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与中土大地上的其他种族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他们与生俱来的高雅。维拉赐予这个种族以永生,纯善又让他们保持美貌。如果说霍比特人的定居地夏尔在中土以安宁祥和著称,那么北部幽暗密林的深远沉寂则似伊露维塔创造的宏大乐章下一个无限延长的休止符。
但即便是精灵,也有属于他们自己的、丛林深处的狂欢。
这是林地王国的第七场生日舞会,但规模不大,因为这只是一向不勤于表达感情的精灵王为逗儿子开心的一个小小举动,而他自己已经很久不过生日了,时间的累积在瑟兰迪尔漫长的生命中只是徒增的年岁。
此刻他正坐在高处的王座上,看着露天舞池中央对女伴应接不暇的莱戈拉斯。每一个与他跳过舞的小精灵在躬身行礼后都会得到一个轻轻的吻,她们觉得额头上留有王子殿下的印记是这一生都值得为此骄傲的事情。
就像每一个女孩都曾有一个公主梦。
瑟兰迪尔知道他的儿子长大后会是密林里最受欢迎的男精灵,出众的外表、绅士的风度,一颗果敢坚毅而又温柔的心,还有精灵王储的身份,都会是莱戈拉斯吸引异性精灵的因素,而这些因素会保证精灵王室繁衍出更加优秀的后代。然而精灵王也隐隐地担忧着,因为自己的儿子对女性的风度仅仅出于礼貌,而非一个出色的精灵在面对求爱者时的本能表现。
他不得不承认,对于莱戈拉斯这个初具王者品质又时而淘气古怪的小精灵,实则知之甚少。
“Ada,女孩们的身上实在是太香了,比春天森林里的茉莉花还要香,我都快透不过气了。”莱戈拉斯说着,为自己倒了一杯清甜的葡萄酒。
“女孩们装饰自己正如植物孕育果实前要绽放芬芳馥郁的花朵,你应该试着去享受别人在你面前展现出的最好的一面。”
瑟兰迪尔并没有表述成女孩们这样做是为了吸引莱戈拉斯的注意,而是换了一个巧妙的比喻,这样做仅仅是为了让莱戈拉斯不要在取得应有的成就与荣誉前就过分自恋。
“她们的确很漂亮,可我觉得她们就像寝宫盆栽里那些娇艳欲滴的花朵,只需要时时细心呵护便够了,”莱戈拉斯放下酒杯,用猎装的皮质袖口擦擦嘴,“与她们跳舞不及与陶瑞尔打猎时一半的快乐。”
瑟兰迪尔听了有些惊讶,但这份惊讶也早早包含在了他对莱戈拉斯所偏爱之物的揣测之中。他仔细在心里回味了一下这句话,无法确定莱戈拉斯所说重点到底在于“打猎时的快乐”还是“与陶瑞尔在一起时的快乐”。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精灵王的儿子对娇艳可爱的西尔凡女精灵没有感觉,或许将来挑选一位美丽高华的梵雅精灵才能满足这个英气的、生来就属于自由与战场的儿子。
“陶瑞尔小小年纪身手不凡,我很乐意看见你们的友谊在一起打猎的时光中得到升华。”说起打猎,瑟兰迪尔忽然想起什么,站起身对莱戈拉斯道:“一会舞会结束后来来我的寝宫。”说罢饮尽面前杯中的果子酒,径直朝林地大殿的方向去了。
莱戈拉斯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稍一思考便隐约猜到,或许父王要在生日这天将他苦苦索要已久的那把镶满白宝石的镂空匕首送给他呢,哪怕借来玩几天也好。
想到这里莱戈拉斯就忍不住嘴角上扬,以至于一位西尔凡精灵上前邀舞的时候,莱戈拉斯用比平时欢快一倍的声音道:
“这是我的荣幸,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