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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荧】赌石7
柒 癫骨
荧只觉得吵闹，她是人也好，做了神也一样，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按照别人的规矩去办事。
这邪半仙但凡少整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荧都没有那么想杀他的欲望。
“死有余辜的人死了就死了，聒噪什么？”荧不耐烦地揉揉太阳穴。
而后她不再理会在场所有人，包括站在她旁边的钟离。
荧动用原本蛇妖的法力，化形飞向棺材，化为巨蟒的身躯将那具透明棺材裹了个严严实实。
“不好！坐庄的死了！那妖孽要抢石头！”很快人群中就有人反应过来。
话音刚落，地上所有持有神之眼的人向荧发动攻击！数千把冰刃水刃破空刺向荧的蛇身，各色岩脊从天降落，每一下都精准地落在蛇身上！
这架势，是冲着把蛇身砸成肉饼去的。
不止如此，雷电在这空间内闪烁炸开，风暴夹杂着烈火一齐发动攻击，熊熊火焰将整间房屋填满。
钟离找了个茶桌坐下，趁着火势煮了活水，又从茶馆里拿出白叶银针茶放入茶壶，非常悠闲地给壶里斟满水。
他这里很安全，也没有用玉璋护盾护体。
只是单纯因为凡人的元素力根本靠近不了他分毫而已。
钟离的茶还没有煮好，可荧的蛇身已经被烧得只剩下骨架了。
下面一众人看到这一幕，立马停手，其中一个满是疮疤的老头哑着嗓子兴奋道：“那妖孽死了！各位好汉，剩下的各凭本事！”
“那是自然。”一个盗宝团装扮人用水刃一刀捅穿了老头的胸膛，心脏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沾了灰土还跳动着。
水刃抽出老头身体的瞬间，血液喷射，就在这时，一根比头发丝还细的线割断了盗宝团装扮人的头颅。
为了争夺棺材里所谓的“化骨”，也就是荧曾经的尸体，剩下的亡命徒们就这么相互屠杀。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至今皆是如此。
在场的两位神明，都静静看着这一切。
只不过荧并不像摩拉克斯那样好脾气，她比较恶趣味一些，她喜欢看戏。
凡人的元素力在她奔向自己尸骨的那一刻已经伤不了她了，她早就将神识从巨蟒里抽离出来，迅速将凡骨渡成仙骨。
神实和神躯立马融合。
钟离也在这一瞬间感知到旧日魔神的气息，但并未感到惊讶，只悠闲地沏起茶水来。
在场的赌石者，活着的还剩下七个人。
“啪”地一声，透明晶石炸开，荧一身洁白漏肩神装，四肢布满火红色纹路和符咒，她单腿盘坐在半空中，原本的奶金发被渡成雪白，蜜色双瞳变幻为暗红，比至冬最烈的“火水”酒还要暗沉。
追忆镜感知到昔日正神的存在，立马朝荧飞去，呈神环模样立在荧的身后。
巨大的威压从荧身上散发出来。
在场的众人纷纷住手，万分惊恐地落荒而逃。
“跑，快跑！”
他们不明白荧是什么东西，但他们知道，眼前的这个“人”绝对不是刚才的蛇妖！
钟离坐在茶桌前，准备了两只茶杯，他一边斟茶一边道：“白叶银针茶，是翘英庄的特产之一。古时璃月人常喝它，可治瘴气和寒湿。”
若不是满屋子尸体和污血，钟离这样略微喑哑的嗓音配温和的语调，很容易让荧无视当下的境况。
一道白光如星辰般闪过，荧坐到钟离的对面。
两位神明，一个褪下神装穿着璃月人的衣服，成为了一个名叫‘钟离’的普通人，成为了往生堂的客卿。而另一个还是六千年前神装的模样
她拿起茶杯嗅了嗅：“还和千年前一个香味。”
说着，荧就将茶一饮而尽。
钟离徐徐问道：“那上百具被黄金浇灌成模的尸体可与你有关？”
荧拿起茶壶给自己满上，淡淡道：“一个不要命的妮子和我签的契约罢了，正常路子走不通，自然需要些‘歪魔邪道’，她要报仇，我要出来，各取所需。”
荧将第二杯茶喝尽。
第三杯茶，钟离给她斟上。
两双属于神的双瞳对视着，看上去没有凡人多余的情愫，没有仇恨。
最起码看上去很静，很静，很平静。
神思考的方式和人是不一样的。
神格是一种高于人格的存在，它稳定。
荧也没有刻意在压制自己的怒火，之前的状态是她受“妖”和“人”的影响比较大，神格经过近千年的冲刷磨损严重，这才会生出不必要的情绪来。
现下已经把自己的凡骨渡化成仙骨。
神实和神躯融合，神格自然稳定，很难再生出其余的情绪来。
剩下的只是本能对神权的渴望，以及对摩拉克斯的仇恨。
对神权的渴望几乎是每个魔神的本能，是诞生之际就有的，不然上古时代的一竿子魔神也不会为了争提瓦特大陆支配权而打魔神大战了。
这种好战、嗜血的本能没有几个魔神能够抵挡。
摩拉克斯是个意外，他自古至今都没有这种欲望，只不过怜悯苍生，心系璃月子民。
星火女神的权能是给了荧，但这种“本能”也完完全全给了过来。
第三杯茶喝尽，两位魔神再无话可说。
只见钟离掌心向上，一束非常柔和的金光从钟离手心闪烁，光芒散去之后，钟离手心拖着一颗心脏，那是属于星火女神的——神之心。
荧只把这一切看做挑衅，乐呵道：“摩拉克斯，你可以捏碎它。”
摩拉克斯却摇摇头，盯着茶盏解释道：“我乃璃月之主，虽无意逐鹿，却知苍生苦楚。曾为人之子的星火之主，现下你有两个选择，因你伤我璃月子民在先，一是褪去一身神装，剔仙骨灭神格，受无尽神弑之苦。我会将这颗心脏再次渡为人之心，你作为凡人历经劫数度过一生，再魂归于天。”
钟离抬眸睨看着荧，继续平静道：“如若不然，你乃旧日魔神，理当埋葬于旧日。”
荧听着摩拉克斯这话，不动声色，只一掌掀翻了茶桌，神力溢出，漫天的黄金液体如巨浪一样将钟离淹没！
钟离叹了一口气，玉璋盾护体，瞳孔变成竖状，旧日武神的岩元素力穿透海浪一般汹涌的黄金液体，将这金色浪潮凝固成磐岩的模样。
一道金光从磐岩里透出，只见钟离一身神装，巨大的岩手瞬间将整个夜赌坊炸开！岩手掌心托着钟离，他手执贯虹之桀长枪，面色平静，无边杀伐之相由内而外地逐渐展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