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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4，意志的彼岸
【奥托——】
虚无的世界中，奥托在下沉着。
【奥托——】
一个声音在敦促着他返回战场。
【奥托·阿波卡利斯！】
声音没有情绪波动，但是声调和言辞充满了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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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哈哈……呵……谢谢你们。琪亚娜，幽兰黛尔，艾莎……”
【奇迹】已经发生了。
艾莎和幽兰黛尔的攻击，松动了虚数权柄对奥托的奴役，
而空之律者琪亚娜的【空间放逐】，让原本【无限】的一切在瞬间停滞的虚数空间【重整化】——
这意味着，
奥托将从【虚数之树】上获得的超现实力量带往了【世界的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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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托·阿波卡利斯！！！！】
声音已经知晓奥托不再是那个奴隶，
奥托正在以截然不同的意志做出完全违背既定发展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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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呵哈……”
奥托成功了。他赌对了。
奥托在混沌的虚无中站了起来。
开始行走，开始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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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托·阿波卡利斯！！！！】
无形的存在对他施以了重压,
然而面对更高位的存在，
奥托依然撑着，如同驼背的老人，在和枯朽对抗着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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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
在一片虚无的世界里，
奥托走出了这漫长的虚无，
来到一个血色而混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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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还真是一种脆弱的东西啊。”
明明已经成为了【伪神】，奥托依然如此弱小——
无形的痛苦不断缠绕着他，
将他驼背，将他残废，将他枯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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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的姐姐战死沙场。他们告诉我，她的灵魂不灭，她的精神将升上天堂……一代一代，人类总是乐于用这样的谎言欺骗自己。相信所谓的来世，相信意识的永恒。他们将人类伪装成不存在死亡的样子，直到死亡突然侵入他们的生活。降临在他们所爱之人身上。”
混沌的世界里，
没有观众，只有奥托自己在前进着，
如同走过漫长的人生那般，回忆着过往与感伤，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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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到了这种时候，他们还会变本加厉地欺骗自己——【相信爱可以超脱万物，坚信情可以永恒不灭】。的确……爱，乃至更广泛的情感，它们都可以引发奇迹。但奇迹的创造者，只能是那时还【活着】的人而已。
作为曾经被他们蒙骗的人。我也曾幻想，人的灵魂存在于更高的维度。幻想着有朝一日，我的所爱之人，她可以借助新的身体重归人间，在更好的未来生活下去。”
500年的时光，
奥托看透了一切，
既老迈，却又如同少年一般，有着那最本真的渴望，
渴望着一切像是童话般美好，
渴望那些教会中用来懵逼世人的言语成真，
渴望，那些自己都不相信的东西，能够诞生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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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世界的规则并不如此……死亡的确是意识的消散，是一切的终结——【我们无法接续，那些业已消散的星光】。除非……
「我们逆转时间，将沉默之岛唤醒。将生命的长青之水，重新注入那埋葬一切的过去。二分的道路将在那里再度展开，生与死的选择自此形成两个世界。」
而代价……不过是一个人的死亡，一个人的毁灭……以及那原本就想致我们于死地的【崩坏】。
……然而领悟到这个道理的时候，奥托·阿波卡利斯，他早已是一个举世闻名的恶人，他永远也得不到自己最需要的力量，只能作为一个恶人去接受世人审判。”
奥托没有忘记曾经的心意，
也没有丝毫畏惧过这条荆棘的道路，
只是，
命运就是这般残酷，
残酷到甚至一度让人绝望，
残酷到即使舍弃一切也可能无法捕捉那虚无缥缈的希望，
残酷到奋尽全力行至尽头也许只会换来一片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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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也确实无妨。恶人在接受审判的业火燃烧时，也接受了火焰的力量，随着那缕烟，飘到了他的归宿，漂到这条虚无的道路。
【英雄】们，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有放弃。没有放弃那个世界，没有放弃你们的伙伴……”
即使如此，
奥托也依然走了下来，
不可能的愿望，终究还是实现了，
一直以来背负的罪愿得到了救赎。
感谢那些英雄们，
从500年至今，她们未曾放弃这个世界，
从500年至今，她们始终坚定如一，
从500年到今天，她们之中诞生出了，这个丑恶的世界也无法污染的，最强大的英雄。
更感谢的是，
这些英雄，亲手创造了这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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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奥托的身体已经几近于麻木，
对于此时的他来说，再多的痛苦也不重要了。
这一刻的他，已经获得了人生所有的释然，
然后坚毅而决绝地走在这条荆棘的道路上，
脚下被红色的混沌没过，
世界被红色的迷雾笼罩，
只有遥远之处的黄金巨树在等待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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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已经不远了。
奥托没多少时间在这个虚无的世界里给自己说话了。
“呼……”
要说人生没有遗憾，
那肯定是骗人的，
毕竟人的欲望永远都不会满足，即使是奥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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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样的英雄背后——德丽莎，我亲爱的孙女。希望你能在更好的时代，成长为一个伟大的领袖……假以时日，你终将让人们忘记你的爷爷。让他的是非功过，湮灭于历史，消亡于谈资。”
只是……偶尔也吃一点除了苦瓜之外的水果和蔬菜吧。你总是熬夜，身体应该补充更多样的营养才对。你知道吗……明天的加冕典礼，爷爷给你亲手缝制了大主教的肩衣……如果你不嫌弃，那么就用它开启属于你的时代，吸取那些爷爷曾经留在上面的污渍吧……”
奥托唯一的亲人，德丽莎，
对这段相处最久的情感无法忘怀，
最初的诞生，奥托试图把她当成一个试验品，失败的试验品，失败的卡莲复制体。
对于这个可爱的孙女，
奥托曾经寄予了期望与爱戴，也因为她的错误而愤怒，还有过为了自己的目标而毫不犹豫将她置于险境。
这段本该美好的亲情有了太多的错误，
最终，成了现在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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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丽莎。我的那些【老朋友】们…赤鸢仙人，理之律者……他们是真正的好人，一定会帮助你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而【比安卡】，我最后的学生啊……我操弄了你的人生，规划了你的命运。一边对你付出栽培的真情，一边又把你当做棋子予取予求。
你知道吗……在我最后这十年中对你展示的一切，不过是这般寂灭之后。有人能为哦立一块无字之碑罢了。”
幽兰黛尔，奥托倾注心血的作品，
是奥托最后的学生，
她，足够纯粹，足够强大，足够明理，值得信赖。
对于奥托这样的恶人，穷极一生估计也无法弥补曾经的过错，
而幽兰黛尔，
她可以真正回应那些，世人们曾经对奥托寄予的期许——真正的去守护这个世界。
…………
可惜，奥托并不关心这个世界。
对于幽兰黛尔，仅仅是期望她能在一个恶人离去之时，为这个曾经的老师做一份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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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对于一个恶人来说或许是最好的归宿了。我能有这样的结局，也真是多亏了你，【艾莎】。我从来不敢相信，我的命运中会遇上你这样的生物。
我的一生，试图去操纵世界，却没能操纵人心。而你，却做到了后者。善恶之理，人心所愿，都为你所主导。你对我最大的赠礼，恐怕就是这个美好的结局。让我得以在最后的时刻摘下【小丑】的面具，以奥托·阿波卡利斯的身份去完成我的夙愿。”
艾莎的出现，改变了这个世界。
无限多的丑恶，被这个坚忍不拔的生物完全吸收，甚至……重新定义了世间的恶。
她的手段……居然仅仅是唤醒人们【对世界美好的初心】
而她对奥托的最大的意义，是重新定义了善恶，
在所有人都坚定于奥托是恶人的事实下，
只有这个人，不断地敲打这个世界，让奥托这样的恶人，得以善终，
也让这个世界摆脱奥托所憎恨的那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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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样也够了。
我不需要有人能评价我。毕竟这漫长而又短暂的五百年，不过是一个男人，为了自己的一厢情愿，所能付出的一切。
他如今已经抵达了旅途的尽头——他所要完成的，所要见证的，所要救赎的……它们已经在虚数之树中生根发芽。只等待着那迷路的信使，将最后的消息在一切都结束前送达。
那一刻，不会太早，也不会太晚。它会成为跨越死亡的镇魂曲。它会成为奇迹降临的赞美诗。
世界将在那一刻只为了一个人而转动。让那被强加的罪孽烟消云散。让那被终结的意志继续向前。卑鄙将由我带进坟墓，光明因你们伸向未来。”
再多的遗憾就让它们留在那个世界吧，
奥托·阿波卡利斯，已经结束了在那个世界500年的征程，
留下来的人，会完成那些，本该属于【天命大主教奥托】的责任，
留下来的英雄们，会更加完美地，让这个不美好的世界，变得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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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够了……”
奥托的人生已经足够完满，
此刻的他也即将走到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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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红色的混沌中，
浮出了许许多多来自15世纪的破败废墟。
那个坐落终点的黄金巨树——只是一个盘出的树枝，
它连接的地方，就是那一切的起点。
“……终于到了……”
“我愚弄了友人，愚弄了至亲，愚弄了世界和它之上的规则。只为了给予那唯一真实的你，以第二次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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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巨大的黄金树枝炸裂，
来自虚数之树的枝条破开了固有的法则，
打开了通向500年前的道路。
来自500年前的那段时光，从奥托的脑海里播放，
周围的场景，也呈现出了奥托所经历过的，
最悔恨最无奈的那个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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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天空，
咕叫的乌鸦，
镣铐的英雄，
混乱的时代，
懦弱的少年，
绝望的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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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
“卡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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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托正式超脱了虚数权柄的束缚。
力量完全解放于身，
真正的【伪神·奥托】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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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托·阿波卡利斯！！！！】
混沌的场景开始涌入虚数权柄的力量，
这场被奥托引导突破规则的骗局，
也将由给予这份力量的祂，自己收拾这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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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奥托直到【奇迹】发生前，都没有能够走到现在这个局面的想法——如果他有这种想法，很快就会被发现。
这个【奇迹】计划，是奥托的复制人策划的，他有暗示不让奥托本体去思考这样的可能性。等到【奇迹】发生时，奥托自己会立即明白这个几乎不可能的【奇迹】计划是如此的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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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托一直是有血有肉的人——毕竟一个执着于复活爱人的男人，不可能无情无心。
过往的事情，对与错，奥托都明白。他只是不在乎罢了。
奥托讲述自己对世界的恶，其实更多地，只是回忆他在这个世界的奋斗征程——而且奥托没有任何后悔。
奥托从500年前开始就一直憎恨着那个世界（阴暗的那部分）。
然而奥托对于那个世界的光明和美好的部分，只字不提。这里，主要是奥托已经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提及那些美好和光明，那些已经不属于他这个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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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托对德丽莎的感情，从早期那会开始直到现在，都没什么变化。只是纯粹的亲情。然而即使是亲情，也不能越界于奥托的终极目标，所以天命之战下奥托选择让德丽莎去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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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托对幽兰黛尔的感情，是随着幽兰黛尔的成长而变化的。他最开始当然想不到幽兰黛尔能成长到这种超乎预期的地步。到了最后的计划阶段，奥托安排了柯洛斯滕镇的演出，并且送幽兰黛尔进入圣痕空间，这是奥托对于这段师生情的礼物，也代表着最后时刻奥托承认了这段感情，并且期望幽兰黛尔能够作为奥托的延续，去正直的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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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托对于艾莎的感情比较纯粹——纯粹的利益往来。只是这个利益往来大的空前离谱。奥托没办法忽视这样庞大长久而且真诚的利益交易。【朋友】这个词奥托是出于真心的——尽管艾莎并不会对一个末路人回应以真正的【朋友】之心。
但，奥托的影响力关联到其它人。艾莎有必要以【朋友】的形式去和奥托交流，并且把这份【事实上的朋友】关系传达给周围的人。
久而久之，只是利益的【朋友】，也被认为是真正的【朋友】了。并且艾莎和奥托也都承认这是【真正的朋友】关系。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