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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时间差不多了。”身着白色牧师袍的长者微微前倾，向站在面前的新娘与新郎轻声示意，待两人稍作调整，再次深呼吸微笑着看向对方稳定住情绪后，便站直了身，

“好，女士们先生们，请各就各位，婚礼马上开始。”牧师抬起头，高亢地声音响彻整个小教堂，刚才还在议论的人群顿时正襟危坐，嘈杂声也降低了不少，

环顾了四周，确认后牧师便轻轻偏头示意奏乐，在现场乐队奏出庄重而又带着些许幸福的曲调中，婚礼正式开始。

“今天，我们在上帝的注视下聚集于此，来见证两位的神圣婚礼。这是个光荣的时刻，是自亚当和夏娃在地上行走以来上帝便创立的时刻。因此，它不是鲁莽而又欠缺考虑的，而是虔诚而又严肃的。现在，两位新人即将在这个神圣的婚礼中结合到一起。如果有任何人能够有正当的理由证明他们的结合不是合法的，请现在提出来或请永远保持沉默。”

牧师一字一句地宣读着誓词，时不时抬头扫视礼堂，所有的亲友都端坐在长椅上，眉眼间的笑意和祝福毫不吝啬地绽放着，一览无余。

“现在开始宣誓，请你们十指相扣，正视对方的眼睛。”停顿片刻后，宣誓正式开始，牧师示意两位新人进行下一步动作，

“新郎，你是否愿意娶你面前这位女士做你的合法妻子，和她共同走进婚姻生活，爱她，尊重她，安慰她，追随她，忠诚于她，你愿意吗？”

“是的，我愿意！”新郎笑眼看着对面的新娘，诚恳而又笃定地做了回答，

“那么新娘，你是否愿意嫁给你面前这位男士做你的合法丈夫，和他共同走进婚姻生活，爱他，尊重他，安慰他，追随他，忠诚于他，你愿意吗？”牧师偏头看向新娘，

“我愿...”

砰的一声巨响，教堂的门被重重的推开，发出的声响在寂静的礼堂里分外刺耳，众人纷纷扭头，惊讶之余面面相觑，却因为逆光看不清楚来人的面孔，

“我反对！”来人弯着腰喘着粗气，双手支撑在膝盖，像是跑了很久很久的路才到了这里，

“我反对！我反对这场婚礼！”礼堂一片安静，只有小部分回过神的人群在悄悄议论着什么，那人终于缓缓直起了身，拖着略有些不稳的步伐踉跄地向教堂前的主台走了过来，

“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金智秀从第一排的长椅上冲了出来，跑向了这场婚礼的闯入者，抵在面前低声训斥着，同时试图拦住那人的去向，可那人红着眼，只怔怔地只看向不到十米开外距离的新人，没有一丝要退让的意思，在金智秀试图做出阻挡却无能为力的最后一刻，背后传来了声音，

“够了。”声音不大，却清晰且坚定，

金智妮单手持着捧花，是她喜欢的向日葵和小雏菊夹带着几簇满天星，另一只手提起裙摆，婉拒了身边新郎想要帮助而伸出的双手，下了一步台阶，直直的向依旧纠缠在一起的两人走了过去。此刻所有人依旧没有发出声响，只听见高跟鞋与地面接触发出的哒哒声，一步一步，逐渐清晰。

“我...”

“够了Lisa。”

“Jen...”

“我说够了！”

Lisa见金智妮走到跟前，便不再挣扎，只定定地看向她。金智妮皱着好看的眉，眼神锋利地看向扰乱她婚礼的始作俑者，同时打断了她即将开口的一切话语。她从来没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这是第一次，也许是最后一次。

“我已经结婚了。”金智妮握着那枚还未曾被新郎戴上手的戒指，当着Lisa的面套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耀眼的钻石像是在向那人宣示着主权，

“不是这样的...”如鲠在喉，千万句想说的话在此刻被堵在喉咙却怎么也发不出声，Lisa无力地被金智秀阻挡着，却又执着地一步一步慢慢靠近，伸出手握住了本该属于她的双手，

“放手吧Lisa。”金智妮犹豫了片刻，将覆在她手背上的手用力扯了下来，

“不...不...不要！”

“冷静点Lisa！”

“金智妮你不可以嫁给他！”

“Lisa不要胡闹了！彩英快来帮忙！”

... ...

“不要！”

凌晨一点十六分，Lisa满头大汗地从床上猛然坐起，惊恐地望着对面因声控小夜灯光线照射下发白的墙壁，原来是一场梦。又坐着发了一会呆，直到夜灯的光暗了下去，Lisa仍心有余悸地轻喘着气，她口干的厉害。掀开了薄被，抹黑找到了拖鞋，打开房门走到客厅冰箱前，试图寻找些液体镇定，

“Lisa？”开门的瞬间，便听见沙发里发出的声音，借着冰箱里照明的光，Lisa看清了那人的脸，

“J...Jennie？你怎么在这？”Lisa惊讶地伫立在冰箱前，拿水的动作也像按了暂停键，

“呀，这是宿舍，我不在这里还能在哪。”对Lisa的这般语气，金智妮有些气恼地回答，

“宿...宿舍？我...不是应该在...我自己的家里，怎么...”Lisa更加惊讶，仿佛失忆般紧皱着眉，又慌张无措地借着微光打量着四周，

“什么？”金智妮没听清Lisa的低喃，却察觉出了Lisa的不对劲，便从沙发起身走到那人面前，

“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怎么还不睡？嗯？”习惯性抬手抚上年下的脸颊，却不曾想被对面的人条件反射性地躲了开来，金智妮的手就这么尴尬地选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对不起…”Lisa因为自己的动作愣了神，在堂皇之际向金智妮道了歉，匆匆关上冰箱门，便转身小跑着回到自己的房间，留下一脸茫然无措的金智妮和漆黑的夜，还有那瓶不知何时被遗忘的水。

现在的时间是，2016年8月5日凌晨三点二十七分十六秒，Lisa静坐在床边靠两个小时，才接受了自己回到了出道前这个事实，可是明明自己在婚礼现场，后来...后来在一片混乱中她昏倒了，醒来就变成了现在的状况。

在困惑和不解中，Lisa只睡了两个小时便被经纪人叫醒，和成员们一起到公司进行出道前最后的训练。不变的地点，身边不变的人，唯一改变的只有她自己。出道前的兴奋感和真实感在其他三位成员间蔓延，卖力地挥霍着汗水，不知疲倦地练习，希望在七天后的出道舞台有惊人的表现是其他三位此刻心中的首要任务，

“Lalisa怎么心不在焉？”金智秀插着腰看向今天一直在走神的Lisa，

“她啊，昨天又晚睡了。”正在镜子前调整动作的金智妮头也不回地报告着昨晚客厅的偶遇，

“我只是...”Lisa抬头看向金智秀，又转头看了一眼朴彩英，最后目光定格在金智妮的方向，

“你什么？是不是饿了？那今天训练结束我们去吃你喜欢的？”朴彩英接过话，从背后单手伸到Lisa胸前环抱着好亲故的肩颈，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金智妮终于不再纠结动作，轻喘着气走到年下面前，将搭在眼睛前的碎发挽到耳后关切地询问道，

“没，我没有不舒服，我只是...很开心，开心我们可以一起出道。”Lisa鼻翼有些酸楚，只盯着金智妮好看的眸，把从昨晚到现在复杂的情绪在这句话中一齐说了出来，

“呀真是，油腻。”金智秀忍不住吐槽，却别扭地连自己也没发现已忍不住红了眼，朴彩英则是收紧了圈在Lisa脖颈间的手臂，

“我知道。”抬手轻柔地抚摸着年下的顺毛，金智妮展开笑颜盯着对面的有些委屈的眼，像是了然于心Lisa话里的情绪，

似乎从练习生开始金智妮便是最懂Lisa的人，偶尔顽皮的恶作剧，奇奇怪怪的癖好，对于食物的执着，以及对于训练近乎完美的刻求，等等的一切，在金智妮这里都变的再平常不过，她包容、理解并尊重着Lisa的所有，这让Lisa安心，也在无形中产生了依赖感，看不见，却能感知的依赖感。

只几天的相处，Lisa不得不感叹金智妮的感知神经比常人都要敏感，短短一周不到的时间她已经发现了异样。对于出道舞台彩排走位的熟练度，自己感到口渴恰到好处递过来的水，提前将常人不会特别注意的练习话筒从快要掉落的边缘拾起放到桌子上的话筒架中，以及在工作人员发生失误前已经发出的轻笑，这种种的一切都让金智妮感到神奇，

最让她想不通的，是每天蹦蹦跳跳的小忙内这些天出奇的安静，原以为是出道的压力太大，却在某个下午不小心撞上了那双闪躲的双眸才知道没那么简单。从练习生开始就有的默契告诉金智妮，Lisa有心事，是不能和自己分享的心事。也对，小孩总有长大的一天，可金智妮有些惆怅，这一天来得好像太早了些。

“要和我聊聊吗？”明天是出道舞台录制的日子，今天的年下似乎有些焦虑，看向自己的次数连土豆老师都忍不住出声提醒，这让金智妮有些担心，

“欧尼，明天…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发生了什么事，要听经纪人欧巴的话，不要逞强，答应我好吗？”终是抵不过金智妮的柔声询问，Lisa的胡言乱语让金智妮笑了出来，

“你是什么，预言家吗？会发生什么事？明天只会很顺利，我们的一切都会很顺利。”金智妮借着玩笑安抚着年下的语无伦次，

“我...”Lisa欲言又止，这让金智妮有些无奈。小时候心思就过于敏感的Lisa不善于表达，加上语言这层障碍就更加困难了，

“好，都听你的，那Lisa老师可不可以帮我再看看这个动作，我总是跳不出爆发的感觉。”像是在等主人调整情绪后再同自己一道玩耍的猫咪，讨好般嘟着嘴请求道。

直到初舞台金智妮扭伤了脚，在混乱中她才读懂了Lisa眼神的含义，她似乎什么都知道，周身却充斥着无力感。Lisa还是没能避免金智妮受伤这件事，不仅仅是她，所有人都知道这个舞台的重要性，经纪人欧巴严厉的劝阻，工作人员好言相劝都败在了金智妮的再三恳求，最终还是带伤进行了录制。

结果显而易见，金智妮是被背着下舞台的，连平时从来不显露情绪的金智秀都被泪水模糊了双眼，又何况是Lisa？一切都安顿好回到宿舍后已经是后半夜了，Lisa没有开灯径直走了房间，将疲惫的身子送到了没有一丝温度的床上，无神的眼怔怔地看向天花板，想到了金智秀刚才的话，

“不用太担心Jennie，可是Lisa，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目前的状态让我们很担心，特别是Jennie，你知道的，她一走神…我不是要责怪你的意思，如果有什么事解决不了可以找我聊聊，我们是一体的，嗯？”

所以金智妮的伤是她造成的，Lisa将胸口憋了许久的气缓缓吐了出来，又闭上了眼，脑海中杂乱无章，梳理不清过去的现在和以后的将来，这让她很是挫败，不知过了多久，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Lisa？醒醒，我们到了。”恍惚间紧贴着额头的一股温热逐渐远离，只听见轻声的呼唤，叫的是她的名字，Lisa朦胧中睁开了眼，一张精致妆容的脸在她眼前放大，是金智妮。

“怎么睡这么沉？脚怎么样？还痛吗？”金智妮站在靠近她座位的车门前，见她清醒了些又柔声问道，

脚？Lisa直起身，一阵钻心的痛楚感袭来，双手不得不支撑在座椅旁，脚踝怎么回事？怎么那么痛？金智妮见状不再多言，弓起身进到车内，将Lisa慢慢扶了出来，直到双脚着地也没急着走，关上门锁好了车，等着她调整到可以挪动才缓缓地，一步一步地配合着Lisa的步调向会场后台走去，

“慢慢来，欧巴带着欧尼和彩英先去准备了，我见你睡得香就没叫你，还可以坚持吗？”金智妮十指紧扣着Lisa的手走在身侧，满脸担心，

“没事的欧尼，我可以。”Lisa侧过头回以安心的笑，松开了金智妮的手。

后台化妆间嘈杂声和不断穿梭的人群给了Lisa足以回想起目前所处的时间，是2018年底的MMA。她受伤了，因为之前参加军队综艺的关系，巨大的强度和过于听话的性格使得她不可避免的受了伤。

她隐约记得那个时候在不管在台前还是幕后，都是金智妮在默默地照顾自己，明明独自背负着不实的指责，明明自己才solo不久，加之繁忙的日程和没有喘息时间的练习让本就体质不好的她累到站着都可以睡着的程度，却协调出仅有的时间回宿舍，Lisa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只会让她增加回程的时间，想到这，Lisa的心被扯开一个口子，

之前的种种像是被打开开关的水槽，溢了满满当当一池回忆。18年底和19年初是金智妮最难熬的时候，但当时同样处于漩涡之中的自己却无能为力，如果当初自己再强大一点，再勇敢一点，也许结局就会不一样吧。

Lisa很早就感知到了自己对于金智妮来说是特别的存在，也曾怀疑过，世界上怎么会有自己喜欢的人也同样喜欢自己这么幸运而又不可思议的事呢？所以Lisa选择了逃避，可无论她怎么后退，金智妮总有靠近她的办法，谁让她那么骄傲，那么自信，那么让人无法拒绝呢？

直到那一天，那天的电台直播，金智妮选择了和Lisa做到了同一边，在直播插播广告的期间两人和平常一般嬉闹着，

“呀Lalisa别挡住妮妮！****！”

即使隔着耳罩也没能阻隔这声清晰的谩骂声传到Lisa的耳朵里，嘴角扯出勉强的笑，之后她的身子便再也没有向前倾过。之后公司高层找到她，进行了单独谈话，无非是现在组合很火，粉丝的支持不可小觑，这段时间她和金智妮都很艰难，希望她们保持一定的距离，有利于粉丝关系的缓和，Lisa反驳过，却被高层的一句话堵了回来，

“你们私下怎么样我们都很清楚，但是你想因为这件事激化矛盾让你的粉丝毁了Jennie吗？”

后来她妥协了。今天在车前，是两人少有的单独相处的时间，金智妮没有因为她的放手而气馁，执着地再次捞起Lisa的手臂，搀扶着她进了后台化妆间。在表演结束后，依旧站在台下执着的等着因为脚伤落在最后的她。

“为什么躲着我？”回到宿舍后，Lisa便被金智妮拉着回到自己房间的床边坐着，像是教导主任训斥着学生为什么今天不写作业一般严厉，

“欧尼我好累…”Lisa缓缓吐了口气，低下头闭着眼，

之后很长的时间都没有再听见声响，直到门被重新打开，又重新关上，直到树枝上的鸟儿又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叫唤，直到太阳照进了没开灯的房。很长的一段时间Lisa都没有再看到金智妮。

年末圣诞节的天使游戏增加了新入职的工作人员，智秀欧尼和彩英对这个游戏的执着不在于礼物本身，而是通过各种揣测和线索去寻找天使，Lisa对此兴致缺缺，因为早已知道自己的天使是谁，也就没了当初的好奇心。

19年初的恋情报道占据了不仅仅是韩国的新闻版面，只要刷新，就逃不开那两个名字。Lisa回忆起至此之后的好几年，金智妮的搜索词条依旧捆绑着那个前辈。当时的她在知道消息后消沉了整整一个月，即使期间有团综日记的拍摄也没能做好表情管理，每每想到这就会检讨自己当时有多么幼稚，不是不相信金智妮，她只是不相信自己罢了。

可是后来，金智妮的直进让那时的Lisa感受到了一丝甜蜜，却让现在的她有些无措。一直以来是自己在推开她，原来自己的顾虑也无法抵挡金智妮的喜欢，可是自己明白的太晚了。回到过去不是为了改变，而是为了看清自己当初的选择。Lisa选择了放弃，就得承担起日后的结果。

“你最近和Jenduki怎么回事？”金智秀躺在自己床上，双手忙不停地打着游戏，头也不回地询问着背对着自己躺在身侧的Lisa，

“没什么，就是太累了，不太想说话。”Lisa枕着胳膊，轻声回答，

“你们两个啊，可别后悔。”金智秀笑了笑，继续着游戏，

其实金智秀知道一些事也不奇怪，细心的她总是会无意发现金智妮的小浪漫，与其说自己发现的，不如说金智妮总是露出马脚更为确切，可让她搞不懂的是现在的Lisa。从前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孩，现在成熟敏感的不像话，她似乎越来越来不透Lisa了。

“智秀欧尼。”

“嗯？”

“你相信，未来可以被改变吗？”

“改变未来，谁？Iron Man吗？”

“我。”

“噗，你？哈哈哈哈哈哈，呀Lalisa，那你是什么？”

“Lisa，我是Lisa。”Lisa转过身，平静地看向金智秀，

“呀你…”被盯到发毛的金智秀暂停了游戏，错愕地看着Lisa，

“欧尼，我可以请求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如果有一天，我去了金智妮的婚礼现场，请一定要阻止我。”

“Lisa啊…”

“答应我。”

说完，Lisa抱了抱愣住的金智秀，掀开了被子离开了金智秀的房间，又敲了对面朴彩英的门，有意无意地透露着一些未来会发生的事，提了一些建设性的意见让未来的好友少一些顾虑和烦恼，出门前紧紧地抱着彩英，过了好久好久，直到好友受不了才放手。

最后，Lisa站在了金智妮的房门前，整理好了情绪便敲了门，

“请进。”屋里传出一声软糯地回答，Lisa在开门的瞬间低着头笑了。

“Lisa？”金智妮有些诧异，这是Lisa第一次主动找她，

“金智妮。”Lisa看向坐在书桌前看着法语书的人，轻轻唤了一声，

“怎么了？”金智妮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带着笑的人，

“欧尼对未来有什么期待吗？”Lisa问道，

“怎么突然问这个？”对Lisa的发问金智妮带着疑惑，并没有直接回答，

“没什么，就是想知道欧尼对以后有什么打算。”年下似乎带着心事，

“以后？无非就是我们团队越来越好，可以一直走下去，到底怎么了Lisa？突然问这些…”虽然奇怪，但金智妮还是回答道，

“那以后呢，我们组合解散了，之后欧尼有什么打算？还是和之前一样去巴黎生活吗？有没有想过结婚或者…”Lisa终于说到了正题，

“你到底在说什么？”金智妮有些急切的打断Lisa的话，

“我在巴黎时装周的时候偶然看见过一件婚纱，很适合欧尼，如果可以的话，欧尼结婚穿上一定很好看。”Lisa没有在意，继续说着

“Lisa…”金智妮不再追问，喃喃地道出那个让她忧愁，又令她坚定的名字

“金智妮，我会让你变成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保证。 ”

Lisa向前走了一小步，伸出双手将金智妮拉入自己的怀抱，下颚抵在她的肩窝，唇贴在耳边无比坚定地向金智妮做着保证，

“好。”

金智妮没有再说什么，沉寂片刻后做了应允，Lisa没再说话，只不停地圈经手臂，似是要将怀里的人揉进身体，直至骨髓…

那天晚上，Lisa留在了金智妮的房间，这段时间是她进入梦乡最快的一天，脑子里混沌被金智妮的拥抱化解，只剩下枕边人清晰的呼吸声和前两天被太阳晒过的枕头上好闻的柔顺剂的清香。Lisa无从得知在她睡着后，金智妮悄悄睁开了眼，伸出手指悄悄描绘她的轮廓，更不会知晓那声无比清晰的，我爱你。

Lisa醒来已是巴黎的午夜，要不是闹钟的叨扰，或许她还在做着甜美的梦。伸手捞起床边充满电的手机，解锁，显示的时间为22号凌晨3点27分，眯着被手机屏幕的光冲击到的双眼，拨出了通电话，

“怎么醒了？”对面先出了声，

“嗯。”Lisa回道，

“她今天很漂亮，你…”

“我能再见她一面吗？就站远一点…”

“Lisa…”

“我开玩笑的，欧尼不是应该要阻止我吗？”

“… …”

“欧尼，我不后悔，我的青春里最幸福的事就是遇见她。”

金智秀告诉Lisa，今天的金智妮穿着的是那年她在巴黎为她定制的婚纱，纱尾铺满了手工缝制的小雏菊，捧花也是按照她的喜好选的，那年在夏威夷的向日葵花田金智妮就看出了她与众不同的眼神，还有伴手礼的花束，是郁金香，在阿姆斯特丹那家花店空运回的首尔，花费了不少，之后做成了干花发放给了所有宾客。

「你看，直到最后，她还是那么宝贝你。」金智秀在教堂外看着正与来宾合照的新人，举着电话笑着调侃道。

天文学里有个定义，叫洛希极限。行星和卫星会因为万有引力不断靠近，但他们之间有个保持安全的最短距离，一旦超过洛希极限，潮汐力会将那颗卫星撕碎。然后那颗已经粉碎崩塌的星球会化作星尘，渐渐地聚拢在那颗行星身旁，演变成一个环，将那颗行星环抱。

Lisa永远也不会知道，金智妮第一眼便看出了那个时候的她不是她。那天晚上Lisa的话漏洞百出，可金智妮没有拆穿。她不是在等待Lisa有勇气爱上她的那一天，而是在等待，不再等待她的那一天。

很久很久之后，有人问过Lisa和金智妮相同的问题，从未拥有，和短暂拥有却又失去，哪一个更痛？

Lisa没有回答，抬头看了看晴朗的天，

“How are you，Jen？”

金智妮笑了笑，缓缓低下头，

“Bye，Li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