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阔的空洞之中,充斥着漆黑,光芒在这里显得弱小,甚至不能够保全自身,被周边的黑暗所吞噬。
而周围唯一的光芒,是那从空洞下,微微闪烁着的红光,慢慢得侵染着周边的黑暗,使之变成暗红色的淡淡光芒,将周边事物映出一个轮廓。
而红光的正上方,是一个高台,暗红瘆人的光芒将高台上的景象展现在人的视野中。
那是一条长长的队伍,前仆后继,没有队尾,只有不断推进的队伍。
“虽然大家都很有礼貌地在排着队,不过,绫香是特别的呢~”
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模糊不清,让人无法辨别出其主人。
“不用排队了,现在就掉下去变成材料吧。”
年幼的绫香被拎起,缓缓地越过身边正排着队的人们,来到了高台的尽头,展现出那正散发着欲望的深渊。
年幼的绫香望着自己正下方那毫无遮拦地散发着欲望的存在,恐怖地望着拎着自己的人,希望自己不会被就此抛弃。
然而,没有半分犹豫,年幼的绫香感受到了一股离心力,自己就要这样被松开了,顺从着重力,朝着地下坠落而去。
下坠时,她看见了在悬崖边上的父亲,他那疯狂的神情,长大嘶吼的嘴巴,以及那似乎传到自己耳边的吼叫:
“啊!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你是个庸人!”
“选择了你就是我的错误!”
嘶吼中,夹杂着父亲的愤怒,年幼的绫香认为这是对自己的谴责,这是认为自己失败的言辞……她意识逐渐地模糊,离去……
而后,绫香再一次有意识之时,是眼前出现了姐姐的身影之时。
自己的脸上,涂满了那不知是谁的鲜血,那淡然的热气以及粘稠的质感大概是她取回意识的原因吧。
而前方,是姐姐张开双臂,想要保护自己般的身姿,而其胸口上,则是被一柄黄金的剑刃给贯穿。
姐姐脸上满是疑惑,充满着为什么的疑问,身躯缓缓地从贯穿其胸膛的剑刃中滑落,红血在淡淡的光芒下,挥洒着,朝着深渊坠落下去。
而绫香的意识也随着那洒落的血液一般,缓缓坠落。
……
“桑格雷德.法恩……教会派出来的异端审问员……因为不论异端还是信徒格杀勿论导致了被问罪,之后改变了国籍以及姓名,现在也在进行着异端审问的工作……不如说是兴趣……”
美莎夜拿着一份资料,懒惰地斜躺在图书馆的沙发上,仔细地阅读着。
“虽然说自诩圣人,但只要是为了所谓的教会就会不择手段的代行者,作为魔术师的计量与我持平甚至还在其上。哼!那家伙就是第一阶位的御主了吧。”
美莎夜一边分析着敌方御主的资料,一边思考着相关的对策。而美莎夜没有料到,这个所谓的桑格雷德,此时正以神父的名义,和颜悦色的说着话,并以一种慈祥的正人君子的态度,向绫香伸出了手。
此时餐桌对面的绫香正正是收到了桑格雷德的密信,来到这个姐姐也常常光顾的咖啡厅里,和桑格雷德进行密会,内容是如何安全地退出这场战争。
尽管此前桑格雷德曾表示这样是不切实际的,但是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战意的绫香还是将如何摆脱这场残忍的战争视为首位,其结盟的目的也究竟是在盟约下保证自己的安全,而非赢得战争的最终胜利。
“我一开始就说过了,这是你的命运,你不可能逃脱的。但是,若是要存活到最后,亦无办法。”
神父朝着柔和的声线,声音中似乎有着一种莫名的诱惑力。
“我个人既否定圣杯战争,也否定自相残杀。过来作为这场圣杯战争的监管者也是出于此原因。”
“想必你也知道,圣杯战争的实质就是魔术师之间借助现界的从者,来进行争斗的战争。而这其中,从者和御主之间的关系可谓是贯穿整个圣杯战争的线索。”
“如果你还想摆脱圣杯战争的话,那就去寻找能够从御主(master)的义务中解脱的手段吧。只有这样,才是除了胜利以外唯一摆脱圣杯战争的方向。”
绫香望着眼前的这个微笑着的神父,捏着咖啡杯上勺子的手指微微捏紧了一点。
“谢谢你的建议……只是,你是属于教会的人,为什么还要这么好心地告诉我这些?”
眼前的这个少女就宛如一个警惕的小老虎一般,既不接受别人伸出的援助,同时却又渴望能够解决自己这无法自主解决的问题。
“实不相瞒,实际上我是一个和平主义者,在我看到的众多御主之中,你是唯一一个看起来并不是凭借着自己意志去战斗的。”
“进一步说吧,我实际上十分讨厌人类的欲望。”
桑格雷德脸上的笑容似乎显得更为明显,仿佛是真正的笑容一般。
“不,还是换一种说法和你说明吧,我厌恶个人所持有的欲望,作为圣书者,我讨厌这些欲望,因此,也就讨厌圣杯战争了。”
听着桑格雷德的阐述,绫香从中所能够感受到的,比起安心,更多的,则是愧疚。
“并不是凭借自己意识去战斗。”这句话意味着绫香只想逃避,并没有真正去面对这场战争的勇气。
“我究竟是在想要逃避一些什么呢……”绫香思考着,这样的事情绫香并不像让自己的从者有所了解。
“无法正视的并不是作为御主(master)的自己,而是……单纯的只是……在逃避着八年前的回忆吧。自己不能够不到姐姐和父亲那种程度。”
“那个……”绫香犹豫着,说道:“还是让我考虑一下吧……”言罢,拿起咖啡杯,将杯中的咖啡一口气全部喝完,随即强忍着那强烈且不习惯的苦涩味道,皱着眉头,从桑格雷德的面前离开了。
桑格雷德目送着绫香的离开,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是存在着,只是等到绫香离开后,那笑容一时间变得变得异常狰狞起来。
他回忆着自己刚刚说过的话:
“我讨厌人类的欲望。”
“不,换一种说法吧,我讨厌人类所持有的欲望。”
桑格雷德的笑容愈发狰狞且显得狂妄,似乎这是让人真正值得高兴的事情:
“没错!”
“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
……
“家畜根本就不需要个性!”
金发碧眼的神父在昏暗的空间狂妄地高声叫喊着,似乎是彰显着此时他的所作所为。
而正是这个时间段,绫香找准了其松懈的时机,单手挥出,用自己最为熟悉的咒弹对着桑格雷德发动了攻击。
然而,就在攻击即将击中桑格雷德之时,其脚下突然间闪烁出了光芒,将绫香的魔弹无效化。
“这是……抗魔术?”绫香先是震惊一会,随后才反应过来,第一时间朝着其他的地方逃窜过去。
“正是如此!因为我非常的小心谨慎,如果不一直移动魔法阵,我根本就没有勇气去邀请你来这里,甚至是会担心到无法动弹的地步。”
“怎么会……”绫香实在是没有料到对手竟然是如此的谨慎以及疯狂。
“如果说你有着抗魔术,那剑士根本就对你造成不了什么伤害!”
“没错!就是如此!现在的小姐你已经是没有任何的用处了!还是请您就此退场吧!”
桑格雷德扭曲着身躯,望着绫香东奔西跑地躲避着自己从者攻击的狼狈身影,展露出那比爬虫还恶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