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永生... ...永生... ...太好了!实验成功了!这样处理的结果就再也不会被空中的物质所影响... ...可是路飞他... ...真的会同意我们这样乱来吗... ...不管了。哪怕最终只会是一具不会动的躯体... ...我一定要让特拉男他... ...”乔巴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地,他望着费尽自己所有心血的实验成果,身体早已不堪负重的倒在桌前迷迷糊糊的进入梦乡。
浸泡在翻滚紫色实验液体中的一朵娇艳的玫瑰颜色逐渐被剥夺变成毫无生命力的苍白,每一片本该拥有丝绸般柔软触感的花瓣却一块块的龟裂出细密的小缝。
另一朵被精心摆在桌子上最显眼处的玫瑰在昏暗的灯光下依旧绽放着无与伦比的色彩与美丽,娇艳欲滴出近乎不正常的鲜艳颜色,美丽的空壳之下却看不出半丝生命的痕迹。
不只是玫瑰,就连活体实验也成功了。如此一来... ...一定就有希望了!
... ...
“我知道的,乔巴,毕竟我也是个医生。我活不久了對吧。”
“没关系的,草帽當家的。”
“珀铅病终究是用『手术果实』也无法治好的源自基因的病吧。”
“和之国开国的那一天已经到来了,Big mom与凯多的阻碍已经不再了,剩下的只是彻底推翻天龙人手下肮脏的政权与亲眼见证你成为『这片大海的王』了。”
“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未来是否会继续阻碍着你... ...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还会做什么对我来说... ...也不重要了。”
“贝波、佩金、夏祺... ...红心海贼团的每一位,感谢你们一路上的陪伴了。”
“还有,就想谢谢你,草帽當家的。”
“哈哈哈哈... ...这么说很不符合我的性格吧。”
“但是,谢谢你这个白痴与我结为同盟帮我复仇。”
“所以... ...”
“Room—!”
永生手术。
淡蓝色的光圈凭空笼罩在巴索罗米亚打飞一个个伙伴时也好、艾斯倒下时也罢时都从来没有这一刻慌张无措草帽小子的身上,这是闪烁的、微弱的淡蓝色,再下一秒却蓦然迸射出无与伦比的光彩。
“不要——!”
不对、不对,这不是真的,这是梦,这只是梦,醒来就没事了吧!快,快点醒来!路飞挣脱着在最后一秒从梦中试图醒来,他失焦的黑曜石般的眸子睁开了那么一秒,昏昏沉沉的睡意却再次袭来,路飞无力抗拒的再次陷入沉沉的睡眠。
又是这个梦。可下一场梦境接踵而来,路飞紧皱着的眉头随着梦中的场景渐渐再度舒展——他梦到了一年来他与特拉男的每一个画面。
是香波地群岛的第一次并肩。
是庞克哈萨德的第一次结盟。
是德雷斯罗萨的又一次拯救。
最后是和之国的又一场樱落。
可当路飞想到自己笑嘻嘻的对罗说只要能够在死前将所有心愿都完成死亡似乎也不足为据的时候,路飞后悔了。他心好痛,他从没有想到当自己真正要面临离别的时候,自己也会心痛;也会不舍;会想不择一切手段的把他固执的留在自己身边。
对了,自己这是在哪里?特拉男你在哪里?自己要快清醒过来啊!特拉男特拉男特拉男!
“特拉男!”终于,少年猛地睁开眼,他总算是真正的清醒过来,全身黏糊糊的一片令人很不舒服,但路飞却无暇顾及自己,心中的声音却响的愈发急切,他来不及穿好衣服的下了床。
这里是罗的极地号。桌前透明的玻璃罩内则摆着一朵娇艳的玫瑰。
路飞记得那是罗送给他的。是传说中的、象征了爱情的永恒的永生玫瑰。
昨天的记忆一点一点的涌入路飞微微发胀的大脑,他和特拉男凌晨三点多像两个傻子一样逃命回到兔碗然后心照不宣的就往那片樱花林跑。春天乍暖还寒,凌晨的气温冻得连路飞都有些感冒。
对了,那自己为什么要和特拉男去樱花林啊... ...因为... ...因为... ...路飞的瞳孔急剧收缩,他心悸到无法呼吸。“特拉男!你在哪里?!”踉跄着跑到极地号的甲板路飞却没有见到半个人影。
路飞指尖的温度一点一点的流逝变得冰凉,他咬住牙双手攥成拳头近乎喘不过气来。特拉男他不是说过,他的生命还剩下最后一个晚上了吗... ...可是他现在又在哪?!
回到极地号之后发生的事情被路飞一点一点的回想起,他被因为病情虚弱不堪的罗突然加大力道踉跄着压到冰冷的墙边,然后呼吸不均的在他瓷白的肌肤上不断地落下细细密密的吻,一路向下游走,纹着“死亡”字母的有力的手甚至一点一点摸索的伸入红色和服的下面引来一阵不受控制的颤动。
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
依稀记得罗叹了口气,然后放开墙上动弹不得的少年放弃了这次的侵略与性爱——他果然还是不忍心沾染这一尘不染的纯粹,他不喜欢自己这样吧。哪怕自己是将死之人他依旧不想让草帽当家的对自己有哪怕半丝厌意。
四周都已经找过,路飞的心一点一点沉入谷底,这里别说特拉男了,为什么连他的船员都没有看到!怎么办?!正要给娜美打电话,腰却被身后的人猝不及防的圈住,高大的身影一下子完完全全的笼罩住少年春日中衣着单薄的身影。
草帽在微风中荡漾出好看的弧线,吹起了少年墨色的杂乱的头发与红色的衣摆。
“特拉男?你... ...你没有... ...”路飞咽了咽口水,嘴角上扬的厉害,哪怕没有回头,可路飞无比确定身后就是属于他的气息。他回过头想要看清他却发现身后弥漫的气息转瞬即逝。路飞徒劳的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可一切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路飞!你在哪里?!快点过来!我们在医院。”娜美的电话在这时抢先一步响起来,路飞来不及发出半个用来回应的音节就开始往医院狂奔、狂奔,两年前马林凡多奔向哥哥的时候自己似乎也是这么的奋不顾身,他又回想起当时特拉男开着极地号赶向自己救下自己的时候,是否也是这么的奋不顾身。
特拉男他为什么自己就回去了,他为什么不叫上自己啊混蛋!那家伙一定要等着我来啊!草帽因为剧烈的颠簸而飞起,汗珠混合着清晨的露珠在发端上汇聚出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水滴再一颗颗坠落散在少年冰凉的肌肤。
春日的暖阳刚刚懒洋洋的爬上蓝灰色的天空,没有太多的温度却刺的令人睁不开眼。路飞在跑。
和之国的今日是混乱的。昔日因为修建逐渐完成的欣欣向荣变为了今日人们的慌乱不堪——有人远远的看到黑压压的让人近乎喘不过气来海军的船舰来了——那群帮忙开国的大恩人海贼可能危险了,和之国更是危险了,没有人知道那群海军会对重回到世界政府统治的和之国做什么。
而路飞的眸子里只剩下他的同盟。
... ...
生物钟令罗准时的醒来。怀中带着淡淡奶香味的人儿睡得正香甜,窗外的天空已经隐隐约约开始破晓,即将遍布向整张本该英俊的脸的最后一块白斑不出所料的悄然爬上肌肤。
最后几个小时。再任性自己要回到那张病床上了吧,自己可不想莫名其妙的死在荒郊野岭或者自家潜水艇上——尸体腐烂了倒是怪难清理的。多亏了贝波他们将基本上烧的神志不清的自己带回了医院。
那是罗这辈子最后一次使用手术果实的能力检查身体,他看到触目惊心的白斑——珀铅已经占满了整具躯体每一个细胞都呈现出不正常的颜色,他咬住牙费力的试图像最近几天那样清除哪怕一点有害物质出去,最终却只能气喘吁吁的放弃。
他不知道当年用柯拉先生的命换来的果实为什么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突然背叛他——不过也好歹因为果实能力勉强维持自己最后几天的行动能力陪着路飞胡闹;他不知道为什么就连四十亿如此价值连城的手术果实都无法治好那源自于基因里的疾病。
海军快要来了的事情罗已经听说了。他唯有放不下自己的船员,放不下他的同盟——谁知道诡计多端的世界政府还会研发出些怎样恐怖如斯的武器,万一... ...万一是就算连草帽当家的都不能对付的呢。
如果说能用自己生命的最后时刻多给予草帽当家的一条命换他们保自家船员出国周全呢?虽然知道无论如何路飞他都会那么做的,但是如果真的这样似乎也不错。罗轻笑。
死亡的来临竟然就是这么的猝不及防,但草帽当家的笑着对他说的那句话让罗至此依旧深信不疑:“一个人如果能在死前把所有的心愿的了解了,死亡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只是可惜他特拉法尔加和即将成为海贼王的那个男人的一段佳话估计是传不下来了。
人在最后时刻思绪或许就是这么的杂乱不堪,大脑中的那团火烧的罗无法安静,直到路飞气喘吁吁的冲向病房的时候,望着墨发少年被打湿的头发,因为奔跑而微微泛红的脸颊。罗羸弱的心有那么一秒忘记了跳动。
所有人都表示已经昨天一整天再加上一早上没有见到托尼托尼.乔巴了。那家伙不知道在研究什么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死活不肯出来。
淡淡的不安在罗宾的心底弥漫开来——不知道乔巴的研究进行的怎么样,但无论如何如果真的对特拉男那么做的话... ...如果特拉男不同意,那么一切的罪魁祸首似乎只能是自己。不过要相信乔巴的医术,这场手术一旦成功的话就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