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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明辉是不习惯被保护的。

“前十爷们”一直充当的都是保护者的角色。他有着受过良好教育和时间沉淀后的一套自我法则。他是队长，是哥哥，于是就肩负起所有他设置给自己的角色里应该承担的责任。他会说，老岳很靠谱。他说，我从来没有哭过。很多事情在选择时，他都会主动去挑选“番茄酱”。他是不肯示弱，又喜欢自己承担的存在。

所以每次采访提问：谁是团里最不靠谱的？谁是团里最不在意形象的？这些听起来“不那么好”的问题的答案便都变成了他。他自己也觉得没什么，弟弟们开心就是好的。嘴上说着自己是一个胜负欲很强的人，却往往在自己人面前无欲无求的像正在修行的出家人。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身边的凡子开始在弟弟和洋洋开玩笑的回答中，大声说”不是老岳”。他会在别人说自己要用眼霜的时候幼稚的和人争吵。他会打掉弟弟指向自己的玩具手。他会看着自己的眼睛说，老岳你一个人承受的太多了，不要把什么都憋在心里。他会在自己说“铁石心肠”的时候小声的说没有，没有。他会在自己感冒的时候给自己煮，他讨厌的姜汤。

越来越多的肢体接触，越来越多的眼神对视，越来越多的悄悄话。自己开始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潜在的依赖感。好像卜凡用温柔在他生活中编制了一个无形又密不透风的网，狠狠地把他圈住，让他有挣脱不开的依赖感。岳明辉有时会觉得卜凡对他和对别人是不同的。自己是对人分寸感分明的人，但是卜凡的对他的好，总在一条无形的线前徘徊不会更近一步，也不后退一步。友达以上，恋人未满。这种界限模糊的暧昧关系，有时能把他送入天际，优时又把他打入谷底。心情一直在天堂和地狱间徘徊不定。这也是一种折磨吧，有时候岳明辉想。

卜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有的时候行动先于意识做出反应，更像是出于本能，后来就变成了习惯。他见过那人不愿被人察觉的泪水，看过他独自承受时的满目疮痍的手指和故作轻松的假笑，总想拥他入怀告诉他你不是一个人。这份感情是什么卜凡自己也不知道，嗯，这是兄弟情他对自己说，可是却从来没想过对于其他两个兄弟，可能没有那一份特别的柔软。

很多事情擦枪走火只需要一个引爆点，岳明辉是不相信酒后乱//性的。但是那天晚上，他还是做了。“老岳，给我吧。哥哥，我想要。”似乎是急需有个确定的回音，或者一直被压抑的感情需要一个突破口，反正那一夜他难得的抛掉了自己的法则，自己的逻辑，自己的坚持，只忠于感性思维地做了自己的决定，他说“好”。卜凡的意识几乎完全被酒精支配，他觉得这个好好看，好像靠近他，抱着他，占有他。酒精只是催化剂，或许自己已经有这个想法很久了。

被进入的时候流着泪，嘴角却是上扬的，仿佛完成了一次神圣的仪式，他自己是献祭品，信仰是爱情。他毫无保留的交出自己，配合他粗暴的冲撞，觉得至少这一瞬间所有的特别都是真实的，所有的暧昧也不仅仅只是暧昧。他是喜欢我的吧。

但是酒总有醒的时候。岳明辉看到清醒的卜凡表情的时候，突然觉得死心了。他从来没见过卜凡这样的表情，震惊、错愕、迟疑、闪躲。

“老岳，这。。。我们。。。这是怎么回事？”岳明辉一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我们。。。。。”话还没话说完，就听见卜凡说“老岳，这是意外。。。。你能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我。。。我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办。。”潜意识下脱口而出的话有时候更伤人。"嗯，没事，我知道了，是意外。"

岳明辉的平静让卜凡觉得心口酸酸的，但是他还是没有勇气，也不知道怎么面对现在的一切。他更习惯于两个人之间暧昧的亲近关系，但是自己从没想过更近一步。

岳明辉看起来没有表情，但身后是撕裂般的疼痛感。是时候结束这种纠缠不清的暧昧关系了，岳明辉想，意外的有一种解脱的轻松感。他勉强披了一件衣服走下床去洗澡。下地的瞬间更是感觉站立都吃力。疼痛能让人大脑清醒。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卜凡看着岳明辉别扭的走路姿势，双手攥紧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