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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夕湘春一卮酒——十
第十章
男人啊，就是靠不住！
这条真理我一定要铭记于心！
丁湘向天发誓。
小玉已经连着好几晚没回来睡了，这俩混小子还都不放在心上，就不怕她一小姑娘出事吗？
"人家是三百年的狐狸精了，比你厉害多了，用不着你操心！"敖春一边练着钉耙一边说道。
"你别来打扰我练功了！我还要对付二郎神呢。小玉不是每天早上都会来和我们吃早饭吗？反正，我相信她不会有事的，就算是有也不会瞒着我。"沉香信誓旦旦地说道。
"哎呀，这小狐狸也没拜我为师，师父我也管不着不是。"连猪师父都摆摆手表示无奈了。
"真是没一个靠得住的！"丁湘气得直跺脚。
她决定自己和小玉谈谈。
第一晚她在卧室里坐着等，终究是没熬住睡过去了。
白天也没有找到小玉。
第二晚灯火通明，她挑灯夜战，还是没抵抗住睡意。
天亮仍旧没找到小玉。
直到第三晚，她放弃了，干脆直接和衣而卧了，房间里仍是给小玉留的灯。
丁湘掩着被子，侧卧着睡着了。
小玉悄咪咪地从寺外回来，一进内院，就看到了寝室内丁湘为她留的灯。
她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合上门。再一看，丁湘掩着被子，没有换衣服。
小玉轻轻摇醒了丁湘。"丁湘，换了衣服再睡觉吧。"
丁湘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小玉，你回来了？你这几天都夜不归宿，去哪儿了？"
"我，我就是去，嗯，采集日月精华了。"小玉低下头去，不敢看丁湘的眼睛。
丁湘静静地看着她，伸手摸摸了小玉的手。
"不想说的话，就不用说了。这么点小事，不需要你撒谎。我只是希望你小心一点，毕竟你也是个小姑娘。我娘说小姑娘越到晚上越要小心，因为危险，总是藏在暗处。不过，我相信你会保护好自己，做出正确的选择。所以现在呢，"
丁湘拍了拍小玉的胳膊。"我们就睡觉吧。"
"嗯！"小玉点点头，脱靴子，翻身上床。
丁湘也脱去了外衣，钻进被窝里，小玉歪着头看她。
"丁湘，你娘知道的事好多呀？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能和我说说吗？我还不知道有娘会是什么感觉呢。"
"行啊。"丁湘搂着小玉的胳膊，聚精会神地说道。"我娘呢，她可厉害了，不但做生意井井有条，管我们姊妹十三个是一把好手呢。她本来啊，是个小商户的女儿，从小就跟着做生意，奈何我姥娘姥爷去得早，为了送我舅舅上京赶考，这才嫁进了丁家，给我爹不停地生孩子。现在都落下妇人病了！我父兄失踪后，宗族总想着把我们赶出去，霸占我家财产。当时，我大姐也才十六岁，都还没出嫁呢！一群女娃娃，再加上我家的万贯家财，搁谁眼里都是块大肥肉啊！愣是被我娘给护着了！"
"哇！你娘真的好厉害啊！"
"嘿嘿，我娘是厉害啊！我打小就想是像我娘那样，出得厅堂，下得厨房。挣得来银两，打得过流氓！不过呢，现在我的梦想变了。"
"那变成什么了呢？"
"修仙啊！我想过了，凡人，特别是女子，辛苦一生，无非就是那么几个结局，或自力更生，顶起一片天地、或凄凄惨惨，成了深宅怨妇，再或者有那极幸运的，一生顺遂，可也不过是沧海一粟，再有那极不幸的，或痛苦的生，或痛苦的死，或死不能生，或生不如死。更多的还是不上不下、浑浑噩噩、蹉跎一生的。这样，又有何意义？倒不如求仙访道，落得个逍遥自在，若三生有幸，能得长生，看世间繁华转化，沧海变桑田，岂不更是一种快乐！"
“可是，成了仙，就不能有七情六欲，不能有爱了？”小玉认真地询问道。“即使是孤苦寂寞地长生不老，你也心甘情愿吗？”
丁湘想了想，说道。
“就算是没有长生，人又怎能逃开孤独寂寞呢？荣华富贵，功名利禄，生带不来，死带不去。父母、儿孙、伴侣，也终有一天会离开你。人的一生，无论怎样度过，都是逃不开孤寂寞的。长生不老只是将你的寿命延长了，其实那些你注定要经历的，并没有改变。修仙并不会解决我的难题，但它给我提供了另一种选择。一种可以不嫁人，不生子的选择。或许漫漫长夜里，我也会后悔。但人生怎样都会后悔，为什么不选择当下我最心仪的选择呢？没准，等我后悔的时候，我就不做神仙了呢。”
“只怕到时候，就不会像你想的那么容易了.....”
“怎么了，你这个小狐狸也会杞人忧天了呐。”丁湘捏了捏小玉的鼻子。“好了，别多想了，快睡吧！”
小玉点了点头，丁湘指指桌上的油灯，表示自己懒得下去了。小玉用法力熄灭了。
月光透过窗子洒进了屋子，屋内两个姑娘依偎着进入了梦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