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自《螺旋之舞(The Spiral Dance)》第六章,原作者Starhawk。转载请注明作者、译者及本文链接。
本文中的巫术宗教(Witchcraft/Craft)指威卡教。“巫师”指威卡教信徒。
男祭司走到圆圈中央,拿起鼓。伴着沉重的鼓点,他开始念诵:
“播种者,新生的谷物,兽角神降临!”
其他人加入了他。他们以脚跺地,手掌在赤裸的大腿上拍出节奏。有人发出了一声大喊:
“Io! Evohe!”*
众人归于寂静。其中响起了轻柔的男高音:
“光明的太阳,漆黑的死亡,
风之王,舞之王,
太阳孩子,冬生之王,
被倒吊者,
野性难驯!野性难驯!
牡鹿与种马,公羊与公牛,
终末之海的水手,大门的看守,
两界之王,
永死永生,光芒万丈!
狄俄尼索斯,奥西里斯,潘,杜木兹,亚瑟,
罗宾,贾尼柯,Hou!**
感动我们!触动我们!晃动我们!
拯救我们!”
众人安静了。男祭司放下鼓说:“他来了。”其他人回应道:“他来了!”“祝福他。”
(*译注:威卡教的仪式性呼喊,无实际意义。)
(**译注:贾尼柯Janicot为巴斯克地区的异教神。Hou一词含义不明。)
呵,我变老了……我变老了……
我将要卷起我的长裤的裤脚。
我将把头发往后分吗?我可敢吃桃子?
我将穿上白法兰绒裤在海滩上散步。
我听见了女水妖彼此对唱着歌。
我不认为她们会为我而唱歌。
——T.S.艾略特
“现代社会的风气是催促男人去感受。但这种催促总让人联想到嘲笑一个跛脚的人,催他快跑。”
——Herb Goldberg
巫术宗教中的兽角神与我们文化中的其他男性形象大相径庭。他难以理解,因为他无法套用已有的模型。他不是大男子主义者,也不是“娘娘腔”。他温柔、敏感、和善,但他同时是猎人。他是垂死之神,但他的牺牲是为了生命的延续。他充满欲望,但他的性爱是一种深沉、神圣、沟通彼此的力量。他是感受的力量。他是从父权制的锁链中获得解放的男性将会成为的模样。
兽角神的形象被中世纪教会歪曲成了魔鬼的形象。巫师并不崇拜魔鬼。他们认为那是基督教独有的概念。巫师之神拥有性欲,但巫术宗教中的性是神圣的,而非下流和亵渎。
我们的男神头戴双角。他的兽角象征着月亮女神的阴晴圆缺,亦是野性本能的标志。他的一些面相趋向黑暗,但他并不恐怖。黑暗和夜晚是力量的时刻和时间循环的一部分。
巫术宗教的一些流派对男神缺乏认可。有时女性和男性巫师会分开举行仪式。但大多数教派中,男神被视为女神的另一半。许多仪式和节庆被同时献给两名神祇。
在中世纪的巫师团体中,男神的地位可能在女神之上。根据基督教会的记录,许多巫师承认崇拜“魔鬼”,但鲜少有人提及被称为“妖精女王(The Queen of Elphame)”的女神。但审讯者是在寻找魔鬼崇拜而非女神崇拜的线索。他们只记录能够支持撒旦信仰的证据,忽视或扭曲了其他证据。受折磨的巫师往往会被要求在事先准备好的“供词”上签字。供词的内容符合基督教的目的,但并非真实。
在中世纪巫术宗教中,男女祭司常常在典礼中扮演男女两神的角色,这时他们被认为是神明的化身。Margaret Murray(译注:威卡教徒,作家)的一段引述说明了这种习俗在相信眼见为实的贫苦农民中是十分重要的:男祭司嘲笑道,“他们的神留给他们痛苦。他和他的儿子耶稣基督从未回应他们的呼唤。而我有求必应,我从不欺瞒。”“巫师的节庆对她而言宛如天国。她获得的欢愉无以言表。她相信自己承受的喜悦是更高荣光的序曲,因为她的神占据了她的心房。她的体内再容不下其他欲念。”
在女权运动中,狄安娜主义/分离主义巫术(译注:狄安娜教派Dianic Tradition。该教派原则上只接收女性信徒,只祭祀女性神祇)开始流行。一些女性很难理解女权主义者为何要了解兽角神。但现实中很少有女性可以完全不接触男性。即使没有性爱和情感上的关系,也可能会有经济上的联系。兽角神代表了强大、积极的雄性特质,他的品质来自更深层的源头,未曾沾染现实中男性的负面品质。按兽角神的形象创造出来的男性将会野性但不残酷,愤怒但不暴戾,高尚但不禁欲,渴求性爱但不强迫伴侣。他将能够真正地爱他人。象征女神的女水妖(美人鱼)将对他歌唱。
女神无处不在,是存在的土壤;男神是她的镜像,是土壤中的产出;她是大地;他是谷物。她是包容万物的辽阔天空;他是太阳,是她的火球;她是季节流传的巨轮;他是旅者。他是使生命延续的牺牲。她是母亲,亦是毁灭者;他被产出亦被毁灭。
对男性而言,男神是内在力量的象征,代表着性爱以上的潜力。他是未经分割的自我。他的心与体、灵与肉未被分离,他的创造力和情感始终处于巅峰。
在我们的文化中,男子气概是缺少感知力的。男性需要以军事化的模式行动,需要割除情感,忽视身体发出的信号。为了以更高的效率进行战斗和征服,男人拒绝承认自己的生理不适、痛苦和恐惧,无论是在真正的战场上,还是卧室和办公室中。
这是老生常谈。男性被规训成主动、具有侵略性的性格,而女性则被教导要柔顺、听话。男人可以发火,而女人不行。在父权制的文化下,女人和男人都置身于一套等级制度下,高等级支配低等级。高等级成员的一项特权就是表达愤怒。一名将军可以痛骂一名中士,但列兵不能反抗自己的长官;老板可以发火,但他的助理不能;老板的妻子可以对女佣大喊大叫,但反过来不行。从商界到传统家庭中,女性往往处于等级序列的底部,因此更可能承受男性的愤怒和暴力。愤怒可以视为一种回击。但很少有男性拥有直接反抗的资本。因此男性的愤怒往往被压抑、扭曲。他很难承认愤怒的真正的源头,因为那意味着承认自己的无助、无能和屈辱。因此他转向更安全的目标——女人,孩子,比自己更弱小的男人,或者转而毁灭自己:疾病,抑郁,酗酒,各种成瘾。
父权制的字面意思是“父亲们的统治”,但在父权社会中,绝大部分男人不能在家庭以外的领域扮演父亲的角色。父权社会的等级制度是金字塔结构:只有塔尖的一个男人能够发号施令。男人为了扳倒他人而竞争。不能到达塔尖的人只能被迫扮演不成熟的儿子的角色。好儿子取悦父亲,坏儿子图谋推翻父亲。他们被切断了与自己真实欲望和情感之间的联系。
我们的宗教中,作为父亲的至高神劝诫他的“孩子”遵守规则,听从他的训示,否则就会被视为叛逆。我们的心理学反映的是父与子争夺母亲的战争,如同父权制下的女性成为强者的战利品。进步的政治家拉拢叛逆的儿子,但他们推翻父亲仅仅是为了提升自己的等级。
兽角神的母亲是处女神。他是摆脱了父子竞争和恋母情结的雄性典范。他没有父亲。他是自己的父亲。他始终与原初的滋养力保持联系。他直接从女神身上汲取力量。他是她的一部分。
男神拥有感知的能力。他的兽角代表率真的情感,无需取悦主人。他野性难驯,但他的野性并非暴力。他是生命力,是生命的循环。他在女神的轨道中运转。他的力量直接为生命服务。
巫师的男神是爱之神。他的爱包括性爱,野性而温柔。他的性爱是完全的感知,欲念是神圣。性不仅是创造生命的过程,也是我们对生命最深沉和狂热的感知。在巫术宗教中,性是一项圣事,是内在之美的外在体现。它的美是与另一人的深远联结和完全的认知。性的本质不是肉体活动,而是能量的交换,是相互的滋养。通过与他人联结,我们与万物相连。
在巫术宗教中,男性的躯体和女性一样神圣不容侵犯。将男性的身体用作武器是一种侵犯,就像将女性当作彰显男子气概的物件。在没有欲望时强装兴致和压抑欲望都是侵犯了身体的真实感受。欲望在没有获得满足时也能被完全感知,但感知欲望是承认自己的需求,这是我们文化中的许多男性所畏惧的。
在父权制下,男性被规训要从女性身上取得关怀,但要否认自己对滋养的渴望,拒绝承认自己有时被动、软弱,希望依靠他人。巫术宗教中的男神渴望与原初的滋养力结合。信仰巫术的男性不是从现实中的女人身上寻求过度的照料,而是将自己与男神相连,通过他与女神结合。女神的母爱永无止境。女神在外亦在内。当男人将她的形象引进脑海与心中,她就成为了他的一部分。男人可以与自己的滋养力联结,他心中的缪斯是永不消逝的灵感源泉。
男神是厄洛斯(Eros)。但他也是逻格斯(Logos),心智的力量。在巫术宗教中,两者并非对立关系。肉体结合的欲念和情感链接的渴望将转化为对知识的渴求,而这也是结合的一种形式。知识既是分析的也是综合的,可以进行比较,也可从整体总结规律。
对女性而言,男神代表着传统社会中被认为是属于男性、不应由女性拥有的特质。男神的象征和女神一样,在外亦在内。女人可以通过冥想和仪式呼唤男神,在心中创建他的形象,与她所缺乏的品质建立联系。随着她的认知逐渐摆脱社会规训,她心中男神的形象会逐渐改变、加深。他是创造本身。创造不仅是个体的复制,也是新事物、新秩序的起源。真正的创造是一种分离,如同生育是对新生命的释放。女人可以通过男神了解自己的力量。他的爱与欲跨越分离的深渊,如琴弦般奏响。他的一个音符可以成为一首歌、一个宇宙,成为万物。他的振动是能量,是内在力量的真正源头。因此,男神和女神一样,使女性更强大。
男神也是垂死之神。他象征着为延续生命做出的牺牲,为生命力服务的死亡。生命中充满了失落,如果痛苦没有被完全感知和战胜,它将一直留存在心灵中,成为一道永不愈合的化脓的伤口,流出情感的毒素。垂死之神象征着失落。我们在仪式中一次次表现他的死亡,以此释放我们自己的失落情绪,划开自己的伤口,最终获得他的重生许诺给我们的愈合。这种心理净化是悲剧的真实目的,而悲剧起源于古希腊人对酒神之死的祭典。
在巫术宗教中,死亡之后是重生,失落之后是痊愈。黑月过后是一弯新月;严冬过后是春天;黑夜之后是白昼。不是所有巫师都相信字面意思上的轮回转世,例如Robin Morgan认为这是“对细胞的神奇变化的隐喻。作为舞者的DNA和RNA的永恒回旋。”在万物轮回流转的世界观下,死亡不再是终点,而是向新形态的转变。我们在不断表现男神之死的过程中做好了面对生命最后阶段和转变的准备。男神成为了心灵的抚慰者。他通过自己的经历教导我们理解死亡。他象征着温暖、亲切和悲悯,这与雄性的好斗天性相辅相成。
垂死之神戴上双角,成为猎神。他散布死亡,也经历死亡。今天的我们很少会亲自参与这一生命过程。我们不再亲自饲养或狩猎动物,而是在超市里买包装好的肉品。我们很难理解神圣猎人的概念。但在猎人的社会中,狩猎象征着生命,猎人是部落中生命的给予者。部落会与猎物产生联系。狩猎需要精湛的技能和对猎物习性的知识。动物不会被白白屠杀,任何身体部分都不会被浪费。杀死猎物时需要对其灵魂表达认可和敬意。
今天,大部分人唯一需要狩猎的就是停车位。猎神有另一个面相:搜寻者和探索者。他象征着所有的探索,无论是物质的、心灵的、艺术的、科学的、社会的。他的形象是神秘而诗意的。他既象征也闪烁着创造过程的火花,而创造本身是一种探索。男神追寻女神,亚瑟王追寻圣杯,我们追寻自己失去的和未曾发现的一切
和女神一样,男神统合了所有相互对立的概念。如同开篇的祷文中所说,他是光明的太阳,是给予生命的能量,也是夜晚和死的黑暗。这两组面相是互补而非相斥的。它们并非善恶,而是循环的两个部分,生命所必需的平衡。
作为风之王,男神象征着元素和自然界;作为舞之王,他象征着生命的螺旋之舞,使万物各在其所的旋转的能量。他象征着运动和变化。
太阳孩子在冬至诞生。当黑暗在一年中最长的夜晚高奏凯歌后,太阳再次升起。在巫术宗教中,对女神的祭典往往按月相(阴历)举行,而男神的祭典是按照年之轮(阳历)进行。
他在冬至出生,清白而喜悦,如同孩童喜悦万物。他是光明回归的胜利。在圣布里吉德节(Brigid)或称圣烛节(Candlemas,2月2日),我们庆祝他的成长,白昼开始愈发变长。在春分时,他是繁茂的绿意,是与少女神共舞的少年。在五朔节(Beltane,5月1日),花柱和篝火庆祝他们的婚姻。他们在夏至结合。他们的结合如此圆满,以致成为了死亡。他的称号从冬生之子成为了夏冕之王。他的冠冕是玫瑰的花冠,怒放的鲜花与棘刺相伴。
他在收获节(8月1日)被哀悼。在秋分时,他在女神的子宫中沉睡,航行渡过她子宫中的无光之海。在萨温节(万圣节,10月31日),他抵达了青春之地,那是死者的灵魂重获青春、等待重生的闪光之地。他开启大门,让死者重回世间,看望他们的心爱之人。他统治梦的世界,而他自己也重获青春,等待着在冬至再次出生。
这就是神话,是对季节、天候和心理更替的诗意叙述。我们在仪式中上演神话剧,表演着我们自己的转化,我们的不断出生、成长,我们的成就,我们的想法、计划、工作、关系。每一次失落和变化都使生命扭转。我们都会成为倒吊人:被倒吊风干的草药,被悬挂宰杀的牲畜,塔罗牌中象征着为进入新的阶段而做出牺牲的倒吊人。
爱与死的联系是许多神话中的重要母题。在巫术宗教中,爱与暴力无缘,与最近流行的暴力色情文学也没有一丁点的关系。男神不进行施虐和受虐行为,也不会向女神宣扬“性屈服的力量”。他的力量屈服于自己的感受。我们只有相爱时才会如此完全地感受生命,直到倾尽全部;我们只有相爱时才会如此痛烈地感受到自己必死的命运。因为即使爱情永存——尽管流行歌曲和个人经历都告诉我们不会——或是成为了一种更加甜蜜深沉但不甚激烈的形式,爱人也终有一天会死去,双方注定阴阳两隔。巫术宗教并不试图解决这个问题,而是强调这个事实,因为只有通过这种苦涩而甜蜜的认知,通过潘神的拥抱(当他使我们欲仙欲死时,他毛茸茸的大腿摩擦着我们的皮肤),我们才能学会完全地生活。
男神是骄傲的牡鹿,闯进名为“自我”的密林的心房;他是迅捷如思维的公马,他的四蹄击出太阳的火花,留下月牙的足迹;他是半人半羊的潘神,是欲望和恐惧,他的动物性也是养育人类物种的力量;他是月亮公牛,头顶新月的犄角,他强有力的脚步声响彻大地。这是他的几个动物面相。
但他野性未驯。他是我们心中从未被驯服的一面,拒绝妥协、淡化、规制、篡改、息事宁人的一面。他自由自在。
在渐亏的半年(译注:指夏至到次年冬至。日照时间逐渐缩短。),他在终末之海上航行。他的目标是梦之地,是他界,是孕育创造力的内在空间。神秘的闪光之岛是我们内心的灵感源头。他是在潜意识的黑水中航行的自我。他守卫的大门是分隔潜意识与显意识的门扉,是让我们摆脱二元假象的夜与昼之门,是我们逝去和返生的形体之门。
他不断死去,但也不断重生,不断存活。在他转变的瞬间,他成为永恒,因为爱是永恒,不随有形之物消逝。他闪烁生命的光芒。
男神与女神一样有千万个名字。他在不同的时代出现,始终与她相伴。从旧石器时代的洞穴到克里特岛的公牛,再到中世纪的罗宾汉和绿林好汉。他的任何一个名字和面相都可以用作冥想的焦点。
现代巫术宗教有许多男性信徒,但总的来说,男性相比女性更难被吸引。巫术宗教常常被过分简单化地理解,或被认为是迷信,但它为女性树立了力量和创造力的楷模,这是其他宗教难以匹敌的。但它需要男性放弃传统形式的力量和对宗教的传统概念。巫术宗教所给予男性的概念更微妙,难以轻易解读。
男性不是巫术宗教中的二等公民,但也不会像在主流宗教中一样自动获得高于女性的地位。男性信徒必须与强势的女性配合,而女性不会故意示弱。许多男性会因此感到窘迫。
巫术宗教也要求了一种新的对待女性躯体的态度。女性的身体不是物件,也不被污名化。女性的躯体、气味、分泌物、经血都是神圣的,值得尊重和庆祝。女性的身体只属于她们自己,男性不能强占或控制女性。
女性的躯体不会被独立赞美。男性信徒必须认同完整的女性力量。完整的女性是指心智、精神和情感完全觉醒的女性。男性也必须认知和接纳自己内心的女性自我,在内心产生滋养和灵感的源头,而非完全从外界吸取。
巫术宗教中舍弃了“伟人”的形象。耶稣、佛陀、奎师那、摩西,以及各种传道者、先知、大师,以及声称自己是大师嫡传的团体领袖们。巫术宗教中没有全知的、许诺给予万物答案(代价是人身自由)的慈父形象。巫术宗教要求我们做自己的权威,这可能让人不安。
巫术宗教中没有至高的父神,不认为宇宙是由外在的男性力量掌控。等级制度被瓦解了,天国的权力链条被打碎了,神授的经文被视为诗歌而非真理。男人必须与女神相连。女神无处不在,她在世界中,在自然中,在女人身上,在男人自己的感情中——在他童年的信仰中为了被神所爱而必须战胜、超越和征服的事物中。
巫术宗教那些令人生畏的侧面会使男人产生新的、富有生气的灵性可能:健全、联结、自由。勇敢的男性可以与强大的女性产生良好的关系。他们将迎来认知自己心中女性面的机会,挣脱文化的限制,最终成长健全。
模仿至高父神的模型会使得男性孤立在冰冷的现实生活中。许多男人会从父权制的父子矛盾中解脱。他们能够享受不建立在等级制度上的男性力量。他们没有奴隶和主人。他们可能无法逃脱现实生活中的权威,但他们能够看透它的本质:一套复杂的专制游戏规则。他们可能参与,也可能退出,但他们的自我认同和尊严不再依赖于他们在权力金字塔中的位置。
在巫术宗教中,心与体、灵与肉的分裂被治愈了。男性可以拥有灵性而无需禁欲,因为男神和女神象征着性爱中的强大动力。男性可以与自己的真实情感、需求、弱点和力量联结。仪式是积极、肉体的、充满能量的,也是发泄的。狂野的能量拥有灵性上的价值,而非单单属于足球场和酒吧。
做自己的权威很难,但这是发展个人力量的唯一方式。男人和女人不再是听话的狗和替罪羊,不能再将生死大权交给一个“无畏的领袖”。个人权威需要正直的品质和责任感。没有个人权威,我们就不能获得自由。
在巫术团体中,男人可以获得集体的支持和他人的关爱。他们不再是竞争和敌对关系。男性们可以成为朋友。
最后,巫术宗教是充满乐趣的。它给男人提供了一个玩乐、犯傻、释放内心孩子的机会。他们不需要承担榜样的责任,不需要保持男子汉形象。创造力会在愚蠢和游乐之中诞生。
男神在内亦在外。如同女神,他可以用许多方式召请:唱歌,诵经,敲鼓,跳舞,低声吟诵的诗歌,狂野的呐喊。无论我们选用哪种方式,他都会在我们心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