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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新的一周，跟踪调查的案子有点棘手，别说陈雨去医院的次数少了很多，他连宿舍的床都没挨过。这天，整理完最近手头收到的线人消息，老王忍不住催他回家休息休息，顺便拿一下换洗衣服，这次还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陈雨目送老王离开，拿着最后一套换洗的衣服进了公共浴室，简单冲了个澡，瞬间清醒了。回家是不可能回家的，老早预约好的专家号，不能浪费了。

刚收拾好东西锁上抽屉准备离开，陈雨看到了那瓶还没拆开的香水。这是之前自己考到专业第一时收到的那个人送的礼物。进大队三个月了，翻遍了系统里能调出的档案，还是一无所获，那人最后一次记录已经是一年半前的出境记录，然后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但越是这样，证明“失踪”的背后，必有蹊跷。算了，不想了，自己还有正事，陈警官拿出香水按照广告里那样喷了好几下。感觉这味道，清爽中带点甜腻？草木香中又有点辛辣的味道？不知道男士香水是不是都这个味儿，反正平常在办公室，只能闻到汗臭和尼古丁的味道。陈雨又使劲闻了闻自己的咯吱窝，突然脑补了一只动物园里开屏的公孔雀。挺好的，就是充分展现自己的魅力，可以让对方欲罢不能。然后满意地对着办公室的仪容镜抓了一把头发，潇洒地走人。只是陈警官大概不知道，广告里喷香水的动作都是剪辑过重复的，所以，第二天来上班的老王闻着因为不通风而久久不散的香水味，打了一天喷嚏，还因为衣服上也沾染了这骚气的香，晚上回家被姜阿姨盘问了半天，这是后话。

而眼下，被熏得打喷嚏的，是周身消毒水味也盖不住对面人味道的顾医生。

“陈警官，你刚刚是去香水店抓犯人了么？”

“不是，这味道不好闻么？”

“倒也不是，就是有点浓了，你下次可以少喷一点。”顾未憋着笑，边在键盘上敲字，“你最近饮食又不规律了，我要跟老师告状，王叔肯定也没有按时吃饭吧。”

陈雨正要开口问“我的胃要是好全了，还能来找你看病么？”就被敲门声打断了，只见一位梳着低马尾，五官线条特别柔和的女医生走进来和顾未打招呼。这是顾未的好友赵鹿儿，之前出差一个月，回来后就听了不少关于好友的八卦。百闻不如一见，今天碰上了，就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对面这位传闻中的小警官。陈雨看着她明明在和顾未说话，却一直往自己这边瞟，而且还有意无意地搭上了顾未的肩膀，一下子没忍住，脱口而出“顾医生你们这应该要尊重病人隐私吧，我看看病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让别人打扰。”当然，一开口他就后悔了。

赵鹿儿不动声色地看了陈雨一眼，再看看好友的神色，心下了然，看来两人的窗户纸还没捅开一半呢。“不好意思，打扰了。顾未，那我在食堂等你哈。你妹妹托我带的颜料画具都买齐了，我给你也带了一套画具。都超重了我也没舍得扔，你晚上去我家拿。”说完，冲陈雨点头一笑，挥挥手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只留下眯着眼睛琢磨着她刚刚莫名其妙的一番话的顾未，还有一个黑着脸好像全世界都抢了他人的陈雨。

“刚刚那个人只是...”

“顾医生喜欢画画？”

沉默了半晌，两人开口，又撞上了对方的话。

“小时候的兴趣，现在上班那么忙，就当休闲的娱乐而已。”

“我，我小时候也学过画画，国画。然后，也跟着我们队的模拟画像师学过画人物。就，也学了点皮毛。”

顾未看着对面那人，眼睛又睁得和第一次见他自报姓名时那么圆，这么急切有认真的样子，让人总忍不住想捏一下他脸上的奶膘。

“我这里有两张画展的票，在市中心你这周日有空么？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好呀，我到时候来接你。”

“不必，我们早上10点在沧南大学门口集合就好。”

“那周日不见不散。”

那天围观陈警官的护士小姐姐说，走出医院时，陈警官的步子都跟跳舞一样，还笑眯眯地和她们打了招呼，小括号一晃一晃的。大家看得也晃了半天神，回头才在走廊的镜子里看到自己一脸姨母笑。都没有提醒陈警官，他忘了去取药处拿药。

而在食堂吃饭的顾未，被赵鹿儿瞪了好久，“最后一份糖醋排骨你都不给我留。顾未，你这是见色忘义。”

顾未优雅的喝完碗里的莲藕排骨汤，擦了擦嘴，才慢悠悠说道：“那你解释一下，你刚刚发什么疯呢，我什么时候让你帮忙带画具颜料了？”

赵鹿儿忍不住飞了个白眼：“我那是助攻好么？科室里都传遍了，那个小警官三天两头往我们这里跑，不大的毛病次次挂专家号，顾医生，别告诉我，小警官只是来为我们医院创收的。”

“是有怎么样，他是王叔的徒弟，顺便给老师带个消息，不是很正常么？”

“怎么，你是这么认为的啊，看来是对那个小警官没意思？那你不要，我可就追了，早知道我刚才应该问他要个微信。”

“你追不到的，没看到刚才人家对你的脸色有多难看吗？你太胖了，和人家站着不搭。”说完，顾未就把赵鹿儿菜盘里最后一块辣子鸡夹走了。

“顾未，你太过分了，把我上次给你的画展票还我。”

“不还，我约了人！”

 

可惜最后，顾医生约了人人没来。他捧着自己做的三明治和手磨咖啡，在校门口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那个人的身影，只等到一条微信“对不起，今天有任务。”他叹了口气，把三明治和咖啡扔进了垃圾箱。又招手坐上了一辆出租车，他摇下车窗，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又想起赵鹿儿上次和他说的话“你小心，我不想看着你们兄妹俩都在同一个地方摔跤。”此时，车里的广播播出一条即时消息：昨晚，城西花苑公寓发生一起命案，死者为一男一女，目前警方正在调查当中。

 

因为后面几天没时间更新，送两个小彩蛋。

彩蛋1：两年后，在伦敦国立美术馆，梵高的《向日葵》前立着两位中国男子，两人俊朗的外形，吸引一些来欣赏艺术品的游客目光。

“陈雨，你知不知道你之前错过了一次我的表白？”

“什么时候？”

“那次约好一起画展，最后你为民除害去了。我因为你放鸽子伤心了好久。”

“大佬，我错了。那可不可以因为我为民除害，补偿我一次表白？”

“不行。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表白没有，但是有求婚。”

“.......”

“陈警官，余生请多多指教。”

 

彩蛋2：陈警官当然没有答应，因为在他的认知里，求婚这种事，应该有捧花有戒指还有单膝跪地。更重要的是，应该由他来做的。结果也可想而知，被拒绝的顾医生，让他睡了一星期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