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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七）
七．
孩子渐渐长大，周行远也越来越辛苦。一晃眼就七个月了，怕他行动不便，我们一起搬到了一楼我原来住的那个房间。这小孩调皮的很，周行远时常饭吃着吃着就停下动作，我一摸肚子就知道是孩子又在施展拳脚了。晚上小东西也常常不消停，让他睡不着觉。因为怕压迫器官周行远只能左侧卧，我就躺在他面对的那一侧，好让他能拉着我的手并且时时能看到我。有一天我没睡好，五点多就醒了，一开灯发现他也早就醒了，虚虚地牵着我的手，一脑门子的汗。往下一看，又是剧烈运动着的肚子。
“醒过来多久了？”我替他擦汗，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醒的，或者是根本没有睡多久。我手覆上他的肚子，想帮他安抚一下胎儿又忍不恨恨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肚皮：“这小兔崽子出来之后，要天天给我吊着打。”他摇头叹息我太过野蛮。“暴力教不出好孩子的。”没想到他自己又马上补充了一句：“要打也是我自己动手，用不着你。”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躺得离他更近一点，伸手到他后背上捶一捶：“背酸不酸啊？”
躺了一会儿，娃娃终于不翻滚了。我便扶他起来，一起去卫生间洗漱。
“我觉得这孩子小名叫哪吒挺好的，这么闹腾。”我嘴里含着牙刷说话有点含糊不清。
周行远的目光很犀利：“你想我怀三年？”
“......我再想想。”
除了胎动频繁，他的腿也渐渐浮肿起来，半夜也时常抽筋，有时候胎动和抽筋一起来的时候，他一整夜都睡不了。我就会爬起来一边帮他按摩腿一边陪他聊天。但更多时候他只会自己一个人忍着，除非他难受得呻吟出声把我吵醒。就像今天晚上，我起夜的时候以为他睡的很好，轻手轻脚地出入生怕吵醒他。没想到再回到床上就听到他忍不出从唇齿间泄出的呻吟。我若无其事地躺下，但是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手也不拉了。
我听着他粗重的呼吸和时不时的呻吟，最后还是硬邦邦地出声：“周行远，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他好像被我吓了一跳，慢慢蹭过来然后笨拙地拍拍我，道：“抽筋了，帮我按一按。”我一下坐起来，一边按他的肌肉僵硬的腿一边埋怨他：“什么都不讲！你以为你很厉害吗？你这是心疼我还是让我心疼？嗯？”我越说越生气，手下的劲儿也越来越大。
他疼得皱眉头：“你轻一点！”我却不理会，结婚到现在，多少次这样了？怎么都不长记性！“你能不能搞清楚到底怎样才是对我好为我好啊？”按摩的差不多了，我也不想睡了，把被子往他身上一扔，套上睡衣就要出去。
他挣扎着要爬起来：“你去哪里？”
“码字！”我没好气地说，“突然有灵感了！”
他哑口无言。
我整整三天没有给他好脸色，交流也不过剩下吃饭睡觉洗澡之类的最基本对话，而且绝不多说一个字。他看着委屈极了，想讨好我，主动帮我洗碗拖地，我并没有拒绝。在他不难受的时候他爱干嘛干嘛，但是难受了一定要和我说，我不过这一个要求而已。
这天我们俩都上床了，他看书我看剧，看着看着，他就往我身边蹭，把我的手往他肚子上放：“他又闹了。”我眼睛还是盯着剧，有一搭没一搭地帮他揉着。揉了一会儿消停了，我就拍拍他，让他挪开一点，他靠在我肩上的头都快要挡住我的视线了。他不动，又说脚麻了，我就去给他揉脚。揉完脚又一脸疲惫地说现在腰酸背痛了。
啧。还没完了？
我放下剧，给他揉起肩来。
他笑得人畜无害：“谢谢老婆，老婆真好。”这家伙的不要脸指数在这几个月直线上升。
我一本正经道：“这么好的老婆，你要怎么疼？”
“能自己干的事就自己干，不给老婆添麻烦。”
我打算再开导开导他：“难受了会不会和老婆说了？”
“一定一定。都像刚才这样说。”
我叉着手，闭眼道：“那老婆累了，要亲亲，给不给？”
他捧住我的脸，开始认认真真地亲，从额头一直亲到下巴。亲完了，他好像还不过瘾，在我耳边哈了一口气：“老婆，你好香好软啊。”温热的气息盆得我耳垂痒痒的。
我面红耳赤，差点一脚把他踹下床。
“流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