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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忧郁里
JasmineXie 2016-12-13


十二月十三号 星期二

在2015年就对张晓刚这个画家有所耳闻,作为作业,稍微分析过他几幅大家庭系列的油画。当我半夜临摹一幅油画中的一个人物时,那种从空洞的眼神里传递出来的冰冷到彻骨的迷茫、未知和麻木,让我刹时间明白,张晓刚这个艺术家对于我来说,注定不普通。

辗转反复。偶尔出现在公众号上关于张晓刚的消息会使我猛的一惊,仿佛是惊喜也是忧郁的提醒——我曾有一刻,被吸进这种忧郁和冰冷中。接着我会认真地浏览,但只能停留在表面,然后想起那些油画对我的吸引力,似懂非懂地关掉画面。


有些东西,即使你知道它是阴暗的、冰冷的、恐怖的、抑郁的......你还是会知道,你喜欢它。它是一个无底洞,但却可以让我放松地将一切幻想放开,把最无知的精神寄托在里面。看着自己与它沉沦,然后看见另一个自己,回到过去,用第六感在忧郁的灰色的感知令人抗拒的东西。但当退回现实的时候,一切却会自然而然的顺理成章。

张晓刚是中国第一批当代艺术家洪流中的一份子。他们经历的是从黑暗突然被暴露在光明下,又在稀缺的光明下与黑暗斗争的环境。政治是他们痛苦的源泉,现在我们所能接触到的一切,都是他们在生死间挣扎想要得到的。而这样生死的挣扎,则是他们的宿命,是张晓刚的宿命。

西方进步思想的进入,从巴比松到印象派,从西方油画到西方哲学,人们被迫发现自己的痛苦,看见自己所渴求的光明却发现身处的环境与书中、画中描述的截然不同。张晓刚是痛苦的,他在1989年前不断地表明自己想回到过去的心迹,与同学们在户外写生的时候,无非是因为当时无忧无虑,人生充满希望。但当他发现昆明的风光与米勒的农场无法相互对应时,他就应该预感到痛苦的来临。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还记得林天苗说过——美国的女性主义经历的是不同的发展历程,我们不可以直接抄过来(类似这样的话)。但其实一切思想都是如此,可惜张晓刚一辈的艺术家,他们生于如此时代的夹缝中,痛苦必然随之而来。

现在读到了两百多页,我有几个瞬间真实地感受到张晓刚内心的纠结和无助,比如当他在医院画幽灵床单的时候,比如他后来的遗梦记。那种在时代背景下,个人的柔弱和迷失是那么的真实,艺术家的脆弱和敏感也是那么真实。我能感觉到张晓刚在用尽他所剩的力气,去寻找他的像夸父一样的梦想——伟大的艺术家的梦想;可是这种迷失和弱小的感觉,能让任何一位读者心酸。


再看着张晓刚成名风格的画作,我突然明白了那种回到过去的渴望,是通过那种冰冷、麻木、直勾勾的眼神表达出来的,像迷失在时代和自我的孩子,只知道过去才是真实的、有希望的。但从这种沉溺的感觉中抽离出来,艺术家可能看到的是他所经历的过去、痛苦、迷茫,是时代的痛苦的过去,我们看到的,只是以前。

我很庆幸我仿佛与张晓刚更近了一步,但说不定。总有像以前的我一样的艺术评论者,喜欢从大背景出发,分析这幅画在反映什么,批判什么,这样不无道理,但一切总可以归于本质,再一步步晋升,比如先理解张晓刚在被尼采、叔本华相伴的时间里的纠结;当一个结被抽开,痛苦也就明了了,但不会消散,只会继续扩散在他灰色的背景里、那一根红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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