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TLOS-Blood&Fairy-tale Act.1窥觑(2)
宛若陈烟 2020-10-17

Part.two相识

至于西尔是怎么和柯尔兰成为兄弟的,他自己也不知道。西尔只记得自己刚开始很讨厌对方。

当西尔十九岁时,他就听到过“柯尔兰”这个名字,那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记忆中的时光流转,倒流回他十岁的一个充满硫磺,火光和血腥味的夜晚,一道白色身影轻盈地闪进了他的视野中,把他从噩梦般的灾难中拉了出来,破空之声四起,几道寒光划过火焰,血花四溅,那些想要吞吃他的怪物一并倒下。

 

她,再次出现在西尔的视线中了,银色的长发随风飘动着,身上浅色的衣裙也随着她的动作蹁跹舞动。偶有血渍弄脏了她的长裙,也阻碍不了她以仙子般优雅的姿态,轻松猎杀那些凶神恶煞的怪物。西尔鼓起勇气,抓住了白色的裙角。

她收起了灵魂武器,转身看了他一眼,那对蓝色眼眸中透露出的,大多都是冷淡和陌生。后来他知道了她的名字——瞳恩。

之后瞳恩把他带到了西西里岛,直到他十九岁时,她带了一个一身黑衣的家伙回来。西尔从瞳恩的对话中得知这个家伙的名字:“柯尔兰”。令他十分不解的是,她居然对那家伙露出了自己从未见过的耐心和温和。那时西尔的心就像被一下子浸入了柠檬汁,阵阵发酸。

君士坦丁堡陷落之前,消息传得很快,他也知道了瞳恩的死讯。有人说,是柯尔兰将她杀死,也有人说,是她一时轻敌才导致的身负重伤。不管怎样,西尔狠狠地将“柯尔兰”这个名字,钉在了心中的那个靶子上。

战火纷飞,王都陷落,他的生命随着血液的流失而逐渐濒危。再次睁眼时,他已经是一个吸血鬼了,不过把他变成吸血鬼的老东西并没从他嘴里获得曾经的秘密,就把他扔在了阳光下。

还是那个浑身漆黑的家伙,及时地赶来了,把西尔拖到了阴凉处。之后的时间里,这个家伙数次救西尔于危机之中。可西尔对此丝毫没有感激,反而怒不可遏地揪起他的衣领,扯下他的兜帽,问起瞳恩的事情。

西尔终于看清那家伙的脸,乌黑的鬈发,苍白的脸庞,猫一样的金色竖瞳,一看就知道不是人类。面对西尔的愤怒,那家伙只是双眉微蹙,接着看向别处,笑了一下,夹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但更多的是苦涩。

“是她救了我,太蠢了。”这是那时他的回答,而他那时只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怒火在西尔胸腔中不断地堆积,最后火山爆发般的自胸腔喷涌而出,他一拳打就直接在对方脸上,毫不犹豫。

对方硬生生地挨了一拳,并没闪躲。

他们僵持了许久,西尔终于问出了一个问题。

“你之前为什么救我?”

对方捂住了自己的被打疼得脸颊,沉默了片刻。

“我看你也蠢得可怜。”

这个答案让西尔觉得莫名其妙,可稍加思考之后他也醒悟了过来。柯尔兰居然会认为,西尔是瞳恩身边比较重要的人,尽管怒意还未消散,可好像也没什么能针对他的理由。他看向对方的眼眸,比之前多了许多无奈。

之后,西尔就再也没见过柯尔兰,直到在法院正在进行的一场不大不小的审判中,他坐在观众席上,看见了柯尔兰身着简陋但干净的衣服站在被告席上。间接杀人,蓄意谋杀,非法营生,灵魂颓靡,几种罪行一层层叠加在他的身上。

西尔并没觉得那家伙可怜,也没有像上次那样恨之入骨,就好像他是一个陌生人,他们两个仿佛此前素未谋面,而他的“罪行”也对自己来说无关紧要了,只不过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恨他而已。于是西尔就打算隔岸观火,熬到审判结束,自己又能去血族领域里的某个小酒吧寻欢了。

柯尔兰没有为自己辩解,而是直接认罪了,并向法官申请了死刑。

事情突然变得有趣了。西尔翘起了二郎腿,仔细品着现在的局面。

法官驳回了他的请求。

“也许你本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法官说了一句主观且在当时有理的话,“你应该和你的主人一样,被剥夺所有的权利。”

被剥夺所有权利这种刑罚类似于“长久睡眠”,但是受刑者连呼吸的权利都没有,(有些不依赖空气也能“熟睡”),而灵魂则被禁锢在尸体般的肉体里,长久保持清醒且窒息的状态。西尔觉得这种刑罚应该很适合他。

柯尔兰愣住了,退后了几步,靠在了被告席的围栏上,而法院再也打算没给他任何求情机会。审判结束后,他被两个身形强壮的士兵押了下去。

令大家都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士兵的两个影子突然像有了意识一般,狠狠掐住了自己主人的脖子。很快,这两个士兵就倒在地上开始了困兽般的挣扎。

“小心他的灵魂能力!”陪审员向众人大喊,“他能操控别人的影子!”

众人顿时陷入了恐慌时,一道白光犹如流星划过。等西尔回过神来时,才发现柯尔兰的身体被一把十字剑洞穿,他立刻跪了下来,咬牙忍着痛苦用金色双瞳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十字剑的来源。两个士兵这才脱离了危险。

一个神父装扮的金发男子从陪审团走出,他的额头上有一个明显的十字架烙印。西尔也很快认出了这个金发男子——他是德维特,西尔童年时他见过一面,时隔多年他的身姿更加高大挺拔。

德维特抽出了洞穿柯尔兰的那把剑。令人惊奇的是那把剑并没在抽离的过程中带出一丝血。显而易见,这把剑就是德维特的灵魂武器,而他并没有伤害柯尔兰的意思。

“我了解你的过去,”德维特俯身拍了拍柯尔兰的肩膀,“如果给你一次机会,她现在就站在这里,你会做什么?”

“报答。。。?”

“罗莎琳德告诉我说,那个女孩,‘她’喜欢过你。。所以‘她’才会为你献出自己的生命。”

那家伙之前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下露出本来的哀痛与狰狞。他用手支撑起处于崩溃边缘的身体,露出利爪狠狠地抓向自己胸口,从胸腔当中发出沉闷的唳啸,接着就是撕心裂肺般的低吼,就如同野兽临死前的哀嚎。西尔看着这一幕,只觉得一股寒意猛的钻进心里。在那里,似乎很疼吧。。。

几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没人能理解,他的咆哮为何来得那么突如其然。

审判结果最后是以柯尔兰的“改造”告终,这不是一个令所有人都满意的结果,一个大快人心的结局。在那之后,西尔身边依然流传着关于柯尔兰的“风流”事迹,他却没有兴趣再听下去了。

真是的,这家伙,搞得自己也没心情喝酒了。。。西尔懊恼地想着。

之后一百多年过去了,西尔再也没有听到过“柯尔兰”这个名字。期间他也听说了,瞳恩的遗体已经被转移回了西西里岛。他站在瞳恩的墓前,看到墓碑已经被一簇又一簇整齐排列着的白色玫瑰围在中央。确实,白色的花朵很适合瞳恩。

他也看到那个熟悉的黑色身影。那家伙从水晶杯中拿出新的玫瑰枝条,小心翼翼地将新生的根部埋入土中。兴许是察觉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他站了起来,转身望向西尔。

显而易见的是,“他”已经和百年前判若两人,身形修长,衣冠楚楚,乌黑的长鬈发随着海风飘扬,那张苍白的脸没有任何表情。气质倒也沉稳了不少。

“好久不见,柯尔兰。”西尔对对方露出自己的招牌微笑。这是他第一次以相对平和的语气说出了这个名字。时光确实已经将百年前的怒火淡化了不少。


“好久不见。。。”

。。。

——

 

 

 

西尔在找到里昂之后,费劲脑汁才搞清楚了那些票据的用途。他跟随里昂来到了牛津的火车站,站在站台的昏黄灯光下,看到铁皮列车冒出滚滚浓烟,在铁轨上轰鸣着,疾驰着。他之前从来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人类制造的机器震撼到。原来bro给他的是由牛津开往伦敦的火车票。。。他选了一张离今天的日期最近的,小心翼翼地藏好。人生第一次坐火车,心中难免有些小小的激动。

他离开站台,走在火车刚刚驶过的铁轨上,仰头望向暗蓝色的天空,万里无云,繁星璀璨。今晚夜色真好,有清凉晚风为伴。

西尔忆起了在西西里岛的见面之后,他们两个很少来往。不过每当西尔濒临生命危险时,柯尔兰都会伸出援手将他从死亡边缘拽回来(当然地理距离过远的情况除外)。

西尔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如此频繁地救助自己。就在某一次,他突然想起从前这位兄弟招待对象大多都是男性,细思恐极。怎么办?柯尔兰不会是看上我了吧,我这该死的魅力啊。

对方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想得太多了。”

“哎,那我以后找不到其他女孩子,就陪你一起度日如年吧”西尔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

“抱歉,我拒绝。”柯尔兰回答得相当的干脆。

“诶你不是喜欢。。。”西尔觉得这话说出口有些变扭和羞涩,就没接着说了。

“那些只不过是躯壳而已,反正我已经解剖了很多具吸血鬼。。”他自己似乎也说过,已经跟着德维特戒掉了某种不必要的需求,并做过一段时间的法医,可能肉体凡胎看多了也就麻木了吧。

“解剖”?西尔顿时觉得汗毛林立。难道这就是你把我扔进解剖室的理由么?想让我变得和你一样了。你(口吐芬芳)是已经无欲无求的了。西尔想到这里就开始生气了。

他离开了铁轨,走向了走上了返回分部的道路。

——(分界线)——

大西洋彼岸的美国纽约港,天色还未完全黯淡,暮色将海水染成了柔和的玫瑰色。

一艘巨大的客轮停靠在了纽约港。游客们正在港口排着长队准备登船。

一个身披黑色风衣的高大男子提着手提箱,也在这长队之中,为了方便戴帽子和隐藏身份,他把自己的长发梳成低马尾藏进了衣领里。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简单却时髦的棕发少女。

“哎呀,您觉得这船应该什么时候开呢,伍德先生?”少女将手里沉重的行李放到地上。

“还得等一会儿吧。”他说着,用带着黑手套的右手摸了摸别在领口处的胸针,外形酷似一把长十字剑。他知道,在这把十字剑背后雕刻着一个微小的新月图案。

他知道新月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

1459年的那次针对他的审判之后,他被德维特带到了一个房间里。房间的光线很暗,而他凭借自己的夜视能力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正坐在自己面前,审视着自己。他环顾四周,现在的自己被一群士兵们包围着,四面楚歌。

士兵将他的身边的蜡烛点燃。“擦”的一声,刚刚燃起的烛光照亮了他的面庞。.

“你就是柯尔兰?”中年男子质问道。

“是。”

“走近一点,让我好好地看着你的脸。”

柯尔兰听话地照做了。

“你能说说1451年6月时候,斯诺殿下(因为潼恩的全名是潼恩·伊斯塔瑞尔·斯诺)的事情吗?”

“是她轻敌了。她直接用手接住了那根毒箭,之后我就被偷袭了。清醒的时候已经被主人的士兵按在了地上。然后我就亲眼看到。。。”他能感觉有一股苦涩在心中翻腾,涌动,第二根箭已经贯穿她胸膛的画面仿佛又在他眼前显现,那种血腥淋漓的场面对他来说冲击不大……接着是第三根箭,贯穿了她的喉咙,她再也不能说话了。他在极力遏制,尽量让自己别像刚才那样失态,但在这种情绪面前无能为力。

“你。。。现在怎么能够。能够如此平静地讲述这件事情,”中年男子起身,看着他,眉头紧锁,

柯尔兰完全能感觉到来自这个男人的压迫式的气场。他的本能告诉他,应该逃命,可他还是努力让自己镇定。

“你对斯诺殿下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幻影——若不是这张和她伴侣极度相似的脸,如今这场悲剧也不会发生在现在。。”

你这个。。。”

你是别人用恶灵拼凑的灵魂,诞生伴随邪恶和污浊,容易崩溃且癫狂,朽木不可雕也。你现在的双手沾染了多少生灵的血液,“她”拿生命换来的,不应该是浑浊残忍和屠戮,因此,你对这个世界毫无价值可言。

朽木不可雕也,毫无价值可言。

朽木不可雕也。。。

“你刚才为什么吼叫?”

“我不知道。”

。。。

毫无价值可言。。。

队伍开始缓慢移动了。他回过神来,跟上了前面的人。

他记得自己那时给中年男子的回答。不知是出于羞愧还是对刑罚的胆怯。而他们就属于这个组织内部的“新月”派系。

“我。。。。。能为你们提供主人之前的情报。”唯一的想要的酬劳就是死刑。确实,他曾经用血腥和欲念来麻痹自己,不断地用别人的血液尝试洗去被所有人抛弃的痛苦。可偏偏就只有“她”,在他最虚弱的时候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伤口,乃至于付出生命,这不仅让他自己有很重的负罪感,也让自己身负骂名。当时,他不理解她为何要这般对待自己,如果没有人这么对待自己的话,他也倒愿意心安理得地当个垃圾,反正从来就没人在意过他了,在完成自己第一千个杀戮目标后找个没人光顾的荒地作为自己的长眠之所,再向黑市买瓶“血泪”,能够腐蚀灵魂的毒药,虽然有些疼,用毒将他的一切抹去着实是一种解脱。

中年男人俯身告诉他,那种曾经让瞳恩丧命的“血泪”在他们派系当中是被禁止的。

“那你要发誓永远忠于‘新月’,忠诚,我们就答应让你活着,像个真正的‘人’一样活着。”

像一个真正的“人”一样活着,有灵魂,有思想,有尊严,有权利。这对当时的自己是莫大的诱惑。当然他们之后也确实兑现了承诺,虽然对待自己的方式在当时看来还是有些残忍。

“好,我发誓。”


推荐文章
评论(0)
分享到
转载我的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