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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蹇】鬼打墙(现代AU)
吴晗 2016-11-25

鬼打墙

 

 

       蹇宾是南京某医学高校研究生,斯文清秀典型的南方长相,未曾近视的眼睛瞳色浅淡,睫毛却很卷翘,看着温和的模样,平日里话很少。蹇宾素日极喜欢穿白色的衣服,因体温比常人冷些,夏天也多穿长衫长裤。

 

      幼时在奶奶身边长大,高中念的又是寄宿学校,家里还有一个小他许多的弟弟,因而蹇宾和父母关系不是很亲密。

 

       他小的时候常常睡得不安稳,有几次更是大白天睡得喊不醒,头冒虚汗,被叫醒后也是一副梦魇的样子,嘴里总念着些“将军”“本王”之类的胡话。村里的老人说他这是八字太轻,犯了煞气,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为此,奶奶特意去庙里求了一方玉佩,玉佩上蟠着龙,看着很是精巧,他一直随身戴着。

 

       因着小时候不好的回忆,加上南京老城里有不少怪谈,他对鬼神之说向来有些排斥,隐隐还有一些恐惧。他说不上来自己对白色衣服的偏执,甚至专业选择医学也和工作服的颜色脱不开关系。但其实蹇宾是尤其讨厌红色的,可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报了医学院。

 

       蹇宾有个秘密一直没有对别人说过,从奶奶求来玉佩那时起,每个月的月末,他都会做同一个梦,这个梦缠了他二十多年。梦里有个穿白衣的人背对着他站在他面前,有时是在华丽的宫殿,有时在校场,更多时候是在兵戈起械的战场。

 

       那人也总是身着白衣,欣长身立,多年,不曾转身。

 

 

 

 

 

       研究生读到第二年,院里安排实习,蹇宾无论怎样也躲不过去了,何况他迟早要“坐堂问诊”的。院里把实习医院分配下来后蹇宾更加心神不宁,他被分在了龙脖子路上的一家医院里,龙脖子路毗邻中山林,是出了名的“阴气重”,那里——曾经是古战场。

 

       蹇宾到医院后还算适应,他实习的部门在五楼,不算高。整个医院也就那么两台电梯,还整日吱吱呀呀,蹇宾更习惯走楼梯。医院是老建筑了,一直也没怎么翻新,墙上是有些掉皮的绿漆,地上也不是瓷砖,而是和高中教室一样的水泥地砖。整个五楼一半都是中医部,终年弥漫着清苦的药渣味,倒是让闻习惯了的蹇宾很是安心。

 

       实习期是两个月,过得挺快,到最后一天时正好压着9月的月末。南京的天气还是闷热,但工作到晚上的蹇宾却并不这么觉得。明天是所有实习生临床结课,今天晚上却正好赶上加班医生有事,喊他临时顶上。算下来这倒是他第一次在医院待的这么晚,挂回衣服蹇宾抬眼看了眼钟,11点整,整个门诊部也不剩多少人了。

 

       蹇宾收拾好东西看见电梯停在-1楼,便径直走向楼梯,“啪嗒 啪嗒”的脚步声回荡在空荡的楼梯间和医院楼层,目光所及只亮着几盏昏暗的顶灯和安全出口的绿光,让蹇宾隐隐有些心慌烦躁。走到第三层的时候,倏而听到走道里远远传来一声“蹇宾”,突然被人喊了名字,他自是应声寻去,走过了小半个三层却也不见人。蹇宾皱皱眉,右手探了探脖子上的玉佩,转身又往回走。

 

       循着走来的方向他走过一个转角,见到的却还是走廊,又一个转角,还是和刚才一样的走廊。蹇宾在这家医院实习了两个月,大体位置都记得七七八八,门诊部每层楼的格局布置也是一样。这一转一过道,早该到了楼梯间,一抬头,却还是不见高处“安全出口”的字样。蹇宾隐隐想起,三楼是外科部门,最西边的第一间屋子,是一处太平间。他现在这样走不出去,一直原地打转,像是应了老人说过的一类事——“鬼打墙”。

 

      脸色有些发白,蹇宾停在原地没有再走,掏出手机开始拨号码,手机贴近耳边,蹇宾迫切的需要几句人声来提醒自己,迎来的却直接是“滴——”声不断:根本没有信号。蹇宾握着手机的指头有些发颤,闷热的九月,身穿长衫的他却虚汗不断,背后冰冷。他抬起头,目光定定的看着前方,再次向前走。走过这段长廊,转角,还是长廊。再走,再转,蹇宾猛地刹住步子,他开始后悔上一秒轻易地转过转角。这一次,他面对的不是又一条空荡荡的长廊,那冰冷的石砖地上——站着一个人。

 

      他背对着蹇宾,看不清模样,看身形是个男子,却是长发,身上穿的衣服有些奇怪,倒不像常人穿的衣服,而是像是古人的长袍。白色的衣袍,印着顶上的暗光和墙两边“安全出口”指示牌的绿光,让人慎得慌。虽然安全出口的指示亮在墙角,蹇宾却是一步也不敢往前迈了,他深吸一口气,眼睛一闭,立刻转身向后走,右手更是将那方玉佩取下来,紧紧地扣着。

 

     转过转角,还是那条熟悉又诡异的长廊,蹇宾不敢犹豫地往前走。一边走他一边低头回忆,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突然笼罩上来,他想了几转总觉得刚刚看到的白色背影,吓人却又有些熟悉,像是在哪见过。突然脑中一怔,蹇宾停住脚步——他在梦里见过的。每个月的梦里,都有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背对他而立,因为离得太远,总也没发现那白衣服是长袍。刚刚那身影一下子离得太近吓到了自己,但若再退几步,那身影简直和梦里的一模一样,只是背景从宫殿、战场换成了医院罢了。

 

       这样一想,他突然觉得视线里多了东西。慢了半拍地抬头,这一次,他又看见了“他”。站在自己面前,不再是背影,而是完完全全地转了过来。离蹇宾只有几步远,让他得以清清楚楚地看见对方的样子。面容清俊剑目星眉的好看模样,却是束着古人的发髻,身上穿的不再是白色长袍,而是换成了一副盔甲,白披加身。一双眼睛似是无神,却又紧紧盯着自己。蹇宾隐隐觉得头疼,眼前有些发晕,长时间不开口说话喉咙已经干涩不已,他提起全部心神对着那不知是什么的生物,手里的玉佩攥的越发的紧,慢慢开口“你是谁…”对方一直不回答,蹇宾惊疑交加,只能又问“你到底是谁!”

 

      “他”闻言似有所动,慢慢向前挪动起来。这一举动却惊得蹇宾心中大骇,他只能一步一步向后退直至被逼至墙边,玉佩被他攥的在掌心刻出深痕他也却恍然味觉。那男子越走近蹇宾头疼的越厉害,渐渐他发现对方身上开始溢红,仔细一看,竟是男子脖子上有一道血口,血顺着颈口开始慢慢流到盔甲上……蹇宾脑中绷紧的弦断了,又阻他不能,脑袋愈发钻心的疼,步子都有些虚浮,脚步跌软,他使尽力气将手中的玉佩砸了出去。玉佩被蹇宾扔出的瞬间,走上前的男子却突然左膝点地双手抱拳,一双眼直直望向他似是要说些什么。

 

      蹇宾惊愕地看着地上那人,玉佩已径直穿过男子的身体,砸到走廊另一端的墙上。好的玉石本就格外易碎,碎落的声音也是清脆动听,和玉石同时坠下还有蹇宾的身体,玉石碎裂的瞬间蹇宾的突然头痛到晕眩,身体再也强撑不住向下滑去。满目恍惚之间,他看见跪在地上的人起身冲向自己,伸出的双手似做虚扶之姿,他似乎十分紧张,甚至开了口:“王上!”——蹇宾听见他这样喊。可能他最终也没有办法碰到自己,身体触及到冰冷地面的时候蹇宾这样想。

 

     陷入黑暗前,他只记得长久流离在自己梦中的人,除了总是身着白衣外,还有一副极其俊俏的眉眼,那双瞳仁深黑的眼睛总是深深深深地看向自己,每每触及,仿佛要将人溺毙在其中。

 

 

     蹇宾做了一个极长极长的梦,梦里有一个尚白尊神的国家,故往梦中总是背对自己的男子这次却总是跟在自己身后,宫殿、校场、竹林,亦步亦趋,岁岁年年。

 

    他是他的披肩系甲的将军,他是他的王。

 

    君死社稷武死战,那个国家终究还是败了,梦里的将军和梦里的君王一人殉城一人殉国,也不知是谁更悲壮些。

 

    ……

 

 

     再次睁开眼时蹇宾还是能感觉到头隐隐作痛,模糊打量了一番四周,发现自己是躺在病床上。他想喊人,惊觉喉口一阵剧痛,伸手去碰时却摸到一处凸起。

 

      一条疤莫名地出现,蜿蜒狰狞的攀爬在自己的脖子上。

 

       仔细碰了一会,仿佛能感觉到疼,一晃神,眼里突然不受控的落下泪来。

 

     “小齐”,蹇宾听见自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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