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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滅以後 天光之前

  約莫三四年前,有兩個神經病在高考模擬測前夜,為了聊天完全把複習拋諸腦後,繼而在女生宿舍的天台聊到被宿管抓包,但靠著俗爛的演技躲過被記一大過的悲劇。

  聚頭的這晚,她倆為了找在微信中描述的烏托邦,在夜半靠著話嘮功力撐過了周公的軟磨硬泡,從北京路走到海珠廣場,跨了解放橋和海珠橋,又徘徊到海印橋底才坐上天亮前就開的頭班車。

   從一場並不盡情的電音show溜出來,二人花了半個小時嘴炮酒店性感的色調和高端的設計,不幸錯過地鐵末班車,卻將錯就錯地搭上夜車到北京路,找不到24小時開放的麥當勞的沮喪又促成走進永盈的運氣。

  深夜的永盈仍熱鬧如白晝,特別是二樓的非吸煙區,在打牌的閨蜜、刺青的中年男人、瘋狂自拍的情侶檔中,這兩個貨尤顯乖又特怪,脫掉外套和鞋子把整個圓桌當作青旅的沙發,攤出脂粉工具把濕滑的廁所當作卸妝間。眼角的細紋、粗糙的毛孔、略滄桑的黑眼圈似乎更適合出現在兩隻長期愛作死的狗臉上。

  吹水吹到啃下一碗蟹粉魚蛋面和一份驚人的奶油西多士,還沒把一整天的碗盤洗完的服務員便來催促埋單,二人走出茶餐廳,慶幸三點半的空氣沒有想象中冷。走到天字碼頭,夜總會街前橫尸遍野,撿尸的看著手酸腳軟,自然也沒好到哪裡去。被新疆羊肉串攤前的黑人搭訕一句“嘿,小妹”,假裝鎮定飄過,又因為怕打草驚蛇不敢加快腳步,後來搭上出租車的黑人還不忘再用這句話恐嚇兩人。

   大部分聊天記錄都無法如社交軟件那樣一字不漏被翻出來,但清楚記得在爬橋的時候唱起了Eason的《Shalk We talk》和千嬅的《勇》《化》

                                    “難得可以同座,何以要忌諱赤裸                                                                                  如果心聲真有療效,誰怕暴露更多”

      偶遇到晨運的阿姨阿叔,雖然這個鐘點還是早得難以置信,但相信他們不是通宵來橋上做運動吧。

      在看見第一個天光墟的攤子時,兩人快要滅掉的心念瞬間騰起一把火,興奮的焰燒到腦,便要掏出機子找位置蹲好姿勢。“你們在幹什麼!”光聽聲音就感覺背脊有股殺氣,身披灰白大衣的阿叔用叫喊和眼神阻止兩人的拍攝行為,還在二人解釋身份之後調侃道“她們不是記著而是妓女。”

     為了第二天頭條不要出現“女大學生於天光墟被圍毆後扔進珠江河”此等頭條,還是把怒氣留作暖胃,繼續在天光墟流連。熟行熟路的都拿著手電筒來這裡淘各種二手生活用品,鍋碗瓢盆、零食藥片、衫褲鞋襪......比起叫他們店主,擺攤位的更像流浪漢,把撿來的擺一擺、賣一賣,沒有明碼實價也沒有花俏文案,反正不知出處也只是各取所需。懵了的撈撈狗把橋上的石雕也誤以為是兜售的商品,而旁邊有一群大叔正在為老爺摩托車討價還價。


    下了橋,有種登頂之後的疲乏,遍尋不著任苦尋的鬥志一下子全沒了,在路邊一眼就深度睡眠。害怕感冒加劇,又換到Seven朝街的椅子上,和遠在美利堅的吹水幫盟友阿雞語音通話,時間差和地理隔閡似乎消失了,才發現對方的聲線清晰又動聽。而後在天亮之前,搭上公交車,還沒脫下書包就合了眼...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註定,兩人都不能準時畢業,但又半個腳掌踏入社會,一個初嘗辦公室的苦悶和機械,一個被休學的新仇舊債追討。夢想嘛,未來嘛,如同燈滅以後、天光之前的烏托邦,脆弱得隨時被現實用一根手指頭碾碎,但又執著,執著地相信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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