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寒潮、春天。
战争、火灾、路怒。
「人为的」才可称之为「悲剧」。
在年代开端已经见证了疫情、战争两个「黑天鹅」,人的偶发性和短暂的处境造成了无数蝴蝶效应。熵增使一个封闭系统最终走向失序混沌,审视的尺度大到一定程度了之后,轻而易举地引发悲观。
春节回家的动车上,想到那些推此即彼的事实、放之四海皆准的道理、生物形态上的重复体现出的规律、化学物理的可测可量等等,不得不叹服于这个真实世界的呈现出的样貌,一切仿佛是“安排”而成的。会是一个巧合吗?
春节休假没几天,大部分时间都在下雨。短暂出现的多云天气让人心情振奋,立即带上凳子、草莓和保温杯上天台去。一排排萝卜整齐地码在围墙边沿和一只窄台上,走近都是萝卜和日光共同作用的咸香气味。脚还没晒热,侄女也带着泡泡玩具上来玩。泡泡飞起来倒是给人带来片刻的解脱感。侄女像收集能量球一样去扑泡泡,欢脱得像只小狗。
即使是带着悲观看待外界,但像种子遇水萌发一样,人吸收了外界的力量也是会舒展的。人是动物性和社会性的结合,「恐惧」是最强有力的驱动。距离29岁还有大半年,买了一份定寿,意外地获得了轻松感。与意外对赌,不是一场真正的博弈,只是作为一个杠杆撬动现实生活的安慰。
太阳又出来时,有些人像萝卜,有些人像小狗。
重读去年二月在读的书,时间走得快,我走得慢。
上周那个最冷的周末,窝在家里看纪录片,《差馆》、《大同》、《棉花》,都是周浩导演的纪录片。看完都有深深的无力感。相对于前两部,《棉花》加进了一些情感表达的镜头(他的纪录片情绪很少),空旷的新疆土地和日落黎明、58个小时的摘棉花工绿皮车、月薪加起来2500的中年夫妇牛仔裤厂农民工等等,跟着棉花成长的主线,穿插着以棉花为生的多地的底层人民,叫人如鲠在喉。在每一个环节上的人都觉得自己没有得到公平,看别人的生活都觉得比自己当前的要好,他们能说得出“剥削”、“改变”、“教育”,他们的下一代大概率会出现穷极思变的苗子,并不久后挣脱出覆盖其上的薄膜。
2021年最后那天,拍了一张江景,它看起来不是非常了不起。「结束」并没有什么,所感慨的无非是既定事实,不再因个人意志改变。结束对我来讲很轻易,不管是好事坏事,这可能是我的缺点。
跨年夜下班,在车流人流裹挟之中,顿生疏离——所有人都挤在了路上、餐桌上,每条路都在堵,蛋糕配送的时间也被延迟——在人为划定的最后一夜,被鼓励做点“特别”的事情,你消费环节的上下游都得到了利益、被剥削了时间,当然你也得到了——不管是点外卖、定蛋糕都是当下低廉的仪式感。骑手、司机还在接单,小区门亭的保安也要值班到清晨换班。去对面坐有轨电车,在等红绿灯左右顾盼的时候,一个大叔肩上扛着个大编织袋,弯着腰、伸着脖子,他在人群里是显眼的,他跟我们这些着急过马路去赴一个庆祝仪式的人不一样。
一月底才写了2021年生活部分的 review,最后一句是
“从这里看江景,真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