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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娘家
人物： 马后川 男 38岁 简称（川）
钱玉芳女 35岁 简称（芳）
钱大妈女 58岁 马后川的岳母，简称（妈）
布景: 一般农村家庭
幕起：
后川上：
唱： 我叫马后川，家住在李湾，今年二十八，人口一双单，生了一个女孩子，无人来
接 我的班，我的爱人真能干，又会背来又能提。人人都称赞，真是能顶半边天。
白： 我那爱人钱玉芳是个生产熟手，每年村里评生产模范都有她，今天又喊她去开会，
大概又是评先进发奖呐，去年她得奖的镰刀、锄头、毛巾、盒子都没有用烂，今天
又要去得奖哈哈……
（坐下抽烟）
唱： 村里开会回家转，沿途跑得脚板翻，回家跟谈一谈，想她心里该喜欢。
白： 今天村里开妇女大会，宣传计划生育要动手术，我就抢先报了名，大家很欢迎我，
我赶快回来和后川商量商量。
川： （说完进屋）（欢喜地）
你都回来了呀？
芳： 回来了。
川： 今天你去开会得表扬没有？
芳： 当然得表扬啊，群众干部都欢迎我呐！
川： 欢迎你呀？ 那这次一定要奖点高级的东西啰？
芳： 那还消说，是要讲好的东西啊。
川： 奖的沙子不知道吗？说来听一下。
芳： 我就是回来给你说的。
川： 啊！那你快说，快说。
芳： 那你听嘛。
唱： 今天村里开大会，人数约有三百三。
书记讲得很清楚，最棒行动看明天，
争取四化早实现，执行国策不能偏。
会上报名我走前，大家欢迎我发了言。
川： 不忙啊，我问你这评选先进吗是群众评的嘛，哪有自己报名的呢。
芳： 今天开的这个会，自己报名就是对，干群欢迎又表扬，奖品还有油和矿。
川： 这回奖的东西当真好呐。
芳： 当然啰，这回不但我得奖，连你也得奖！
川： 我有啥值得奖的啊！哎！翠莲她妈你不要给我开玩笑！
芳： 哎！要讲要讲，是我先给你讲，后来该你讲！
川： 算了算了，两夫妇都要奖，那不是自己奖自己呀！
芳： 是啊！还要讲清楚点才好！
川： 啥子安？
芳： 讲清楚点！
川： 嗨！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发奖品都还有讲清楚的说法呀！
芳： 人家是说讲话，哪个在给你说发奖品啊，你疯了呀！
川： 我又不是干部，又不是模范，我讲什么话安你才疯了！
芳： 你不讲呀，总要表个态同不同意啥？
川： （疑惑的队观众边想边说）
说的是讲话，要我讲，讲清楚！还要表态同不同意，安？不对！这其中定有缘故，
我问个明白！（对芳）你把我搞昏了，你说具体点，干脆月亮地头耍刀，（明
砍）。
芳： 啊，搞了半天你还没有弄清楚的呀？
那你听我说嘛：
唱： 今天开的妇女会，计划生育要执行。
十二大精神要记心里，没有计划就不行，
要有计划地生育儿和女，现代化早日来建成。
儿女多了受拖累，吃饭也都是问题。
国家提倡晚优少，生了两个莫多的。
会上动员动手术，我就给先报了名。
川： 啥子你就报的这个名呀？
芳唱：要我回来给你讲，我们两个同商议。
川： 啊！你才是和尚兜的狮子灯——把人蒙倒要呐。
唱： 党的号召大家该响应，我们一个孩子是女的。
长大人家接出去，家业谁人来继承？
再生一个男娃子，好当我的后代人。
你动手求我不答应，我要找干部说输赢。
（唱完转身就跑，芳一把拉过来）
芳： 名是我自己报，你去跟干部跳，又有干部啥想干，你就是无理取闹。
川： 闹也比屁旦，动手术我就不干，就是干部在整我，安心整我吃不起饭。
芳： 按照政策办，哪个叫你不吃饭，是我报的名，你不要去怪别人。
川： 对！是你自己报的名，我就不去怪别人，为啥不生男娃子，安心叫我绝后人。
芳： 国家政策要执行，你一说话伤感情，女儿为啥又不好，看你说话比牛横
川： 也！你还给我堵到吵，反转把我来鼓到，这才怪事情，女子受男人，今天我不打
你，除非你 是我的祖先人！
（速寻家伙打芳）
芳： （集中生智地说）
你要打我呀！对！打我不好办，打着我就进医院，随便动手求，那才很方便。
（边说边冲到川面前）
打嘛！打嘛！
川： （川听进医院就动手求立刻软劲，放下手里的家伙慢慢走到芳前和颜悦色地说）
翠莲她妈你想过没有啊？
唱： 我已快到四十零，手下没有那块人，女身本来是外象。
长大就是别家人，你我将来升天后，哪个与我来垒坟。
芳： 你才想得好，有啥不得了，翠莲大女子，把你埋不到。
不要胡乱谈，快去做午饭，一切准备好，明天进医院。
川： 那干部眼睛小，专把我盯到，还有的儿女一窝窝，为啥不去找！
芳： 这个不困难，国家政策要宣传，思想搞通了，那个是自然。
川： 玉芳你莫忙，我们没商量，等我想一下，自然有名堂！
芳： （思索一会），啊你还有名堂呀？
（川想一会对芳自语）
芳： 啊你不叫我去躲呀！
川： 小声点！
芳： 那你叫我到哪里去躲呢？
川唱： 我的朋友李大明，他家住在老山林，你到那里去藏起，就还神仙也难寻。明天他
们来找你，我说你开会未回程，要是三个不对劲，我反问 他来要人，等到几天这
劲过，你才回来保太平。
芳： 计划生育是国家政策，是长期的一项政治工作，是长期宣传推行的政策，你叫我去
躲，你认为是别的运动，三五天或是短时期就过去的呀。
我不去，我不去！
川： （背芳对观众）
她是个犟性子呐，叫她去躲她不去，不去躲算了，我另想办法。
（川考虑状，一会儿）
好有了，叫他同我到岳母家去，就说去把动手术的事给她妈妈说说，把她哄起去就
在那里躲不就好了嘛，咹，对就是这个办法！
（转向芳）
哎！翠莲她妈，就是动手术还是要去给岳母说一声啥，我们今天一同到她家去给她
说，你说对吗？
芳： 啥？给妈说呀！
（想一下，对观众）
给妈说，妈是老干部才好，把思想给她搞通，我来一个将计就计！
（掉头对川）
后川你这个办法对，我们马上就去！
川： （高兴地）
对！太好了！马上走。
芳： 快走，快走事不宜迟。
川： 走走走！
（二人同下）
妈上： 昨天开的妇女会，计划生育要执行，我那大女是对象，应该争取第一名。
白： 我的大女钱玉芳，在外公杜，现在要搞计划生育动员动手术我妹时间去帮助他，这
几天鸦雀 子接得很，是不是他要来啊？管他的我还是去 准备点饭菜等……
（川、芳二人背着包欢喜地上，边走边唱）
芳唱： 旭日东升阳光洒，田野一遍好庄稼，
水秀山青美如画，百花争艳竞芳华。
川唱： 沿途美景无心耍，心头结个大疙瘩，把她带妈家下，妈妈一定收藏她。
芳唱： 党的政策真伟大，遍地盛开幸福花，他在家里打嘴架，妈妈肯定开导他。
（唱完哈哈……）
川： 你还笑得嘻嘻嘻，开头就生一个女，这次你去动手术岳母一定批评你。
芳： 妈妈她是老干部，执行政策支持我，我要告给妈妈听，哪个叫我出去躲。
川： 你的咀巴真可恶，横顺你都有话说。
芳： 管他有话没得话，已经快到妈家下，
川： 当真走拢了呐？
（二人同进屋喊妈，妈妈！）
（内应：哎！边答应边从屋里出来见芳川二人）
妈： 啊！大女、相公你们都来了，快坐！快坐！
（边说边抬安凳子）
芳： 妈，我们晓得坐。
（三人都坐下后）
妈： 你们好久都没有走过人户了，今天你两个约起一路来，有啥事情不啊。
（川、芳二人互相递眼色，互相暗示不说话，但二人都不好说）
（妈看见他两想对又不开腔）
唱： 你两到底为的啥，坐起两个活菩萨，眉来眼去不说话，是不是在气老妈妈。
芳： 你在家里会吵杂，为啥现在当哑巴，那种思想对不对，快点告诉老妈妈。
川： 我在家里睡，没有去开会，报名你走前面，你为啥又不说？
芳： 哪个叫你喊我来，我看不说怎下台。翠莲上
妈： 你两演的啥子戏，安心来吧老娘气，不说就算了，各人滚回去！
（赌气坐下）
（芳、川见势不妙，不约而同地）
川、芳： 妈我说！
（芳抢先把妈拉过去）
芳： 妈我说！
（川又把妈拉过来）
川： 妈我给你说！
（这样反复二次，妈发怒了，用力把手一甩）
妈： 看你两个把我气不死想把我扯死呀！不说就不说一说就争到说，你叫我听哪个的
呢？不忙！我来决定，后川， 你先说！
（川做不好意思的样子，芳在一旁冷笑他）
莲唱： 婆婆有气在说话，定是爸爸和妈妈。
川： （硬着头皮）
妈！是这样的
唱： 计划生育刚宣传，第一报名就是她。
（妈一听芳报名心里高兴笑）
翠莲虽长那么大，但她是个女娃娃。
莲： （莲在门外拍脑膛）
在说我呀？
要是他去动手术，今后哪个来成家？
（莲女娃子就不能成家呀，我才不信吶！）
妈： 原来是这样的啊。
川唱： 我劝他去躲一下，她反批评我一扒拉。
我两在家打嘴架，扯不清楚来找妈。
妈： 啊还吵过嘴是啊！
川唱： 把她留在这里耍，回去我说不见她。
运动过了才回家下，再生一个男娃娃。
妈： 说完没有？
川： 就是这些了。
妈： 您还想得不错吶！
（川暗喜地问芳你听到没有？芳想说话妈打手势暗示芳不忙说）
妈： 玉芳，您吶？
芳： 妈，我呀！
唱： 党的号召要响应，生育政策记在心。
子女多对国家不利，有计划的生育是对的。
我动手术他不答应，还要去找干部争输赢。
好话劝他偏不听，和我吵了一早晨。
因此来把妈妈请，还望母亲把端详。
妈： 啊！
唱： 女儿说得有道理，后川的话少学牙。
不怪为娘批评你，你封建思想未绝迹。
莲： 应该批评的。
新社会还分什么男和女，男女都是一样的。
男的能把飞机起，女的技术也不低
（莲作心里喜状）
赵一曼丁右军英雄也是女，中央干部也有女的。
你不该重男来轻女，重男轻女是错误的。
芳： 是呀，今天早晨我们村里开大会书记讲得很清楚，现在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
男同志能办到的事，女同志也能办得到。我国各条战线上的女同志是千千万万，女
的英雄塔也不少呀，目前全国人民齐心协力建设四个现代化，贡献 自己的一份力
量，你还想到男娃娃，男娃娃， 天天吼，天天夸，真是一个大傻瓜！
川： （有所醒悟地说）人家又不要开会。
芳： 没有开会吗你在看嘛！
唱： 侧边王佳是榜样，全家人口是无双。
四个男来三个女，屋里屋外天天忙。
读书又愁给学费，有的喊到要衣裳。
有的吵嘴又打架，有的又在投爹娘。
猪儿哎号在捆上，牛儿晚来没草粮。
夫妻累的不像样，枯瘦如柴石皮黄。
你仔细看来仔细想，这就是儿女多的好下场。
白： 这不是你眼睁睁看到的呀！要是全口人都像他家那样，我们哪日成为国富民强？
（川盯芳一眼又低下头）
莲： （莲几步走进去）
婆婆，妈妈！
妈： 后川，我问你，你原来是几姐妹啊？
川： 三弟兄两姐妹。
妈： 现在有几人在成家呢？
（川更羞愧难言不好意思开腔）
川： （羞愧地）就我一个.
妈： 把你家里历史想一想，颗颗泪珠湿衣裳。
兄妹凄惨把命丧，我不说你也知其详。
看你聪明又带糊涂样，好像吃了迷魂汤。
芳： 国家政策他不讲，有女还想生儿郎。
你要儿子你去养，我要这个女娇娘。
你死不觉悟太混账，我们一刀两断各一方。
（赌气坐下）
川： 妈，玉芳，我我错了。
唱： 妈和玉芳对我讲，句句话儿透心房。
我对不起国家对不起党，对不起玉芳和岳母娘。
妈你要多心批评和教养，玉芳你要多帮助来多商量。
妈： 妈的话你要好好想一想，计划生育你要牢记心房。
芳： 国家早就宣传一对夫妻只生一个孩子政策，如果任其人口大量增长，既不能改善人
民生活，也不能很好地进行经济、文化、国防的建设，可以提倡晚婚、晚育、少
生、优生，保证这一政策的顺利执行。这样对国家对自己对孩子都有很大的好处。
像你这样不学习，不开会，你自己说对不对？
川唱： 只怪我不开会不听讲，只怪我不学习来个性强，
我装满封建的坏思想，重男轻女想儿郎.从今后我多开会来多听讲，
执行政策不彷徨。感谢国家感谢党，感谢玉芳和岳母娘，
妈、玉芳我们快快备停当，明天早到手求房。
三人同唱：
十二大精神放光彩，要把人口作安排。
独生子女受优待，全国人民乐开怀。
三人同下剧终
一九八三年六月二十五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