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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婉情深X十年独白（三）
【乔婉娩篇】
李相夷你是我的光，你更是江湖正道的光，你是如此耀眼夺目，但每天跟着你的身后，我也会累，会疲倦，我只是想你多点时间陪陪我，所以我才会写下那封信….谁能想到那封信，是我留给你最后话，再得知你的消息时，竟是你与金鸳盟盟主笛飞声双双沉入东海而亡….
那天，我在四顾门看着死伤无数的弟兄，看着佛彼白石带来你东海一战，沉入东海，生死未卜的消息，听到肖紫衿要解散四顾门…他们都说，李门主已死….李相夷已经不在了….
你怎么可能会死…你怎么可能就这样离我而去….我不相信…李相夷，你又在逗我是不是？还是你在生气我写了那封信？这一次不用你哄我了，我错了，我来哄你好不好….李相夷，你回来好不好….如此耀眼的你，又怎么会是你的错呢？
肖紫衿说“你不也不喜欢留在这里吗？门主已经不在，解散了也好..”
他怎么可能会懂，四顾门是我们一起创立，只是四顾门创立后，你陪我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我只是想让你多陪陪自己而已…
后来，四顾门真的解散了，我身边所有人都跟我说，李相夷已经不在了，都叫我不要傻等了….如果李相夷还活着，怎么可能一直没有回来…
我不相信，我绝不相信，只要一天不见相夷的尸首，你就还活着…
既然你不回来，我就去寻你，即使天高海阔，我也要去寻你，于是我便去了东海，却听到的是渔民形容那天的惨烈状况，整首大船四散，就连船上的人也一并沉入了东海，直到现在还偶尔会有沉木漂浮到海岸上….
我不相信，于是我去找东海边捞尸的人，还好还好，他没看到尸体有左手带着佛珠之人，李相夷你还活着是不是…你一定还活着…
那天我在东海边站了好久好久，海水潮退潮涨，直至蔓延过腰…后来我就记不太清了，我只知道我被救上岸后，就大病了好几天…
可是，在我病得迷迷糊糊之间，我梦见你了，你就坐在我的床边静静看着我，却不肯与我说一句话………相夷，你果真生我气了….
我病好之后，我便再去寻你了，只要看到丝毫与你有一分相似的人，我都会求证，哪怕他们只是同姓“李”，我也一一去求证，但他们都不是你….你真的好像从这个世上消失了….我寻不到你，也等不到你，而江湖上只剩下天下第一的李相夷和李相夷葬身东海的传说…
就这样，一年过去了，你的消息却没有丝毫….那是不是就代表你定还活着…是吗，相夷…
但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叫我不要再自欺欺人，都要逼着我去相信，你已经不在了？你不会回来了？好吧，如果你真的不在，我也随你去吧…
我一次又一次的寻死，但一次又一次地被救下….肖紫衿怕我再次寻死，便派人每天守着我，甚至不准我出房门….于是我就呆呆地坐在房间，看着月升日落，看着蜡烛点完了一根又一根，夜夜难熬夜夜熬….
那是你离开我的第三年，你真的不原谅我了吗？相夷….
直到有一天石水姑娘过来找我，她看到我的那一刻她便落泪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石水姑娘落泪…
她抱着我，在我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说道“门主绝不愿看你这般折磨自己，你是他最爱惜的人…我陪你一起去寻门主，我相信门主一定还活着….”
这么多年了，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你还活着…你一定还活着是不是…相夷…
后来我没有再寻死了，我一定要活着，这样才能等着你回来….相夷，我要等你回来…
后来每一年，我都会去普度寺为你祈福…
大师说“悲欢自渡，他人难悟。一念既是一结，一念放下，便是重生。”
大师他不懂，岁月不长，此情一往。
肖紫衿的心意我懂，但我给不了任何的回应，我不爱他…于是我便同他表明心意，只能负他的真心…但他却不介意，他说他愿意等…直到我有一天我忘记你…
李相夷，我真的可以忘记你吗？
你离开我的第五年，四顾门旧址拍卖，于是我便买了下来，甚至花重金重建…把四顾门纳入了我的慕娩山庄的一部分…
那天我里里外外把四顾门走了一遍又一遍，指导着工匠们修建的注意事项…我站在四顾门，看着四周熟悉的一切，回忆起你曾经对我许下的承诺…
那时候的你总说，要在四顾门给我办最盛大的婚礼，十里红妆迎娶我…相夷，我还等着你的承诺，你绝不能食言…
那天我在你的房间看着你的画像，突然听到了声响，我便寻了出去…
“相夷….相夷….”我一遍又一遍喊着你的名字，但空荡荡的院子里安静得只有风声…为何我总能感受到你在我的身边，但你却从不愿出现….
一年又一年过去了，我去了很多很多地方，寻了很多很多人，但也依旧没有你的消息….而肖紫衿也就陪着我一年又一年地去寻你…
已经是第九年了，我也从碧玉年华到了半老徐娘的年纪…我心累了，寻了你九年了，但只要我还念着你，你就还有可能活着回来是不是….相夷，我还是好想你….
肖紫衿对我的真心，我是看在了眼里，当他再次拿出他的传家宝手镯时，我本想再次拒绝，但他却硬要带在我的手上，他说只要我不喜欢，随时都可以还给他…那一次，我没有拒绝…
后来我终于寻回了少师，我抚摸着少师，脑海里都是与你的过往…那些年，你总爱逗我，气我，也哄我…我们少时便认识，那些年我便日日夜夜陪着你练剑，手握少师一招一式练成了相夷太剑….
少师我寻回来了，相夷，你也回来好不好….
后来我认识了一位姓李的游医，很巧他也姓李，不知道为何在他身上我总看见你的影子…本来已经枯萎的心，再次因为他引起了兵荒马乱…
少师不见了，发现犯人是从地道里逃走的，他们所有人都惊讶从不知道有一条地道，是啊，他们怎么会知道，这条地道是当时你为了哄我见我，花了一晚时间劈开了这条地道..我还记得看到你满身灰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抱着你一下子就哭了…
十年了…相夷，我好累好累…你回来好不好…
后来我被犯人带走，在地道里我的喘症发作，迷迷糊糊间我又见到你了，这一次是如此的真实，这一次你终于肯与我说话了…
“相夷…你今日终于肯与我说话了…”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当年的那封信…”
“相夷，你还记不记得这里，那个时候，你又一句话不说，跑去跟什么谷主比试，我又担心又生气，让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所以我挖这个地道来见你，那个时候总想让你高兴一些。可你又总怪我，不懂你，而我呢，一心也只想着四顾门，却也忽略了你的感受。”
“你怎么明白得这么晚，已经晚了，相夷，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我也等不到你，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阿娩，忘了吧，过你该有的幸福日子。”
“可我等着你，这世上就多一个人认为你还活着，那也许，也许你就多一点活着回来的可能，我对不起你，我也，我也辜负了紫衿的真心，对不起他。”
…
我不知道这是梦境还是真实，我只知道我紧紧要抓住我好不容易见到的你，我很怕很怕一闭上眼，你又一次消失在我眼前………
但为何李神医身上会有我亲手绣给你的香囊….
他说，他是从死人身上捡的…那人左手上还带着佛珠…死得面目可憎….
听着李神医的话，把我心中最后的一束光也灭了…我的心也死了….我亲手烧了那个香囊…随他去了也好…
“这十年的等待都结束了…”
“既是故人，便让他留在故事里，乔姑娘当安心地向前走。”
十年了，我寻了十年，等了十年，撑过了十年…但我听到你确切的消息，终究要逼自己承认，相夷，你真的永远不回来了…
后来我为你立了衣冠冢，亲手为你写下了碑文…回忆辗转来回，痛不过这心扉….
当肖紫衿知道你确实身故的消息后，却高兴得要马上与我成婚…我冷冷一笑，我也人生过半，半老徐娘，心也死了….但肖紫衿的真情，我还是要还….我便诺了…
但出嫁的前一天晚上，我在你的衣冠冢前呆了整整一夜…我对着你冷冰冰的衣冠冢说了一夜的话…相夷，你回来好不好…我不嫁了….我不爱肖紫衿….
大婚当天，很多人都前来祝贺，但为何我却高兴不起来….看着李神医送来的一盒喜糖，为何会觉得很熟悉….
曾经有位大侠，也是很喜欢很喜欢吃糖豆啊….
但因为角丽樵的一句“李相夷还活着…”我心便乱了，失神之间才会这么轻易遭她的暗算…
我中了冰中蝉，我全身上下都觉得很冷很冷，在我迷迷糊糊间只听到，解此毒，唯有扬州慢….
后来的我，便没了意识，可是角丽樵的话一直在我耳边：李相夷还活着…你还活着….
而在我迷糊间，我好像又看到你了，相夷….
相夷….
当我再次醒来，我身上的冰中蝉之毒已解，他们却说是笛飞声帮我解了…
解冰中蝉，唯有扬州慢…
我运用了身上的真气，是扬州慢….是扬州慢….
扬州慢不仅是你的象征，更是江湖上人人窥探的武学，可对于我来说，扬州慢却是你我年少之时的浪漫时光….相夷，你果真还活着…
我看着李神医送来的那一盒喜糖，上面挽的结….你骗我骗得好苦啊….
当晚，我不顾是否新婚之夜，不顾肖紫衿的阻拦，我便去寻你…我终于看清面具下的真容，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我中冰中蝉，多得先生相救，可我的毒是扬州慢解的，先生怎么说。”
“先生拿着我绣给相夷的香囊，却告诉我说相夷已经死了，眼睁睁看着我吧香囊付之一炬，还叫我放下，安心向前，是故意为之吗？你说他死了，刻意将他的死描述得面目可怖，你让我把故人留在故事里，可你告诉我，死去的人，是怎么又活过来的！又是怎么救我性命的！”
相夷，果真是你，但如果你要骗我，能不能面对着我说…
“相夷十八岁那年练成扬州慢，我和他日日在一起，一招一式，一夕一暮，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你骗得了别人，你骗不了我！”
“你还恨我是不是…”
“阿娩，你看我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我看到你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为你感到开心，也为你感到幸福…”
“那你为何又要在我大婚之时出现…”
“我答应过你，阿娩，要把最甜的喜糖，留给你。从前的我，失约你的事太多，至少这件，我要做到。”
“从前你我相识相知，那时候的我年少无知，也不懂我们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你是说你从没有爱过我吗？”
“那个时候我们年纪小，一切都作不得数..”
人生过半，你我都不再年少，该忘的，都忘了吧。
“阿娩，不爱一个人是无需自责的事…”
“相夷，你还是，你还是这个样子，能用一句话杀死一个人…”
…….
十年了，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我们再相遇的画面，但此情此景我是从未想过…你说，李相夷不会回来了，世上只有李莲花….
李相夷，不会回来了…
十年了，我把自己困在过去十年了，我不怨你，也不恨你，只是这天空海阔，我总是留不住你，不管十年前，还是十年后…
我也该放手了….
只是我从未想过，肖紫衿是如此心胸狭隘之人，他明知你是李相夷，还四处散播你与金鸳盟勾结，四处抹黑你……
肖紫衿一次又一次在我面前说你已经变了，你已经不是当初四顾门的门主，要我看清你的真面目…
如此的肖紫衿，与过往十年的肖紫衿完全不一样，到那一刻我才晓得，原来所谓他对我的真情，不过拿我当战利品而已…
“我们的婚事，便算了吧，背着心结，终究过不了接下来的日子…”
只是没有想到，后来肖紫衿还要百川院缉拿你…满口的大仁大义，满心的恶毒计较…当听到你被角丽樵囚禁，他却还说你不过是一介村夫，怎么可以因小失大，误了江湖大事…
我果真不该纵容他做这四顾门的门主，看着四顾门的令牌挂在他的腰间，是四顾门的耻辱….
只是，相夷，这一次我来助你“传四顾门门主谕令，今日起四顾门上下，查找李莲花下落，山高水远，不可遗漏，并邀正道朋友共赴四顾门，商讨抗衡万圣道大计。”
你说李莲花早已不是江湖客，但你还依旧是当年匡扶正义的少年…不管是李莲花还是李相夷，你还是你…你从未变过…
后来我与肖紫衿决裂了，桥归桥，路归路….我啊，也只想从此心无挂碍，仗剑江湖….
但再得知你的消息，却是你身中碧茶之毒十年，世上无药可解，所有人在东海之滨，等来的只有你一封绝笔信…你再次杳无音信…
李相夷，你怎么可以又骗我一次….说好的，我们都要好好生活…说好的，你还要邀请我去看你种的花….你怎么又食言了…
小慵与我说“李大哥说，他已有未婚妻，即使那女子已另嫁他人，但她已是心中认定之人，便终身不娶。乔姐姐，李大哥他心中之人，始终是你…”
所有的事情，到那一刻我终于懂了…
相夷，我来寻你了，天高海阔，我来寻你了…
（乔婉娩篇完）
（纯属脑洞，不喜勿看。乔婉娩没有上帝视角，她只有无尽的等待，初恋组始终是我心中的意难平，也在他们身上看到不一样的爱情。大家节日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