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暴风雨使我安睡》这本书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主动去读一本诗。
虽然曾经觉得《再别康桥》里的描写很动人,“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很潇洒;虽然曾经被《致橡树》里“我如果爱你---决不象攀缘的凌霄花”那样的爱情感动过;虽然曾经也常常念叨些“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但对于现代诗这种文学体裁,曾经的我是很难理解到它的美的,所以也从来没有想过会买一本诗选,然后读完。
遇到《暴风雨使我安睡》这本书是个偶然,记忆中应该是某个周末的下午,我独自待在房间里,突然想到工作、生活中的种种问题,整个人立刻被压抑到喘不上气,逃也似的跑出家门,希望找个可以呼吸的地方,就去了书店。书店的咖啡馆人已经满了,所以在各个书架间随便溜达、随意翻阅,然后就遇到了这本书,翻看几页,觉得喜欢,就买回家了。
在书里,顾城观察生活、描写风景、记录梦境、思考人生、讽刺社会现状、追忆单纯美好的过去、讲述美好的爱情,也会天马行空地想象,想时间、想宇宙、想波粒二相性。
他写被污染的河岸,说“戴孝的帆船,缓缓走过,展开暗黄的尸布”;他提到过好多回死亡,说“死亡是一个小小的手术,只切除了生命,甚至不留下伤口”,说“死亡是位细心的收获者,不会丢下一穗大麦”,说“即使整个世界都把你欺骗,死亡总还是忠心的伴侣”;他描写一个成为妻子的女人,说“她告诉过我,有个女孩像她”;他说每一个露珠都是一个小小的蓝穹,说“你看我时很远,你看云时很近”;他说从乡村到城市的生活,说曾经美丽的风景,说城市里的女孩回家然后插上门;他讲规避、讲墙里墙外的人的沉默与评论、讲我们被生活奴役、讲现代人的虚伪……
偶尔他也会开些小小的玩笑,比如“宜干吗走?宜要死了”,比如“你一要琵琶就有枇杷”,哈哈哈
顾城一定很爱这个世界,不然他不会发现这么多美好,并且用文字把这美好传达给别人;诚然他的诗歌中会写到残酷的东西,但那些只是事实,不是无病呻吟,虽然残酷但不妨碍他仍然热爱这个世界。
看这本书的时候,整个人都静下来了,看他写月亮、写露珠、写雪中的路灯、写河水、写农夫,写身边一切大大小小的事物,写某一瞬间闪现的想法,每一样都写到了人的心里,每一个描写都让人心开始柔软起来。
我总觉得自己是个迟钝的人,神经末梢传递信息的速度仿佛就是比别人慢一些,很多后知后觉的情感积压在心底,在事情过后的很多天里慢慢反刍。我失去了对生命的感知力,过去的一年里浑浑噩噩,已然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是《暴风雨使我安睡》这些书让我可以感受到生活、人生的一点点美好,让我觉得未来还有一点点值得憧憬的,至少还有书可以读。
优秀的文人都是敏感的吧,谢谢他们拯救了深陷于生活的泥潭、越来越麻木的我。
我也相信,如果在我状态好一些的时候,再去重看这本书的话,一定会有更多惊喜的收获。
以后或许也会读另外两本诗选——《走了一万一千里路》和《我会像青草一样呼吸》,期待吧,期待新的世界、新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