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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性》Ⅰ读书笔记(下)
月白 2022-05-06

3、“女人从来没有构成一个独立的阶层:事实上,她们并没有力图作为女性在历史上起作用。要求女人作为肉体、生命和内在性,作为他者出现的理论,是男性的意识形态,绝不表达女性的要求。大多数妇女对命运逆来顺受,不想做出任何行动;企图加以改变的女子不想封闭在她们的特殊性中,不想使它获胜,而是想加以克服。当她们进入世界的进程时,是采取男人的观点、跟男人保持一致。

她们希望像全人类一样,在自己身上超越性压倒内在性;她们希望最终能给予她们抽象的权利和具体的可能性,没有这两者的结合,自由只是一种欺骗。

即使在这时候,只要还存在便利的诱惑——由于对某些人有利的经济的不平等,去选择获得独立的道路。人们不是很明白,诱惑也是障碍,甚至是最危险的障碍之一。这里,诱惑双倍加大了欺骗性,因为美满婚事的彩票中只有千分之一的中间者。眼下这个时代鼓励女人,甚至逼迫她们工作;但在她们的眼中闪耀出逍遥和快乐的天堂:颂扬处于那些被束缚在人间的女人之上的中奖者。”

随着成长,我逐渐意识到自己内心很多时候都在告诉自己要表现的更像个男人,要强有力、雷厉风行、绝对理性等等。现在发现,这种想法不是很妥当,因为我内心是在拒斥我自己性别的特殊性,我从内心深处并不认可这个性别的某些性质。如今,我能更加自如地面对这个性别自身的特性,无论是从生物体征上,还是其他别的方面,先承认事实的存在、接受事实本身,再尝试超越,既是作为一个女性,也是作为一个人。

另外,时刻提醒自己,某些用以催眠女性的如海市蜃楼般的所谓诱惑或便利,都是一条通往内在性、失去主体性和超越性、看上去容易实则更为险恶的一条道路。

4、“在强加给少女的关于德行的禁令中,理性的动因无疑起着作用:就像妻子的贞洁一样,未婚妻的纯洁是必要的,为的是不让父亲有任何危险将自己的财产遗留给外人的孩子。可是,当男人把妻子看做自己的个人财产时,就更直接地要求女人保持童贞。首先,积极地实现占有这一概念总是不可能的;事实上,人永远也拥有不了什么,也拥有不了任何人;因此便企图以否定的方式来实现;确定财产属于自己的最稳妥的方式,就是阻止别人享用它。其次,对人来说,没有什么比从来不属于任何人的东西更加令人渴望了。于是,征服就显现为独一无二的、绝对的事。

但是,当女人被当做财产交给男人时,男人所要求的是,在她身上,肉体呈现出纯粹的人为性。她的身体不是作为主体性的发散,而是作为充满内在性的东西来看待的;这个身体不应该返回到世界的其余部分,它不应该给有别于自身的另一事物提供希望:它应当遏止欲望。

对更自然的美的爱好,往往只是精心打扮的一种似是而非的形式。

风俗从来不屈从于制度和法律的严厉:爱情在任何时代都与它们相悖。

一旦女人自由了,除了自由地创造,她没有别的命运。

当只有一个人的时候,自然很容易自认为是君主,当小心翼翼不肯负重时,自然很容易自认为强有力。(描述自认为“狮子”的蒙泰朗)他带着恐惧避开女性这蚊蝇:他害怕真实的考验。”

人永远也拥有不了什么。重要的是,如何在有限的生命里自觉地过完我们这一生。“Know. Think. Choose. Do. ”

5、“真正的超越是积极迈向未来,人的未来。

绝大多数男人都不惜一切追名逐利;学究、显要、资产者、丈夫,在自己身上压制生命和真实迸发的一切火花;他们满脑子现成的思想和学来的感情,服从社会惯例,精神空虚;这些没有灵魂的人麇集的世界,是一个无聊的荒漠。

司汤达欣赏的是她们身上我们今日称之为本真性的东西,她们都是自由的和真实的人——批评、否定、藐视周围的社会,对一切实质上很次要的东西漠不关心、冷漠、无动于衷;自由具有否定的基因,她们身上有着隐藏心灵的独立,她们毫不虚伪、有着强烈情感、宽容、对幸福有感受力、燃烧。这些女人干脆说是活生生的。

她们知道,真正价值的源泉不在外界事物中,而在心中;这正是她们生活圈子的魅力所在:她们仅仅由于带着梦想、欲望、欢乐、激动、创造,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便驱赶了无聊。桑塞维利纳夫人,这个“积极的心灵”害怕无聊超过死亡。滞留在无聊中,“这只是不死,”她说,“这不是活着”;她“总是为某种事激动,总是很活跃,也很快乐”。所有的女人要么轻率、幼稚,要么深沉,要么快乐,要么庄重,要么大胆,要么隐秘,不接受人类陷入的深沉的睡眠。这些懂得保持真空自由的女人,一旦遇到与她们相称的对象,便因热情上升到英雄主义;她们的心灵力量,她们的能量,则表现为全部介入的深度纯粹。

司汤达在少女的周围竖起各种各样可以想象的障碍:她是贫穷的,是个农妇、无知,由充满各种偏见的人粗俗地培养;可是,一旦她明白了“真蠢”这两个字的全部含义,她便撇开自己道路上的各种道德障碍。她思想的自由运作允许她将好奇、雄心、快乐的各种意念为己所用;面对这样坚定的心灵,物质障碍不会不被铲平;对她来说,唯一的问题是在一个平庸的世界中安排一个适合她的命运。”

我从来都觉得自己内心是有着强烈情感的人,总是有着一股热情,怎么都不会熄灭。所以,对司汤达塑造的这些女性形象,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之前有在《房思琪的初恋乐园》里读到司汤达的爱情论,当时就记忆犹深——

#结晶盐树枝:司汤达的爱情论#,即把爱情比喻如结晶。

“在萨尔茨堡附近的哈莱因盐矿,矿工们把一根在冬天掉了叶子的树枝扔进废矿深处,两三个月之后再把它抽出来,上面就布满了闪闪发光的结晶。还没有山雀爪那么厚的最细小的树枝都被数不清的钻石点缀得光彩夺目,熠熠发光,原来的枝子已认不出来了。

我也是个凡人,是你的爱给我镀上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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