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诱饵
临江大桥的一段路被赌得水泄不通,十数辆警车呈扇形围着,警车包围中央站着一个栗红的男人,那右腿还流趟着鲜血。
“为什么你明知是陷阱,还要来?你是傻子吗?”赵立安红了眼框,看见眼前这个一瘸一拐走向他的男人,那条受了一枪的右腿艰难的拖行着……男人三十一、二岁,一米八的身高,经年都染着栗红头发的,嘴角挤出一抹惨淡的笑意。
“因为你是诱饵啊,呵。”男人向赵立安摊出左手,掌心上放着一只巴掌大小的狐狸公仔,“它想小兔子了,让它们见一面好不好?我见到我的小兔子了,可是它还没见到,七年没见过,行吗?”
“把枪放下!!唐杰,听到没有?把枪放下。”站在赵立安前面的男人举枪瞄准了这个栗红头发的男人。
“少飞哥,不要,JACK他不会伤害我的,不要再开枪,求你了!”赵立安忍不住哭喊,去制止孟少飞,却被身边的两个同仁拉住。
“赵子,你别傻了,他就是我们多年来追缉的杀手J。你身上的纹身,你以为是普通的纹身吗?那是他给自己猎物打上的标记,你早晚是他猎杀的目标之一,你到底明不明白?!”孟少飞一把揪着赵立安的衣襟。
“孟警官说得没错,我就是杀手J,你们追缉多年的那个杀手J。赵立安,带小狐狸去见小兔子,我甘愿束手就擒。过来拿——”JACK嬉笑,将手中的手枪扔到地上,然后举在半空中。
赵立安正在抬脚举步前向,被孟少飞拦了下来。
“哼,赵子我帮你拿。唐杰,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孟飞少警惕地挪步过去,走近了,将落在脚步的枪支一记飞脚,踢得远远的。“把狐狸扔过来。”
JACK扬手抛出狐狸公仔的同时,左手手腕上黑色皮质手绳两端的环扣松开,有一条细尖的线朝着对面飞射而出——射穿孟少飞握枪的小手臂,一拉扯对方生疼,枪也掉落地上,分神之际,那丝线另一端已缠绕在他的脖颈上,手绳收拢,紧紧的抵在喉咙上。
“JACK,住手!”赵立安喊道。
“呵呵,这个世上,能让我心甘情愿受死的人,只有一个,就是我的小兔子。你没有资格!所以不要拿着枪对准我,听懂了吗,孟警官?”JACK舔着丝线上的血迹。
孟少飞小心翼翼的吞咽着口水,生怕动作太大,咙喉前的丝线就会嵌入表里。
“过来,我的小兔子。”JACK望着站在一众警察当中的赵立安……那十七少年如今已是风华正茂的青年,但在自己眼里,他还是从前的那个少年,他的小兔子,没有改变。
众人欲阻挠,却又碍于在杀手J手上命悬一线的孟少飞,没再阻拦,只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他缓缓的走向对面。
“我……不知道今天设的局是冲着你来的,至少在你出现之前,我不知道。”
“我相信你。记得七年前,我对你说的那句话吗——你说我该死,我就该死;你说我不该死,我就算拚了命也要多挣一口气。那七年后,我再问你一遍:赵子,我该死吗?”
“我、我不知。”赵立安摇头。
七年了,这个男人还他七年自由,如今却自投罗网……
“赵子,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我数619下,你有多远躲多远,等我数到619声后,我就去追捕你。如果我逮到你,我就再把你囚起来,这次会是一辈子,永无天日的。如果我24小时内找不到你,我就还你自由,余生不再纠缠你。游戏开始:1、2、3……”JACK完全不等他回应,自顾自的启动这个游戏。
赵立安望向敞开的大门,夕阳余晖投了进来,落到地板上,那是夜幕降临前的光明,他渴望已久的自由。他被囚禁于此,已有一个月了,突然获悉有机会重获自由,难免不可置信,寻思着是不是眼前这个疯子在捉弄他。然而,若得自由,不妨尝试相信。他迟疑片刻,举步走向大门……
“等等。”JACK喊住了他。
果然,这人反悔了。
JACK走过来,托着他的脸,就吻了下来,“再见,赵立安。”
这个人喊过他“赵子”、“小个子”、“矮冬瓜”、“小兔子”……可独独没有喊过他的全名——赵立安。
也许他真的是想还他自由了。
“快走,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
赵立安踏出囚、禁他多时的住所……
时隔七年,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再见面。
“不知?呵呵。好吧……赵子,过来,我有句话跟你说。”JACK挟持着孟少飞靠在桥栏杆上,借力的站着。
赵立安又上前两步,凑过去,“JACK,你先把少飞哥放了,我们慢慢说好不好?”他怕孟少飞不测,也怕JACK下一秒被埋伏在四周的狙击手狙击。无论他们谁,赵立安都不想有个万一。
“别紧张,只他乖乖的当个挡箭牌,我保他不死。我不想放开他后,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跟你说,哈。”JACK支起孟少飞的身子,好让他挡住自己的身体,不被周遭的警察突袭、狙击。“替我照顾狐狸,再见,赵立安。”
说完,JACK解开手腕上的手绳,翻出桥栏杆,从半空中坠落——
“JACK——!!”赵立安忽地想到七年前,看见他跳落窗台的那一幕——七年前是跌落地上的声响,七年前是跌落河河的水声。心碎的声音!
赵立安毫不犹豫的攀越桥栏杆外……
桥与河面不算太高,冲击力不大,可那个人一直没浮上来。赵立安探头出河面吸了口气又潜入河中找人……他摸到一个人的手,用力拉起,却被掰开,推开。
赵立安尝试拉了两回,未如愿,只好浮上水面再呼吸一口气,再潜下去。他一把将那人抱住,紧紧的抱着,不再松开手……开始呛水,本能地挣扎了几下。
这时,他怀中的那人忽然动了,拽着他往水面带。
“……”那人默默的看着赵立安。
赵立安呛水咳嗽起来,等好了些才去看JACK,看着JACK,他激动大哭起来,“你不该死,我说的。求求你,让我的狐狸活下来,好不好?”
JACK捧着赵立安的脸,舔着他的眼泪,“好,我答应你。”
………
“JACK,你快醒醒,求求你不要扔下我,爸妈离开我,奶奶也离开我,你不能离开我了,我只有你。求求你,不要扔下我!”赵立安大声叫喊,却没人应他,他哭得好绝望。“我等你醒来,你不要当所谓的保镖了,我也不去警校报道了,我们隐姓埋名,去一个没有过去的地方,重新开始好不好?好不好?你回答我呀!你说过的,只要我说你不该死,你就拼了命也要多挣扎一口气的,你说过的,你说过的,不能不算数。你若食言,我就、我就——不不不,你若醒来,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赵立安跪坐在床边哭喊道,话毕埋头趴在床边,泣不成声。
“例如做什么?”JACK看着病床边为了啕啕大哭的少年,还是十七岁的那个少年。他失笑,刚才好像做了个噩梦。
“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包括做、爱。在哪里做都行!你想在哪里操我都可以。”赵立安愕然抬头,发现床上那个人正睁着眼睛看自己,“你——!!”
---《番外篇: 诱饵》完结篇2019.8.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