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灰,云积的很厚了。快要下雨了,苏想到。她走在街上,街上很罕见的没什么人。许多小店早早地收了摊,平时热闹的小街显得冷清。几只乌鸦飞过,看不见它们,只能听见翅膀扇动的声音和鸟叫声。空气十分潮湿,浑身都黏糊糊的。苏似乎不在乎这些,她手紧紧攥着,步伐有些微颤,她盲目的走在街上,又似乎在寻找些什么。在看到一个流浪汉后,她终于停下来。流浪汉坐在一个屋檐下,背靠着后面的水泥墙,闭着眼睛,打着盹儿。他头发又乱又脏,还很长,几乎遮住了他的眼睛。苏走过去,与他并排而坐。
“嘿,你好”苏开口道。
流浪好没有答应。
“嘿,你好”苏加大了声音,又说道。
“你在和我说话?”流浪稍稍抬了抬眼睑。
苏透过流浪汉长长的头发,隐隐约约可以他的眼睛。眼角皱纹很多,眼神却清澈透亮,没有想象中的沧桑痕迹,反倒像是个孩童一般清亮。
苏愣了愣神,接着说道“不然呢,这儿可只有我们两个人。”
流浪汉稍微坐直了些,沉吟了一下,说道:“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我...你知道的,每个人都有一些困难的时候。不算什么大事吧。”
“很难吗?”
“我想是的,我觉得解脱,可是我知道我不应该。”苏笑了笑,答道。
“你真的...”流浪汉迟疑了一下,又说“很奇怪,我是说,我可是流浪汉啊,你懂吗?”他脸上带着探究的笑容。
“我妈妈以前也常这样讲我,因为我好像可以理解身边每个人做的任何事情,我从来没觉得别人奇怪。”
“那你一定很友善吧”
“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重话,我想算是吧。”
流浪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苏撑着下巴,看着不知何时下起的雨。一时间,只有雨声,滴滴嗒嗒。
大约十分钟过去了,苏开口道:“如果我说我早就对许多事情司空见惯了,你信吗。我知道我不是友善吧,只是麻木了。”
“想忘记就忘记吧,想逃走就逃走吧,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是吗?”苏轻轻的问。她把头埋在双手间,肩膀一抽一抽的,他知道他在哭。
不知过了多久,苏站了起来:“雨停了,我该回去了,再见流浪汉先生。”
也谢谢你,流浪汉先生,谢谢。
“再见。”流浪汉看着苏渐行渐远的背影,轻声说道。
两天后,流浪汉看见两辆警车开进了一个小区,随后来了更多的警察,隔离带旁围了许多人,他打听到死者是一对夫妻,丈夫常常家暴而两天前,丈夫又打了自己的妻子,妻子在反抗中,失手打死了丈夫,随后自杀。而他们唯一的小女儿,在两天前失踪了。
而从那以后,流浪汉再也没有见过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