,还有......”


“我不会不辞而别了。”


想起十一年前消失在青铜门后的那个背影,那个承诺从十一年前就开始兑现。但是现在不是煽情的时候。吴邪的手顿了一下,接着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是原路返回还是继续前进?前面好像是山顶了,看上去异常的开阔,怎么走?”


“跟着我,排斥力最强的地方就是我们要找的中心——”


话还没有说完,两个人的脚就同时悬空,坠落下去。


话分两头,夏目这边吵得不可开胶:


“老师,他们出了危险,我们应该去救他们!”


“白痴夏目,他们是要害死你啊,他们把你扔在这里就是想要大妖怪吃掉弱小的你啊!还好有我这个超高级的妖怪在!他们放过了你,我们就直接逃掉好了!”


“不是的,我感觉到了强烈的束缚感,这是大妖怪领地才有的,而且我感到关先生他们朝力量的中心去了!”


“啊,夏目你这样会被吃掉的啊,我是不会让友人帐落入别人手中的!”


“老师,你说的没错,我也感觉到了他们两个对我有很深的怀疑。即便如此,他们还是选择了让我随他们同行,让我避开妖怪的中心领地。中国有句古话:'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这救命之恩我是否也应舍命去报答?这样才无愧于两位陌生的先生对我的信任,对吧?”


斑没有说话。从刚才关根和竹竿的行为来讲的确是充满了怀疑,一开始更是对他们充满了杀心。那把黑金古刀抵着他的脖子时,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和煞气惊得他后脊柱发凉。此人刀下亡魂可能要用千来计算。放他们一条生路已实属可贵,又护他们一路,更是感激不尽。而且若是救得他们,对营救名取和封印妖怪都有极大帮助,一自己的水平又定能保护夏目,更重要的是,他已经和玲子约好,要护夏目的善良一辈子。何乐而不为?


“嘭!”猫咪摇身一变成了大型妖怪。“我觉得他们两个已经中了妖怪的圈套,走吧。”夏目跃上斑的后背。斑飞向另一个山头。


当他们看到吴邪和张起灵时,两个人正吊在一个树枝上——那串纸人把他们两个人吊在树枝上,这才捡回性命。斑跃到崖边救下二人。简短截说,夏目帮助二人处理好了伤口,给了他们食物和水。吴邪看看张起灵,后者点点头。“夏目,之前实有相瞒。我们并不是什么负责旅游开发的,而是受人之托来找一样东西——一朵海棠花。”这么互相隐瞒下去,不,是单方面隐瞒下去对两方都没什么好处。这么偏僻的山,来的人目的估计不会差太多,交换情报有助于任务推进。


“海棠花?”夏目往前探了一下身子,“名取先生说过,我们这次来封印的好像就是海棠花妖!”


吴邪看了一下张起灵,张起灵开了口:“那个海棠花妖是怎么出现的,怎么封印?”夏目摇摇头。吴邪向夏目伸出手说:“夏目,你能保证在事情结束之后把海棠花给我们吗?封印妖怪我们会尽全力帮忙。事前约法三章,这是我们的职业病。”吴邪自己都惊叹这几年摸爬滚打下来,自己扯谎居然能扯得这么名正言顺。做他们这一行的,玩弄的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谁更狡诈一些,谁就活得久一些,要是夏目这小子干这行早就在古墓里面成粽子了。


本来吴邪以为不会答应,但是夏目却马上握住了他的手:“关先生,黑先生,请多多指教!”一边的张起灵也学吴邪把手递给斑,斑伸出猫爪,咧着大嘴说:“如果你愿意追加一只北京烤鸭,我会做的更好,竹竿。”


“嗯,麻团。”


“卑贱的竹竿!你叫本大爷什么!”


简短截说,吴邪和夏目说了昨天张起灵和他神秘坠崖的经过,斑认为这是山神所为,夏目掏出纸笔给三人一猫各做了一个面具,身上又各自贴了两个名取给的驱妖符咒,腰上缠了一串纸人,这才安心坐下讨论一下天亮之后的计划,躺下睡了一会儿,天就亮了。吃过早饭,三人一猫又重新向山顶进发。一路除了山路崎岖,并无大碍。


山顶已经不像昨夜吴邪看到的一样是一片空地,而是长满了树木,看上去是一个迷宫。张起灵由于符咒对于妖力的抵抗,感知力已经不太敏感,无法指明方向,斑因为山中妖力太强也无法自己妖怪化去俯瞰迷宫。几个人就只好漫无目的的在森林之中穿梭。吴邪找出指南针却发现已经失灵了,意外地看到解雨臣回了短信:“吴小三爷,您让花爷歇会儿吧。人瞎子我帮你查了,是日本的一个高中生,好像和日本的几个除妖大家有关系,没什么案底,干净。”刚想让瞎子帮自己订一只上好的全聚德烤鸭回去接风,就发现信号又消失了,只得苦笑。


“小哥,你还记得我和阿宁被困在塔木陀魔鬼城的时候吗?”吴邪停了下来,突然明白了这座山的山神是人,或是人幻化而来,是懂得如何困住对手的,“往树比较稀疏的一侧走。”一连几个拐弯,吴邪心里暗笑,奏效了。树开始越来越稀疏,树冠越来越茂盛,树冠也越来越大。在一个拐弯之后,他们停下了脚步——


树林完全消失,里面全都是东倒西歪的灌木,树底下全都是菟丝子。


5.空地—夏目视角

我们四个面面相觑,关先生微微一笑说:“我们到地方了。”我看了看猫咪老师,他点点头。我再看两位先生,顿时后背有些许凉意——黑面神手先生中提着那把黑色大刀,关根先生也提着一口闪着寒光的白刀。还是稍微提防一下为好。我突然觉得身后一阵风,立刻回头看,只见一个兔子妖怪正跑过去。“打扰了兔子!能请你等一下吗?”兔子只是停了一下,立刻就跑进了旁边的一个洞里,一会儿从洞里飞出来了一只燕子,我伸手让她停在手上。“请问这位大人是不是能够看到在下?我是燕子羽扇,能有什么帮到这位大人的吗?刚才白雪被您身边的两位大人吓到了,没有向大人行礼。在下代为道歉。”说完张开翅膀身体向前点了两次。


“我是夏目。旁边这两位是我的朋友关先生和黑先生,一路上保护了我的安全,这位是猫咪老师,也是妖怪。我受人邀请,来到此处帮助封印一只海棠花妖,也要帮着这两位先生寻找一朵海棠花。另外,你们可否看到过一个带着眼镜、金色头发的先生从此路过?还有你们为什么住在洞穴之中,需要帮助你们什么吗?”我抚了抚羽扇略显凌乱的羽毛,发现了她的翅膀上有一大块凝固的血迹,翻看羽毛一看,已经生了蛆。我皱了皱眉头,看见一只手伸了过来,两根略长手指上面托有一个医疗包。我说声谢谢,拿过医疗包,给羽扇清理了伤口,消了毒,涂上了药膏。“好了,现在好多了吧。”


“嗯,谢谢夏目大人。您说的金发朋友我见过,昨夜被山中的海棠花妖掠了去,恐怕你们要将她封印才可以救出他。关于我们,”羽扇的头耷拉了下来,摇摇头,“一年以前,这里还不是这样的光景,这本来也是一处生机勃勃的地方,就跟大人之前见过的山林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有一株千年海棠。说来奇怪,这棵海棠从两年之前就不断的开花,前夜是阵阵花雨,第二天却又是满树繁花,金秋隆冬也是如此。我们都以为这山中是来了仙子,不时还会去海棠花前观赏许愿。可是谁知道这却是一株妖树。”


“山里面出过人命,一段时间后花妖出现,然后海棠树就枯死了,怪事不断。”我抬头看见黑先生正单膝跪在地上,给刚才跑出来的兔子腿上上药,同时用冷冷的声音和我们搭话。


“这位大人可否知道如何解此山之难?”


“嗯。”


“难道要直接去封印那海棠花妖?“


“嗯。”


“大人万万不可啊!那海棠花妖就是这座山变成这幅模样的罪魁祸首!那花妖从出现之后就力量无穷,不仅随意吞噬我们这些小型妖怪,我们身上的伤便都是她所为,她还能操纵这片山上的地形和地貌,随意制造断崖和森林,想必先生们一路上已经领教到了。一个多星期之前,这座山突然被拦腰折断,出现了这样一大片平台,一开始这里也是一片森林,后来开始从中心开始往外大范围枯死。我们还以为整座山都要荒芜了,可是几天之前这种情况就停止了,而且在这个区域范围之内,花妖虽然经常出没,但是从来不会伤害妖怪。因此,我们幸存的小妖怪便住在这地洞里面。总之,大人不可前去接触那个花妖,很是危险啊!”


我转头看看吴先生和黑先生。黑先生身边此时已经围了一圈妖怪,都等着他处理伤口。我笑了笑,用手抚了抚羽扇的翅膀:“放心吧,我的朋友们都很强大,我一定会把你们的朋友和我的朋友一并救出来,并还给这片山林安宁的生活。现在我们先去帮助你的朋友们处理一下伤口吧。”


我和黑先生给妖怪处理伤口,关先生在一旁递工具。处理完伤口的妖怪有的回到洞中休息,有的在一旁坐着,有的则直接跳到我们身上和我们亲近。


“夏目,你看得见这些对吧,他们就是妖怪吧。”黑先生正在给一只蘑菇妖缠绷带,长长的刘海挡着眼睛,让我看不清他的目光。


“对啊。难道黑先生也看得到吗?”我给一只小河童骨折的腿用两边用胶布裹住尖端的树枝固定上,看手边没活了,就去给黑先生帮忙。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很长,显然不是正常的长度,恐怕是特殊训练而成的。等等!他能看见妖怪!“黑先生也是从小就能看清妖怪吗?”


“不,你的能力很强,在你的身边我受到了你的影响,再加上这里妖力很强。但是他只能看到轮廓,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让他看得更清楚。接下来的封印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黑先生平时应该没有什么话。“封印的仪式交给我就好,但是我感到很抱歉,如果是名取先生的话应该可以直接封印,但是我一直只是一个协助者,只会最简单的封印术,需要两位先生把妖怪打到极其虚弱的状态,还要引到我画封印阵法的固定位置才可以进行封印。而且封印效果也不太稳定,一段时间之后可能还会被妖力强大的妖怪挣脱。所以,拜托了。”


“好。”黑先生提刀向空地中心走去,突然他脚下一顿。原来是兔妖白雪拽住了他的裤脚。“放开,危险。”


白雪无视他的警告,直接跳到他上衣兜里,在他肚子前面蹭来蹭去。黑先生面无表情地盯着口袋,接着面无表情地看向关先生,然后关先生维持了严肃的面目表情三秒钟,然后扑哧笑了出来。这次应该不是我的错觉——黑先生揉了揉白雪的头,嘴角微微扬了扬。“白雪。”


黑先生又叫关先生过去耳语了几句。我觉得肩膀上有东西轻轻落下,转头看是羽扇。“我和白雪虽然都很弱小,但或许可以助诸位大人一臂之力。不必特意保护我们,我们也是为我们的家园而战。”我笑了笑,摘掉了自己和猫咪老师身上的面具、符咒和纸人,刚想叫两位先生也准备好迎战。却看见了令我疑惑的一幕——两位先生的脸贴在一起,可能是在进行某种力量传递的仪式吧,应该不会是在接吻。接着黑先生又在关先生耳边耳语了一句,关先生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嘴角很是僵硬。我看他们说完话走过来,便让他们做好准备。


“夏目,我是张起灵,他是吴邪。直接叫名字就好。”


我愣了一下,赶紧说:“十分抱歉,叫错了你们的名字。张先生,不,张......”


“张起灵。”黑色的古刀被重新提起,周围的气温骤然下降了几度。


6.花妖

张起灵百年的人生中极少信任他人。在此之前,他可能只信任过吴邪和王胖子,黑瞎子都可能算不上。


对于张起灵而言,信任二字过于沉重。


张起灵走在最前面,走到空地中央。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中间的并不是妖怪的洞穴,而是一具男性遗体。男人面容清秀,嘴角微扬,面部无论是表情还是颜色都和正常人无异。张起灵示意其他人退后,自己用发丘二指试探气息。吴邪咳嗽了一下,张起灵摇摇头:“年头不够,不用担心。”张起灵的目光顺着黑金古刀的刀尖,从脚尖看到胸前,突然停下。


“海棠花。”


吴邪听到之后立刻拉着夏目往后退了几步,对夏目轻声说:“往后退七七四十九步,什么都不要说,画好你的封印阵。”夏目照做。此刻,心跳声格外清晰。


“吴邪,刀,十五步。”张起灵蹲下,伸出发丘二指,轻触男人胸前的棠花珀——


一阵浅粉色的光芒开始浮现,张起灵立刻后退,提起黑金古刀,护在吴邪身前。粉色的光芒逐渐聚拢,形成一个少女的身型。身高165左右,纤细的身材,肤色几乎白到透明,一头比白色略深一些的淡粉色长发梳成一个偏右的单马尾,金色的瞳孔,身上穿着一条与初绽的海棠同色的裙子——只是这裙子的款式对于妖怪而言实在是有些奇怪,是网球场上常见的超短裙款式,上面配的也是女式网球运动上衣。不要说张起灵和吴邪了,夏目和斑都大吃一惊。除了身体的颜色之外,这个少女与人类无异,而且基本可以判定她之前是一个网球运动员。少女樱唇微启,出口的不是温柔的问候语,而是干枯的枝条,迅速朝张起灵扑来。黑金古刀轻挥几下第一波攻击就被击退了,可是接下来更加粗壮的枝条迅速缠住刀身,张起灵用力几下也甩开了,就是这两秒的空档,张起灵迅速划破自己的手臂,鲜血还未触到枝条,那枯枝便纷纷退去,回到少女口中。


“不许动......不许动凌川!”少女终于说话了,“几天之前,我终于找到凌川了,终于可以和他永远在一起了!我找他找的好苦,我已经在这山林找了他快一年了,几天前凌川突然就出现在这里了,但是他的魂魄却消失了。”少女说到这里突然开始掉眼泪,“只要把凌川的魂魄还给他,我用整座山的力量就可以让我们都复活了!我感谢那个男人,因为他让凌川出现了,但是我也恨他,因为他带走了凌川的魂魄。流着麒麟之血的男人啊,你可否认识那个如海棠花一般美丽的男人啊,就是他带走了凌川的心,只要杀了他我就可以夺回凌川了!”


“想打我发小的主意,老子才不允许!”大白狗腿寒光一阵,劈中少女的脊背,少女反身还击,手中多了一把开满海棠花的剑。幸亏不是网球拍子啥的,要不然自己得直接笑死。向后一跃,和少女拉开五步左右的距离,少女刚要前进,后面就直接遭到黑金古刀的重重一击。不同于人的血流如注,花妖少女背后只是裂开了两道深深的口子,里面的组织是很浅的红色。张起灵始终和花妖保持着三步左右的距离,而且不断朝着夏目的方向移动。吴邪深知张起灵的力量之大,光是发丘中郎将的二指就可以夹断石块,再加上削铁如泥的黑金古刀,本想着这一刀下去你一定会挂,但是事实是花妖的战斗能力没有受到多大影响,而且花妖背部的伤口正在迅速恢复。更令吴邪担忧的是,张起灵和花妖两剑相抵的时候自己从他的领口看到了麒麟纹样。张家的麒麟纹样随温度的变化而逐步显现,脖颈上只有他长时间洗热水澡的时候才会出现,也就是体温达到极值时的表现,这是张起灵体力消耗强度达到负荷的标志。吴邪目测距离差不多了,开始取那朵海棠花——这海棠花不是自己想象之中的干花,而是被包裹在一个类似于琥珀的东西里面。手指尖刚一触碰,就感觉一阵眩晕,然后眼前一黑。


“放开吴邪!”张起灵看着花妖移动到吴邪身边,将吴邪毫不费力地提起,吴邪的双手低垂,显然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他想要冲过去一刀把花妖劈成两段,但是超负荷的战斗已经让他的体力透支,身上的多处剑伤也阻止了他肌肉的发力。而且他还中了花妖的麻痹粉,几乎丧失行动能力。张起灵从未有过这种感受,那不是绝望,不是痛苦,也不是悲伤——那是一种无力的空虚感。张家族长的一生当中,背叛、孤独是常态,四面楚歌、十面埋伏是家常便饭,但一切都会结束于他的手起刀落之间,结束于敌人的血泊之中,结束于他消逝的记忆之中。他几乎没有情感,不懂绝望、痛苦和悲伤。但是此刻,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由对方摆布,摆布自己最珍视的人。一声嘶吼是他此时能为吴邪做的全部,这一声嘶吼回荡于他空落落的心,反射回来的声波里尽是吴邪对于他的温柔和信赖的话语。情感不能化为力量吧,张起灵看着吴邪。


夏目突然感到眼前一阵眩晕,一连串的画面冲入自己的脑海。


“竹竿,事情还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上到我背上来吧,我的妖力和你的身手可以打败那个小姑娘。”张起灵回头看见已经变成大妖怪的斑,淡淡地道一句:“没用的,已经动不了了。你让我安静地再陪他一会儿吧,我已经活得够长了,只想和他一起走。”


“张起灵!你这样对得起你和吴邪之间的情感吗?对得起他对你的信任吗?”夏目从记忆联通之中醒来,大声斥责张起灵。


“我已经动不了了,吴邪这条命我背着,只是对不起你和麻团。”


“吴邪他不希望你就这么放弃,为什么不再去尝试一下!”


“力量已尽,听天由命。”


“你不懂!你从来没有弄清楚过吴邪想让你做什么!”


“你不懂。”


“吴邪不是需要你的保护而一直在你身边,他是想让你明白,你不是工具,你不是武器,更不是某些势力的棋子。你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把你从那个黑漆漆的地方带出来就是让你明白人和武器最大的区别不是有呼吸、有心跳,而是人有情感,这种情感可以超越理性,甚至可以超越一般规律的限制,迸发出近乎奇迹的力量!”


“我不相信奇迹。”


“一个人能脱胎换骨、改头换面,为你在泥沼之中挣扎十年,在黑暗之中厮杀十年,在不确定之中等待十年,这难道不是奇迹吗?你能为保护一个人不惜生命,你在屡遭身边人的背叛之后还能相信那个人,你还说自己不相信奇迹吗?”


“吴邪是靠自己的努力做到的。”


“是人才会为自己所要守护的事物而努力!奇迹是靠点滴的泪水与鲜血积累,靠人的信念点燃的!你和吴邪都是奇迹的创造者,你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自己作为一个人的力量!”


我没有理由不相信。


吴邪,等我。


“麻团,怎么解除妖力的麻痹?”


“我的血液应该可以帮忙,但是我不清楚你的身体是否可以承受——啊——你,你能不能下刀轻一点!别喝太多!你会死的!”


热、热、热,火焰肆虐到每一寸皮肤;冷、冷、冷,寒冰穿透过每一块肌肉。忽冷忽热,麻痹和疼痛以极快的速度交换着。张起灵的额角已经冒汗,手臂颤抖。他撕烂衣服发泄痛苦,浑身的伤口在牵动之下再次撕裂,张起灵终于忍受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肩膀上一阵温柔的触感在痛苦之中显得格外明显,他把肩头的兔子搂进怀里,用颤抖的手揉了揉她毛绒绒的头。谢谢你信任我,我一定加倍回报。


痛苦渐渐退散,血液流动开始加速,麒麟纹身再次浮现。


“上。”


7.封印

大妖怪凌空跃起,绕到花妖背后,张起灵想砍断花妖的手臂却无奈对方妖力太强,还没有砍到皮肤就被弹了回来。花妖一转身就举剑直砍张起灵的心窝,被他一个后仰躲过。接下来又是短兵相接,不分伯仲。要说兵法和技巧,张起灵占有绝对优势,但是在对方力量极大的情况下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现在有了斑妖力的协助,倒稍微轻松了一些,张起灵可以寻找一下对方的弱点。自己到了雨村之后和吴邪也看过几场什么澳网、温网和中网公开赛什么的,看出这少女的攻击姿势基本都是网球动作,但是很遗憾网球不是近身攻击的运动,没有人告诉张起灵怎么破解这种以砍和削为主的剑法。


要是吴邪的话一定会有办法。照着吴邪的思维方式,一定会分析对方的特点,然后攻击。既然要做人,就要用人的方式思考问题。于是张起灵开始分析:虽然说这妖怪是花妖,但是基本上继承了为人时的记忆和能力,攻击方式和力量分配极具人的特点,而且是一个打网球的人。打网球的人一般是用手腕发力,这个妖怪应该还保留着这个习惯。张起灵不太确定妖化后的的人身体构造和正常人是否一样,但是此时只能放手一搏。张起灵让斑暂时退出花妖的攻击范围,跟斑小声耳语了几句。斑发出了一阵特殊的声音,应该是妖怪之间沟通的语言。


斑一下子跃到大约四五米左右的高度,花妖一手执剑,一手提着吴邪也飞到了同一高度。几个回合之后张起灵一个躲闪不及被砍中了张起灵的左臂。斑看见他受伤,想要回到地面上逃跑,就往地下跑,张起灵在斑的背上一个借力,凌空跃起,右臂抽出黑金古刀就要劈,花妖自下而上朝张起灵的腹部砍去。吴邪看到接下来的一幕几乎感动到哭,感慨一句老子男人终于学会了自己的打法——黑金古刀还未砍到对方就脱手了,花妖向左后方闪身勉强躲过,此时张起灵的发丘中郎将的二指直接夹住海棠花剑的剑尖。花妖面对这出乎常理的攻击,手足无措,手腕骤然发力想要控制住剑,却没有想到张起灵把全身的重量——外加拽住张起灵的双腿的斑的重量——都悬于两指之上,力量如此之大,她的手腕不堪重负“咔”的一下断掉。


“夏目!”


一串纸人瞬间缠住了花妖受伤的手腕阻止恢复,同时起到束缚作用。花妖只得扔了吴邪,张起灵瞬间救起落下的吴邪。花妖又朝夏目的方向冲去,左拳对着夏目猛的就是一击——只见夏目右手冲拳直接抵挡了回去,左手放出纸人缠住对方左臂。正当夏目想要松一口气的时候,花妖的嘴里突然突出枯枝缠绕起夏目的四肢。糟了,忘了她还有这招!


“咔哒!”张起灵从花妖身后凌空跃起,用膝盖夹住她的头部,腰部用力一拧,花妖的颈骨折断——按理来讲这已经是张起灵的必杀技了,但是对方不是血尸不是海猴子更不是人。海棠花妖是植物妖中的一种,千年海棠所化,在山中具有山神的地位,一旦接触地面就可以让血脉与山体相连,舍弃躯体而让血脉和灵魂深入地下,待元气恢复之后重新化为人形。


“夏目,用纸人把她拽进阵法里面来,我来封印她!”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多时的名取周一。


“名取先生!我......”


“快做!”


张起灵用刚找回的黑金古刀在自己的左臂上又是一下,染血的刀刃切断了花妖与地面之间的联系,花妖一下子被拉入了阵法的正中——一阵耀眼的白光闪过,地上只留下了一颗小小的琥珀,里面包裹着一朵娇艳的海棠花。


“封印完成。”名取周一刚松了一口气,就看见张起灵伸手要去拿那个棠花珀,“别碰!会被附身!”


“夏目,帮我。”张起灵面对陌生的名取周一,瞬间又化身成了黑面神。夏目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又和名取周一说了一番,名取周一又问了问张起灵关于解雨臣的情况,大概截取一段对话:


“张先生的朋友解先生被附了身,然后那个魂魄又去你的朋友齐先生的身上吸收能量到解先生身上对吗?”


张起灵面无表情。


“两位先生现在的身体情况如何?”


“好,差。”


“详细点。”


张起灵拨通了黑瞎子的电话,递给名取周一。在几秒钟的安静之后:“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张先生,他不接电话啊。”


“他不理你。”


“可是,问题是咱们这里好像没有信号啊。”


“信号不理你。”


“张先生,我们在帮你。”


“我不理你。”


8.相会

在夏目的帮助之下,名取周一和张起灵“愉快”地完成了交谈。吴邪的身体非常虚弱,再加上在封印花妖之后山里的天气大变,下起了暴雨,山路泥泞不堪,山体滑坡的危险很大,几个人赶紧搭起帐篷,简单吃了些东西,商量了一下决定让吴邪在山上恢复几天,夏目和斑留下来陪护,等吴邪身体好一些之后带吴邪下山。张起灵和名取周一带棠花珀下山去找解雨臣,带了几包压缩饼干,三瓶水和一壶清酒就走了。


夜里又下雨了,帐篷里吴邪和夏目聊天。


“夏目,你有几秒钟接通了我的记忆对吧。”


“抱歉啊吴邪,我不是有意的。”


“无妨。我反倒要谢谢你,你帮了张起灵不小的忙,也帮了我。”


“不必道谢。有一件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名取先生是怎么出现的?”


“这个啊,你要谢谢那个叫白雪的兔妖。张起灵把我放回地面之后,我略微清醒了一些,便要按照之前的计划去破坏那块棠花珀,但是被张起灵留下的那个兔子妖怪给阻止了,哦,张起灵本来想留她陪陪我。张起灵跟我简单做了一个感觉链接,我就能看到妖怪了,但是只在当时有效,那只兔子告诉我那个棠花珀是千年海棠所化,是海棠花妖生成的容器和休息的居所,也是封印海棠花妖的唯一容器。于是我就小心翼翼地把那个棠花珀解了下来,我听到了一阵呼救声,一看里面居然有人。他自称是名取,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但是也没辙了,只能照他说的把那一串纸人的一头放到上面,自己拉着另一头,就真的把他从里面拉出来了,之后我就昏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就是这样。诶,话说之后我昏迷的一段时间里面,张起灵是不是让名取先生吃了不少苦头?”


“也不能怪张起灵,我觉得谁被那样对待过都会对人缺少信任。”


“有人不是,比如你。”吴邪一笑,“真是不好意思,记忆联通的时候我也偷看了你的记忆。”


“所以我和你、和张起灵一样都是经历过奇迹的人吧?张起灵表面上冷冰冰的实际上总是默默地关心着身边的人,在他身边总是令人很踏实,你也是,虽然性格中有着怀疑他人的一面,但是对于自己信赖的人能够付出全部。”


“看来你看到的不少啊,小子。”两个人哈哈地笑。吴邪给已经恢复猫咪形态的斑满上酒,两个人喝多了之后称兄道弟的事在此就不多赘述了。


第二天黄昏时刻,张起灵和名取周一就到了解家老宅。名取周一已经做好了扔下那块封妖的破石头就走的准备,毕竟自己的任务——和场静司打赌说自己能和夏目封印那只大妖怪——已经完成了,那块石头自己已经告诉张起灵怎么处理了。但是进门之后黑瞎子的热情招待和解雨臣准备的上好家宴让名取周一狠狠地抽了自己嘴巴。酒足饭饱之后,四个人在八仙桌周围一坐,满上上好的张一元茉莉花茶,在一阵祥和的氛围之中开始了谈话。


“对我身体的侵蚀几天前就已经停止了,我现在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了。”黑瞎子仰头把茶一饮而尽,解雨臣白了他一眼,又默默地给他满上。


“几天前?可是我们昨天才封印的那只海棠花妖啊?难道是心灵感应不成?”名取周一小小地嘬了一口,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三下。解雨臣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夸名取周一是一个讲究人。“看来必须把这妖召出来问一问了。解先生,可否借府上的厢房一用?”


“名取先生多礼。先生亲临寒舍为我除妖,解某人已是感激不尽,只借个厢房不是我解某人小气了吗?请先生去正房。”


“还有一样东西要劳烦齐先生取一下,那枝海棠之下必生出一枚琥珀,如手中这枚。烦请先生速速拿来。”名取周一拿出棠花珀。


“真是受不了你和花儿爷,还能不能好好说话。”黑瞎子骂骂咧咧地去了解雨臣的书房。


“有一件事不知道当不当讲,怕对先生多有冒犯。”名取周一凑近解雨臣的耳朵悄悄说。


“但说无妨。”解雨臣看着名取周一尴尬的神情,大概猜到了他想问的内容,便直接给他解了围,“我和齐先生的确关系不一般,让先生笑话了。”


“不敢不敢,两位先生都是人中龙凤,怎有不般配之理。”这种稳定的寄生妖怪再寄生的事情,只有关系十分亲密的人之间才能发生,名取周一自打听说了解雨臣和黑瞎子的事情之后就有所怀疑,听到如此坦率的回答时还是略微有些吃惊。


“花儿爷,这事就没必要咬耳朵了,再说了哑巴张和吴小三爷也不是这种关系吗?是吧,哑巴?”黑瞎子已经把海棠花搬来了,张起灵只是看紫檀架子上新摆上的古代青铜剑。黑瞎子见张起灵没反应,便不理他了,转头对名取周一说:“你说的没错,这底下果然有一块琥珀。那就别磨叽了,麻利儿的该招招、该封封吧。”


名取周一在房间里捣鼓了一阵,让解雨臣和自己面对面站在阵法中央。名取手中托着棠花珀,嘴里几句咒语,解雨臣就忽然脱力倒下,黑瞎子赶忙跑过去接住。


“此珀非普通琥珀,其名为棠花珀。相传一对爱侣于千年海棠树下许下愿心,愿一生相随。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后男女皆亡于此树方圆十里之内。海棠树于此地生千年,受山间朝露滋养,蓄天地之灵气,已有人情,心怀不忍,便吸二人魂魄于体内,幻化为一对琥珀,因含一对海棠,唤做棠花珀。本以为只是传说,没想到今日却见到了真身。此事到此和二位先生再无任何关系,我自然会还此对爱侣幸福,请二位先生放心。但是有一事我不得不讲,请解先生莫再折海棠花枝,以免毁了姻缘。名取告辞。”


名取周一离开解家老宅,张起灵一起跟了出来。谁让人家两个人是那种关系。


到了山上接了吴邪和夏目,几个人来到原来发现男人的地方,发现男人已经不见了。名取挖了一个小坑,把一对棠花珀埋了进去。“明年的今天,我和夏目还会来拜访两位先生。”


四人一猫就此别过。


9.重生

转眼又是一年春。


春光正好,张起灵、吴邪、夏目、斑、名取周一、解雨臣和黑瞎子,哦,还有羽扇和白雪——她们两个从去年张起灵接吴邪下山时就跟着张起灵了,特别是白雪,一年里可没少让吴邪吃醋。一行人从解家老宅出来,一路聊的很开心:吴邪跟夏目讨论如何讨好自家的妖怪,张起灵因为喝了斑的血之后拥有了稳定的能看见妖怪的能力,吴邪自然也不能求“眼不见为净”;斑则一边咬着七迁屋的包子一边向张起灵请教保持身材的诀窍,后者自然是沉默;名取周一和解雨臣讲着自己新拍的偶像剧,其实霍秀秀是名取周一的粉丝,听说解雨臣认识名取周一之后就左一个“小花哥哥”右一个“小花哥哥”的求着名取周一的联系方式,今天名取周一就和解雨臣商量下个月霍秀秀和自己搭档主演偶像剧的事情;你问黑瞎子在哪儿?开车呢。


天气不错,上山一路顺利。


山顶平台上的菟丝子已经完全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满眼春花。


而那棵海棠就在那里静静地立着,千年以来一直那样静静地立着。


树下有好像有两个人在冲他们微笑,那个穿超短裙的少女和面容清秀的少年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End.

番外戳这里!



推荐文章
评论(0)
联系我们|招贤纳士|移动客户端|风格模板|官方博客|侵权投诉 Reporting Infringements|未成年人有害信息举报 0571-89852053|涉企举报专区
网易公司版权所有 ©1997-2024  浙公网安备 33010802010186号 浙ICP备16011220号-11 增值电信业务经营许可证:浙B2-20160599
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 浙网文[2022]1208-054号 自营经营者信息 工业和信息化部备案管理系统网站 12318全国文化市场举报网站
网信算备330108093980202220015号 网信算备330108093980204230011号
分享到
转载我的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