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的實習夏宇豪表現地非常不錯,還沒有穿上學士服就拿到了X時代的offer,為了慶祝這個月正式入職,兩個人打算在小屋裡煮麻辣鍋,叫了賀承恩何小小還有邱倩茹他們過來吃飯,王振文和王振武兩個趁著這段時間有空去了台南,不知道打算干什麼,只說辦很重要的事。
同樣在今年畢業的邱倩茹正在一家外貿公司實習,當初指考失利,填自願的時候腦袋一熱選了會計學專業,簡直和自己的性格太不搭,大學四年就後悔了四年。
財務報表看地她非常想哭,又不能給爸媽抱怨,只好沒事就跟自己老哥打電話哭訴,帶她的那個政大學長沒人性,做錯一點就罵人,要不是為了實習報告,她真想拍拍屁股走人。
“你那是財務,一個小數點出錯就是錢欸,能不仔細一點?”邱子軒切著牛肉道。
自從在外面租房子之後,邱子軒的刀工也開始成長起來,雖然比不上夏宇豪和離叔,倒是比之前要好很多。
“今天只是處理稅票的時候有個數字打錯,就發現當場作廢重新做啦,幹嘛還要當著所有人面罵我?”邱倩茹氣得將手中的生菜一扯直接扔進水池中的菜盆里面。
夏宇豪道正要說話,門鈴就響了。
邱倩茹跑去開門,賀承恩和何小小站在門口。
“香啊,今天吃麻辣鍋嗎?”賀承恩一邊換鞋一邊大聲道。
“就你鼻子最靈。”何小小笑道。
“好久都沒吃了。”賀承恩將啤酒放在桌上。
何小小見邱倩茹表情不是很好,問道:“倩茹怎麼了?心情不好。”
“還不是公司裡的那個白癡。”邱倩茹嘟著嘴道。
“邱倩茹,自己事情沒做好反而怪別人錯上加錯。”邱子軒將切好的牛肉放在盤子裡交給她,皺眉道。
“哥,你怎麼幫外人都不幫我?”邱倩茹將盤子放在桌子上,“我都已經改了他幹嘛還要凶我?”
“不是幫誰,這次發現及時改了回來,那下次要改不回來這筆錢只能是你自己賠,況且對於一個公司來說,財務本來就是很重要很敏感的東西,你再迷糊下去遲早被辭退。”邱子軒道,“要承認錯誤才能改正錯誤,否則只會一直錯下去。”
賀承恩一聽就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子軒你就是太嚴厲,倩茹還在實習,你給她點時間。”
“不是我要求高,她現在不仔細的話真的很容易出錯。”邱子軒將準備好的菜端上桌子。
“你下次就多注意點,最好的辦法就是做地比他好,然後當他領導把他罵一頓。”夏宇豪端著已經熬好的麻辣鍋放在桌子上,然後將插線板牽了出來,插上插頭,調好火開始放菜進去。
“我也知道我錯了,有必要當所有人的面那樣說我嗎?”邱倩茹悶悶道,自己犯了錯也覺得很抱歉,可是有必要那麼大聲嗎?當時大家都看著自己,她站在那裡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急的快哭了,真是有夠丟臉,“又不是我想的,我也是不小心看錯。”
“說了這麼多還找藉口。”邱子軒道。
“好啦,我知道了。”邱倩茹鬱悶道。
眾人圍坐在桌邊,先舉杯慶祝夏宇豪正式入職,然後開始煮火鍋。
這一年,賀承恩拍了一部微電影,反響很一般,幾乎算是沒冒泡,連評分都沒幾個人打,打擊地他一度懷疑人生。
還好何小小在身邊鼓勵他,才不至於一直抑鬱下去。
雖然以他的性格得抑鬱症的機率幾乎等同於零。
“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現在那些狗血的三角戀愛那麼多人喜歡看。”賀承恩歎道,他的目標是拍一部能夠在電影史的留名電影,而不是那種爛大街的東西。
“你拍電影要迎合觀眾啊,拍很多沒人看的東西再有意義沒人看也沒辦法。”何小小道,去年畢業之後去了一家網絡公司做網頁設計,漫畫只能隱藏在日常工作之後,要想將興趣變成職業,真的好難。
“工作一天本來就很累了,很多人都寧願看嘻嘻哈哈不用動腦袋的電視劇來放鬆自己,太文藝的看起來會覺得很累。”邱倩茹道。
“可是我不想放棄,就想拍自己喜歡的東西。”賀承恩歎道。
“又沒有叫你放棄,只是先改變一下,至少養活自己再去想夢想,況且過程中你也能積累一些東西啊,做導演,人脈什麼的不是很重要嗎?”邱子軒道。
出了校園,面對夢想和現實的巨大落差,需要每個人都咬著牙去適應,去改變自己,很多時候都不得不跟現實低頭,沒有工作沒有收入,連飯都吃不起還拿什麼談夢想?
“夢想啊,我當初也應該去學新聞學的,然後當個娛樂專欄的記者,又可以追星又可以工作,哈哈,想象都覺得好激動。”邱倩茹笑道。
何小小激動地點點頭:“對,要是有天我的漫畫能夠動畫化,我也會激動地要死。”
“夢想只是讓你在遭到打擊的時候不太那麼容易放棄而已。”邱子軒將牛肉還有五花肉還有排骨全部倒進鍋裡,“就像你在雨天裡拼命往前跑,前面的太陽很好,能够讓你忽略掉腳下的水坑和淋雨非常難受這件事,但並不能讓你的那條路變得好走一點,相反追逐夢想會更累,畢竟要求不一樣。”
賀承恩燙著牛肉:“子軒這個比喻好,我現在跟著一個小劇組在棚裡跑,那導演也和我一樣剛畢業,富二代,基本屬於鬧著玩,很多事情都不懂又要亂指揮,得跟著他忙前忙後,好累,薪水又低。”
何小小笑道:“可以學很多就好,畢竟大家的起點不一樣。”
太多的不公平需要適應,摸索這個社會的生存法則是每個人都得學會的事,只是有的人能很快畢業,有的人一輩子都沒有法畢業。
“以前真的不覺得,只想著努力就好,現在才知道,努力一輩子都不一定能夠跑到別人的起點上。”賀承恩道,他們這個圈子更殘酷,畢業之後能留這行的人很少,更多的都已經轉行。
邱子軒見大家說得越來越沉重,不由道:“今天慶祝夏宇豪正式入職,幹嘛說這麼沉重,我們才剛畢業欸。”
夏宇豪看著邱子軒:“就是,太陽還在前面不就好了?”
邱子軒笑了。
邱倩茹鬱悶道:“我拜託你們兩個,我們還想吃飯欸,你們放這麼多狗糧幹嘛?”
賀承恩點點頭:“對啦,都老夫老夫了還要放閃,今天電燈很亮好不好?”
“就我一個人單身,承恩哥你這樣說很過分欸。”邱倩茹對賀承恩翻個白眼,“為什麼我感情老是不順利?”
“公司呢?有沒有比較不錯的?”何小小道,“辦公室戀情很棒啊。”
邱倩茹立刻興奮地點頭:“前段時間我們新來了一個銷售經理,好帥。”
“真的?有可能嗎?有沒有照片?”何小小開心道。
“不知道,不過據說現目前還是單身。”邱倩茹嚮往道。
“要追嗎?”何小小激動地問道。
“小小,又不是你沒男朋友,那麼期激動嘛?”賀承恩有些吃味道。
“精神寄託啊。”何小小看向邱倩茹,兩個女生開心地笑了起來。
“軒~小小打算對我始亂終棄,我以後就只有你了。”賀承恩假哭道。
夏宇豪立刻道:“你走開,我家子軒不外借。”
“邱子軒是我兄弟。”
“邱子軒我說了算。”
邱子軒:“......”
邱倩茹看著他們笑了起來,雖然她也說不清楚這件事的笑點在哪裡,就是單純地覺得很開心,還好,就算工作鬱悶,就算現實殘忍,還有自己的老哥,還有自己的哥夫,還有朋友在自己身旁,一起聊聊人生,一起發發牢騷,在咕嘟咕嘟的麻辣鍋裡吃著嫩嫩的牛肉,就會覺得,有很多事情,真沒什麼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