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何小鱼的父母都是老师，何小鱼有个孪生妹妹叫何小燕，何小鱼生性腼腆，乖巧听话懂事，有天让何小鱼去买袋盐和醋，这一出门再也没能回来...

不到4岁的何小鱼，走到一出胡同口，拐弯处的小窗户商店，想等前面打电话的大叔打完电话，他再上前买东西。

这一等再等，大中午头热的要死，家家户户飘着各种做饭的香气，家里头还等着何小鱼买的盐和醋。

站在何小鱼前面，那个带墨镜大叔电话再挂不了了，小窗户商店里面，穿着白挂背心，戴着老花镜，手里摇着大蒲扇的老头，已经一手拿着筷子埋头吃上面条。

等老头抬起头往外望的时候，只见窗口电话旁放了钱，窗外一个人影也没有，只剩屋外蝉鸣和屋里成年手掌大小的屏幕，小电视放着午间新闻。

等何小鱼醒了，已经到了陌生的一户人家家里，屋里很黑，他想尿尿，又害怕，只能抱着双腿蹲坐在床上流眼泪，也是因为夜里太安静，细小微弱的哭泣声吵醒了这家主人。

听到有人咯吱咯吱的起床声，穿上布鞋伴着踢拉踢拉的声，又听到，咯噔，屋里灯亮了，照的屋里亮堂堂的，亮光刺的何小鱼睁不开眼睛，还在挣扎继续睁开眼睛中。

这户主人大声说道：“大半夜不睡觉，你尬哈呀？哭啥哭？有啥事儿么有？么有都赶紧睡，别耽误老子休息，明个一堆活还等着干类。”

因为听不懂的大声训话，吓得何小鱼憋回声，只剩惊恐和发抖。

此时的何小鱼心里和脑子只剩下“我想回家，我要回家...”无数遍的循环中。

这户主人不见何小鱼有任何反应和动作，就看他抱着腿蜷缩坐着，也不哭了，就没多想，说了句“赶紧睡，拉灯了。”

咯噔一声灯灭了，屋子又恢复到漆黑一片，何小鱼的姿势丝毫未变，身体渐渐变得紧绷和麻木，干流泪却死活不肯出一点声响，直等到窗户外的天有微微亮色，外面的大公鸡也直打鸣。

户主醒了起床，连他看都没看就出屋了，随即听到屋外有放水的声响，天越来越亮，此户的家人们都活动了起来。

一大娘进屋看到脸色发白，嘴唇很红的何小鱼，蜷缩着直发抖，小鱼的两腿之间的裤子也湿乎乎的，摸了摸他额头，说了句：“哎呀，额地娘类，昨儿还好好类，今个咋突然发烧了，看来不是个好苗子。”扭头就出屋大喊：“孩儿他爹，赶紧找昨儿那人，把娃子接回去，这苗子不中，体弱多病给咱招灾，赶紧地”

等何小鱼再醒，已经在不知道哪的小诊所了，只听到有个男人冒充他父亲。

恍恍惚惚中的何小鱼，又被送到不知哪家，醒来时在一张香的呛鼻的大软床上。

再一觉醒来时，已经在不足10平方的小屋里了，这里很潮，墙皮都掉的不行了，水泥地面看不清是脏还是干净，他躺在一张单人床上，屋里不只光线不好，还杂乱不堪。

咣当一声，木门打开了，进来了个小年轻说：”醒了？起来跟我走。“看何小鱼一动不动，小年轻放大声又说：”听到没有？赶紧起来，别让我再说一遍，不然...“小年轻目露凶光，瞪大眼睛举起拳头在面前比划了比划。

何小鱼麻溜赶紧起来，低着头看着小年轻，小年轻撇了撇嘴哼了一声扭头前面带路。

”过来，到我跟前儿来，小孩。“一个坐在阴影中的成年男人，用手指勾了勾，沉稳的声线说道。

何小鱼微微抬头看了看四周，只能看到其他人胸口以下，感觉到全是人，男女老少，围在那成年男人周围，吓得他赶紧低下了头比来的时候更低。

又听到坐在阴影中的成年男人沉稳的声线说：”聋子？“，刚刚得小年轻回答：”不可能，刚刚我喊他的时候，他还好好的，让我瞧瞧“话刚落就向何小鱼靠近，吓得何小鱼身体微微后退了点。

”既然不聋，刚刚叫你,为什么不过来？“成年男人沉稳的声线说。何小鱼像是身体不由自主的往成年男人靠近，但脑子里却一心只想逃离。

成年男人一只手握住何小鱼的一只手，另一只手在抽烟问道：”你知道你名字吗？“何小鱼愣了愣说：”知知...道。“后面那个道字几乎都是哼出来的..

等了半天不见成年男人说话，何小鱼微微抬头想看看，但没等抬起来，成年男人说：”嗯。“

看何小鱼不出声，成年男人又问：”你叫什么？“何小鱼磨叽了半天说：”何..何..何.小鱼。"众人听他的回答笑的不行，还有人在开着玩笑说河小鱼，还海大鱼...河大虾呢。

成年男人一出声，众人安静了下来，皱着眉随口说了句：“不是聋子难道是个结巴？”

后来也不知怎得，从不结巴的何小鱼变成了真结巴，不过反正他话也挺少，没人觉得他烦，就是觉得他有点呆，木木讷讷的，总是让人说两遍他才动，好处就是听话，不会犟嘴，比那个小年轻强多了。

红灯街这地方，人杂，人渣更多，小年轻叫李胜明。因为他有个吸毒又爱赌的老爹老李，人称“骗子老李”不止这片，相邻的四周，是人都知道这个骗子老李，偷蒙拐骗，黄毒赌哪样不会？！

而他儿子显然和他老子一点没遗传上，全随了李胜明他娘，汉子一般的娘们儿。

因为一大笔欠款，骗子老李东躲西藏，谁也找不着。李胜明他娘才不会背这事儿，扭头就跟别人走了，最后落到了李胜明头上，小学还没上完，就为了谋生路，还钱给魏哥当跑腿的，看场子的。

李胜明性格专横，暴脾气，讲义气，有点小聪明，也有点自知之明。

4岁的何小鱼跟着快15岁的李胜明同吃同住，谁也没人问过何小鱼你从哪来，好像大家不约而同的默认了一样。

天天一大孩儿带一小孩儿蹲在街道里大门口外，李胜明一手端着碗，碗里只是浠水面疙瘩汤，一手拿着筷子啃着馒头，何小鱼把碗放到大门口一旁的石墩上，蹲在地上两只手才能拿稳一个馒头。

因为李胜明每次都是一吃完饭，不等何小鱼吃完就把碗里的给倒了，收碗夺筷并利落整理好，没几天就给何小鱼养成了吃饭快的习惯。

李胜明每次受气，或者生气都会拿何小鱼出气，打得何小鱼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李胜明不管怎么折磨何小鱼，何小鱼都不会哭大一点声，最多就细小的呜呜声。

每次听到何小鱼哭出细小的呜呜声，李胜明才解了心里的不痛快，相反何小鱼越忍着不哭，李胜明心里憋得气越大。

可每次挨完打的何小鱼，总能得到李胜明像是愧疚似的关爱，没啥钱还挤出点钱给何小鱼买零食，非看着何小鱼吃完，李胜明才恢复平常对他的态度。

15岁的李胜明已成老烟枪，烟灰缸总是满满的，每次何小鱼倒完，不一会儿就又差不多一半了，一天要倒两回。

李胜明经常受伤，何小鱼也经常挨打受伤，慢慢何小鱼也锻炼成了半个急救员，何小鱼就是学的快，看一两遍差不多就能模仿个十有八九。

何小鱼跟着李胜明成天这片儿跑来串去，不是台球厅就是旱冰场，不是迪厅就是挨家挨户的小旅馆收保护费，何小鱼因为年龄小，每次都是在远远的地方等着李胜明。

李胜明十次七次都是带着伤，更不好的情况就是流着血狼狈的逃出来大喊快跑，何小鱼就头也不回的往住的地方跑，感觉只要一到住的地方，除了李胜明没人能伤害他。

有次魏哥让18岁李胜明跑腿送货，这点东西魏哥真都不放在眼里才让李胜明去，李胜明耍了小心眼儿，吞了并栽赃给7岁的何小鱼。

李胜明借口上厕所，把调包的东西递给了何小鱼，小鱼确实帮拿了会儿，可小明哥从厕所出来，小鱼就把东西还给小明哥了。

小鱼不知道为啥，送到的时候，对方打开一看，就骂他们耍人玩，还追着要卸了他们。

魏哥指了个女人，一身俗气浓妆艳抹的女人走到小鱼身边，抓过小鱼的一只小手，拿着针狠狠的扎了小鱼，小鱼大叫了一声，每扎一下，小鱼都大喊我没拿，我真的没拿...

魏哥怀疑李胜明和小鱼，两人合起伙串通骗他，才用刑想找出真犯人，等小鱼两只小手都扎的鲜血染红了，跪都跪不动的小鱼，整个人都精神不好了，魏哥才让停，女人带着小鱼去包扎。

不敢直看小鱼的李胜明侧着脸流泪了，背在身后的两个拳头都给手心深深印着了指甲印。

李胜明脾气再横，从未敢跟魏哥横，但魏哥摸准了李胜明，更是挑战李胜明的义气有多重要。却看李胜明一动没动，连话都没说。魏哥就知道真的跟小鱼没关系，但一定跟李胜明有关系，小鱼只是他的烟雾弹，才放了何小鱼。

等双手包扎的小鱼醒来，看见旁边手工拼的木板床上李胜明，受了有史以来小鱼见过最重的伤，李胜明一条胳膊挂在胸前，头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纱布，有一只脚也缠着厚厚的纱布，光着的身体伤，全是皮带的抽痕，疼的睡着的李胜明直皱眉。

后来李胜明的欠款又增加了，小鱼也听到周围人说是李胜明他爸找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骗走了他儿子李胜明身上的货。

在小鱼愣神儿的时候，李胜明用好的手，一巴掌拍了一下何小鱼的脑袋说：“想什么呢？我还饿着呢，赶紧喂我。”

何小鱼又赶紧，颤颤巍巍端着比自己碗大的碗，晃晃悠悠的往李胜明嘴边靠近，小心翼翼的等着李胜明单手拿着馒头啃两口，小鱼继续喂他。

不知是心里有愧，还是别的什么，又喝了两口李胜明又出声说：“你恨过我么？”何小鱼愣了一下，丝毫不加掩饰的直勾勾看着小明哥，心里从空白到有一点恨，如果你不打我的话，我肯定不会恨你，思索了半天的小鱼摇了摇头。

李胜明一看就知道是假的，敷衍的回答有点莫名的生气负气的说：“随便你恨不恨我，虽然是魏哥收了你，但是你要记住，你是跟着我的，是老子带着你，看着你，你才能长大。哼！”生气的立马站起来，手里的半个馒头砸进何小鱼两只手端着碗里，扭头拖着受伤的脚出屋了。

被嘭一脸汤水的何小鱼，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直愣愣的双手端着碗干等着，心里想着完了完了，我又惹小明哥生气了，又该挨揍了，想到这儿小鱼眼睛里的泪水像不要钱似的吧嗒吧嗒直往下流。

不知去哪撒气回来的李胜明看来心情很好，一进门就一身酒肉气，打个了嗝说：“你不会从我走到现在一直没动过吧？”

看着已经干在头发和脸上的面汤丝，李胜明恍惚间联想到了色气满满的画面，当然他看毛片从来都不避何小鱼，就在他俩屋光明正大的看，何小鱼看不太懂，但总觉的很别扭，脸每次都憋得红彤彤的，低头假装在屋里，又是擦桌子，又是扫地，各种打扫卫生。

李胜明因为想象笑出了声，笑着说：“你赶紧吃了，把这收拾了，我要睡觉了，别打扰我。”

听到小明哥的语气并不像要揍他的样子，小鱼赶紧坐下把冷了的饭，狼吞虎咽的入肚。收拾完又回屋子的何小鱼看到，刚刚还头枕着没有受伤的胳膊上，现在已经变成平躺了，一脸好似正享受着什么的样子。

小鱼拉了灯就躺进自己床上的被窝准备睡觉，就听到旁边传出呼哧的粗喘声，然后就没声音了，小鱼也没多想就睡了。

何小鱼天生自带清洁功能，一看到桌上有烟灰，或者烟灰缸满了就去倒，看见地上有用过的纸或者瓜子皮儿啥的就会去扫。

李胜明刚开始对他突然有的行为很是不舒服，但后来想想也没啥，只要不挨着他事儿，他都不管，对小鱼真的可以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别人就不一样了，就算没挨着他事儿，他也会硬气的哼个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