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下雨了。可能是进入春季的原因,雨下的不大,但却频繁。
我讨厌又喜欢着有雨的日子。
我讨厌着下雨。下雨总是给人一种很沉闷的感觉,与此同时,下雨的天总是会营造出一种悲伤的气氛,那种气息若有若无的出现在身边,这种时候人总是会陷入各种遐想与回忆之中,很容易就被悲伤感染,长久不能释怀。
我喜欢着有雨的日子。因为在雨中奔跑其实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尤其是在春天的绵绵细雨之中。雨不大,落在身上很舒服,空气中略微混杂着泥土的潮湿味儿,在这样的环境下跑步很惬意。跑完步回去冲个澡,舒舒服服。
而今天,在这个有雨的日子,跑完步回来的我,收拾完一切,坐在这里,回忆一个人,不知是不是因为下雨的缘故,有些感性,有些伤感。
一
第一次见到三木,是在操场的草坪上。
那个时候,他是院里体育部的干事,我是参加运动会的运动员。
那天阳光很好,我坐在草坪上。他站在我的面前,笑着说,“你好,我叫三木。你叫什么名字?”我仰起头,看见他背对着阳光,金色的阳光在他的背后倾泻而出,我怔住了。他的笑很好看,很阳光,有点孩子气的感觉,很纯真很温暖。现在想想,当时只见他一面便不由自主地相信着他,最大的原因便是那个笑吧。
那天以后,我们渐渐变得熟络。他没课的时候会找我吃饭,晚上闲的时候我们会打电话聊天。那段时间我们的联系频繁的让认识的人都以为我们俩在一起,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调侃他还不赶紧找一个女朋友,他每次都只是嫌弃的看着我说,“有什么好找的,我可是高贵的单身贵族。”然后互相笑笑,继续当着好兄弟。
二
那个时候我刚进入大学,还沉溺于难受中。难受是因为我的表哥,一个从小玩到大,很亲的哥哥。
我爸爸是军人,管我管的很严。从小学开始,我的生活只有写作业和背书。当与我同龄的孩子在外边玩耍时,我只能做作业,或是在操场上跑着一圈又一圈。那个时期,我最疑惑和不解的是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爸爸让我背书,让我预习高年级的课本,让我跑步,不让我出去和朋友玩.........那个时候我能做的事情很少,不能做的事情很多。我努力地做着爸爸让我做的事情,乖乖的听话。可是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不知道爸爸想让我做到什么。
有次我考到年级第一,超级开心的回家和爸爸说。这要是在别人家里,可能父母会夸奖会鼓励,可是,我说完后,只得到一句话“有什么开心的?你看看你哥哥,平常学习根本没有你努力,成绩都不错,你有什么开心的?”也就是那个时候,我觉得是不是成绩比哥哥好了,爸爸妈妈就会夸我一句。于是,我开始处处和哥哥较劲。高中我们没有考到一个学校,再后来,我们都上大学了,可是,关系变得越来越远了。
那次我给他打电话,他挂了,给我发信息说:”有什么事情发信息说吧,打电话我不知道说什么。“这个时候,我清楚地意识到,我失去这个哥哥了。
那段时间我总是跑到人少的地方,一个人发发呆,想想以前的事情。想到哥哥,真的很难受。我的朋友不多,亲戚中关系近的同龄只有表哥一个人。而现在,没有了。想着想着就哭了。
后来又一次自己找个地方难受的时候,三木正好有事找我。看见我很不开心的样子,问我怎么了。犹豫了很久,我和他说了自己的哥哥,说了小时候家里管得很严,经常被挨打,说了很难受,失去了一个那么亲的哥哥。说着说着很不争气的哭了,他便陪着我。
那天,他对着哭的不成样的我说,”如果你不嫌弃,以后我来当你的哥哥。”
三
那整个学期我过的真的很开心,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学校,一切充满着新鲜感,更重要的是我又有了一个哥哥。虽然我们俩没有血缘关系,但我真的是把三木当成亲哥哥对待。
可是发生了一件事,彻底改变了我们之间的平衡。
是运动会的事情。三木是体育部的干事,负责每个人报的项目。我喜欢长跑,所以报了一个3000米的项目,还有一个接力。在报名前的那个晚上,他还专门来问我,是不是要报这两个项目。
可是在第二天的确定名单上,我的项目变成了400米和1500米,4x400接力。原来的项目被一个学姐顶替了。他给我的解释是学姐上年拿过名次,所以今年还是让学姐参加。他觉得我挺全能的,就给我报了这两个项目。
当时我很生气,有次训练的时候和他吵了一架。好友把我拉走去顶一下跳大绳的人,结果因为正气在头上,没有在意,被绳子绊着直接摔在地上,膝盖磕破了。那个时候离运动会只有四天了。而在此之前,因为被教练拉着去训练短跑,两个项目的强度太大导致韧带拉伤。摔伤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可以说是雪上加霜,更不要说参加的项目是我根本没有把握的短跑。
尽管如此,那天我还是原谅了他。我一直觉得自己之所以和表哥关系变得那么疏远,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太任性了,什么事都要有个结果。所以,我告诉自己,这次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尽最大的努力去原谅,不能再失去这个哥哥了。
运动会那天,我淋着雨跑完400米和1500米。中午就发烧了,下午的400米决赛我带着一身伤跑下来,跑完就跪在了地上。那个时候,我想着,这件事终于结束了,就这样就此揭过吧。
可是,一个月之后,他发说说,宣告自己脱单了。而他的女朋友,就是那个顶替了我的学姐。
那天,他在QQ上向我坦白了一切。
他说,“当时我是故意把你的项目更改了。因为她想参加,就把她报上了。”
他说:“以后你不要来找我了,也别叫我去吃饭了,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
他说:“对不起,我是一个骗子。当时说的很多话都是故意说的,因为我想追她。只能骗你了。以后也别原谅我了,原谅你自己的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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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些,不说难受是不可能的,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一个人,在我真心把他当亲人来对待,把他当哥哥来对待时,我只得到一句话,“对不起。那都是假的。”然而这个人便云淡风轻地转身就走了。
很难受很难受。
当时我哭着给在上海的浴巾打电话,跟他说了很长时间。他听完后,在电话那边说:”傻怎么不好了,傻人有傻福。既然现在看清了,就慢慢的淡忘吧,虽然心上的那道伤疤是无法消除的。就当一个教训吧。我知道你是一个慢热的人,也倔强的令人心疼。但你要记住,有些人出现就是为了来给我们上一节课的。他们走就走了吧,真心待你的人,无论是密友还是喜欢的人,都不会让你这样哭的。”
四
现在,这个人,以及有关这个人的那些事,过去已经很长时间了。
现在的我回想起来,不会再有那种难受的感觉了。很开心,走出了那个时候他带给我的阴影。
在刚知道那些事情时,我没有办法见三木,以及和他有关的任何一个人。
而现在,就在前段时间,我把他放在我这里的书还给他。在他的寝室楼下,我笑着对他说,“三木,谢谢,再见。”
然后,在他的注视下,我挥挥手,笑着离开。
我记得有关三木的一切。记得他对我说的那些话,记得我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
这样其实很好,我记得我们的一切。这些对于我来说是回忆,哪怕结局不美好,但至少那证明着,那段时间我活过。
遗憾是一定会有的,毕竟是真心对过他好的。
不过还好,现在也不晚。
只愿今后的一切都如初见那时一样,
也愿我们依旧温暖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