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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号D机关/佐三】
一鸭嘴兽 2016-12-19

请听这个BGM

佐久间是一名律师,但不是春风得意、前途无量的那种,而是刚刚步入律师事务所,每天跟在合伙人后面哼哧哼哧苦读成堆资料的那种。在选择这个专业时,他就对个中辛苦有了隐隐的预感,所以也不是完全没有做过心理建设。但在血雨腥风的司考之后,现实却将他从胜者的王座硬是按到了不见光芒的深海里。他曾怀抱着匡扶正义的单纯理想,但如今,只要想起它,他都会羞愧得无地自容。他现在就职的事务所,主要负责多个上市公司的法律事务。但说白了,就是为这些大金主更好地钻法律的空子出谋划策。除此之外,事务所中几位资历较深的为有钱人提供法律服务。现在,他正开着车,准备和上司去拜访其中一位大金主。

抵达客户的宅邸之后,佐久间在打开车门的瞬间就跌入了一个花团锦簇的世界。在这个院落里,现实式微,色调明快,一切都透出梦境般的气息。齐整的草坪,精心料理过的花木,还有供主人休憩的白色长椅,仿佛都会发光,照射出阳光的色泽,没有一丝黯淡。这家的女主人似乎热爱园艺,在众多色彩中又尤其中意白色。在白色的大理石地砖,白色的落地窗帘中穿梭的佐久间感到有些眩晕,他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像被风张满的船帆,在蓝天中漂浮。

女主人邀请他们坐下。他的领导是这一家的老熟人了,很快便聊得十分热络。佐久间却是初来乍到,态度就难免拘谨。这时,房间的尽头,有什么人走了下来。隔着几簇白色绣球花,佐久间看得不是很真切,但他总觉得这个身形有几分熟悉,但碍于礼貌也不便多看。这人路过佐久间他们几人时,动作略微一顿。这一顿引得佐久间微微抬眼看了一眼,就是这一眼,让佐久间觉得刚才还漂浮着的一切缓缓的降落在了地面,现实的光芒又照进了他的脑海——就是前几天在公寓楼下遇见的男人。

女主人站了起来,“哎呀,忘了介绍了。这是我们家小儿子,三好。这位是武藤律师,你见过几次的吧,三好?这位是佐久间律师。”

三好笑了笑,“武藤叔叔好。真是有些日子没见了。”又转向佐久间,微微躬身说,“佐久间先生,你好呀。”

佐久间慌了,几乎就要站起来。三好礼貌地阻止了,“佐久间先生,请坐着吧。我正准备出去呢。”女主人说,“三好啊,马上就开饭了,留下来和武藤先生吃过了再走吧。”

“不了,我得早点去上课了。”

佐久间也对只有自己被排除在外的谈话感到厌倦了,便以工作为由,准备告辞了。

“对了,今天张叔休息了。”女主人说,“佐久间先生,您方便送送他吗?就在附近。”她说了一个外语培训机构的名字,佐久间哪能拒绝,便答应了。

武藤又嘱咐了佐久间几句工作上的事情,三好却早早地出了门,在车外等着佐久间。武藤说完,佐久间来到门口,看见了靠在车门上玩手机的三好。已是入冬的时节,三好穿着一件浅灰色的牛角扣大衣,可以从领口处看见衬衫的立领,还有一小截干净的皮肤。他今天看起来温顺又乖巧,连衬衫领口的扣子都老老实实地扣着,一只手规规矩矩地垂在身体一侧。回想起那天那个带着兜帽的少年,那个有点轻佻的笑,佐久间不禁有点恍惚。他甩了甩头,试图忘记那天的记忆,一路小跑着去开了车门。

自从上了车,三好就把手机收了起来,看着前面。其实佐久间宁愿他埋头玩手机,因为这个场面实在是有些尴尬。他向来不长于找话题,于是就一路闷头开车。在一个路口,红灯亮了,马路上一下子涌动着赶路的人流,佐久间停下了车。他拉手刹的瞬间,三好毫无预兆的开口了。

“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佐久间先生?”

“啊?”佐久间有点局促,他转过头,刚好对上了三好的目光。三好侧着身子靠在椅背上,微微笑了笑,“我们几天前就见过了,你不会忘了吧?”

“啊·······是,是,我还记得,记得。”

三好噗嗤一笑,眼睛微眯,几缕刘海就轻轻地漂浮一下。“是吗?怎么刚才装得那么镇定。”

“呃······那是因为,你似乎不太想让你母亲知道的样子,所以我就······”佐久间脑中闪过了另一个男人搂着他的腰,两人说笑着的样子。

三好哈哈一笑,“真没想到,你这人还挺从善如流的。”

佐久间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他自从步入职场,就像一片荷叶,在一汪泥淖里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的干净周全,所以他最怕有人说他精明妥帖会来事,这对他而言无异于侮辱。

三好心思通透,看佐久间滞涩的神色,把佐久间的所思所想就猜出了个七八分,就忙加了一句,“我开玩笑的,您可别在意,佐久间先生。”

“嗨,这有什么的。”他脸色放缓了许多。绿灯亮了,他放下手刹,启动了车子。“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了。”

“还在读高中嘛。不用那么客气,叫我佐久间就可以了,我也是刚毕业没多久。”

车内气氛轻松了几分,佐久间也不那么拘谨了。他抬手,稍微松了松有些紧的领带。佐久间微微向右一瞥,见三好还保持着侧着的姿势,就说,“你还是坐好吧,这样坐不太安全。”

三好有点意外,心想,这人一点都没有被人盯着的自觉。就微微挑了挑眉毛,面向挡风玻璃坐正了。

“佐久间先生,我肚子有点饿了,能带我吃点东西吗?”

“你不是要早点去上课吗?”

“还有点时间。”

佐久间有点意外,想问刚才为什么不在家里吃。还没来得及问,三好就说,“我不想吃那个女人做的饭。”

“那个女人?”佐久间觉得这话有些刺耳,不由得有些惊讶,“怎么这么称呼你妈妈呢?”

“她不是我妈啊。”三好转头,看向佐久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眼白透着淡淡的蓝,在略微昏暗的车内闪着莹莹的光,“武藤叔叔他没有告诉你吗?我妈她早就死了。”

佐久间顿时觉得自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生动写照。他内心一群草泥马奔腾而过,扬起的尘土不偏不倚地全落在了他的脸上。“······抱歉。”

三好看了眼他微微发红的耳根,觉得有点可爱,就拍拍他的肩,说“没什么,都过去好几年了。咱们去哪吃?”


只要想起佐三,就觉得春光无限好,恋爱真好,一切都是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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