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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肇临结束了新弟子的早课后，刚到这边，便看到这边的弟子们团团围住了什么人。

肇临走近了，看到是中间两人在对招。只见这二人用的都是基础剑法，却把剑诀用的千变万化，剑起剑落见难分伯仲。肇临速速认出了这是他二师兄陵端，而与他对剑的居然是百里屠苏。

旁边的弟子窃窃私语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两个对家练起剑了。”

一旁有人小声附和道，“这二人见面哪次不是针锋相对啊，二师兄更是素来瞧不起这屠苏师兄。”

这二人来回之间招数丝毫不含糊，没有灵力波动，看来就是最单纯寻常的对练。而不寻常的地方在二人剑术的造诣上，和这两者旧时剑拔弩张的关系上。

陵端回手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招式打向屠苏的面门，随即，屠苏右脚一点，一个灵巧的闪身，反手递了下一招过去。一来一回间，这二人越发默契，招式也更加巧妙，衔接自然。旁边的弟子们不觉看花了眼。

屠苏也微微眯起了眼，一开始本来抱有让让陵端的心态，现在却是认真对待，隐隐有了一点棋逢对手的兴奋。手上一个发力，练习剑指向陵端的右侧腰线死角，陵端腰随即绷起一个很大的弧度，死角也可从容地侧身躲过，谁料此时陵端此时脚下一滑，人便没有站稳。平日最善轻灵之术的陵端，断不会在这种地方翻船。莫不是灵核有损尚未痊愈，今日又练习的过了些，触动了些根基？

屠苏瞥见了陵端的动作，立马收了剑势，伸手要扶住陵端。

只见，旁边冲进来一男子稳稳接住了陵端，陵端撞在了对方的胸膛上，屠苏慢了一步。

陵端看了来人一眼，动作自然的从对方怀里站直，理了理衣服，站回原处，“你那边结束了？”问的十分理所应当。

肇临有些焦急地查看师兄的状况，“后续交于陵川了。倒是师兄你，可有大碍？”他声音压得很低，只有近处的陵端屠苏听得清。

陵端眼神一瞬凌厉扫了一眼身边的弟子们，朗声道，“看什么热闹，还不练剑去。早课不认真的，什么下场用我说？”

“是！”众弟子应道，连忙散去，接着练剑去了，陵端在，他们神识都不敢探过来。

肇临看了看屠苏，神色冷冷道，“你既然知道师兄状况，为何让师兄动了真气，练剑而已，何必如此认真？”

屠苏看了看陵端，对方脸色还算红润，应是并无大碍，刚才确实练的急了些，但也点到为止。屠苏收回视线，对着陵端拱手行礼道，“伤了二师兄，多有得罪。”

这认错的态度诚恳，肇临倒也没法接着挑他的错处了，一时语塞，莫名的烦躁起来。

陵端在一旁扶额，眉头微蹙，“肇临，我刚才似是根基有些牵扯，现在有些头痛。”说罢，陵端眼睛微垂，和刚才的意气风发判若两人，带着一点脆弱。

肇临一听陵端不舒服，赶紧上前扶住陵端，不再理会屠苏，“师兄，你哪里不舒服，我们去趟医馆吧。”

陵端点点头，肇临扶着他转过身，趁着肇临不注意时，陵端对屠苏皎洁地眨了眨眼睛。随后二人便告了假，去了医馆。

转眼已至晌午，早课结束，新弟子们也经过一上午的训练，累得不轻，一众弟子前往膳堂用膳。

此时，从另一边练习场出来的晴雪连同少恭倒是被几个天墉城的弟子拦住了去路，为首的是涵灵真人门下的陵川。

屠苏正好理好了剑还未离去，便见到了这一幕。

陵川长得颇为温顺和气，小时候也是常得陵端的照顾，屠苏略有些印象。而此时陵川找到晴雪他们着实来的奇怪，这陵川除了陵端一伙人再不和什么弟子深交。屠苏便未急着离去，距离他们不远不近，可以听清楚他们的对话。

只见陵川面露喜色，上前拱手道，“请问您可是欧阳少恭先生？”

屠苏瞧见这欧阳少恭欠身也鞠了一躬，“正是在下。”陵川确定了这人正是欧阳少恭后，喜上眉梢，连声音都透露着喜悦之情，“那你正是救了我们一家老小的欧阳大夫了。”

一听这话，晴雪在一旁插了一句，“少恭怎么救了你们一家老小？”说完遍有些好奇地望着少恭。

陵川又鞠躬，“我们一镇之人都因时疫之症生命垂危，当时我爹娘也是重病，我们求医无果，大家也只是绝望地等死罢了。后来是欧阳大夫路过我们镇上，救了我们全镇人的性命。这救命之恩，陵川无以为报，没想到恩公竟来了天墉城！”

少恭听完陵川所述温和一笑，上前扶起陵川，“少恭不过一介小小医者，略懂些医术罢了，举手之劳，况且这人命关天并非儿戏，能救定当竭尽全力。至于为什么来到天墉城，我向来对求仙问药颇有兴趣，便来了这天墉城。”

陵川听完少恭所述，望向晴雪，“那这位师妹是……”

晴雪面色倒是不变，还是笑吟吟的，“我……”言语间略有停顿。

少恭马上接道，“晴雪是我同乡，我们又是邻居，自小我便当妹妹看待。此次听闻我想来天墉城，晴雪也对修仙之事很是向往，我们便结伴前来也有个照应。”

晴雪暗自松了口气，甜甜一笑，“少恭哥待我如兄长，倒是我这一路都没少给哥哥添麻烦，闹了不少的笑话。”

陵川一听是少恭同乡，便对晴雪少恭说，“在下陵川，还没来得及介绍，就住在前面不远的清风淡云阁。以后欧阳先生和晴雪师妹有困难之处尽管来找我，我能办到的定当全力相助。”

随后他们便一起前往了膳堂。屠苏怎么看少恭都觉得似曾相识，如今细细看来这种感觉更甚，不免多留意了下。

这几人一番话下来，更是让屠苏觉得这欧阳少恭不但不简单，而且人品德行都很出挑。屠苏摇摇头，觉得每当深思这个欧阳少恭的时候自己头就痛的厉害。屠苏没有自己来到天墉城之前的记忆，每当想要回忆时都会这般头痛的。至少证明了，这欧阳少恭肯定在自己来到天墉城之前有所交集，是相识之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欧阳少恭看起来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青年，看起来长不了屠苏几岁，两人莫非是少时便已相识？这不同寻常的，还有欧阳少恭的灵气，虽然很清淡微弱，但还是深深吸引屠苏。屠苏藏下心中疑问，默默退了开去。

待屠苏到达膳堂的之时，陵端刚好跟肇临走到了膳堂的门口，肇临手里提着不少捆好的药包。屠苏看着陵端，微微欠身颔首行礼。

陵端拿走了肇临手里的一半药包，对肇临说，“师弟啊，帮师兄把我的药先送到我的房间去吧。”

肇临一挑眉，看了看屠苏，皮笑肉不笑的说，“师兄放心，你先去用膳，师弟随后就到。医师说师兄受寒，我再带件外衫回来罢。”

陵端知道肇临没戳破他的心思，点点头柔声道，“师弟，我的外衫就放在……”还没等陵端说完，肇临笑道，“知道了知道了，放在哪里我清楚的，你快进去吧，今天确实风有点大。”

说完，肇临从屠苏身边走过，不着痕迹打量了屠苏一眼。

屠苏扫了陵端一眼，见他只着了一件天墉城最普通的练功校服，想到今天早课时陵端差点滑倒，有些过意不去。

陵端倒是被屠苏这直勾勾的打量看的如芒再身，有些别扭地眨了眨眼。

屠苏不言语，走近了几步，快速脱下了自己的外衫， 右侧手臂绕过陵端， 将衣服展开，披在了陵端身上。

 “穿好。”屠苏没有多余的话，动作也干练，最后退了回去。陵端双手紧紧握起了拳头，脸上满是吃惊的神色，嘴巴又抿了起来，倒是没拒绝屠苏。

两人便这么对立着相对无言，陵端右手举起刚才从肇临那里拿来的药包，头微微别向旁边，“医师让我带给你的，他说怎么吃你都……知道。”

正午，背着光，绯红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