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礼拜的清扫工作之后,格里莫广场12号已经变的适合居住了。但小天狼星还是毫不掩饰对这里的厌恶。要珊侬说其实也没那么糟。除了有时候弗雷德想要跟她在角落里亲热的时候,经常会有一只年迈的家养小精灵像是没看见这两个人似的,一边拿着脏兮兮的抹布擦灰、一边辱骂他们两个。这还是挺扰兴致的。
作为凤凰社的总部,这里每天都有许多人进出,每过几天就会聚在一起开一次会,有时候他们会留下吃顿饭再走,但是从不在餐桌上谈论有关凤凰社的任务的任何事。几个孩子都十分好奇他们在讨论的事,可是韦斯莱夫人逮到他们偷听之后就不准他们靠近那扇紧闭着的门了。
“这可真不公平!” 弗雷德气呼呼地说,“我们也成年了,凭什么不能听啊?”
“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们,每次都打发我们上楼去玩,可是又不许我们卖东西!” 乔治也一脸不高兴地说。
“现在就连比尔那儿都问不出什么来了,” 罗恩说,“之前他还会告诉我们一些报纸上看不到的事儿呢。”
一周之后,弗雷德和乔治一脸骄傲地向他们展示了他们的新发明——伸缩耳。
这东西可太好用了。他们听到韦斯莱先生说部里现在人人自危,就算有意愿支持邓布利多也不敢表现出来,很难确定都有谁是可能被吸收进凤凰社的。然后一个特别低沉有力的声音说——珊侬觉得是金斯莱.金沙克,过了一会儿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福吉今天中午又见了一次预言家日报的总编辑,应该是要有所行动了。
几个孩子觉得不能太贪心,觉得听得差不多了就收回了伸缩耳,避免被门里忽然出来的人看见。
凤凰社的秘密会议结束后,唐克斯、卢平还有德达洛·迪哥留下吃晚饭了,餐桌上笑声不断,唐克斯不停地变换着脸逗笑珊侬和金妮。唐克斯提到自己和小天狼星是表亲、自己是他的侄女的时候珊侬微微有些惊讶,便多问了几句。
乔治瞄了一眼板着脸的弗雷德,然后对又要发问的珊侬说:“好了,珊侬,如果你对布莱克家族那么感兴趣,楼上就有族谱啊。”
珊侬其实是对小天狼星进入阿兹卡班之前的经历感兴趣,但是似乎唐克斯也不是很了解,而且她也觉得自己似乎追问的的确太多了。“对不起,我问的太多了。” 珊侬对唐克斯说。
唐克斯爽朗的笑了起来。“没关系,我明白。” 她朝珊侬眨了眨眼睛。珊侬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晚饭后送走了唐克斯和迪哥,卢平今晚要留宿一夜。大家开始在楼下闲聊,或者找自己的事干。珊侬进了卧室随手要把门关上,却怎么都挪不动,她一回头看见是弗雷德和乔治在身后站着要进来。
“要进来怎么不说话啊,我还以为门夹到道格了。” 珊侬说,跟金妮坐到了一起。
弗雷德看了看屋子里的摆设:衣柜门微微开着一条缝,里面似乎塞满了衣服;双人床底下的大箱子是他和乔治存放在珊侬这儿的恶作剧糖果;桌子一看就是两个女孩儿分成两半用的,一边摆了几本书、一卷羊皮纸、两只羽毛笔,以及几个空信封——另一半,满满登登摆了颜色大小形状各不相同的精致的瓶瓶罐罐,书都摞在地上了。
珊侬看看弗雷德,又看看乔治,说:“你们来干嘛的,不是有东西又要放我这儿吗?”
“没什么事儿就不能过来跟你们聊聊天吗?” 弗雷德说,好像有一点不高兴。
珊侬和金妮对视了一眼,金妮似乎想要给迈克尔.科恩回信。“你们想要聊什么?” 珊侬说。
“你们刚才在楼下聊什么呢?” 弗雷德问。
“没什么。” 金妮说。
“我们好像听见你们说要跟罗恩借小猪,但是要小心不要让他察觉到,察觉什么?” 乔治说。
“不能告诉罗恩当然也不能让你们知道。” 金妮说。
他们四个对望了一会儿,珊侬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说:“我好困啊,我们要睡觉了,出去的时候请把门关上好吗?”
“困了?!” 弗雷德说,“才九点半。”
“早睡对皮肤好。” 珊侬说,站了起来,拉起弗雷德的手带他走到门口,金妮也推着乔治出去。
“晚安,弗雷德,乔治。” 珊侬说,在两个男孩儿面前关上了门。
弗雷德瞪了鼻子尖前的门一会儿,气呼呼地上楼推门进屋,一屁股坐到自己床上,然后捏着嗓子尖声细语地模仿珊侬的语调说:“原来你的妈妈是小天狼星的堂姐啊,他过去在学校里一定很受欢迎吧?什么,他从没跟女孩儿约会过?怎么可能?他那么特别……”
然后他又恢复了正常的声音,气呼呼地叫道:“这么好奇怎么不自己去问他啊?一见到真人呆得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利索了,就会在那儿咧个嘴傻笑,傻不傻啊!”
“你说她们两个神神秘秘的在计划什么?” 乔治说,“要写信给谁?”
弗雷德忽然站起来,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团肉色的细绳。“听听不就知道了。” 他和乔治脸上浮现了一摸一样的笑容。
他们一手拿着一只耳朵,将另一只耳朵缓缓降落到二楼的高度。然后凑近了手里的那只,屏息听着。
“……我们不应该这样神神秘秘的,” 珊侬的声音传了出来,“他们两个肯定现在更想知道了……” 弗雷德和乔治的脸上露出了相同的笑容。
“他们问起来就告诉他们我们是要写信给赫敏,” 金妮说,“瞒着罗恩和他们两个是因为不想让罗恩过问赫敏的信里写了什么。”
“要是真的是给赫敏写信的话,有不能告诉罗恩的内容的话,我猜会是赫敏说还在跟维克多尔·克鲁姆通信联系。” 珊侬说,两个女孩咯咯笑了起来。
然后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就在弗雷德以为她们不会再提有关到底是给谁写信了的时候,他的名字忽然被提起了。“噢,金妮——” 珊侬发出一声伸吟,“你能相信吗?我和弗雷德就快在一起七个月了。”
“那是一件好事,是吗?” 金妮说。
“我猜是的……” 珊侬说,语气显得很是犹豫。这让弗雷德警觉起来,把伸缩耳贴近了些。“我从没跟谁约会这么久过,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珊侬说。
“做什么?” 金妮说。
“我不知道,七个月已经是一段很长的时间了,不是吗?七个月的时间一只蜻蜓都已经产卵了。” 珊侬说,听起来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要产卵——我是说,跟弗雷德生孩子吗?” 金妮听起来像是在很努力地试着理解珊侬的话。
提到这个话题,弗雷德的心一下子慌乱起来,脸上露出紧张又兴奋的笑容。
“什么?!不!” 珊侬惊恐地说,“我为什么——那只是一个比喻。” 弗雷德撇了撇嘴,眼中闪烁的光芒也不见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金妮说。
“我是说……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如果我们继续在一起,直到他毕业了还在一起,我毕业还在一起,那是不是就要一直在一起,直到——我不知道,像是120岁了还在一起?” 珊侬语无伦次地说,一直在地上走来走去。
“你的意思是……” 金妮试探地说,“你要跟他分手?”
弗雷德的心好像从胸口漏出来掉到一楼了。
“不是——哎呀!” 珊侬说,吱呀一声,好像坐到了床上,“我是说……如果他……他的确是——是——”
“是什么?”
“是我将要跟他在一起一辈子的那个人。” 珊侬快速地说。弗雷德又忍不住咧开了嘴。“那样的话还好,” 珊侬说,“但如果不是呢?我岂不是要在发现这一点之前浪费很多时间?”
弗雷德皱起眉毛。那是什么意思?“不是那个人”、“浪费时间”?
金妮没有回答,屋子里一时非常安静。乔治挪了挪脚,重心换了一条腿。过了一会儿,金妮说:“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弗雷德吗?”
“我知道,我是,我是真的喜欢他,我是说,我甚至可以说是迷恋他——” 珊侬小声说。
弗雷德惊喜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就好像远处有他梦想中的所有东西堆在那里似的。
“你什么?” 金妮不可置信地问,“你‘迷恋’他?弗雷德?我哥哥?” 她似乎是觉得“弗雷德”和“迷恋”这两个词放在一起很滑稽。
“我不知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不是‘爱’他……至少现在不是。所以——” 珊侬无力地呻-吟了一声,继续说:“我说了你可别看不起我……所以,如果我未来爱的那个人是别人该怎么办?如果不是弗雷德的话。”
弗雷德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正一点点地坍塌。
“比如谁(Like who)?” 金妮说。
“我不知道!” 珊侬忽然激动起来,又在地上走来走去,然后憋出了一个个名字,“比如——西莫.费尼甘?小天狼星?我猜。或是别的什么人,或者,可能是我现在还不认识的人。”
弗雷德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手里的那只耳朵,就好像发现它对自己说了弥天大谎似的,用责备的目光看着它。
“梅林的胡子,” 金妮无力地说,“你想的还真不少。”
“这种事想再多也不嫌少。” 珊侬嘟囔。
“那你要怎么办呢?告诉弗雷德你不能确定是不是会在未来爱上他?然后去不断跟其他人约会,直到找到你爱的那个人?” 金妮说。
一阵可怕的停顿。
“我想不会……” 珊侬说,“算了,当我没说。我真该写进日记里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说出来听上去更傻了。”
她们两个又在研究珊侬的护肤药膏了。弗雷德动作机械地收回伸缩耳,看见乔治在看自己,目光传递出“怎么着?”的信号,乔治马上露出一个“我什么都没说”的表情。
***
迷恋?多好的一个词——弗雷德在心中暗暗点评——听上去比“喜欢”还要强烈很多。他不由自主地在黑暗中满意地笑了,可是笑容消失的也很快。
可是跟“爱”还差很远。
不过弗雷德也不敢说自己“爱”珊侬,这个词太强了,他不想把它用的太草率。他翻了个身,然后发现自己又笑了。
不过他敢说,他现在非常确定自己希望能一直跟珊侬在一起,直到自己毕业了在一起,她毕业了还在一起,一直到120岁还在一起——如果他们只活到了120岁的话。
可是如果希望能跟她在一起一辈子的愿望这样强烈还不算爱的话,那这叫什么?
珊侬想得太多了,弗雷德认为,现在他们在一起很开心,不是吗?过去没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开心——除了她和那几个小混蛋约会的时候。不断跟那几个小混蛋周旋,她难道看不出来他们根本不是真的喜欢她这个人吗?还利用这一点来气他……每次想到这些弗雷德就气不打一出来。他发现自己的思绪飘的太远了,赶紧专注到眼前的事来。弗雷德敢说只要珊侬一直在他身边,他就能保证她一辈子都开开心心的,她为什么还要考虑别人呢?
他感觉不小心踩空了一节台阶,即便他现在安全地躺在自己的床上。这样的感觉让他很不是滋味,生起闷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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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肯定都有过珊侬那样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