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看来你的长袍总算是寄到了。”

马尔福靠在寝室门口，懒洋洋地看着扎比尼对着镜子整理校袍地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但扎比尼不以为意，他从镜子的反光里冲马尔福咧嘴一笑。

翠绿地校袍套在扎比尼的身上，和他褐色的肌肤相得益彰。就连马尔福也不得不承认，扎比尼天生适合这抹翠绿。

“劳驾。赶时间。”换好衣服的扎比尼从马尔福和门框的缝隙中挤出去，头也不回地大步冲出斯莱特林休息室，把惊愕地马尔福甩在身后。

等到扎比尼气喘吁吁地感到礼堂餐厅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他的目光从格兰芬多的长桌上挨个扫过，终于在角落发现纳威·隆巴顿的身影——对方正在低头看报纸，丝毫没注意他的视线。

正当扎比尼打算走过去的时候，一只手从旁边扯住了他的胳膊。扎比尼回头，正看见他的好友德拉科·马尔福怒不可遏地瞪视着他。

“你在干什么！”马尔福怒气冲冲地，“我说过，今天开始，低年级的学生必须一起行动！”

昨天晚上，有人在格兰芬多休息室外的长廊上发现了石化的一名学生和一个鬼魂。这消息让教授们连夜通知各个学院级长，强调从今天起，所有低年级的学生必须进行集体行动，以免遭到袭击。

大多学生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恰巧目击现场的扎比尼和纳威明白：关于游荡在霍格沃兹的怪物的传说是真的——否则没人能解释那个被彻底冻住地鬼魂。

一抹惋惜从扎比尼心头溜过去。

他又看了一眼格兰芬多长桌的方向，这次纳威恰巧也看见了他，他们两个在空中交换了一个眼神。扎比尼笑着看纳威向他挥手。

“嘿！”马尔福看见扎比尼的笑脸，立刻不满地抓住他拖向斯莱特林长桌，他发出一声怪叫，“你的脑子是让门夹了吗，布雷斯？”

“我说过，别和那群巨怪的脑子来往！”马尔福的声音听上去相当令人讨厌，带着一丝得意洋洋地自满，“他们都是些纯血叛徒和泥巴种们构成地异类！密室打开了，萨拉查·斯莱特林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扎比尼狐疑地看向马尔福，此时他已经被按在了长桌边的椅子上，马尔福动作粗鲁地把一叠面包片扔到了他面前。

“你听谁说的？”布雷斯问。

“什么？”

“密室。”布雷斯重复了一边刚才马尔福说出口的话，“你怎么知道是密室？哪里的密室？为什么是萨拉查·斯莱特林？”

他一口气问了几个问题，但是马尔福没来得及回答——他在忙着和几个刚才路过斯莱特林长桌的格兰芬多学生斗嘴。扎比尼注意到，和马尔福彼此争执得面红耳赤地那个红头发学生正是好友每天念叨个不停地纯血叛徒“韦斯莱”。

最后他们也没争出个高低：教师席上的邓布利多打断了他们。

校长罕见地在早餐桌上宣布了几条临时增加地限制令：低年级学生必须集体行动；宵禁时间将提前到九点钟；暂时关闭级长盥洗室。

最后一条消息对马尔福地影响最大——他做作的在扎比尼耳边叹气，屈尊降贵地表示他可以忍耐——因为斯莱特林的级长总会让他使用级长盥洗室。

看不下去的潘西忍不住嘲讽了两句，两个人因此而在早餐桌上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被夹在中间的扎比尼有些头疼地看着摔杯离去地潘西·帕金森。

“你不是说不允许私自行动吗？”扎比尼问马尔福，颇有些讽刺意味。

“让她去吧！”马尔福有些怒冲冲地，似乎认为潘西刚才的话伤到了他的自尊。他把声音拖得老长，确保自己的音量能被离去地潘西听见：“就算是怪物也不敢去袭击她！”

扎比尼看见潘西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马尔福。

一股不妙地预感浮上扎比尼心头。

早餐席上吵了一架的德拉科和潘西足足有一个月的时间没和对方说话。拜此所赐，扎比尼不得不整日忍受马尔福地唠叨。德拉科成了他的双胞胎兄弟，为了给潘西找不痛快，就连魔药课时的搭档也从高尔换成了扎比尼——于是扎比尼有一个月的时间没和纳威说上一句话。

霍格沃兹的天气从炎热地夏季转换成肃杀冬日的时候，圣诞来临的气氛总算是冲淡了一点“密室怪物”地阴霾。草药课教授在课堂上询问是否有人愿意协助照料曼德拉草时，扎比尼不顾马尔福仿佛看白痴地眼神，毅然毛遂自荐——这下他终于如愿在圣诞之前的那个星期二下午见到了纳威·隆巴顿。

“很好。隆巴顿先生的草药课成绩向来优异，他一直帮我照顾温室，相信他会让你很快学会照料曼德拉草的要点。”

草药课的教授是赫奇帕奇院的院长，看上去很干练，总是神色匆忙。她只草草交代了两句，就把温室留给扎比尼和隆巴顿。

“四点钟的时候会有两名高年级的同学来帮忙，你们到那时候就可以回去了。”她说完就没影儿了，似乎是赶着去禁林方向。

纳威·隆巴顿一丝不苟地向扎比尼介绍曼德拉草地栽种要点，特别强调换盆的危险，然后动作熟练地从温室储物箱里取出两幅耳套，把其中一幅戴在了扎比尼的头上。

扎比尼感到这一个月的等待仿佛都在这一秒膨胀成巨大的烟花。

“我们今天需要完成换盆。”纳威认真的说。

可是扎比尼却握住了他给自己戴耳套的手，“我一直想和你说说话。”他凑近纳威小声询问，“你还好吗？那天之后，你就不来温室了。”

上个月那个混乱地夜晚，等到他们跑去向教授们报告走廊里的奇怪石像后，第二天开始霍格沃兹便进入了严格管制时期。扎比尼有好几次都在下午课程结束之后溜到中庭，想看看纳威是否在温室棚屋中，可是每次温室里都只有斯普劳特教授，纳威好像突然失去了对草药的兴趣。

偶尔几次，他们在走廊上擦肩而过，扎比尼想停下来和他说话，可是每次在他们能够聊上两句之前，两条红绿色的队伍总是会爆发出惊人的争吵，令人头疼。

扎比尼不止一次表示这很幼稚，可是马尔福每次都警告他：

“如果你和格兰芬多那群白痴为伍，我发誓会把你从地窖的窗户里推出去！”

马尔福地声音太大，休息室里的人都会竖起耳朵偷听。扎比尼注意到那名高大的五年级男生级长狐疑看向自己的眼神，回忆起他和格兰芬多那位级长在球场上互殴的场景后，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

‘真是复杂。’扎比尼不止一次想。他觉得霍格沃兹的学院之间，似乎比德姆斯特朗的魁地奇校队首发阵容争夺赛更复杂——至少赛场上你还能有个明确的目标。

“教授忙着用温室栽种曼德拉草。”纳威的脸又红了，他退后一步，将自己的手从扎比尼手中抽走，“我们最好快点儿开始——把你的耳套戴好。”

说完，他戴上耳套，开始给曼德拉草换盆。

这份工作比预想的更困难，曼德拉草仿佛最顽劣的婴儿般撒泼。被拽出花盆时百般不情愿，即使戴着耳套也能听见它们刺耳的尖叫；等到被塞进更大一号花盆时又会百般挑剔，用自己地根须去推搡花盆边缘。

每换一棵曼德拉草，扎比尼都觉得是打了一整场魁地奇比赛——他还得是最出彩的那个——那么劳累。

他气喘吁吁地靠在玻璃墙上盯着纳威忙碌的身影。

“那个总是和你在一起的女孩儿是谁？”扎比尼向纳威吼着。

对方没听见。

他哼了一声，开始像蚊虫一样哼唱纳威·隆巴顿的名字。不过戴着耳套的纳威不为所动，依旧在盆栽中忙忙碌碌。

等他休息好了，准备继续时，高年级的学生已经来了——是两个赫奇帕奇院的学生，一男一女，脸上带着不情愿——显然是被院长钦点。

“你们快回去吧。”那个女孩子掏出耳套戴上，对满头大汗地纳威和扎比尼吩咐着，“已经四点钟了，还能赶上礼堂的决斗俱乐部。洛哈特教授在那里上课呢。”她满脸期待。

扎比尼想起了第一节课时的爱尔兰小妖精。从那之后的黑魔法防御课都变成了吉德罗·洛哈特的个人传记朗读会：无聊至极，比魔法史更令人昏昏欲睡。

“你想去看看吗？”扎比尼问纳威。他们评论了一下洛哈特的课程安排，纳威告诉扎比尼，一年级时是另一名教授负责这名学科，不过那位教授已经因为严重地犯罪行为入狱了。

至于是什么，他没有明说。

他们匆匆赶到礼堂，推门而入时正好看见一个庞然大物向门口飞来。

扎比尼匆匆抓住纳威的肩膀闪到一边，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人影撞上礼堂大门的角落，然后重重摔在地板上。

“哈哈哈！”从地板上爬起来地人正是吉德罗·洛哈特，他一边笑着一边拉扯自己变得乱糟糟地衣服——那些讨人厌的荷叶边不知道被谁烧成了灰烬。

“很好！很好！”他笑着。

扎比尼皱眉看着他，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但紧接着，他看见了站在礼堂尽头的那个人——斯莱特林的院长，西弗勒斯·斯内普——他正脸色铁青地瞪着从地上爬起来地洛哈特教授。

扎比尼不动声色地揪着纳威，两个人缩进了门背后的阴影里，融入周遭围观的学生们当中。

“刚才——是一个示范！”洛哈特走回礼堂中间，拍打着斯内普的肩膀——斯内普的眼神活像是在看一只趴在他袍子上的鼻涕虫。

“为了避免我的咒语伤害到你们瘦削娇弱的斯内普教授，我不得不礼让一些。”洛哈特那晃眼的大白牙让扎比尼头疼。

前方的学生中传来一阵哀叹——是女生们的哀叹，她们像是中了迷情剂一般痴迷地盯着洛哈特，扎比尼惊恐地发现潘西居然也在那其中。

忽然，扎比尼听见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隐藏在哀叹声中，非常小心地低声说着，“哈！娇弱？我倒觉得斯内普能直接活吞了他。”

“闭嘴，罗恩！”男孩儿旁边的卷发少女颇为不满，“洛哈特教授非常有绅士风度！”

因为这片刻的晃神，扎比尼错过了洛哈特和斯内普的说明，他再看向决斗台时，愕然发现马尔福正站在那上面。而他的对面，正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

扎比尼看见斯内普俯身在马尔福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后者立刻一幅志得意满的神情。

“真糟糕。”纳威小声嘀咕。

扎比尼看向他。

纳威解释，“斯内普教授不怎么喜欢哈利。”

“哈利？”扎比尼心里不太舒服。

“就是那个黑色头发的男孩儿。”纳威指指已经在向决斗台边缘走去的“救世主”，“他是我们院的学生。”

‘我当然知道他是谁！’扎比尼心中不满，‘我可太知道了！’

德拉科整天都在说哈利·波特，评述他究竟有多么的“天真可笑”、“不知好歹”。可是第一次，扎比尼感受到了那种对“救世主”的厌恶感。

‘真亲昵。’扎比尼看着纳威那担忧地看向决斗台的模样，‘你都甚至没喊过哪怕一次我的名字呢。’他突然觉得有些委屈。

可是还没等他继续想下去，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纳威脸色苍白，紧紧抓着扎比尼的手臂。

“他要杀了他！”纳威大惊失色。

扎比尼这才看向决斗台，一条巨大的蟒蛇正急急冲向“救世主”，尖锐地獠牙眼看就要扎进哈利·波特的脖子里——

——突然，它停在了哈利·波特的脚边。

“嘶嘶——嘶——”

古怪的音节从他的嘴巴里冒出来。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那只即将咬上“救世主”的蟒蛇突然调转脑袋，向着完全相反的方向冲过去——那是德拉科·马尔福所在的方向。

“德拉科！”扎比尼大喊，抽出魔杖一步上前。他推开挡在前面的学生，“趴下！”

但是在扎比尼的咒芒射出之前，斯内普阻止了这场荒谬的闹剧。

台下熙熙攘攘，斯内普的一只手拎着马尔福地后脖领，另一只手还举着施咒完毕的魔杖。他正仔细地盯着哈利·波特看。

那眼神就连扎比尼也感到害怕。

决斗俱乐部潦草收场。扎比尼想起身边的纳威时，两人已经被涌出礼堂的人群分隔两边。他有些懊悔地皱眉瞪着不远处的纳威。

“去看看你的朋友吧。”纳威朝他挥挥手，跟着格兰芬多的队伍离开了。

决斗台上的事没有让马尔福尝到挫败地滋味儿，他反倒越发得意，满世界宣扬“救世主”的怪物论。直到圣诞都在拿这个开玩笑，不过幸好扎比尼不必忍受他一路上的聒噪。因为他和纳威一样，准备在圣诞的时候留校照看曼德拉草。

据潘西所说，今年留校的人比往常更少，这大概是因为马尔福不遗余力地宣扬“密室”论。无论是那些斯莱特林的纯血巫师家族还是那些从麻瓜家庭来的孩子们，没人敢保证自己的每个行为举止就必然符合所谓斯莱特林继承人的标准——马尔福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了被袭击的学生名单（扎比尼和潘西都怀疑是从斯内普那里），得意洋洋宣布每个不符合斯莱特林心意的学生都将被赶出霍格沃兹。

平安夜晚上，圣诞留校的师生围坐在礼堂中央，扎比尼紧贴着纳威的位置，整张桌子上只有他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

晚餐结束后，大家在桌边交换礼物。

“我会被赶出霍格沃兹。”纳威忧心忡忡。

坐在他旁边催促他拆礼物的扎比尼漫不经心反驳，“胡说八道。”他想看看扎比尼收到这个礼物的反应。他送了一双龙革手套——能挂在脖子上的那种。

纳威当即就把它们挂在了脖子上，异常喜爱。

看到对方这样的表情，扎比尼感到心满意足，“这样你就不会弄丢它们，也不会在照顾植物时弄伤手了。”

晚餐结束后，大家一起返回休息室。由于人太少，统一由教授们陪伴。

大家在通往格兰芬多塔楼地长廊前分别，扎比尼一直抓着纳威的手。隔着龙革手套，纳威的手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

“明天早上见。”扎比尼抓着纳威的手，迟迟不想松开。但是等在一旁的教授已经开始催促他了，他不得不道别，“明天早上，我在温室门口等你。”

但是第二天早上，他没有等到纳威。

扎比尼一边漫不经心地照顾曼德拉草盆栽，一边从温室玻璃幕墙向城堡的方向眺望。等到快中午也没看到纳威的影子。后来他又在礼堂等了一会儿，最后索性干脆跑到格兰芬多的塔楼去。

白天的格兰芬多塔楼非常明亮，窗外吹来夹杂着雪花的冷风。扎比尼等到下午也没看到一个格兰芬多的学生从休息室里走出来。

霍格沃兹的圣诞节索然无味。

晚餐时，扎比尼总算是碰到了一个眼熟的格兰芬多学生，是那个常常和纳威说话的女孩子，有着一头银色卷发，看上去总是神经兮兮的。

“嘿，你！”扎比尼在礼堂外的长廊上喊住她，“你知道纳威·隆巴顿吗？”

‘你当然知道。’扎比尼笑着看她，‘你们总是在一起。你一定知道他去哪儿了。’

“纳威？”少女偏头看着扎比尼，语气困惑，“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他被袭击了。”女孩子的声音有些飘忽，像是那些系在花环上的圣诞铃铛四处碰撞地清脆敲击声，说着不详地话语，“就在昨天晚上。”

“在格兰芬多休息室的门口。”

昨天分别时的场景还那样鲜明。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