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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梨】忏悔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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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南边的教堂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人光顾了。
作为最先建立的地标建筑，教堂见证了小镇的兴起繁荣，也见证了炮火以及衰败。现在的它摇摇欲坠，脱落的外墙以及破损的窗户是它现在真实的写照。看啊，人们总是喜新厌旧。在新的教堂修筑完毕之后，人声鼎沸的阶段已是过去的历史，现在光顾它的除了从远方飞来的候鸟之外，剩下的可能就是松鼠一类的小动物而已。
啊不，或许还有像是我这样的笨蛋会在这种下一秒就有可能倒塌的房屋里。
我小心踩踏着因潮湿而变得有些软脆的木板，鼻子呼吸着因潮湿而散发的霉味，掀开帘子走入了室内。
室内的说法或许不太准确，倒不如说这不过是一个简单的使用隔板形成的封闭空间而已，先前的幕布遮挡着老教堂内为数不多的光芒，同时也将小镇嘈杂的声音隔绝于外。在这样的环境之下，自己的心跳和穿过屋顶的水滴滴落的声音都变得清晰可闻，我将右腿从遮掩严实的修女袍中伸出抬起，脚掌严实地踩在坐着的椅子上，而后双手环抱，望向和另一侧连接的小窗口处。
也该是时候来了吧。我在这么想着的时候，轻微的声响也从另一侧传来，似是有人坐在了我所在的房间的另一侧。
一如既往，除了性别之外，另一侧究竟是小镇的谁，我也一概不明，包括身高外貌等等一切，而这也正是这个在教堂中修建的奇妙空间的真正用途，它将人们的真实身份笼罩于一层黑暗之中，在隐没了身份的情况之下，解脱的人们才会说出心中真实的想法。
“今天也过来了吗？“
对面轻声嗯的应答了一句，而我在脑海中也擅自生成了她点头的形象。
人类，怀抱着罪恶而诞生的渺小种族，在他们的先祖受到蛇的诱惑吃下禁果之后，“原罪“便会伴随着他们的一生，直到生命的尽头。因此，人们行走在由主创造的这个世间时，便会遭受恶魔的诱惑，引诱着他们走上歧路，做出违背祂的教导和言行的事情。
所以祂的仆人，祂在这个世间行走的代言人才会建立教堂，才会建立“忏悔室“，聆听迷途的羔羊发出的忏悔。
“我的主啊，请你聆听着我的罪行，原谅迷途的羔羊所作所为。“
“主……祂会宽恕你的……“
我低声应答着对面诚恳的祈祷，心中却依旧还是不免泛起愧疚的感情。
我的愧疚，是因为我根本不是她所信仰的主的代言人，只不过是一个借着祂的名义，传播着混乱和罪恶的恶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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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最终还是如期而至，从灰蒙的天空中滚落而下。
视线因雨幕的存在而变得模糊，身躯也因雨水的重量而变得沉重，泥泞的道路阻碍着我前进的脚步，一切的一切告诉着我应该要暂时停下来，寻找一个地方躲避雨水的侵蚀，同时也要休整一番我因长时间赶路而感到疲惫不堪的身躯。我叹了口气，眺望着不远处的小镇，下意识地捏了捏我头上特意绑好的团子发型，确认它没有因为雨水的浸湿而变得凌乱。
好像只能前往南边的旧教堂了……
这便是我观望了一阵之后得出的结论，这个小镇似乎是由虔诚的信徒搭建而成的，其活动的中心都是紧紧围绕着教堂来进行的。对于造成了我目前处境的始作俑者，教堂的一切都让我心生畏惧，若不是因为暴雨的原因，我肯定会远离眼前的这座小镇，越远越好。
但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是祈祷不要被教会的人给发现了。
呵……教会的人还能够和他们心中的主进行祈祷，那身为恶魔的我却应该向谁进行祷告呢……
胡思乱想的功夫，我也便迈步快速走向破旧的老教堂处，寻找着可以进去的出口。果不其然如我想象的一般，正门的位置早已因生锈无法开启，在努力找寻了半天之后，最后的选择还是只能从被小孩子用石子给砸烂的窗户翻入进去。
我深吸一口气，嘿的一声攀上窗沿，砰的一声跳入到了有些危险的木地板上方。
雨水的重量减轻了很多，大部分的雨水被旧教堂的屋顶所遮挡，但也有漏网之鱼从缝隙中滴落而下。我甩了甩斗篷将上面的雨水抖开，同时也观望着教堂周围的环境，寻找着今晚可以落脚歇息的地方。
“嗯？”
耳朵轻轻抖动，及其细微的声响从另一侧的窗沿传入到了我的耳朵之中，放在眼下这种嘈杂的雨声环境就显得更加不引人注意，但恶魔的听力是正常的人类所无法比拟的，只是错愣的功夫中，细碎的脚步也变得愈发接近，似是在朝着我的方向走来。
怎么会……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会有人来到如此破旧的教堂里……
心跳不受控制地变得迅速，我捂着胸口环顾四周，视线中也在此刻出现了那由几个木板耸立起的小小空间。顾不得思考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我三步并作两步，大跨步冲入那小房间中，蜷缩身体屏住呼吸，聆听着渐渐响亮的脚步声。
千万……不要闯入到这间房里啊……
脚步声此刻已经变得清晰可闻，它最终停在了离我不远的位置。我捂紧口鼻，听着那个脚步声缓缓靠近我的方向，心跳也在这一刻仿佛停止了数秒的时间。在这似乎比这间老旧的教堂建立还要久的漫长时间里，脚步声迈入到了我所在的另一侧，而后停了下来。
“主啊……我的主……“
细微的啜泣声也在此刻从对面的房间传来。
声音的主人似是在做着祷告，但更像是在做着悔过一般，毫无保留地将今天的事情全盘向着我这边的空间托付而出。根据少女自己的表述，她犯下了名为“傲慢“的罪过，明明掌握着充足的知识，却骄傲自满不团结周围的人，使得自己今天收到了她们的惩罚。
仿佛就是在诚心诚意地进行着……忏悔一样……
难道说这里就是忏悔室吗？
在我逐渐理清了眼前的状况之时，对面的啜泣声音变得愈发清晰，对面的少女哭泣着，用着断断续续的声音发出似是恳求，似是忏悔的声音。
“我恳求您，原谅我这个罪孽深重的罪人。求您展露神迹，让我知晓已经获得了您的谅解，这是您卑微的仆人对您的唯一请求了……拜托您……“
此后便再也没有声音，只剩下了少女低声的悲鸣而已。
放任不管，等待少女自己离开，对于眼前的状况来说，这应该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我听着逐渐变得细小的呜咽，不由得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但是……果然还是觉得没法坐视不管……
“主……主会原谅你的……“
因为许久没有开嗓，我的嗓子变得有些沙哑，不得不清了一下嗓子才勉强说上话来。在我开口的那一瞬间我就已经后悔万分，本来是应该隐藏自己的踪迹，但现在却又主动暴露，不知道我究竟是中了什么邪。
让人更加感到不安的则是对面的沉默，对面的少女并没有发出惊吓的声响，也没有传来摔倒的声音，只有连绵不绝的雨滴声笼罩着周围，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正逐渐和着周围融为一体，身躯发麻僵硬，动弹不得。
“……是您吗？主？“
不过事态似乎并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糟糕。
现在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项了吧，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真的是……太好了……“对面似是松了口气，虽说仍旧带着一些哭腔，但总体来说已经缓和了不少，“我真的以为……您抛弃了我们……“
“神爱世人，“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哪怕你罪孽深重，他也会对你敞开怀抱的。毕竟哪有不爱孩子的父母呢。“
“那真的是……太感谢了……感谢您……“
窸窣的声音从忏悔室的另一间房传来，脚步声也逐渐远离，得到了答案的少女似是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忏悔室，只剩下满头冷汗的我用着袖子擦拭着额头的冷汗，不住地喘着粗气。
这种惊险刺激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再承受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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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而然，我的祈求并没有得到回应，倒不如说恶魔的请求得到神明的回应，无论怎么思考都是超现实主义的事情。暴雨的气势并没有得到阻止，反倒是期待着神明降临的少女将我当做了祂的仆人，在第二天的相同时间又来到了这间摇摇欲坠的忏悔室里，向我述说着她的罪过。
所谓的忏悔，其实都不过是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而已。譬如今天起床迟到了一些，犯下了懒惰的罪行，或者就是犯下了暴食的罪行嘴馋多吃了一些，最严重的也不过是在学习圣经或是神学的时候有所懈怠，犯下了懒惰的罪行而已。
而面对着这些罪行的悔过，我要做的事情就变得简单了许多。只需要和这几个星期做的事情一样，开导她并且跟她说明清楚主已经听见了她的忏悔，她便自然会心满意足的离去，等待着下一次的到来。
一来二去，虽然仍未见过少女的真实模样，但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以及她进行忏悔的话语中，我在脑海也迅速勾勒出了她的一些大概的信息：她应该是修道院的一位修女，为人处事应该是比较认真的类型，偶尔会做出一些小马虎的事情，有些害怕小狗，但总体来说绝对是一名涉世未深的好孩子。
而我竟也在这种莫名的氛围中产生了期待，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我心中清楚得很，若是再继续留在这座小镇里，暴露的风险将会无限制地放大，但我却依旧还是随便找了个借口留在了这间破旧的教堂。此刻的我总有一种错觉，这样的岁月似乎可以持续很久，那在我离开了故乡之后便再也没有享受的安稳日子，可以随着我的任性继续持续着。
情感如此，但我的理智却清晰地告诉我，若是继续这样下去的话，那么我将没有任何的可能离开这座小镇。
我如此思考着，抬起头来望向当空的皓月，它撒下银白的光芒，任其沿着教堂房顶的缝隙流落而下，看着这银白色的丝带落在忏悔室的空间位置，我抬起头注视着夜空中的一角，不免叹了口气。
熟悉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少女一如既往坐在了我的对面，轻声抱歉对着我说道。
“抱歉……今天有点事情耽搁，来得有点迟了。”
“没关系……比起这个……“
我沉默着试图在脑海内组织着词汇，最终还是将话题引回到了正题上。
“今天……有什么想要忏悔的内容吗？“
“如果没有的话……我就不可以过来了吗？“
“不是这个意思……“
少女大胆的话语让我有些意外，我仿佛看到了一道目光透过脆弱的木板直勾勾地盯着我，对于少女来说，这块临时搭建的，由木板组成的忏悔室，只是遮掩的最后一层薄纱而已。明明只是我脑海中浮现的内容，但我却还是紧张地吞了吞口水，下意识地对着少女说出了愧疚的话语。
“抱歉……“
“诶……为什么？“
“为了这几个星期的所作所为……抱歉……“
“没关系的，不如说……要谢谢你。“
两个空间内唯一可以沟通的狭小窗户，一直纤细的食指颤抖着伸了过来。
“你……知道的吗？“
“神的使者怎么可能真实存在，“她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些无奈，“不如说一直以来真的谢谢你倾听我的烦恼……虽然真的很羞耻，但是总是比自己一个人承受要好得多。“
“去掉这个壁板的阻隔，我可以见见你吗？“
食指的指头在月光的照耀下变得雪白，那仿佛是整个世界最为脆弱的存在，看着微微颤抖的指头，我的心中不由得一阵荡漾，伸出手指轻轻触碰着对方的指尖。
这是我从出生到现在为止，第一次感受到人类的触感以及温度。
“让我们……真正意义上的认识对方吧。“
……
我们相互推开门扉，同时望向对方。
细腻的月光洒遍老旧教堂的地板，严实的修女袍遮掩束缚着少女全身，赤色的长发在月光的笼罩之下显得格外耀眼，她的视线逐渐聚焦于我，眼睫毛也随即如弯月般遮掩了那如太阳般闪亮的澄黄色瞳眸。
“终于和你见面了。“
她再度伸出手来轻轻拉起我的手，微笑着介绍自己的名字。
“桜内，我的名字叫做桜内梨子。“
这将是我，津島善子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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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钟情着人类，但恶魔也畏惧着人类，正是在这种矛盾的情感之下，恶魔最后也选择了与人类分道扬镳，而人类对于恶魔也颇有微词，以正义的审判来制裁恶魔。
我最终还是决定不辞而别，下定决心离开这座小镇。
能够认识桜内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但也因为如此，我才真正感到畏惧，畏惧着我们的关系会因为世间的原因破裂，畏惧着她在知晓了我真实的身份之后会选择虚无缥缈的泥像而不是坦诚相待的我。
这就是身为胆小鬼的我所能做到的一切，既然没有办法确认彼此之间的关系，那至少我还能将它以最完美的姿态保留在记忆之中，而不是眼睁睁看着它变为泡沫破裂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我端坐在与桜内相遇的忏悔室里，注视着斜阳的徐辉逐渐变得黯淡，注视着昏黄的光线渐渐消失，最终化为了不见五指的黑暗吞噬着我的身躯。
也该是时候走了，再晚一点的话说不定就要碰到她了。
我不敢保证在桜内的面前能够心平气和的离开，不如说或许在见到她的那一瞬，我就没有勇气回到之前浪迹天涯的生活。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又一次见到了光明，又怎会再度回到黑暗。
我收拾着本就不多的行李，披上斗篷转身准备离开。
“嗯？”
但就在这时，细碎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接踵而来，一瞬的功夫便将我给团团包裹了起来！
“砰！”
飞溅的液体随着破碎的声响喷涌而出，溅起的液体散播了我的身上，哪怕是有斗篷的抵挡，身上裸露的肌肤还是被那飞溅的液体所覆盖起来。也就在这一瞬的功夫，灼热的疼痛感从肌肤传遍全身，肉眼可见的，烧焦的痕迹星星点点布满着我的肌肤，并随着时间的推移向外扩散着。
这是……圣水吗！
“你须忏悔！”
划破黑暗的光线也随即从四面八方喷涌而出，蕴含着神圣力量的光芒烧灼着我的身躯，如同密不透风的牢笼包裹着我，使我完全无法动弹我的四肢。
手持着十字架的圣徒从黑暗的阴影中走出，嘴里咏唱着神圣的字节，那叠加在一起的音符从耳朵钻入到我的脑袋之中，让我头痛欲裂呼吸困难。
“恶魔！你胆敢在神的子民栖息之地肆意妄为！是何居心！”
“不……”
死到临头的嘴硬自然是毫无任何的作用，狞笑的祭司揪起我的头发，准确无误地将头上的团子解绑，锋锐弯曲的小小角尖也随即展露在众人的眼前。
“证据确凿，只有恶魔的后裔才会拥有恶魔之角！”
恶魔藏匿于人类的世界里，很多人哪怕穷极一生都未曾真正见到过恶魔的本体，出自对未知的恐惧，人类会将自己畏惧的东西强加在恶魔的身上：在某些传说里，恶魔是长着山羊角，脸长成马脸一般的魁梧男子；有的是全身燃烧火焰，只剩下骷髅头的骨架；更有甚者会将恶魔描述成长出蝙蝠翅膀，长着尖牙的诡异存在。
但实际上，恶魔的长相是和人类可以说是无限的接近，除了某个地方的不同之外，将恶魔放入人堆里粗略一眼其实是很难分辨出来。
而这个不同的地方，也正是名为恶魔之角的存在！
我的最后一点拼命捂藏的秘密，也被以这样一种粗暴的方式彻底揭露在众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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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熊熊的火焰正在我的脚底燃烧着。
火焰是人类文明始祖，它同时也是净化着一切污秽的重要根源。而身为污秽的恶魔以及女巫，自然也要被神圣的火焰所净化，在这样的时刻，能够被送上绞刑架吊死反而是一种仁慈以及怜悯，至少绞刑还能保留一具全尸，但火刑只会归为尘土。
我如他们信仰的圣人曾遭受的待遇一般，双手被充斥着神圣之力的铆钉贯穿，双脚捆绑着吊在巨大的木质十字架上，面对着台下露出麻木不仁面庞的村民，以及用着冷冽目光注视我的教徒们。
“恶魔带来污秽！她在用着谎言诱惑着我们！”
“她在煽动人心，引诱我们违背主的意志和诫言！”
“处死她！处死她！”
煽动起来的民意再也无法阻拦，哪怕是受刑之人并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但只需要你和他们有所不同，那么特立独行的你将会成为有罪者。
我的命运和结局早已注定。
燃烧的火炬投入淋上火油的干柴中，熊熊的火焰逐渐包裹着我的身躯，感受着灼热的火焰吞噬着我的身躯，遥想那个似乎很遥远的过去，或许那才是我生命中最为美好的时候。
就是不知道桜内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我感慨着感受着火焰的灼烧之时，一阵骚乱从不远处传来。在这昏暗且压抑的氛围之中，赤发的少女冲撞着跑向了排成一列的圣歌班中，人群中也顿时陷入了一阵骚乱中，原先整齐划一的气氛也因此被破坏殆尽。
那个好像是……桜内……！
我涣散的目光逐渐聚集起来。
“抓住她！抓住那个受到了恶魔蛊惑的家伙！”
没人关心现在已经被烈火焚烧的恶魔，在人们的观念中，受到恶魔蛊惑的人类也会变为恶魔继续危害世间，所有人的注意力也已经完全放在了自投罗网的恶魔信徒之上，在混乱的氛围中，任凭桜内竭尽全力想要从他们的包围中挣脱出来，但终究还是被比她高大的壮汉所束缚，捆绑着双手的桜内被押入火刑场中，浑身上下遍体鳞伤。
“哼……不自量力。”
这种行径是自杀性的，飞蛾扑火式的，她仿佛是丧失了理智一般做出了如此不符合常理的事情，或许被恶魔蛊惑的人便是如此。
但总觉得仿佛是漏掉了什么重要的环节一般，主教将自己的感官由思维逐渐放在自己的视觉和听觉上方，却是惊恐地发现了一件更为惊恐的事实。
“是谁让你们……停止了咏唱的……”
恶魔具有强悍的法力，因此只能是压制着恶魔之角和本体的联系，从而让恶魔的力量彻底失去效果，而目前能够掌握的，能够压制恶魔力量的便只有通过圣言的咏唱进行隔离，一旦圣光和咏唱就此停止，那么恶魔的力量将会再度回归。
而被控制着的桜内抬起头来，低声念着真正属于我的本名。
“ヨハネ……召喚！”
凶悍的火焰也在这一瞬间以火刑架为中心，朝着四周扩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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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桜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座小镇。
火焰吞没了整个小镇……开玩笑的，那不过是力量扩散产生的结果而已，我只不过是施展了幻术，让人们认为我和桜内在大火中焚烧殆尽而已。
“这样就好了吗？”桜内轻声问这。
“嗯，这也不符合我的风格吧。所以这样就可以了。”
我还是想尽量避免矛盾和冲突。
“不过桜内真的没问题吗……离开家乡可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
“没关系……不如说现在的我也已经没有办法回去了吧？”
她笑着挽着我的手臂，而后轻声说着。
“那以后也就拜托你了哦……ヨハネちゃん？”
“让我成为你独一无二的上级小恶魔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