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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22 休假

放假两天的李赫宰总黏着李东海，恍如要将过去分别的日子都统统补回来。

李赫宰陪着李东海去了咖啡厅，尝到了久违咖啡因的味道，李东海一边喝一边嚷说“是自由的味道”，李赫宰看着夸张的李东海只宠溺的笑说着“傻瓜”。

李东海跟着李赫宰去吃了辣拉面，李东海尝了李赫宰碗里的一小束，就辣得泪水都逼出来，不停挥手摇头道，“太辣了！” 李赫宰在旁任意取笑着自讨苦吃的李东海，手上卻不自觉地为他递上牛奶解辣。

傍晚，李赫宰到李东海家里打了一整个晚上的游戏机，李赫宰被自称为没有好胜心的李东海虐打得整个手臂通红，可李赫宰仍然笑意盈盈地玩了一回又一回。

晚上，两家的家人齐首在李东海家中一同庆祝周年纪念，两位妈妈奔波在厨房与厅堂之中煮上一餐丰盛的大餐，两家人乐也融融。

李赫宰抵不过李东海撒着娇的纠缠，送别家人后，自己留宿在李东海家中。两人在床上促膝而谈了大半个晚上，最后在不经不觉间二人依偎在一起入睡。

第二天醒来，李东海本能地五点多就起来了，他凝视眼前睡得正浓的李赫宰，轻声细语地唤了声， “赫”，他想着睁眼就能看到爱的人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后来，李赫宰陪着李东海去和朋友聚会，不是李赫宰相熟的友人，他只能全程在旁陪笑着，眼神却离不开相谈甚欢的李东海。

再快乐的时光都会迎来完结，吃过晚餐后，李赫宰就要回到军营，结束他为期两天的休假。李东海送别李赫宰离开，并肩走在屋苑的小路上，分别的气氛有点压抑，李赫宰试图打着趣， “我们的四周年也算过得有意义吧。”

李东海缓缓开口， “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好快。”

“感受过在军队里渡日如年，我才能明白快乐不知时日过，原来是这样的滋味。” 李东海惋惜的道。

走在空无一人静谧的小徑中，李赫宰也感染上李东海的离愁别绪，不经觉放慢了脚步。

李赫宰叩了李东海的头，宠溺地道： “傻瓜！”

李赫宰歪着嘴角， “那不就要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李东海听懂了李赫宰的若有所指，不满地拍打李赫宰的膀臂，嘟囔， “我不准你再取笑我！”

李赫宰捂着被打痛了的手臂，失笑地回嚷， “我又没有说错！”

夜灯下的两个影子为静默的小路添上生气，笑语打闹充斥了整个小区。

李赫宰突然解开颈上的围巾，为李东海戴上，嘴上唠叨着， “这么冷的天，你还不多穿点。”

李东海吸了下冷红的鼻，不好意思的笑说， “不只是下楼送你嘛，又不是去远的地方。”

失去和暖围巾包裹的李赫宰拉拢了身上的大衣，斥责着， “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容易生病！”

李东海只一味笑笑，不吭声。

李赫宰自顾自的往前走，李东海突然从后一把抱着李赫宰的臂弯，有点掩饰地解释，“这不就不冷了吗？ “

李赫宰无可奈何，只得顺着李东海，在漆黑的小径中两人挽着手相依同行。

纵是走得再慢，还是来到了门口，两人心照不宣地不发一言。

李赫宰凝视李东海，一刻都不想漏掉李东海脸上的神情。最后，李赫宰只得不舍先开了口， “我叫了车，就到了。”

李赫宰欲言又止的，只闷闷道： “你回去吧。”

李赫宰便扳过李东海的身子，推着他走。

李东海转过身，悠悠地为李赫宰重新挂上那条围巾。

李东海的动作故意做很慢，几乎整个人都靠在李赫宰的怀里。

李赫宰看着李东海一眨一眨下修长绵密的睫毛，心中一动，气息凌乱。

他抬手想抚上那细软的头发，却在中途停下，他黯然叹息了声，在心里提醒着自己，再不舍，他终究还是要走的。李赫宰再次推着李东海回去， “你快上去，不要着冷了！”

李东海背向李赫宰，却久久未有迈步。

“以后，我们还可以申请共同休假吗？”

在寂静的黑夜里，李东海声线显得有点明亮，话语中震颤的语气无从躲藏。

李东海藏了两天的请问终于说了出口，他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战战竞竞，大诋是他始终摸不准李赫宰的想法吧。

李东海没有回头，只默默将身上外套的钮扣一个一个徐徐扣上。身后的李赫宰一直没有吱声。李东海把一排钮扣都扣好了，却仍然未等到答覆。

他颓然地问， “不愿意？”他自嘲， “又是我的一厢情愿么？”

李东海认为这不是条艰难的问题，他以为李赫宰多半都会是愿意的，至少今日李赫宰的出现就证明了李赫宰也想见到自己的。

李东海觉得自己的心在这段拉扯的关系中上上落落，终究得不到一个安稳的位置。李东海无奈地发现，自以为是李赫宰对自己开了绿灯，但原来只是李赫宰单纯的心情好了，连带也分了一小块甜枣給他。李东海对李赫宰的所有事都很了解，唯独捉摸不清他对自己的心思。跳动在李东海心中的火苗一点一点悄然熄灭。

李赫宰小心翼翼的思量着用词， “申请共同休假不是一定成功的。”

正当李东海想要转身回应李赫宰之际，突然一道强光划破两人对峙的静谧，气车的鸣笛声提示着李赫宰该离开了。

李东海想要说的话就哽在喉咙，无法再去争辨什么。

李东海哑然地扯了嘴角， “你走吧。” 挥挥手， “再见。”

说畢，李东海就快步的行走着。

李赫宰回过神来，他想要捉着李东海的手如今只捉得及一阵风。

他看着李东海像是急着逃脱般的身影，他捂住了额头，乏力地暗道，又搞㧜了。

李赫宰登上了车子，靠着椅背，怔怔地回想刚才的一幕。

他知道自己又惹李东海不高兴了，他烦躁地松开颈上的围巾，他犹记得刚刚李东海靠近他時的体温，怎么下一秒又鬧起了扭捏。

李赫宰整理了自己的思绪，他并非不想与李东海申请共同休假，他只是不愿意随意开出空头支票。他无法控制申请结果，没有十足把握能够必定与李东海共同休假。李赫宰想到当初期许的那个诺言，答允了李东海共同入伍的请求，折腾了许久，以为能够成功之际，却在最后一步与成功两字失之交臂。一切的努力与殷殷期盼到头来只是一场空。他大诋也有点怕了，如果结果终究只是场空欢喜，那宁可从开初就不要抱有期望。期望落空的失落感，李赫宰和李东海都痛切的尝试过了，李赫宰不希望再经历一次。更何况，没有期望下反而得到的成功，就像走在路上喜获一颗糖般，既惊喜又足够愉快。李赫宰想要得到惊喜，而不是失望。

李赫宰拿起了电话，思量着应否打给李东海好好解释一下，他不愿彼此是带着心结回到军队里头的，可是他同时能预料到将会有的争论，一想到就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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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别李赫宰后回到家的李东海板着一张脸，碎碎念着， “真的气死我了！竟然就真的这样走了！”

打开灯后，凌乱的客厅中仍残留着二人嬉笑怒骂的痕迹，李东海又霎时间失落起来。李东海咬着牙收执好垃圾后，就瘫坐在沙发上，独自在思量着剛才的變故。久别重逢，李东海竟然和李赫宰一连起了两个争执，李东海好不容易压下去的不安感，如今再度滋滋地生长着。

“叮” 的一声唤起了李东海的关注，李东海点开了新收到的信息。

— 我的意思不是这样的，别误会了

李东海 “啧” 了一声，不置可否的回覆着，

— 如果你不愿意，大可直说，何需转弯抹角

— 我只是怕申请会失败，我无法一口就答应你，也无法承诺你什么

李东海心里暗恨着李赫宰时刻不放松的理智，只得悻悻然回说，

— 我只知道不尝试就一定不會成功

李东海没有李赫宰想得那样长远，无论到头来成功或是失败，都不在他考虑之列。他需要的是李赫宰的肯定，想要得到李赫宰的承诺，拿此成为支撑他在孤寂军中的一点亮光。

李东海追加了一则信息，

— 现在我说的是你想不想，愿不愿意和我共同休假，而不是实际上可不可行

李东海想要知道到底李赫宰有没有心，除去那些过度理性的包装下，李赫宰的心是怎样的。

不消多久，李赫宰便回覆了，

— 我当然是想的

李东海来不及为收到想要的回应而感到快乐，他看见对话欄上显示着， “对方正在输入中”，他赶紧抢着打上，

— 我就当你是答应了我

然后配上一则笑得开怀的贴图，表示着他此刻的兴奋。

李赫宰由 “输入中” 转换成 “在线上”，刚才他输写着的话语经已不得而知。

李东海久久未等到李赫宰的下一则回覆，他再补上，

— 将来是成功还是失败就留待那时候才去苦恼吧，我们尽力就好了！

隔了一会，沉寂的李赫宰终于回了句，

— 好吧^^

李东海虽然获得想要的承诺，却没有预期的快乐，心里似是被挌了一块，无法完全的满足起来。李东海心想大慨是因为李赫宰的反应不如预期，李东海实在低估了李赫宰的理性，如今连承诺都小心翼翼的思量。

李赫宰把承诺看成一个责任，重视最后兑现诺言的一刻，想不想与做不做到，中间掺杂了太多浮动的因素，既然明知对现不了的承诺，就干脆打从一开始就不要许诺。

李东海却把承诺视为一种甜言蜜语，他在意的只是许诺当下的真心真意，能否允诺都不过是后话，若真失约了，李东海大诋都不会苦着脸责怪什么，只道世事无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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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厢的李赫宰下了车后，他手中紧紧揣着手机，缓缓步向军营。

他终究还是拿李东海没办法，只得顺着他答应了。李赫宰迈进军营前，他发了一则信息，

— 我期待下次休假时再见，记得保重身体

李赫宰仰头发现天上那道明亮的弯月，旁边伴随着几颗若隐若现的星星。

他吁了一口气，暗道，这也许是好事吧。

李赫宰有时候也很羡慕李东海的豁达，羡慕他能够顺着自己的内心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然而自己总是被理性支配，活得不够快活随性。

而李东海刚好填补了他感性上的缺口，有着李东海的一往无前，李赫宰多多少少都能得益，可以给予自己理由去做些自己也想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