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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奇侠传同人文·破天闱(下部)——19.是非困惑(下)
李逍遥苦笑道：“只有魔界才是神界的手完全伸不到的地方，所以这下大家都躲到魔界来了。”跟神界作对也有一段时间了，结果是人家对自己多上些心，自己就全然招架不住，只能尽皆躲进魔界，而这种露头就会被动挨打的局面还不知道该怎么打破，更谈不上反攻了。伏羲的企图也还没搞清楚，他的实力又是那么恐怖……这一桩桩、一件件，直压得李逍遥一阵迷茫。
重楼看得出李逍遥的失落，“怎么？想要放弃、投降了吗？”重楼冷冷地声音瞬间打断了李逍遥。
“当然不是，只是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呢？魔尊大人。”既然重楼要来接这个话，李逍遥索性就把问题抛给重楼。
“你们先修整几日，过几天我带你去一处地方。”
“什么地方？干什么？”
“到时便知。别怪本座没提醒你们，这里是魔界，到处是魔煞之气，凡人们，尤其是修为低下的，最好是待在这处有特制结界的院落，少到外面去晃悠，要不然在短时间内吸入了太多魔煞之气可是会爆体而亡的。”说完，重楼大手一挥，又不见了。
“这个红毛总是这样，好歹还是我们救他出时间之隙的。”
“逍遥哥哥少安毋躁，我们就听重楼的吧，反正眼下大家都在魔界，都安全。”
不过事实上内魔界比起外魔界要严肃拘谨很多，这座王都中生活的魔也都大多在重楼手下任职，所以街道上甚至都没有什么店铺和景观，毫无游览的价值，因此众人本来也并不想出去游逛，于是一大帮人首先在讨论日后如何对待蜀山的人。
“师父，昨天重楼要出手杀那群蜀山弟子的时候，你劝阻了重楼，可是以后我们必定还会跟蜀山的人对战，到时候又如何？”
龙溟也道：“是啊，你不想伤他们，可他们不仅想伤你，甚至是杀死你。”
酒剑仙双手抱头，这个问题显然令他很不知所措。“可是……他们也只是不知真相，不能因为他们现在帮着神界对付我们，就认为他们都是奸恶之徒。更何况，我对过去的蜀山怎么也有些感情，我怎么对蜀山弟子下得了手?”
虽然按照前世的记忆，李逍遥也在蜀山待了几十年，不过现在蜀山现在这批门人里，除了独孤宇云和太武之外，没有自己熟识的人，所以如果要自己在交战中对蜀山的人下死手，自己倒也下得去手。
“他们一入门，接受的教导就是亲神界、仙界，与妖和魔则势不两立。蜀山的上清殿中供奉的三皇乃是天皇伏羲、地皇神农、人皇轩辕，女娲不仅不在此列，还被视作邪魔外道……眼下我们的队伍中有女娲后人、妖、魔，现在又与神界作对，可以说条条犯蜀山的忌。再说，我们先前又跟蜀山有过直接冲突，所以我们双方的矛盾早就已经根深蒂固……”南宫煌道。
“莫要忘记，女娲可是被伏羲亲自开除了神籍。昔日神界妄图毁灭人类，是女娲挺身而出带领人类对抗神界，而如今人类竟然反过来膜拜神族，大多数世人要么不知女娲族；要么视女娲族为邪魔歪道。哈哈哈！可笑的人性！”
李逍遥回想起了初到洛家庄时洛隐之言。蜀山弟子也是人族，由女娲大神所创造，可如今的蜀山弟子却被杀死了无数人族的、可以说不共戴天的神界拿来当枪使，反过来对付同族和祖神的后代。更可怕的是，这在他们看来，自己的所作所为乃是除魔卫道的正义之举。
“想想拜月教主蛊惑黑苗族数十载，黑苗族在他的带领下也不乏疯狂之举，可当我们合力之后，顷刻间就揭露了他的真实面目……但是这一次，我们面对的敌人完全不同，我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既然都还没有好办法，那大家都好好想一想，我们明日再议。”
其他人各自散去，屋内还剩下李逍遥和赵灵儿。刚刚的讨论，本来李逍遥还等着赵灵儿提出点子，可结果是赵灵儿一言未发，直到现在都还坐着发呆，可见这次的问题的确十分棘手。
“灵儿，你在想什么呢？”
“逍遥哥哥，你觉得人的认知是怎么决定的？事实只有一个，可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看法和立场可以差这么远？”
“因为……不同的人看到的点不见得相同，普通人能了解到的某件事，很可能是片面的……甚至，有的人受他人蛊惑，所知道的跟事实完全相同，可是这些人却认为自己知道的就是事实，或者说他们从未怀疑过自己曾经所知道的。”
“那逍遥哥哥认为，都是外界造成的了？”
“啊……是吧……?”李逍遥回答后不禁挠头，显然十分不确定。
“那酒剑仙前辈也是蜀山出身，为什么转头就过来帮我们，而独孤剑圣坚持要追杀我们？再往前说，当年世叔之事，酒剑仙前辈选择帮世叔隐瞒他是妖的身份，而独孤剑圣却二话不说就去报告了当时的蜀山掌门？”
“他们二人，师父为人随和，独孤宇云为人固执刻板迂腐……唔……”到这里，李逍遥顿悟了赵灵儿的意思，“灵儿是想说这也跟个人有关，即使我们能向蜀山的人完全澄清真相，也很可能有很多人根本听不进去或者不以为意，还是会选择充当神界的爪牙继续对付我们……？”
“不对吧？我们之前对付过拜月教主，当我们揭露了他的真实面目之后，就再没有一个黑苗人继续追随他了，灵儿是不是多虑了？”
赵灵儿摇摇头，一阵苦笑，“最开始，我祈来大雨，解除了苗疆的干旱，让黑苗人看到了我们的好，再然后我们让那个假父王当众显出原形，直接证实了拜月教主弑主，大逆不道，而后他就自行完全展现出了自己的真实面目……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谁不信。可是现在，三族大战、神界妄图毁灭人类，是女娲带领人类对抗神界这些事，都已经是上古之事，你要如何才能让这些事实摆在蜀山弟子眼前呢？至于伏羲背地里干的其它事，别说是对蜀山弟子，就是对其他任何人来说，都是天方夜谭……而后这么多年来，神界与人类相安无事，妖普遍强于人，生活在人间的妖与人起冲突时，吃亏、被杀戮的总是人，而除妖的任务就落到人间的修仙之士身上，神和仙也偶有帮忙，因此人们自然而然地亲神、仙，敌视妖、魔，我们也就没有机会示好。先前逍遥哥哥自己也说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而这不正是原因所在吗？”
“灵儿说得对。果然，听灵儿的话，准没错，那依灵儿的‘高～见’，我们应该如何面对那些执意要跟我们作对的蜀山弟子呢？”李逍遥特意加重了“高见”二字，然后一脸笑意地看着赵灵儿。
“好哇！逍遥哥哥又来‘顺水推舟’啊。算了，本女侠呢，就不跟你计较这个了，”赵灵儿略一停顿，清了清嗓子，“咳咳，你可要听好了！”
“好，鄙人洗耳恭听就是。”李逍遥笑道。
“那还不快附耳过来！？”赵灵儿厉声命令道。
李逍遥被这如雷贯耳之声吓得一个机灵，“遵命！”李逍遥走到赵灵儿身旁弯下腰。
赵灵儿把头凑到李逍遥耳边，突然一改先前嬉闹的声调。“杀！”
铿锵有力的这个“杀”字再一次惊到李逍遥，他很难想象先前在洛家庄时，因为不愿看到洛家庄被毁灭而选择和自己暂时离开的赵灵儿会是这种想法，所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赵灵儿。
“逍遥哥哥很吃惊吗？”
“是……有点儿……灵儿，你竟会……”
赵灵儿起身走出几步，背对着李逍遥望向窗外，沉声道：“这是几方势力的争斗，结果取决于敌我双方。所以想要一个完美的结果，不仅是我们一方的努力就可以实现的……如果只是我们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又要事事都追求极致的完美，那最终只会束缚了自己的手脚。毕竟我们会为敌人考虑，但敌人却不会为我们考虑半分，他们只想置我们于死地。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拯救的，该放弃的人就该放弃。”
“灵儿说得没错，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这中间许多是非，岂是能完全理清的？有些时候，只要做出的选择是最不坏的，就可以说是对的。当时放任洛隐毁灭洛家庄来解除血缚，就是最不坏的那种选择。”
“嗯……正是在洛隐解除血缚一事之后，我才想过这些问题的。当时我问你‘这一次，我们的选择对吗？’，你说‘我……我也不知道……但既然已经做出了这个选择，那就不要再患得患失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又遇到的这种棘手的问题……先不说这个了，我们去说服酒剑仙前辈吧”
“好！”
李逍遥和赵灵儿对酒剑仙讲出了自己的看法，酒剑仙默然许久后，冷冷问道:“一定要杀死吗？为什么不能是仅让他们失去战斗力呢？就像重楼废掉他们的修为那般……”
“师父知不知道重楼有多厌恶蜀山？当时重楼就想把追杀你们的那帮蜀山弟子全部杀死的，可结果是重楼给了师父一个面子，留了他们的性命，但如果下次再遇到跟我们作对的蜀山弟子，重楼不可能再留活口了。”
“其实还有一个理由……”赵灵儿欲言又止，“还是等以后再同蜀山弟子交手时，再说吧。”
“好吧好吧，我不再反对就是了，只是……我不想亲手杀死蜀山的人。”
第二天一早，就有一个魔兵来到李逍遥的住处传话，“李公子，尊王有请，请您速去王宫大殿。”
李逍遥心道：这不像是重楼说的“带我去一处地方”。于是问道：“请问是什么事呢？”
“这个，尊王没有交待。话已带到，小的告退。”说完，这名魔兵就走了。
李逍遥来到王宫大殿，却发现空无一人或者说空无一魔，殿内也有些昏暗。“让我速来，结果自己却还没来。算了，想必是那魔尊大人魔务繁忙，一时耽搁了，先等等吧。”
小半刻钟后，还是没有魔出现，李逍遥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在大殿中转悠起来。“咦？这红毛的王座似乎很特别啊……”
李逍遥走到重楼的王座前面，发现这个王座由无数血色獠牙围绕，想必都是来自一些凶猛的魔兽，獠牙中间是一张看不出材质的血玉石床。
打量起这个王座，李逍遥笑道：“这倒是很符合红毛的作风。”
转过身望向大殿，发现这个宫殿其实并不大，地面、柱子和屋顶上均刻画着不少魔纹和魔兽，除此之外，整个宫殿都没有任何装饰。
又过了约莫半刻钟，重楼终于出现了，李逍遥连忙迎上去，“魔尊大人可算是来了，害我等好久。”
“突然出了些急事——伏羲亲自出手了。他正在攻击神魔之井的结界，一旦结界被他攻破，神界大军便可蜂拥而至……”
“什么？这么快？”李逍遥闻言，如遭当头一棒。
重楼却是不管，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虽说一时半会儿神界还不会攻进来，但日后要对抗伏羲本人，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本座和你那位赵姑娘直接出手，去与伏羲正面交手。”
“灵儿？她能行吗？她虽然是女娲后人，但毕竟只有十六七岁，力量觉悟的时间也不长，现在最多也就一个中等魔神的实力。”
重楼摆手，正色道:“不然。三大本源之力中，女娲是‘神’的化身，伏羲是‘精’的化身，而神克精……女娲后人一脉单传，而如今她的母亲已死，所有的力量都已经传承到她那里，她现在实力不够强，只是修为尚浅，不能收发自如罢了，这些力量，若是强行施用，亦非不可行。”
“那这样做对灵儿自身一定会有很坏的影响，对吧？”
“这是自然。强行使用自身不能收发自如的力量，会被反噬，至于结果，本座也不知。”
“我不同意！”李逍遥脱口而出。
“不再考虑考虑吗？挽救六界，一定会有所牺牲。在这之后，你、我、她，都将是英雄。”
“我们不想做什么大英雄，更何况……我们早就说过，不需要孤军奋战，要靠所有人的共同努力来赢得最后的胜利。所以我们还是先另寻它法。”李逍遥握紧了拳头，义正言辞道。
“哈哈哈哈！”重楼大笑，“很好，我没有看错人，你确实跟姓徐的不一样。你通过第一道考验。”重楼施法，整个大殿笼罩在一团血红色之中，待血红色散去，大殿中亮堂了不少。
李逍遥也瞬间清醒了不少，“考验？也对啊，你说让我过来，可是和我说的却是你请我之后才得知的急事，所以根本没有什么伏羲亲自动手这回事。”
“当年在神魔之井，那个姓徐的被魔气迷惑之后吐出的心里话可跟你大相径庭。”
“那我刚刚也是被魔气迷惑了？你个红毛，居然对自己人这样做？”李逍遥些许不悦道。
“本座可没空跟你闲扯。今天好生歇息，明日一早，本座自会来找你。”重楼消失在原地。
“你……什么态度。算了，先回去吧，我倒要看看明天你要带我去哪里。”
次日一早，居所外的院子中，众人和重楼聚在一起。
“都到这个时候了，红毛你也该说到底要带我去哪里了吧？”
重楼双手一挥，地上出现一个黄色的法阵。重楼转向李逍遥，道：“想要实力变得更强，那就跟来！”重楼撂下话，就又消失了。
“这都还不说，好吧，我倒要看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们走吧！”李逍遥招呼起众人准备踏进法阵中之时，虚空中又传来了重楼的声音，“你一人前来即可！”
“啊？”李逍遥先是一惊，但很快恢复镇定，“自己来就自己来。”李逍遥也对重楼这一出愈发好奇。
“逍遥哥哥……”
“别担心，这个红毛这么厉害，我还能出什么事不成？正好，你留下来，继续好好想想我们现在遇到的那诸多问题，到底该怎么办。”李逍遥踏入法阵之中。
“第一道考验……”李逍遥想起昨日重楼所言，“那这是第二道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