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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oftop(上)
没有尾巴呀 2019-03-11

“如果明天没有星星的话,你还会来吗?”

“如果,你等我的话...”

“我等你。”


1、

夏夜的晚上夹杂着微风,不冷却也吹不散那滚烫慵懒的疲。没有了闹腾的蝉鸣,老一辈的人最喜拿着大蒲扇坐在大榕树下,抬着头看着星星寥寥无几的夜空,眼里装满道不尽的沧海桑田,在惋惜着又在怜悯着。

如果能下雨就好了。

洗去世间一切繁杂,还有让人愤世嫉俗的不公。

莫关山手里提着一袋啤酒,脚步放缓着,三十岁的他不复以往充满青春活力,脸上的线条少了分柔和多了分硬朗,他终究蜕变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人。

通往半山腰上静谧的小路里只有终点处的一盏昏暗的灯在苦苦照亮着,那里住着一位始终不渝的护林老人。

那微弱的光点也许在为迷途的人指引一条归家的路。

对于莫关山来说,这盏灯和护林人是他整个荒诞青春的见证者。


2、

因为逃课和打架被处分的事终是被母亲所知道,莫关山回了家就被一贯温柔的母亲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母亲不会骂人,就连买菜砍价都没有成功过。他应该是让她失望了吧,也是,她只有他了。

初中生到底骨子里带着叛逆因子,他没忍住反驳回去,不再理会身后是带着何表情的母亲,直接摔门而去。

熄不灭的冲动怒火让莫关山注意到了半山腰的光亮,微不足道却透着神秘的邀请。

“阿山,看到远处的光了吗?”

“在那个房子的屋顶看星星是最舒服的。”

“等阿山上了初中,爸爸带你去。”

“你是男子汉了,以后照顾好自己还有妈妈。”

“对不起,阿山。”

晚风吹拢了飘远的记忆,刮疼了眼角,微泛着红。

“骗子。”

红砖砌的房屋门前挂着像是上个年代的老旧灯泡,偏暗沉的橘光随着风摇曳,硬是营造了几分瘆人的气氛。

有些残缺的窗口倒映了里头的人影,独自坐着听着信号不好的收音机。屋侧有个爬梯,旁边停了一辆还有点拉风的自行车。他爸有说过这房住了一位护林人,倒没想到还蛮时尚的。

本着礼貌,莫关山敲了敲门,开门是个六十几岁的老人,好像是叫林伯。莫关山略扫了眼,屋里头有张小桌,上边放着的盏油灯和收音机,狭小的空间让一切显得过分寂寥。

“小莫?好久没见了啊。”

“林伯,我爸...小莫他不在了,我是他儿子。”

闻言林伯又认真对上了莫关山的五官,不复清明的瞳孔努力聚焦着,试图从莫关山脸上找出什么蛛丝马迹,确认不是玩笑,才问莫关山来这干嘛。

“我爸说要带我来这屋顶,我来...兑现他的承诺。”

“唉,还真像小莫呢。”林伯摆摆手返回屋里去,末了突然又补上一句,“也好,终于有人陪陪小天了。”

在莫关山的认知里觉得小天应该是只猫。

等爬上了屋顶,稳住了身形,和某只“大猫”对上了眼的时候,莫关山有点进退两难,感觉像是打扰了人家享受的安逸。

抓着尴尬的空隙,莫关山打量了一番四周。屋顶并没有想象的积满了灰尘,像是被刻意的打扫过。“大猫”身下也铺了条浅蓝色的薄毯,翻起的一个边角还占着一层浅灰。

“喂,过来吧。”

那人处于变声期,声音难免有些沙哑趋于低沉,细细分辨还是透着明朗的少年音。

先来的人都没对突然的闯入者有意见,莫关山也没好意思扭扭捏捏,走到人身旁跟着躺下。

毯子躺两个人刚刚好,空出了一条不暧昧也不越界的间隙。

标配的红发,戾气的皱眉,地痞的行为,贺天毫不避讳的打量着人。他应该就是那群八卦女生口中那个目中无人的校霸了。

今天也不知道什么风把他吹过来,不过吹得正好。

“你是莫关山?”

“不关你事。”

“我们现在这算睡过同一张毯子的啊。”

“谁他妈跟你睡过!”

“人家419都留钱,我们就——”贺天翻个身突然靠近着莫关山,热浪呼向耳蜗,比起夏夜的干燥带着暧昧的湿潮,“留个名字吧。”

莫关山腾地一下坐起来,下意识的拳头挥向右边人,拳头距离那张帅脸不到十公分,便被轻易挡下。被有些冰凉的掌心所覆盖的皮肤,平白生出一种道不明的怪异感。

松开了人,贺天躲开下一记拳,站起身准备离开。被人调戏算不上要记仇,莫关山自然也没有追的必要。

“我叫贺天,明天见。”

本以为爬下去的人,又突然伸出了头。

“啧,年纪第一。”

莫关山捂着还略微发烫的右耳,重新躺回毯子上去。

贺天,这遍布整个校园自带炫耀的名字,他莫关山哪能没听过。每次考试年级第一,年级总结大会好像老有他上台发言,他坐在离主席台最远的地方不是睡觉就是和寸头聊天,就是校长发言,他全当耳边风。他还以为学霸都是矮个的四眼仔,就跟他们班长一样。

果然道不同不相为谋。

今晚的月色不是十分的美,月牙在薄云层若隐若现,星星也寥寥无几。莫关山抱着好奇的尝试忽然间变得索然无味,果然他爸爸就是个骗子。

再呆了几分钟,实在忍受不住,莫关山爬下梯子,意外见到自行车旁边站着的贺天。

指间夹着带着火星的香烟,而那丝丝缕缕冒出的白烟随着风飘向了自己,不好闻却已经习惯了。

“喂,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我载你啊。”

“滚开,我和你不熟。”

贺天看着莫关山往后比着中指,轻笑出声,将还未抽完的烟扔到地上用脚捻灭,骑上自行车追上了人。

“你他妈听不懂人话是吗?”

“上车。”

看着丝毫不打算让步横拦在自己面前的自行车,莫关山本来就不会理论,抡起了拳头就砸向自行车的主人。

果然是个不讲理的人,巧妙躲掉了这一拳,贺天翻身离开了自行车,逮着了人,右脚抬起膝盖一弯,狠狠顶在了莫关山的腹部。

钻心的剧痛,让莫关山跌跪着,胃里的东西翻滚着,肚子承受那一击的地方火辣辣的疼,额边立刻蓄满了冷汗。

妈的,还是个会打架的学霸!

不待人缓冲过来,贺天再次骑上了自行车,看着后面狼狈的人,瞪过来的眼神锐利又不服输。

“上车。”

“我不说第三遍。”

片刻后,后座多了一份重量,莫关山一手捂着腹部,一手不情愿扶着后座的铁架。

“坐稳了。”

贺天熟稔的通过着漆黑的小道,和以往的不同,今天他的心情有些愉悦,这一份愉悦似乎是来自后座那个不速之客。

在各种大街小巷绕了几圈,某位“热心”的司机才将人送到小区楼下。

“作为答谢不是应该请我上去做客吗?”

“答谢你妈逼!”

直到那道身影消失,贺天才离开。

莫关山回到了家,只有客厅留了盏灯,母亲把自己锁在了房间,莫关山头轻轻抵着门,无声呐喊了几个字,眼眶湿润起来。

对不起。

和莫关山的不同,贺天回到那个繁杂喧闹的市中心,回到那个空无一人清冷的家。

不知道在闯进了他昏暗又布满荆棘的世界,这只喜欢炸毛的小猫咪还能不能安然无恙。

真希望他的选择是对的。


3、

昨晚挨了一脚的肚皮,今天早上起来发现紫了一片。莫关山这上学的一路上见到谁都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屁股还没捂热那张冷板凳,寸头就跑过来说年级第一来找自己。

真是冤家路窄,他可一点也不想和校园移动流量扯上关系。

“叫他滚。”

“昨晚我冷落你,是我不对。”

“我买了补品给你。”

“老子不要!”

莫关山拿起桌上的袋子反手往外一扔。

“给你三秒捡起来。”

贺天提着莫关山衣领,将人一把拽起,椅子和桌子一个翻倒在地,一个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被推远。

服从的捡起被扔到走廊外的东西,贺天奖励似的摸了摸莫关山的刺头,来不及缩回的手就被小猫咪狠狠拍了一爪。

贺天意外没有打回来,只是在教室门口往莫关山方向喊了句响彻整个教室的话。

“昨晚辛苦你了。”

瞬间教室炸开了锅,各种版本的八卦铺天盖地砸向莫关山的耳朵。

“都他妈的闭嘴!”

公认的校霸还是很有震慑力,除了某个没眼色的寸头,还在那里叭叭叭的。

莫关山索性耳不听为净,跑去天台的路上,又遇见了告白戏码,选择视而不见路过之际,被告白的男主角,一个拦腰就把莫关山捞到身旁。

“我喜欢这种发色和发型。”

这明摆着就是为难,莫关山虽然不近女色,但不至于要欺负一个女孩子。

“喂,你别太...”莫关山话还没说完,就被贺天掐了一把屁股,顺带还色情的搓揉了一番。

“我还喜欢这样的。”

“卧槽!你他妈是变态吗!”

莫关山挣扎间,两个人重心不稳就直直从女生旁边滚下了楼梯。所幸只有三四个阶梯,磕到碰到也直接擦破了点皮。倒是两人的姿势特别引人遐想,贺天护着莫关山的脑袋按在了自己胸膛处,两个人不可描述的部位紧密贴合。

告白的女生不知所措的站着,憋的满脸通红只留下一句“不打扰你们了”就匆忙离开。

莫关山手忙脚乱推开睁开身下人的禁锢,脚步慌乱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太不正常了,莫关山感觉到他心跳的混乱,就和刚刚在贺天身上传来的心跳如出一辙。

“老大,你脸好红啊。”

“滚!”

除了校外打架,莫关山在遵守校规方面还是做的特别好,比如今天他负责值日。

背对着门口认真扫地的莫关山,以为是同学折返回来也就没多管,直到被人从后面报了个满怀,触碰到腹部的淤紫,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来人是谁。

声音虽小,但贺天还是捕捉到,莫关山那短暂的吸气声,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将人转到面前,欲撩撩起衣服查看受伤的部位。

“神经病吗你!”

“涂药了吗?”

“不关你事!”

贺天放开倔强的人,从那人抽屉里拿出袋子,里面的药品完好无损,一看就是没有开封过。贺天板着脸将人抱到桌子上,拿起外套顺手把蠢蠢欲动要打人的手捆住。

拆开包装,拿棉棒沾了点药膏,小心涂抹着,冰凉的药膏突然触碰,让莫关山瑟缩了一下身子重心有些不稳要往后倒,被贺天扶了一把才稳住了身形。

莫关山不再看贺天专注的神情,试图找点别的来转移注意力,不经意就看到袋子里有一盒痔疮膏。

“你买痔疮膏干什么!”

“备用。”

“备用你妈逼!”

骇人的淤紫被覆上一层白色的药膏,贺天手指轻柔的在腰间捏了捏,看着莫关山还在骂骂咧咧,笑出了声。

既然进来了这片世界,那么我就替你砍断一切荆棘,驱散一切雾霭,护你在此安然无恙,我可爱的小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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