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日 王安石
爆竹声中一岁除,
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
总把新桃换旧符。
part1
“要过年啦!”“走,买炮去!”
小时候,每逢过年,家家户户都会去或多或少的买一些鞭炮和礼花。去买炮的路上,经常被熟人撞见:“呦,今儿个出门干啥去啊?”“这不快过年了吗,带孩子买炮去!你们买了吗?”“买了,我家那位买了那老些个炮,眼瞅着就放不完,年三十来我家一起放啊?”“好嘞,回头一起放,先走了啊孩子等不及了都。”“行,那回见啊。”
而烟花销售点前,总是挤满了人。“儿子,今年买啥啊?”我认真地想了想:“小年一挂,三十一挂,初一早上一挂。嗯。。。三挂鞭,还有礼花!”“好!来三挂千响儿的大地红!”“没啦!卖完啦!”我爸瞅向我:“这家没了,走,咱换一家买!”
买完“大炮”买“小炮”。蜘蛛雷,窜天猴,三连响……各式各样的小炮被装进袋子,和金红包装的大炮一起用黑色的大塑料袋兜着,沉甸甸地搬回了家。“阿文,出来一起放炮啊!”“等下,对联还没贴呢!”。匆忙地把面糊抹上墙,贴完对联去揣一小兜的炮,和小伙伴跑的无影无踪。
三十的晚上,天色还未暗淡,炮声已经早早地响了起来。傍晚的炮声,是跨年的序曲。放完小礼花,吃过团圆饭,春晚也已过半。从十一点半开始,爆竹的热烈猛上一个层次。“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咚……啪!”“咻咻咻”“嘭!哗啦哗啦”“doooooooom!!!”“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嗡儿嗡儿,嘀嘀嘀,滋扭滋扭,叭叭叭”“汪汪汪”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放眼望去,漫天花火,纷繁缭乱。而表针指向零点的那一刻,夜如白昼。而炮声,成为了世界的底噪。
炮声持续到邻近两点才逐渐停歇。虽然玩了一天,但我并没有什么睡觉的心思。兴奋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初一的早上,天色刚亮,鞭炮声便早早地续起来了。起床放过炮再睡个回笼觉,而后起来打开电视,吃着零食补看昨晚错过的春晚节目。这样的跨年,是我最幸福的记忆。
part2
“今晚老样子?”“好,老地方见。”
三十晚上,临近零点。我,阿飞,阿杰三个老朋友再一次在小区口集合,在散步中跨年。炮逐渐贵了起来,大人们要么打牌搓麻将,要么看春晚,不太有出来放炮的心思了。所以我们玩的炮,也变得简单了起来。手持的喷射彩花弹成为了我们最爱放的炮。三十晚上的路上,车辆非常少。在路的两边,人们把礼花一字排开,一点一串。这时我们会仰起头驻足观看。毕竟虽然自己不买啥炮,但可以看别人放嘛。
把手中的炮放完,绕着熟悉的街道转一大圈。“那边的礼花好大,看那个。”“那边没了,这边多,看这边。”天上的礼花依旧浓烈,震耳的响声激荡着血脉中的喜庆。“爆竹声中一岁除!”“一岁除啊一岁除!”。“这才叫过年嘛。”看向天空,我的眼中倒映着五光十色的烟火。
part3
“烟花禁放了。”“是啊,没炮了。”
像是一阵风一样,全国各地都开始禁放烟花。我们这里也不例外。早上起床,发现已经睡到临近中午。放假了嘛,睡一个晚起的觉是对假期最基本的尊重。所以我已经尊重假期好些天了。扭头拿起手机,收到了新闻弹出的推送:“……小年……”。哦,原来今天是小年。要开始过年了。
扫除,购物,贴春联。过年前的准备已经妥妥当当了。年三十,如期而至。
“叠个千纸鹤,再系个红飘带~”“欢欢喜喜过大年”“祝全国人民……”电视里过年的祝福一阵接着一阵,广告也换成了喜庆的红色。“啦啦啦,过年……”“嗡!”“什么声音?”“嗡!”“嗡!”我四下看去。“嗡!”哦,是我的手机在震。嗯?短信?
“烟花办提示您:您所在的区域属于烟花爆竹禁放区……”“emmm……”“嗡!烟花办提示您:您所在的区域属于烟花爆竹禁放区……”“行,知道了,禁放。”“嗡!烟花办提示您:您所在的区域属于烟花爆竹禁放区……”“有完没完?老子知道禁放了!”“嗡!烟花办提示您:您所在的区域属于烟花爆竹禁放区……祝您新春快乐!”
能感觉到,大家都变得沉闷了。在爷爷家,亲戚们围着大桌子坐下,依旧是满满一桌子的菜。边吃边聊,就是有那么点不得劲。炮声呢?
这是一顿安静的年夜饭。以前的年夜饭,外面的炮声轰隆隆作响,屋里关了窗户关了门依旧挡不住那震耳的声音。大家聊天得吼大声,不大声就听不清楚。觥筹交错,有说有笑。外面的炮声称着屋里热闹的气氛,浓烈的年味在里里外外扩散开来。而这次,大家吃过了饭,有一茬没一茬地搭着话。老人早早地去睡了,大家也就各自散去。
骑车回家的路上,我不自主地抬头向上看。嗯,是深邃的天空呢。路上车辆依旧很少,但巡逻的警车比之前多了不少。路边也不再有摆上一排放炮的人们了。“啵!”“啵!”是炮声呢!不过也许是实在太远,传到耳里的声音变得十分的可爱。
回到家中,把不时震动的手机扔到另一个房间。下意识向外看去,能看到的只有漆黑的天空和警车亮眼的红蓝。还是看电视吧。我打开了电视,里面传来主持人敞亮的声音:
“烟花禁放,年味依旧。”
封面是买了相机之后第一次拿出去拍。刚巧拍了这也许是最后一年的烟花。
以后就去不禁放的地方放炮去。当然,等摇上了号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