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小传
公车司机 质朴、干净、沉默的男青年。27岁。北方人。在南方小镇Z城上班,是一名公交车司机。每天都开头班公交车,生活简单、平实而规律,工作认真负责。安于所处的生活,但是对未来总是困顿。
女教师 清秀、明朗、纯真的女孩。25岁。北方人。在南方小镇Z城上班,是一名中学教师。享受在南方的生活和工作,但是总被父母催促早日回北方老家结婚成家。
故事梗概
多雨的南方小镇,天总是阴阴的,难得见到太阳露脸。
清早,小街上一片寂静,两旁的树木浓翠的要滴出水来。没有一丝风,树叶都纹丝不动。一辆公共汽车缓缓的驶过来,在路边停靠下来,才发现树中间隐藏了一个公交站牌。
公交司机的是个清秀的小伙子。他伸头看了看公交站牌,果然没有人。清早的第一班公车总是没有乘客,他已经习惯了。小伙子拧了钥匙、熄了火,拿一柄毛刷下了车,开始用认真的打理他的公交车。
公交司机的生活每天周而复始,总是在清早开着空无一人的头班车穿梭在小镇里,每天都要经过这条安静的小街。
一天早晨,他又开着公交车驶进这条小街,发现站牌前已经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在等车了。女孩上了车,冲司机点点头,径直走到了的公交车的后排就坐。司机一边开车,一边通过头顶上的后视镜看女孩。女孩坐定之后便带上了耳机,望向了窗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第二天清早的同一时间,果然女孩已经等在公交站牌边了。女孩上了车,又坐在了后排的位置。司机忍不住有一眼没一眼看着后视镜,观察着女孩的一举一动。女孩拿出一块面包专心致志的吃了起来,脸上的表情特别享受和满足,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脸上沾了果酱。一些面包的碎屑掉进了她的领口领口,女孩郁闷的抖动着衬衣。司机看着后视镜,忍不住偷笑。
女孩成了他头班公交车每天雷打不动的客人,总是在小街上车,总是坐在后排的位置,总是在快到终点站的时候才下车。司机和女孩维持着淡淡的默契,总是在上车的时候相互点头致意,也不再有其他的言语。司机渐渐了习惯通过后视镜偷偷观察女孩的一举一动:有时候女孩会认真地看一本书,全程都不抬一下头;有时候女孩会在电话里争执说自己不要回北方去;有时候女孩呆呆的望着窗外,脸上的表情捉摸不定。
前一天夜了暴雨下了整整一宿,天亮了依旧没有要停的意思,司机开始有点担心了。公交车驶进小街,果然,等在那里的女孩无处遮风挡雨,已经在纤弱的伞下湿透了。司机赶紧开了车门。
女孩狼狈不堪,司机伸手递给她一块毛巾,女孩冲司机笑了笑,接过了毛巾。这一次她没有往后走,而是坐在了离驾驶员位置很近的侧边位置上,用毛巾拭着头发上的水。司机感到局促不安,开车的全程都没敢再看女孩,目视前方,腰板挺的直直的。到了女孩平时下车的那一站,司机将车子稳稳的靠在了路边。他抬起眼看后视镜,女孩靠在栏杆扶手上睡得香甜,头一点一点的,根本不知道车子已经到站。司机久久的凝望着后视镜中女孩熟睡的脸。女孩感觉到了周围的异样,朦胧中环顾四周发现到站了,便慌忙跳起来下了车。司机依旧愣愣的,一动也不动。
大雨滂沱中,一辆公交车在站台边上停靠了很久。
第二天天还没亮,司机就开始准备。头发梳理整齐,戴上帽子,崭新的白手套,整洁的制服,还有一只玫瑰花。可是女孩却没有等在那个小街的站台。
下班后已经是傍晚,司机被叫到经理办公室,被告知因为公司不景气只能裁员,他就是其中一个。他走出经理办公室,在庭院里伫立了一会,望望天空,掏出口袋里有点蔫掉的玫瑰花扔进了垃圾桶。
阳光灿烂的北方城市。
出租车内,小伙子西装笔挺,手里攥着一支玫瑰花,走在参加一场相亲会的路上。车窗外闪过“北京五金日化”等的招牌。
饭店门口服务员询问道“张先生对吗?林小姐已经在等你了,这边请。”小伙子跟着服务员来到一张桌前,等候多时的姑娘居然就是那个女孩。
女孩正低头摆弄着桌上的餐巾,抬起头看到他,先是迷茫,然后困惑,继而惊喜,最后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小伙子望着她,也露出了微笑。
第一场 日 外 阴天小街
清早天刚蒙蒙亮,小街上空无一人。
整洁的柏油路延伸向远方,明黄色的油漆线清晰可见。
没有一丝风,小街两旁浓绿的树木纹丝不动。
一辆公共汽车缓缓的驶进小街在路边停靠下来,才发现树中间隐藏了一个公交站牌。
开公交车的司机的是个清秀的小伙子。小伙子身穿公交司机统一的深蓝色的制服,带一双白色的针织手套,压在浓黑的眉毛上的帽子有点歪。
他探头往车门方向看去,公交站牌边上空无一人。
小伙子拧了方向盘边上的钥匙,熄了火,拿了一柄毛刷下了车,开始用毛刷认真的打理他的公交车。
小街上依旧寂静无人,隐约听得到几声蝉鸣。
第二场 日 外 阴天小街
公交车驶进小街,减速慢慢接近站牌的位置。
司机伸头看车门的方向,没有人。
车子加速离开了。
后视镜下挂着的小铃铛在挡风玻璃前左右摇摆。
后视镜里司机的眼睛平视着前边的路。
第三场 日 内 雨天公交车内
公交车驶进小街,车轮将路边的积水冲到了人行道上。
公交车减速接近了藏在树中间的公交站牌,司机伸头看车门的方向,透过雨水冲刷的玻璃只看到一丛绿树和白底红字的站牌。
公交车驶离了站牌。
后视镜下挂着的小铃铛摇晃着叮咚作响,雨刷在挡风玻璃的另一侧左右摆动。
后视镜里司机的眼睛盯着路的前方。
第四场 日 内 阴天公交车内
清晨寂静的小街。
公车驶进了小街,在靠近站牌的位置放慢了速度。
司机侧着头望向车门外,站牌前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孩。
女孩穿了一条及膝的素色裙子,外搭一件短身针织衫,长发软软的散在胸前。她一手拎一个手提包,一手捧着几本书(能看到书皮上大大的“语文”字样)。
司机赶紧停稳了车,按下了开门键。
女孩上了车,抿着嘴冲司机微微的一笑,司机收起了好奇的眼神冲她点点头。女孩径直走到了的公交车的后排座位坐下。
司机一边双手扶着方向盘,一边抬起眼时不时通过头顶上的后视镜看女孩。
女孩靠在椅背上,两臂垂在身前,提包和书本放在一边的位子上。她戴着耳机,面朝向窗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后视镜里司机的眼睛盯着前方的路,但总忍不住向女孩瞟去。
第五场 日 内 阴天公交车内
公交车缓缓的靠近了公交站牌,司机伸头看去,果然在绿树和白底红字的站牌下已经站着一个长发软软的姑娘。
女孩上了车,冲司机点头致意,然后坐到了后排的位置。
司机偷偷看一眼后视镜。
女孩从包里拿出一块面包,大大一口下去脸上便沾上果酱,自己却浑然未觉,一双大眼睛直盯着手里的面包,脸上的表情特别满足。
一些面包的碎屑掉进了女孩的衬衣领口,她轻轻“呀”了一生,皱着眉嘟着嘴赶紧抖落衬衣。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看后视镜,忍不住笑了。
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变换着,司机的表情也变得轻快,他伸出一只手正了正自己的帽檐。
公车停靠在了某一站,司机看着后视镜里女孩下了车。
第六场 日 内 阴天公交车内
小铃铛在挡风玻璃前摇摇晃晃。
司机开着车,抬眼看了一眼后视镜。
女孩会端坐在后排位置上眼睛低垂认真地看一本书,身子随着车子摆动的节奏一晃一晃,长发有韵律的在胸前摆动。
第七场 日 内 阴天公交车内
车窗外变换着风景,司机在开车。他抬眼看后视镜。
女孩坐在惯常的座位上,一手扶着前排椅背,一手攥着手机,脸上的表情一半不耐烦一半不高兴,正在言辞激烈的打电话。
女孩:哎呀!我在这边当老师挺好的,您就甭管啦……
电话另一端:……老在南方带着有什么意思?赶紧回家来好相亲结婚早成家啊……
女孩:哎呀您又来了……
后视镜里司机扬起一根眉毛,绷着嘴,困难的忍住笑意。
第八场 日 内 阴天公车内
小铃铛在挡风玻璃前摇摇晃晃。
后视镜里司机一边开车,一边活动了一下脖子,然后一只手握拳堵在唇上闷声咳嗽了一下。
公车后排,女孩的手伸在半开的车窗外面,万千发丝在脑后飘荡着,闭着眼睛,满面笑容。
后视镜里司机手握方向盘,眼睛看着后视镜里的女孩,眼睛亮闪闪的。
第九场 日 外 暴雨小街
暴雨拍击着树叶,树枝在大风的压迫猛烈地摇晃着。
整个天空都暗了不少。
清早空无一人的小街,一辆公车划开积水驶进了小街。
天空中传来声声闷雷。
第十场 日 内 暴雨公交车内
后视镜下的小铃铛摇个不停,玻璃的另一侧雨刷左右摆动,雨水滚滚而下。
司机左右观察着路况,开着车减速靠近公交站牌,脸上的表情有些焦虑。
上车门打开,女孩小跑上了车,合了伞。她身上湿了大半,头发湿哒哒的一绺一绺粘在脸上。
司机探前身子将驾驶台上一块跌的整整齐齐白毛巾递给女孩,女孩狼狈的笑笑,接过毛巾,坐在了离驾驶员位置很近的侧边位置上,开始用毛巾吸拭头发上上的水。
司机目不斜视的看着路前方,表情森然,握着方向盘的两条胳膊僵硬的有些不自然,后背挺的直直的。
司机在开车,女孩在擦自己的头发,一路上两个人没有言语,只听到窗外的雨声和雷声,还有混合着发动机声音细碎的铃铛叮咚。
第十一场 日 内 暴雨公交车内
司机放下了手刹,公车缓缓停下了。他抬起眼看后视镜。
后视镜里女孩正倚在栏杆扶手上睡得香甜,头一点一点的,根本没有意识车已经到站。
司机凝望着后视镜中女孩熟睡的脸,一手握着手刹,一手把着方向盘,呆呆的靠在椅背上。
女孩点了几次头后感觉到了周围的异样,半眯着眼睛环顾四周,发现到站了,惊惶的跳起来下了车。
她用过的白色毛巾折的整整齐齐放在旁边的座位上。
司机依旧保持着愣愣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大雨滂沱中,一辆公交车在站台边上停靠了很久。
第十二场 日 内 司机家里
天还没亮,起居室里的光线微弱。
窗子下挂了一面小镜子,司机认真用两手捋了捋鬓角的头发,把帽子调整端正,捋了捋制服的袖子,带上崭新的毛线手套。
他在在镜子前站定,凝视了一会,深深吸气,然后小心拈起桌上的玫瑰花大步流星出了门。
桌上的物品简单而整齐,白毛巾整整齐齐叠放在一边。
第十三场 日 内 阴天公交车内
公车司机左右观察了路况,转动着方向盘,公交车拐了一个弯。
铃铛左摇右晃,一直玫瑰花躺驾驶台上。
司机目视前方开车,脸色微白,喉结上下移动。
公车驶进了小街,司机侧身望向车门的方向。
公交车缓缓的接近了站牌,透过车门玻璃只有一道绿树和白底红字的公交站牌,没有女孩的身影。
车没有停,以极慢的速度离开了站台。
后视镜里司机的眼睛直望着前路,看不出悲喜。
玫瑰花孤零零的躺在挡风玻璃前,隐约能听到铃铛叮当作响。
第十四场 日 外 阴天经理办公室门前的庭院
司机从一扇门后出来,转身关上门,两眼望着地面,慢慢的往庭院走去。
画外音:真抱歉,公司不景气只能这样了,要是好转了我们一定联系你……
司机走道庭院中间站定,抬头望向天空,空落落的庭院传来鸟的啁啾声。
他低下头,从制服的口袋掏出那朵已经蔫掉的玫瑰花
第十五场 日 外 晴天出租车内
出租车里,小伙子穿了一身西装坐在后排,身旁放了一只玫瑰花。
正午的阳光透过车窗晒进车里,小伙子微微眯着眼,打量窗外的风景。
阳光下闪过的是一溜店铺的招牌,上面写着“北京五金日化”“炸酱面”“吉祥居烤鸭”
开出租车的是个中年男人,他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小伙子,笑眯眯的跟他搭茬。
中年司机:这是去约会?还是相亲噢?
小伙子看向前视镜,两人的目光接上,他淡淡笑笑答是,又看向窗外,整个脸全陷在阳光里。
第十六场 日 外 晴天饭店门口
小伙子站在饭店门口,里面人声鼎沸,他下意识的攥紧了垂下的手里的玫瑰花。一个穿旗袍的服务员迎上来询问。
服务员:先生是有预定吗?哦……6号……这边来,林小姐已经到了。
小伙子跟在服务员身后往里走。
第十七场 日 内 晴天饭店内餐桌旁
服务员将小伙子领到一张靠窗的餐桌前。小伙子看着坐在桌前的姑娘表情一怔。
女孩整个人坐在阳光里,正在不耐烦的摆弄着桌上的餐巾,抬起头看到来人,同是一怔,眉毛微蹙,像在拼命回忆什么。她脸上的表情先是迷茫,而后困惑,继而惊喜,最后微笑。
小伙子回过神来,将低垂的玫瑰花拿到鼻子下,微闭着眼睛深呼吸,随后冲着女孩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