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9、谢谢你敢与我相爱
喵(🐶) 2020-12-18

Kongphop忙完例行巡诊之后看到Tay正在空地上搭架子,一群孩子跟在他后面忙前忙后好不热闹,就像是一只母鸡后面跟着一串小鸡。

 

“你在忙什么?”空地上已经搭出了两个人字形的架子,两个架子之间还有一米多的距离。

 

“喏,”Tay递给Konphop一张手绘的图纸,然后又低头捣鼓起来。

 

若不是能看到图纸上的墨点,Kongphop几乎能够相信这是一张电脑绘制的图纸。这是一个关于秋千架的设计安装图纸,图纸上细致描绘了所有的细节,包括根据力学原理而计算出的安装高度和角度,需要哪些配件、配件安装的位置都精确到了厘米。更不要说成品的效果图还绘制了正面视图和俯视两种角度。

 

“Tay,你太牛了!这不是图纸,这是一幅手绘艺术品啊。”Kongphop由衷地赞叹。

 

“这不是我画的,”Tay摇了摇头,一边将所有的木料安装到位,就差把秋千凳安装到架子上了。“这是Arthi医生一早拿给我的。他说孩子们去不了公园肯定很失望,在医院搭个秋千架或许会让他们开心一点。”

 

“是么?”Kongphop想到那个总是故作冷漠的苍白男人,心口不一别别扭扭说着关心别人的话,忍不住咧嘴而笑。

 

“是呀,Arthi医生看上去很难亲近,但是很关心病人,是个面冷心热的大好人呢。”Tay麻利地指挥工程车将秋千凳吊在合适的高度,然后爬上秋千架一一固定。

 

完成的那一刻,孩子们一阵欢呼,开心极了。他们一阵蜂拥,然后在Tay的指挥下排好队,一个一个荡起了秋千。每人10下,不许贪玩。

 

安装完成,图纸应该不需要了吧?Kongphop不动神色的将图纸平整地压在了病历夹中。

 

战乱之中最缺乏的便是药品,尤其是在岛上,运输上的不便利延长了药品的更新周期,在库房已经见底后的第三天终于接到了补给到货的电话。

 

May拿着物品清单找到Kongphop,询问他是否能开货车,“原来负责物品运输的当地人请假回家了,之前看你的简历是会开厢式货车的,所以可以请你帮个忙么?”

 

“没有问题,但是,”Kongphop计算了一下清单上的物品量,“一辆小货车似乎装不下这么多东西。”

 

“我们还有一辆小皮卡,到时候Arthi医生会跟你一起去搬货。”May指向停车场里的一辆皮卡车说道,“他说你不认识路,开车时你一定要跟紧他。山路不好走,你们开慢一点。”

 

“Arthi医生一起去?”Kongphop怀揣着这份意外之喜,重重地点了点头。

 

严格说来,孟斯达拉是一个半岛,只不过岛与大陆接壤的部分是山地,人迹罕至且路程绕远,大多数情况人们上岛都是乘坐班船,在非战争时期,码头也有可供车辆搭载的汽渡,但是自从半年前爆发战争以后,汽渡便停运了,车辆想要通行只能走山路。

 

路上一来一回至少需要两天,Kongphop打包了一点干粮带上一只睡袋来到停车场时,已经有三个人在等他了。

 

Arthi、Tay,还有那位和Arthi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

 

“一直忘记自我介绍了,”男人歪头冲Kongphop友好地打了个招呼,“我叫New。”

 

Kongphop回握了New的手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问Tay,“你也去镇上?”

 

“净水系统的一些零件需要更换,我要去镇上采购一些,”tay咧咧嘴,表情有些不自然,尤其是看到New的时候,他立即往Kongphop的背后缩了缩,“Kongphop,我坐你的车好不好?”

 

Kongphop瞥了一眼已经勾肩搭背坐上小皮卡的两人,点了点头,将车发动不紧不慢跟在皮卡之后。

 

“Kong,有个问题想咨询你一下哦。”Tay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扭了半天,终于憋不住开口说话了,“其实也不是我的事情,是我一个朋友的事情,他问我,我不知道怎么帮助他,所以我想着看看你有没有更好的主意。”

 

Kongphop深深乜了他一眼,“朋友?”这个开头也太好猜了吧。

 

“不然呢,”Tay依旧嘴硬,“就我一个朋友遇到了危险,被一个陌生人救了,是不是应该报答别人?”

 

“当然腰报答啊,老话怎么说的,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那……如果是要以身相许呢?”Tay挣扎着说出这句话,脸红得像只熟透的大虾。

 

“哈?这么严重?对方很丑么?或是生活不能自理?”Kongphop有点懵,Tay是他在组织中最好的朋友,他的心思都花在研究水利工程上面了,所以其他的事情难免迟钝,看他扭捏的神态,似乎要开窍了?

 

“那倒不是,”Tay垂下眼睛,嘴角有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微笑,“对方并不丑,相反还很好看。你小时后看过白雪公主的故事么?皮肤像雪一样白,嘴唇像血一样红,头发黑得像乌木窗框,小时后一直以为这仅仅是一个故事,原来真的有这样的人存在呢。”

 

Kongphop点点头,他脑中浮现的是另外一个人的身影,白雪公主么?他晃了晃头咧嘴一笑,似乎还真有一点像。

 

等等,Tay要以身相许的人不会就是Arthi吧?这么想着,话就溜出了嘴边。

 

“怎么会!”Tay矢口否认,“是他的朋友New!”

 

“哦……,原来是他啊!”Kongphop一副了然的神情,如果是New,那似乎事情就简单多了,于是捉狭道,“你‘朋友’打算如何以身相许?”

 

“不知道,”Tay这几天已经被这件事折磨得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听他使唤吧,其他的我……我朋友也不会了。”

 

“哦……如果要问我的意见,救命之恩呢,自然得好好报答,以身相许什么的并不过分是吧,只要不犯法不触碰原则就行,你说呢?”

 

Tay垂下头唉声叹气,“希望他不要给我……我朋友出难题,太难的事情我也做不到啊。”

 

看着Tay一脸纠结便秘的样子,Kongphop觉得作为好朋友有必要提醒他一下,“以身相许”和“当牛做马”有着本质上的区别。“那个,你……你朋友有没有问清楚怎么‘以身相许’?据我理解,‘以身相许’是两心相契,要把情感身心全部交付给对方的意思。”

 

“哈?这么严重?两心……相契么?”Tay的脸色由红转白,显然吓得不轻,喃喃自语道:“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有!”这次Tay死命捂着嘴巴什么都不肯说了。

 

前方十米开外的另一辆车上,New大笑得不能自已把方向盘拍得啪啪响,“我就说,逗人类真TM有意思!”

 

“注意安全!”Arthi翻了一个白眼,“以身相许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不然呢?你这棵万年铁树开花在即,我也想知道喜欢人类是什么感觉啊。”

 

那天早上,New在Tay的工作坊里再一次见到了他,Tay正在修理发电机,满手的机油抹得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New依在门框上看着他爬上爬下忙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发电机能够正常运转,电机转动,病房里供暖如常。

 

New当时就在想,这个人类似乎也不是那么没用,黑花一片的脸笑起来虽然还是傻乎乎的,但是看起来可爱顺眼多了。于是他漫不经心地说,“既然我救了你一命,不如你就以身相许报答我吧。”然后,在对方还在惊愕之中时,朝他还挂着机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先收点利息,其余的我会一点一点要回来。”

 

New吧唧吧唧嘴巴,“A,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对那个小孩儿是怎么个意思呢?问你两天了你都不说。你没听到刚才他以为那个傻瓜要以身相许的对象是你时的语气么?感觉要把呆瓜揍一顿的架势,这小孩儿铁定对你有意思。”

 

“你想多了。”Arthi冷冷丢下一句,“我对他没有想法。”

 

“哦,没想法,哈哈,那‘奖励’是什么?‘说话算话’又是什么鬼?A,你丫就是太口是心非,如果哪一天你把小狼狗气跑了,我可不帮你找人!”

 

“你再不闭嘴我就把你踹下车!”

 

“算了,当我白说,你呀就是想得太多,照我说若没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恋,活个千儿八百年又有什么意思?”

 

一路上小货车的纠结与努力劝慰悉数被皮卡车上的两个人听进耳朵,两辆车的上的人各怀心思一直开到日落,城镇的边缘依然弥漫着硝烟声,天空像是一块淬了蓝色墨水的玻璃幽幽暗暗,给月下剪影一般的小镇添了几分生死未卜的气息来。

 

皮卡车在一家小旅馆门口停了下来,看意思是今天休息明天一早提货了。

 

四人领了两间房,在分配房间的时候Tay和New起了争执,Tay紧紧抱着Kongphop的手臂不放,誓死也要和Kongphop睡一间,最终在无声的抗议中被New勒着脖子拖走了。

                                                         

Kongphop捏着房门钥匙瞅了瞅Arthi冷落冰霜的脸,如果他没有看错,New在关门的瞬间朝他不怀好意地挤了挤眼睛,而且他敢肯定Arthi也看到了,因为他的耳尖微不可察得红了。

 

开门进房Kongphop又傻眼了,身旁的人明显也愣了一下然后率先挤进房门,将随身的背包扔在在双人床的一边,然后转身进了卫生间。把沉默留给了满屋的硝烟之气和定在门口的人。

 

Kongphop不知道该说什么,那晚他追出去是想问问Arthi喜欢不喜欢他的表演,或者更进一步,有没有听懂歌词的含义。结果是看到Arthi和别人如此亲密后,他就莫名地开不了口。

 

在Arthi的眼中,他只是一个后辈,一个固执己见经常与他唱反调的后辈,即使这样他也常常在关键时刻给予指点,从来没有对自己有过什么特殊的想法。反倒是自己,一点一点怀揣着蠢蠢欲动的爱慕,妄想着不切实际的回应。也许自己永远都无法像那个New一样,能够肆无忌惮地靠近他、揽住他的腰、握着他的手,无论是哪种身份,他都不会允许吧。

 

Kongphop不禁苦笑了一下,明明喜欢的人就躺在离自己一尺不到的距离,一向无所畏惧的自己突然就有了软肋,不知如何开始,也不知该怎么结束。

 

他不知道的是,背对着他的Arthi也没有睡,或者说作为一名夜猎者他根本不需要睡觉。几百年来的每个夜晚,他都独自睁眼到天明。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斗转星移天空露白,仿佛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一般。

 

可是,一切从那次的牵手变得不一样了。

 

夜望星空的时候,天上的繁星星星点点,一会儿汇聚了他的模样,一会儿沉寂成他亮闪闪的眼睛。

 

从此,满船清梦压星河。

 

今晚,身旁人的小心翼翼和躁动他每一寸肌肤都感受到了,自己的心似乎也被连带着悸动颤抖。

 

“Arthi医生,你睡了么?”

 

“上次的表演你觉得怎么样?歌好听么?”

 

“那首歌是我特意为你选的,练了好久。歌词……你还记得么?估计不会记得吧,但是我记得呢。认识你以后很多事情我都一直记得,记得你第一次见我时轻蔑地叫我富家子,记得你告诉我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从此生活在阴影里不见阳光,记得你鼓励我重树为医的初心,Arthi医生,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我都记得。”

 

“Arthi医生,你也许不会知道我刚来到这个国家的时候时多么迷茫和无助,家人不支持、毫无自信、战争、各种急重症、处处可见的死亡,我也会质问自己,所坚持的是不是正确,就这么狼狈的回家是不是才是正确的决定。”

 

“Arthi医生,你的出现就像是在我身处迷雾时的升起的太阳一样,真的,一点都不夸张。只要跟随着你的脚步迷雾就会散开,真的很谢谢你。”

 

“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知道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但是我根本克制不了自己的感情,Arthi医生,我……”

 

Kongphop话还未说完,Arthi忽然转身伸手捂住了Kongphop的嘴巴。Kongphop瞪圆了双眼惊恐万分,他同样捂住了附在他唇上的手将其握在手心。

 

“Arthi医生,你没睡么?”

 

“……”

 

“你都听到了?”

 

“……”

 

“不要不说话啊,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想法?哪怕结果是要我离你远远的,只要你说,我就做到。”

 

Arthi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脖子上的项链烙印在胸口伴随着他的心跳一阵一阵发烫,他不是拖泥带水的性格,喜欢还是讨厌他心里清楚的很,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一个人类发生些什么,毕竟他有着万年的生命,而人类的寿命只有短短百年,若是彼此的相伴,失去对方之后的岁月可如何度过?

 

终究,自己还是太过自私和怯懦,当不起对方的一颗真心。

 

暗黑中,Kongphop一双黝黑湿漉漉的眼睛企盼的看着他,他掌心灼热的温度透过他冰凉的指尖传递到心间,与钱币吊坠的温度牵成一线,暖意由线传遍全身。

 

“现在我还没有办法立即给你答复,但是我会认真考虑一下,可以么?”

 

Kongphop忙不迭地点头,他太高兴了,在他的世界里一轮明月自海岛升腾照亮了每一朵飞溅的浪花,当他以为自己痴心妄想的单恋就要被对方推开的时候,却没想到还有柳暗花明的机会,他把人一把拉进了自己的怀中,在对方的颈窝里蹭了蹭。

 

“谢谢你,Arthi医生,谢谢你愿意考虑。我可以叫你暖暖么?可以么?我早就想这么叫你了,你给我的感觉真的很温暖。”

 

Arthi翻着白眼伸手去推在自己身上一通乱拱的人,奈何对方箍得太紧死活不松手,小狼狗毫不掩饰的欢快也传递给了他,他无奈的放弃了拒绝,回转过身纵容对方手臂亲密地环住他的腰。

 

小狼狗呼出的热气轻轻吹在他的耳畔,像是七月湄南河畔的湿润的晚风,温暖甜腻。

 

暖暖么?好熟悉的称呼,似乎很久以前也有人这么叫过他,脖子上的项链一闪一闪似乎在给他回应。

 

其实我该谢谢你啊,谢谢你敢和我相爱。

 

 

 

 

 

 

 

 

 

 

 

 


推荐文章
评论(1)
分享到
转载我的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