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床上,他静静地躺在我的怀里,我用手轻轻得顺着他的眉,从眉心画到眉尾,一遍又一遍。这狗崽子怎么回事?在睡梦中的眉毛也是蹙起来的,好像做好了时时刻刻战斗的准备。这时,崽子动了一下胳膊,嘴角突然向两边咧去,笑容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他的脸上。就这样的一瞬间,仿佛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只剩下他的微笑。崽子哼唧了一声,然后继续睡着。崽子睡得越来越熟,我也有了一丝倦意,但更多的是心疼和悔意。
这些年,我不在的日子里,他一个人是怎么过得?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远离亲人,在遥远的异乡,生病了怎么办?被人欺负了怎么办?他只轻描淡写地讲过一次以前的事,他讲的时候语气异常平静,有些地方还有调侃,但是越听越我越觉得自己该死,我那个时候在哪里?大落地窗户的窗帘落了一半,夜色如水般宁静,月亮温柔得散发着点点微光,周围环绕着一层层云雾。我把狗崽子放到枕头头上躺好,自己也困得不行,就从后面抱着他,也跟着一起睡着了。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中不停得浮现出崽子眉头紧皱的样子,然后突然有浮现出他最后的那个笑容,不停交替。这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让我的内心一阵一阵地疼。泪水从眼角无法控制地留下来,渗在枕头里,想把怀里的崽子抱得紧一点,但又怕碰醒了他。我真该死,让崽子一个人在世界上游荡了那么久。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愿意用等同的寿命交换,不缺撼你生命中的每一个瞬间,陪你哭、陪你笑、陪你成长、陪你走到世界的尽头,陪你做你自己。
睁开眼睛,不在熟悉的床上,可能是睡得有点久了,世界很模糊,身边围着一群咿咿呀呀的三、四岁的孩子,突然走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牵着一个穿着绿色衣服,圆圆的脸,嘴角上堵着两坨小奶膘的小男孩,和大家介绍说:”这是我们班上新来的同学,大家欢迎“那个小男孩迷茫得从老师身边踉踉跄跄地走到人群中间,说了一句”我是王一宝(博)“(因为年纪太小,音没发准,把博发成了宝)我把嘴唇紧闭着,尽量得放松我脸部的肌肉,心理默念到:不能笑,不能笑。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我真得出现在了一博最初的生命岁月里,可以和他一起长大,不空白彼此生命的每一段时光。狗崽子介绍完,下面的小朋友响起来稀稀拉拉的掌声。老师见崽子介绍完自己,微笑地对他说:”一博,这是我们班上的班上,他叫肖战,是班上的大哥哥,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他“狗崽子一听到肖战两个字,先是惊愕,然后那张圆圆的肉脸上突然浮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小嘴紧闭着,但是因为眼皮上的肉太多,笑得都看不见了,就剩下一条缝。看到他的那个笑容,我就懂了,他记得我,他记得肖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