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卡樱】柔声倾诉 | (十一)铃铛

不要温和的走进那个良夜。

 

卡卡西脑中蹦出这句话的时候,铃铛响了。

 

起初他读到这句话是在父亲去世以后,游荡在漆黑空洞的家里,无人话凄凉。于是他读书,东方的西方的,近代的古代的。他是个极为严格自律的人,从老宅搬去上忍宿舍时,家里摞起来的书足足有一人高。

 

这本书是旗木朔茂留下的,他之所以对此印象深刻,买书那天是第一次见到波风水门。

他骑在老爹头上,毫无生气的打量嘈杂但平和的村落,无聊,他心想。

“老爸我们回去练习手里剑吧。”他揪住白牙的和他一样的银发,摇摇晃晃。

“啊…痛痛…卡卡西…”

“朔茂桑。”一男一女并肩站立。

明亮的少年音,明亮的黄色头发,和我不一样,和大家都不一样。

后来这个金色闪光留给他这对铃铛。

 

他斟上一小杯清酒。寂静空间里的涓涓细流,并没有更好的缓解方才铃声扰人。一口咽下肚,瓷杯清脆的叩在桌上。思忖片刻,果然还是无法回避。要在这几天解决了。

套上黑色长袖,挽起袖口,犹豫了一下拿上了那对铃铛,出了门便向医院移动。木叶经过佩恩一战后的重建和扩张,已经不像儿时的模样,不过好在还是同样的月光,复原了逐渐消散的记忆。

 

除了时不时的卧病在床,能一直驻守在村子里的机会不可多得,曾经很长一段时间能待在家,是接受水门老师委托,暗中作为玖辛奈保镖直至生产。

其实玖辛奈在村中待产的日子相当平静。他要么是蹲在某个屋顶,等待木叶妈妈茶话会结束,要么是藏在老师家窗檐下,翻着白眼听屋里夫妻二人你侬我侬。更多的时候他只是暗自打量,好像师母这周腰围又比上周大了一圈。他熟读过《忍者该怎样死去》,确实没考虑过忍者该怎样出生。

后来这个腹中的孩子成了他的学生。铃铛,铃铛是第七班组成的见证。

 

登上医院天台,当初被鸣人和佐助打烂的水箱早已翻新。那天下午作为两个少年担当上忍,可被院长好生骂了一通。悬空踩在栏杆上,叮叮当当,心和身体都摇摇欲坠。

“不要温和的走进那个良夜。”他低声对自己说,像是在确定什么。

 

“老师。”背后由远及近的声音并未令他惊讶,“卡卡西,老师。”他听出了被克制的愤怒。

低头合眼叹了口气,随后转身跃下,倚靠着栏杆,双手插进口袋,抬眼注视这个有备而来的男孩。

两人可能沉寂了有几秒钟,也可能是几分钟,谁知道呢。

医院旁边住宅楼的小朋友正要入睡,拉着妈妈来看对面可疑的两个一高一矮的黑影,也不说话,就远远对峙。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妈妈说罢刷的一声拉上窗帘,灯熄了。空无一人。

 

“因为无聊,所以进入了仙人模式修行。”后来的那个黑影凑近了一些,卡卡西看得更清楚了,确实,眼周是红的,右手缠着绷带。“感知到你来了。”

“鸣人…”卡卡西不知从何说起,不过鸣人也并没有给他机会。

“影分身之术!”鸣人快速结印,变出一个分身,凌厉的呼喝搅碎了宁静,“螺旋丸!”

卡卡西并不想与他缠斗,只是单纯防御。虽已没了写轮眼,老兵的身体本能助他躲过一击,翻身横跳的同时送出一枚手里剑,分身鸣人消失在阳台边缘,栏杆断裂。“鸣人,你想责备我我都接受。不要在医院打架。”

“先管好你自己,不要教育我!”鸣人继续分身,第二枚螺旋丸已蓄势待发,眼中仍充满怒火。未等卡卡西答话,从他身后又上来一个鸣人早早备好的分身,前后两枚螺旋丸同时夹击。击中了。“你觉得我为什么来揍你?”

“啪。”眼前的卡卡西用替身术与刚才断裂的栏杆替换了位置,手上已制造好雷切作防备状。“我知道,你有十足的理由怨恨我。我今天来,我们说清楚。”说罢熄灭了手中的电球,他曾教导过佐助,这不是能对同伴使用的。

“怨恨?老师不应该是这么不了解我的人。你果然不知道我来做什么。”鸣人并没有想要停止攻击的意思,不断向前迈步,“仙术·蛙组手!”

“土遁·土流壁!”

然而卡卡西制造的狗头雕花防御墙并不能抵挡仙人状态下鸣人的体术攻击,四分五裂的岩石中伸出一只手紧紧揪住卡卡西的领子,随着惯性两人重重着地。卡卡西在鸣人身下,脖子被一只手掐住,看着一只拳头向自己砸来。他没有再躲避,

身下的地板顿时呈放射状向四周龟裂开来。

鸣人只是紧贴着脑袋砸向了地面,“虽然我愤怒,但是怨恨是没有意义的。”

“鸣人,我确实没有能让你满意的理由给你回应。我这个老师,太失败了吧。”

 

卡卡西也只做过这一次担当上忍。第一次见到这三个孩子,感觉很讨厌,好像自己变成保姆。最初一边看书都能一边应对他们毫无协作的进攻,当老师什么的,自以为绰绰有余。结果没教会太多东西,三个弟子阴差阳错各自跟着三忍跑了,到最后还与被自己注视着他出生的那个婴儿横刀夺爱。太失败了吧。

或许当初樱说我们太冲动了,是对的。之所以一夜惴惴不安,是自己打破了一直在守护的羁绊。铃铛明明压在他身后的忍具包里,却膈得心难受。

 

“你错了,老师。”鸣人松开拳头,直起身来,却苦笑一声,“我并非来责难你。小樱来找过我。”

“樱?”卡卡西本想由他独自面对,没想女友已经抢先一步。

“嗯。可能对她来说,我真的只是伙伴,仅此而已。不过这件事我早就认了。”鸣人挪开身体,屈腿坐在一旁,解除了仙人模式。不再发动攻击,似乎有话要说。

 

“老师,我有时候觉得你应该懂我。”

“怎么说?”卡卡西没有起身,望着深邃夜空中的星星回应。

“就是…就是经历过孤独的人的说。”发泄过后平静下来,鸣人的语癖又呼之欲出,“所以当你发现原来一直都有人依赖着你,那种感觉很好吧。”

“啊,是啊。”卡卡西没想鸣人居然一语中的,“但是无论如何,现在这样的情况我有责任。”

“嘛…感觉很幸福诶。不过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所以卡卡西老师,小樱就拜托你了,我只有这一个请求。”鸣人转过头,眼神犀利而坚定。

 

卡卡西仿佛心脏被刺破一般,这句话,如此耳熟。

那天也有着与今天一样的夜空,是被压在巨石下的少年对这个绝望的世界最后一瞥。卡卡西又不得已回忆起他再也不想闻见的血腥味道,每一次喷射而来的温热液体都将他拉回杀死琳的那个瞬间,还有无论如何都洗不干净的双手。他背弃了,他食言了。他再次陷入旁人无法察觉的惶恐。

以前他注视着樱的身影常常就会想到琳,同样的身材,同样的短发,特别是她学会医疗忍术以后。樱同样也是个善良的姑娘,如果琳能有机会和她一般大,应该也是如此吧。或许是从前都没意识到,对樱的保护也像是一种延伸的自我救赎。

 

“老师,”鸣人见他发愣,“你在犹豫什么?”

“不要温和的走进这个良夜。”

“说点我能听懂得吧老师。”鸣人挠挠头。“真是的,我就直说了。小樱来找我的时候,我早就知道了的说。怎么说呢,喜欢小樱一开始是因为看不惯佐助哇,到后来成了约定和目标,现在也结束了的说。但是要我说真的错过和结束,就是那次樱来找我说什么喜欢我,劝我不要去追佐助了,这算什么,卡卡西老师你也在场的嘛!反正反正,各种感觉都已经变了的说。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

他自顾自的讲了一大堆,咽了口唾沫,确认卡卡西还在听便继续说下去“樱来的时候似乎有些惆怅呢。”

“哈,你是为这个来和我打架吗。”

“哼,看看你的决心嘛。我都没有认真哦~”

“你现在认真起来会要我命的。所以,樱怎么回事。”

“没有具体说,只是老师,偶尔也坦诚一点嘛,不要像大叔一样的说。”

“白/痴,轮得到你说我。”卡卡西轻轻给了他一拳,两个人此时不像师徒反而更像兄弟。“鸣人,你真的很像他。”

“带土?”

“哈,是啊。”卡卡西话中带着一丝苦涩,双臂交叉枕在脑后,盘起二郎腿,“战事正酣的时候你说回头再问我详细情况。带土曾经托付我保护好琳,我没做到,无论什么原因,是我杀了她。同样的委托,你是第二个。当然,嚷嚷着要做火影也是一样。”

“原来是这个…”鸣人若有所思。

 

鸣人回想起自己击碎带土面具的那个瞬间,他从未见过那样的老师,流泪的、大汗淋漓的、失去斗志的卡卡西。带土一句一句的诘问像是击碎了他肉体,灵魂乖离。永远可靠、无坚不摧的卡卡西在那一秒荡然无存。

这样的只言片语还是很难想象这三人有着怎样的羁绊,只是肯定不比自己的第七班来得轻松。他深知羁绊这个玩意,一旦存在就不可抹杀,想要忽视,想要斩断,都是自欺欺人。英雄倒下了,英雄也可以再站起来,唯有行动可给予回应。

 

“老师,曾经没做到的事,现在都还有机会不是吗。”

“没错,我答应他了。”

“那么带土的梦想,我们一起实现。”

“我知道了,我也答应你。”大概也是自己少有的私欲吞噬了理智,卡卡西意识到确实忽略了小姑娘面对自己未知的过往可能会有的忧心。和鸣人一番打闹意外的敲醒了他。

 

两人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来,达成协议不能让樱知道这次发生在楼顶的非正式会谈。卡卡西要求鸣人保证打打骂骂什么的今晚都结束了,没完咱们换个地方继续;鸣人再次澄清不是来打架的,只是要求卡卡西确认,他能照顾好樱,并且一同实现诺言。

在祥和的会议尾声,已经就任木叶医院院长的静音突然杀了上来。

“怎么是你们!卡卡西,上面怎么回事!鸣人你手还要不要了!”

“完蛋了,忘记了现在院长不是以前那个老婆婆了喂老师…”鸣人躲在卡卡西身后,探出半张脸,把老师推向前。

卡卡西欲哭无泪,额上直冒冷汗,“诶,诶我们在切磋,切磋一下…”

“活腻了吧真是。我现在就通知春野樱,你们两个,等着!”

师徒二人落荒而逃。鸣人不忘大喊,“静音姐姐现在和纲手婆婆越来越像了!”

“你快闭嘴吧鸣人!”两人声音随着身影越飘越远。天台又恢复了宁静。

 

和鸣人统一好口径两人便分开。卡卡西驻足在能望见春野家的屋檐之上,总有小半支烟的功夫。满圆的月亮已经升到头,整个木叶村照得够明。铃铛随身体微微摆动发出轻响。

铃声中浮现的是一个永远温暖随和的笑脸,还有一个永远不服输充满干劲的少年。这对父子又一次突破了他的自我禁锢。

夜空中随着微风隐隐传来一两起笑声,大路像两条白色带子伸入消失到尽头的黑暗。直等到樱的房间熄了灯,他才转身离开。一个良夜。

 

“旗木!卡卡西!”清晨的怒吼来得比第一缕晨光还要早。

哐的一声窗户被巨大的冲击波弹到墙上,跳进来气鼓鼓的樱,“你们昨天在干什么?这样我怎么去医院上班啦。”

蜷在被子里的卡卡西一哆嗦,女友来得比自己预想的还要早。

“呀咧你不是有钥匙嘛…”

“不要给我转移话题。”樱径直向床前疾走。

“樱…”卡卡西仍是没有回答,只是轻声唤她,“过来我告诉你。”

看着床上这个男人的慵懒模样,怒气也只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消了一半。说着扑倒在他身边,两人平行躺着。“那你说吧。”

卡卡西将她环腰揽住,樱侧身靠在他胸前,“聊天而已啊,你不用担心。”

“麻烦死了…”再性急的姑娘也抵不过贴近他胸腔感受到的浑厚共鸣,身体随着对方呼吸一起一伏,此刻只剩下瘫软。不再追问。手指来回在他伤痕累累的皮肤上来回滑动。

“樱…”卡卡西低头靠近她耳侧,“昨晚月色真美。”

“什么…”樱已经沉醉在他温柔的酒池。

“我说…”

半晌沉默。

“我爱你。”


推荐文章
评论(21)
分享到
转载我的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