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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室内,蓝启仁与蓝曦臣对坐。
蓝曦臣为叔父斟了盏清茶,语气和缓道:“叔父,此番阿羡受此大辱,想必心中也是甚为难过,您不如就轻罚他吧。”
“我又何尝不知。”蓝启仁轻捻胡须点点头,心想,这下魏长泽和江枫眠定下的娃娃亲恐怕是要完了,也好也好。
“罢了,婴虽冲动了些,到底是他金家有错在先,料他们也不敢说什么。”蓝启仁闭目沉思片刻后继续道,“让忘机带着魏婴出去散散心吧。”
蓝曦臣没想到叔父这次竟然如此宽宏大量,竟然连抄家规都没罚,心里为阿羡开心了几分,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然而听到叔父要忘机带羡羡出去玩,不觉大惊,连忙说道。
“叔父,忘机才夜猎归来甚为劳累,不若由我带着阿羡去山下散心吧。”
蓝启仁眼眸微挑,笑而不答。心想,你那点小心思能瞒过谁。
“忘机会照顾好魏婴的,你身为家主诸事缠身,多为不便。”
蓝曦臣,心说,叔父,我也是你亲侄子啊!
离开云深不知处的魏婴犹如飞出牢笼的小鸟,见什么都新鲜,瞧什么都有趣,身边又有疼爱自己的二哥哥,简直开心得像花儿一样,整日笑嘻嘻。
蓝湛见他不再为那桩糟心的婚事而烦心,自然也心里欢喜,只是他还是那个雅正的含光君。
潭州街市,人声鼎沸,人流密集。
“二哥哥!”
蓝湛寻声回头,只见近在咫尺一张鬼脸,不禁屏住呼吸,心想,真是小淘气!摘下面具一张如花笑颜,毫不吝啬的为蓝湛盛开,蓝湛心想,愿你永远这般无忧无虑。
方这样想,就听到羡羡哇的大叫。原来在魏婴身后聂怀桑竟然也带着鬼脸面具吓唬羡羡,蓝湛脸色一寒,看着魏婴与聂怀桑有说有笑,胸口憋闷,转身先行几步不去看他们。
“聂兄,怎么是你?!”
“我一听笑声就知道是魏公子你!”聂怀桑对着一向谈得来的小学弟魏婴还是很喜欢的。
“聂兄你怎么会来潭州?”魏婴笑眯眯的问道。
“唉,这不是过不久今年的听学又要开始了,我得趁现在玩够本才行!”聂怀桑这个留级生,已经在云深学了好几年,仍是不能顺利毕业,也是心酸。
“好嚣张!好志气!”魏婴闻听此言,笑意更浓,果然聂兄对自己脾气,说罢揽过聂怀桑的肩头并肩而行。
此时聂怀桑,才越过魏婴高挑的身姿看到不远处的蓝湛,正用冰冷的目光打量着自己,顿时哑了嗓音,低声问:”你怎么和蓝二公子来这里啊。“
魏婴见他慌乱,手中面具随意一丢,笑道:“我二哥哥自然特地是陪我一起出来玩的啊!”
聂怀桑摇着头感慨道:“全天下也就你能把含光君如此使唤了。”
魏婴闻听此言笑意更浓颇为得意的回道:“那是自然!”
莳花女天女散花,聂怀桑盯着蓝湛傲然独立,俊朗非凡的身姿,不住感叹。
魏婴瞥了瞥矮自己半个头的聂兄,又望向那犹如谪仙一般的二哥哥,冷哼道:“就凭你,想都别想。”
心中感慨道:我的二哥哥,你配得上天底下最好的人。
结伴出游,聂怀桑,问魏婴,接下来去哪。
羡羡一脸嫌弃,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蓝湛,答道:“是我们!”
聂怀桑紧紧追着魏婴哀求道:“别嘛别嘛,带上我一个,着附近可是有邪祟的。”
“邪祟?你可知在何处?”魏婴好奇追问。
“自是知晓的,我可以带你们去。”聂怀桑拍胸口保证。
一行人来到了天女祠,蓝湛羡羡合力收服天女。
离开前听到天女兀自说话,问魏婴因何私自离开云深不知处。羡羡一听声音便晓得是江澄装神弄鬼。
问江澄为何来此处,江澄答:”我爹娘想请你回一趟莲花坞,一是谈一下婚事的事情,二是想请你过来尝尝新酿的荷风酒。“
”荷风酒?早就听你说了,那我要去!“魏婴满口答应,才扭过头对着蓝湛笑嘻嘻的问道,”二哥哥你会陪我的对吧。“
蓝湛冷着脸,并未回答,然而看向江澄的脸色越发的不好。
三人乘船直下云梦,临近云梦时,蓝湛收到蓝家纸蝶传讯,金色振翅的纸蝶要求蓝湛立刻回云深准备新一期的听学事宜。马上就到云梦了,江澄保证会亲自送羡羡回云深,蓝湛这才御剑离开。
云梦莲花坞
江宗主宴请魏婴,席间并不见江夫人,只有阿离与江澄陪同江宗主一同出席。
江厌离还一如既往挨着魏婴围坐在桌前,美眸中闪烁着几分欢喜,魏婴也回给阿离一个微笑。
“阿羡啊,来,别客气,都是云梦家常菜。”江枫眠语气和蔼。
“爹,怎么不见阿娘?”江澄疑惑的望向廊下。
“你娘亲身子乏了,咱们先用便好。”
“谁说我身体乏了!”虞夫人身披湖绿色金线织锦缎大氅款款而来,一派女中豪杰的气派令她本就出尘绝艳的容貌增添了几分英气。
“江枫眠,你是不希望我来对吧,你可还记得我虞紫鸢也是这莲花坞的主人?”
虞夫人语气不善,眼神凌厉,顿时令整个餐桌上蒙上了一层肃杀之气。三个小辈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噤若寒蝉。
“金子轩如此荒唐,莫非你想就这么算了不成?”虞夫人瞪着一心夹菜的丈夫,气得眼中冒火。
江枫眠到是一派淡然,瞥了一眼暴躁的夫人心中无限感慨,就不能等他把话铺垫一下再谈吗,这让他怎么往下接?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你我都清楚本就是一个意外而已,不要太在意外面的传言。”江枫眠看看妻子,又看看魏婴,言下之意不用言明。
魏婴嘴里正含着阿离给剥的新鲜莲子,接收到江叔叔的眼神却只能假装没看到,心说,未来岳母的脾气自己可搞不定。
“怎么能不在意!”虞夫人气得一拍桌子,怒喝,“外面把咱们阿离都编排成什么样子了!这要是不嫁给金家,阿离岂不成笑柄了!”
“胡说什么!阿羡与阿离自小便是我与长泽定下的娃娃亲,这是我江家的必须信守的承诺!孩子们更是青梅竹马,哪里轮得上那金家来妄想!”
“现如今所有人都知道阿离与金子轩情投意合,还说什么私定终身,若不能成……你难道要逼死阿离不成?!什么都别说了,我与金夫人本就是多年闺蜜,这事我去办,不许你插手!”虞夫人越说越生气,看着江厌离偷偷又递过一盘剥好的莲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他是你什么人啊!你若是规矩点,哪会让外人这样毁你的闺誉。”
向来循规蹈矩的江家大小姐哪能想到母亲出口便是一句狠话,顿时委屈得抿着嘴一个字都不敢说。
看着从小待自己如亲弟弟一般的阿离被骂,魏婴自然心中不忍,举起手答道:“虞夫人,有我在不会让阿离受到伤害的。”
“哼,你?要不是你整日跑出去夜猎,根本不顾阿离死活,哪有如今这些麻烦!”
“阿娘,这怎么能怪阿羡啊……”江澄心说,突然头顶绿光,还要被甩锅,阿羡可太委屈了。
“你就是个傻的!那金子轩肯定是惦记你姐姐很久了,不然,怎么阿羡一离开,他就出现在你姐身边,还偏偏那么巧阿离滑倒他就给抱了个满怀,还偏偏让各世家子弟都看了个清清楚楚。哪来那么多巧合,明明就是算计好的!这是让你姐姐非嫁他不可!跟在你姐身边竟然都照顾不好她,要你有什么用!”
“江魏两家婚事不能退!”江枫眠冷眼看着夫人。
“不退怎么办!敢情你拿阿离不当亲生女儿是吗?要看外人逼死她吗?”
“这不是还有江澄嘛,江澄许配给阿羡也是一样的。”老谋深算的江枫眠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响,既保住了江家重诺守信的面子,也保全了女儿闺誉不受损,到不失为两全之策。
“哼,你当我不知道你想什么,”虞夫人冷笑,眼中带着一丝恨意“说到底还是想与魏家结亲家,娶不到人家的娘,就要娶人家的儿子,江枫眠你可真是长情啊!”
“一派胡言!”江枫眠被夫人一番抢白,老脸顿时红白交替,“我与长泽情同手足,这才准备结下儿女亲家,望世代交好,哪由得你胡言乱语。”
“到底如何,你心里明白!”虞紫鸢撂下狠话拂袖而去,只留下,席上几人面面相觑。
用餐后,魏婴回到了自己在云梦的房间,虽说他从小生在夷陵,长在云深,但云梦,算是他第三个家。
羡羡一手支起头,一手随意地翻着话本,心想,遇到一对恩爱又侠义心肠的双亲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幸还是不幸。
爹娘都有一颗扶危难除恶的心,阿娘生下自己没几年便再也闲不住,将自己丢给了云深不知处蓝启仁这个师叔,还逼幼小的羡羡认了蓝家两位公子做了义兄。
阿爹又怕自己在蓝家被约束得娶不到媳妇,还早早的为自己定了门亲,要他逢年过节都来莲花坞小住,为的是和江厌离培养感情,哎,他这一生,算是给安排得明明白白。
越想越觉得自己爹娘不靠谱,心烦的抓起酒壶走出了房门,刚好看到江澄呆愣愣戳在房门口凝望月光。
江澄面带忧郁,一双眸子却泛着光,想来,江叔叔突然将他与自己栓成一对,正心里不爽呢吧。想到这魏婴坏心的勾起一抹笑容,凑了上去。
“嘿嘿,怎的,迫不及待想嫁我?”满意的看着江澄恨恨瞪了自己一眼,魏婴笑的更灿烂了。
“想得美!“江澄用眼角瞄了魏婴一眼,声音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你是真打算放弃阿姐吗?"
“嗯,”魏婴微微苦笑,仰头饮下一口荷风酒,借着甘冽的酒气缓缓说道,“只要阿离能幸福,就算不是我也没关系。”
江澄凝视着魏婴的双眸许久,抿了抿唇似是下定决心一般,说道。
“阿羡,阿爹说让你我成婚,这事你有什么打算?"
魏婴一摆手,瞥了他一眼答道:"我能有什么打算,婚事是我爹和江叔叔定下的,如今要换成你这家伙,我自然要听爹娘的意见了。”
听魏婴这样说,江澄有些气恼怪声怪气的埋怨道:“怎么着,你还看不上我不成,咱俩也是青梅竹马啊!”
魏婴笑眯眯的看着他,照着江澄肚子就是一拳,笑骂道:“娶了你这吃货,还不得天天和我抢排骨吃。”
“想吃排骨啊,好啊,我吐给你,有本事你给我吃下去。”江澄也笑着和魏婴闹作一团。
望着笑容犹如明月般柔和美好的魏婴,江澄心中竟有一丝恍惚。果然,与魏婴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才能放松心情,忘记身为世家弟子,江家未来家主的压力。
忆起幼年时每当魏婴来家里做客,总喜欢和自己同食同宿,每日笑闹在一起,真的是好不快活。他多想多想,能永远让这个男孩陪着自己一同长大,更想让他能永远永远的留在莲花坞,成为他江家的一份子。
他也曾央求爹娘,让魏婴永远留下来,成为他江家的孩子,阿爹总是拍着自己的肩头说,会的,总有一天,阿羡会永远留下来。
然而当他真正弄懂阿爹的意思,他才明白这个他最最喜欢的小哥哥,这许多年之所以会来莲花坞,将来会留在莲花坞成为他江家的一份子,却是为了姐姐。
他从不在魏婴的世界里,他只是个局外人,他能做的仅仅是远远的望着他与她的未来联系在一起,默默将这一份永远无法宣之于口的深情掩埋在心底。可每当看到魏婴时,他的心还是跳得那样快,脸上也会不自觉浮出欢喜的神情,可,他不敢。只能学着用变扭的话语来掩饰心底的悸动,故意说一些难听恶毒的话来气气这个自己最心爱的,却也永远得不到的人。
然而今天,阿爹的话给了他希望。
阿羡,你可愿。
江澄心中默默祈祷,手中的木梳不自觉的握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