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微信的通知打破了休息室后台的宁静。“老公,我临时出差一周,今晚就不回家了。” 杨九郎对着消息发呆。“ 呦,咱媳妇儿今儿出差了啊?” “关你什么事儿,又不是你媳妇儿。好好等一会的演出得了。” 杨九郎满心烦躁地推开趴在他旁边的张云雷。
心猿意马——这条消息让杨九郎着了魔一样的心猿意马,哪怕是看着张云雷趴靠在离他一尺远的沙发靠背上都觉得躁动不安。推开他去喝了大半瓶的冷水,扒拉两下栗子毛,就这么乱糟糟地上了台。
然而偏偏今天演的是《羊上树》。由于时间充裕,“非礼树”的梗也被征用了。杨九郎看着自己身前生涩扭动的张云雷,有点呼吸难平。张云雷明显是未经世事的动作,然而音调却阴柔婉转,声声入魂,就像是理论知识渊博而实践机会为0的怀春少女——娇媚,渴望又青涩,让人忍不住想采撷,想品尝,想糟蹋...杨九郎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本不是多长的《羊上树》却无比无比的漫长...
终于熬到下了台,杨九郎疯也似的逃离这个诡异的现场,连声再见都没有说。张云雷嘴角浮上一抹邪魅的笑,折扇轻转,手绢玩味地绕过他的手指:杨九郎,明明你也动心了,可怎么这么着急闪躲呢?
放心,你逃不掉的。
我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你会是我的,你今晚就应该是我的!
冰凉的水洒下来,杨九郎在冰冷的流动中清醒不少。随便套了条沙滩裤在身上,打开球赛就窝着看球去了。一切风平浪静,直到一声消息通知滑破安定的蛋壳。
生锈的水管,水漫金山的浴室,一片淤青的小腿...杨九郎甚至都来不及思考,电话就已经打了过去:“磊磊,你没事儿吧?” “翔...翔子...那个...我家水管爆了。但是太晚了明天才能修,能不能...借...借你家洗个澡?我就洗个澡,洗完就走,真的!” 电话那头的张云雷小心翼翼地询问,用力压抑着啜泣的痕迹,像是刚受过伤渴望拥抱又试探着害怕被拒绝的小兔子,语气里暗含着几分料定自己会被拒绝的着急,委屈得让人心疼。杨九郎心口一紧——角儿,我在你心中竟然是很可能拒绝你的人吗?我这么不能够让你信任吗?确实,我总是试图逃离,可天知道我是要用尽全力才克制得住想要亲吻你的冲动。如果不是时间不巧,身为人夫,我又怎么舍得拒绝你呢。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啊!你过来吧,我正好有药给你上点。”其实,杨九郎也不是没有担心过擦枪走火,然而一想到张云雷本就是个重度洁癖患者,却不能洗澡,况且家里已经那个样子了,腿还被撞得那么疼,就感觉揪心得不行。想想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眼泪汪汪的模样,杨九郎就一句拒绝也说不出口。什么媳妇儿啊,欲望啊,在那一刻统统不重要了——他只想他的角儿好好的,哪怕代价是自己深处熊熊火海。
杨九郎放上几首清心寡欲的曲子给自己静心,逐渐忘记了先前的忧虑。然而平静是不置可否的假象:家里的门被扣响,拉开门的瞬间,杨九郎还是心动了,还是止不住的那种。张云雷抱着套睡衣站在门口,头发被汗水晕湿了些,鬓角的碎发蜷缩着贴合在皮肉上,尾部不经意地落下一滴泪来。一身素白T恤被水打湿了大半,整个袖口到胸襟都成了半透明的,怀中抱的沙滩裤让胸前的水渍成了迷。他抠弄着自己的手指,薄唇因为紧张被咬得娇艳欲滴,微微扭动着身子,哆哆嗦嗦地不敢抬眼也不敢移动,就这么怯生生的站在原地。杨九郎只觉得浑身充血,赶紧把人拽进屋一把塞进浴室。
浴室的水早就被杨九郎烧热了,张云雷褪尽衣衫沉浸在温热的水流中,眉展眉舒,铅华涤尽。然而门外的杨九郎却一点也不好过,哗哗的水声是邪恶的魔咒,在寂静的夜里被无限放大,方法,再放大。它仿佛在说:“沉沦吧!欲海是人最本能的向往!拥抱黑暗吧!本就黑暗的世纪不存在天堂!” “不!”杨九郎在内心里嘶吼着,他狠狠锤了自己几拳:“做个好人,我求你做个好人。一纸婚书是一世的责任,你凭什么负她!” 胸口被锤得鲜红一片,杨九郎也忍不住落下几滴泪来——人从来不是欲望的主人,又被迫做它的主人不是吗?他攥紧了拳头在纸上写下一句“一生温暖纯良,不舍爱与自由。”用力得甚至笔迹都透过纸张刻到木桌里几分。
浴室的水声骤然停住,世界安静得让杨九郎连自己的呼吸都听得清清楚楚。“翔..翔子...那个,你家有浴巾吗,我忘带浴巾了..."张云雷的声音细如蚊蝇,却在一片寂静中掷地有声。杨九郎看到阳台上晒着的浴巾,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怎么就忘了把之前晒的浴巾放回浴室呢!拖着沉重的步伐拎过去,如临大敌地开口:“辫儿,开门。”
浴室门张开一条小缝,修长的手指有点颤抖地钻出来,挂了许多露珠在细嫩的手腕处,滴答,滴答...杨九郎迅速把浴巾扔到他手上,逃也似的离开了浴室门口。然而短暂传递指间相触的悸动缠绕着他,他扣上耳机,音量调到最大,重金属的叫盖过了一切叫嚣——他终于偷得片刻的宁静。
然而,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