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想起你。
然后就会想起在南京我们见面的时候。
我和阿似在地铁里穿来穿去,你也在地铁里穿来穿去,硬是找不到对方。
“是不是刚刚那个男生?”阿似指着和我们背向走去的马尾小男生。
阿似不确定又有点不敢上前的样子,我径直走上前:“同,是你吗?”
会面成功,我们到了我提前找好的烤肉店,饱餐一顿,阿似饭量真的惊人啊。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去鸡鸣寺还有南京的一些景点。老宅女的我活动时长受限,没逛多久我就吵着会旅馆休息,顺便光明正大开黑,驰骋峡谷,我快乐1-10,同和阿似骂骂咧咧推水晶,真好啊。和朋友面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时间过得好快,阿似从南站先行回杭州了。我和同在禄口机场分道,我飞赣州,同一路回滁州。
而后就春节了。我失业,同去贵州探亲因疫情困在了贵州。如此这般我们天天在峡谷“厮杀”,玩累了就去和平偷鸡,躺鸡萌妹和她的钢枪基友。日子也是很快活了。
疫情好转,同回了滁州干着自己小美工的工作,在失业九个月之后我也入职了新公司。
同年十月。某一天,不记得是谁了,发现同失联了。
我想起某天的昨晚,同问我:心软是不是好事。
“不一定,要看事情,但是可以自私一点,或许会开心一点。”同没有再回复我。
我打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三三异常冷静,拉了个小群,群里有同的发小,有我,有同的继父。
我混乱,眼泪扒拉掉个不停。请了半天假,回家的地铁眼泪鼻涕一起掉,没有纸巾,用手抹了抹。
“他来这边玩了两天,周日下午五点多我送他去高铁站,后面我就联系不上他了。我不知道他的车不是回滁州的。”同发小并不知道前两天和他一起吃吃喝喝的人,下一秒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我听三三说,同的母亲崩溃了。
一直到2020年结束,都没有同的消息。警察也没有。
2021年春节。QQ弹来三三的消息。
“同的遗体前不久找到了,同的父母已经去做dna了,面貌已经被海水泡得认不清了。确定是他之后,已经带回老家安葬了。”
我那时特别想知道,同是想开了还是没有想开。
大学的时候我没有加任何社团,因为我没办法放开自己,我无法在人前畅所欲言,所以我不会是下一任部长,下一任副部长,我可能一直是个打杂摆桌子的苦力。我退出了社团,我跑图书馆看小说各种小说,各种书籍,在图书馆睡觉听歌看杂书。
后面我接触了QQ部落,接触了语c,很小众的玩意,可能很多人不知道,我忐忑加了群组,认识很多人,有好些人现在还保持着联系,不过是现充了,语c早就没再接触。
同是我哥的同班同学,打游戏很厉害。因为我菜的过分,我哥总是把我丢给他的追求者带着玩,后面和同一起玩,才渐渐熟络。
我们开始分享日常,分享快乐,分享彼此的地方气候、人情、琐事。
同在一个很小的城市,因为前面出过车祸,腰一直不好,同的母亲就不让他去很远的地方。他的工作是一个广告的美工,其实什么都做,文字排版,敲字,ps等等,哪里需要哪里搬。休息很少,一个月也就两天。薪资很低,三千的样子。放假的时候就会去网吧打端游。
同高中念完就没有再念下去了,后面我隐约听说是同自己不想念了。或许是不想再寄人篱下了。同很小的时候父亲就走了,母亲没多久就和继父结婚了。同一直住在伯父家,一直到高中毕业,毕业之后,同的母亲接他到身边生活。
我能感觉到他到母亲身边生活是比之前开心的,日子好像有了盼头。
小城市,不想遇到的人一下子就遇到了。同每每都要被扣上忘恩负义的莫须有的“罪”。难道跟着母亲生活也是一种过错?
那天晚上的同,站在海边,是冷静还是害怕?还是觉得自己重要要解脱了呢。
南京的梧桐,又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