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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等房间只剩下我一个人时,我终于打开了那封信。

寄信者是雷古勒斯·布莱克,他故于1981年。

他是我幼时的玩伴,少年时的知己。我无法用我贫瘠的语言描述我们之间的关系,或许我应该说,我曾深深地——依赖他。甚至我们曾在黑湖旁的树林里安置过一个秘密基地,我们在那度过了许多安宁的时光。

可我们太了解彼此。在那个时代,命运推着我们做出相违的选择。布莱克注定要追随黑魔王而去,雷古勒斯是黑魔王最忠诚的信徒,我无法使他停下脚步。

自从小天狼星离家以后,他承担母亲全部的期望——他没有办法面对母亲的悲伤、失望和癫狂的泪眼。

而我的父兄不愿追随黑魔王,他们早早察觉到这场隐没在英国魔法界身旁的黑色阴影,同当年格林德沃党派落在欧洲大陆的风暴一般积攒了浓烈的血腥气。父亲清楚,这两者之间又有着隐隐不同的地方,支持伏地魔,便是助力于血统清洗运动——他正在助长巫师与麻瓜、甚至是纯血巫师与混血巫师之间的矛盾来获取纯血家族的支持。

随着年龄增长,我们愈加无法忽视这层难以跨越的思想的沟壑。我们开始爆发争执,到最后,我们在一次又一次的冷战中终于疲惫又清醒的发现,我们的未来没有任何交点。我们不愿消磨过去亲密的情谊。因为我们都明白,我们彼此皆没有另外一条路可走。

在我们十六岁那年,他在堂姐的引荐下,被伏地魔接纳。至此,我们也再也没有任何交集。

  我和哥哥在暗中协助凤凰社的工作,为之奔走,直到战争结束。那一段经历与岁月影响了后来我人生中的许多选择。在伏地魔被波特家的婴儿重创后的那十年里,我在家人的支持下成立了一所基金会,用以援助战后修复和孤儿安置工作。一直持续到伏地魔卷土重来之时,我私下拜访了邓布利多,真正成为了凤凰社的成员。

  

   在很多年以后,大战终于彻底结束。哈利和赫敏带着这封信来拜访了我。我很高兴能看到他们,在会客室里,他们却有些局促不安,“很抱歉,我们之前为了寻找魂器线索时无意拆开了。”

 “这是我们在雷古勒斯的房间里发现的,上面写着你的名字。我们觉得无论如何也要递交给你。”赫敏有些犹豫的看了哈利一眼,哈利将信封轻轻放在我们面前的桌上。

  “事实上,应该由雷古勒斯·布莱克来向你叙述这段往事。但我们想告诉你的是,雷古勒斯是个英雄。”

   

  

  雷古勒斯·布莱克在十八岁那年决定一个人走向死亡。

  他用书信的方式宣告了自己的死亡,口吻平淡,又带着一点英雄主义的气息。

“很遗憾,他并不是那个真正的领导者。他残忍又自私,不惜用尽一切的手段来逃脱死亡,我不过是他手中被愚弄的工具。而食死徒中的许多人,他们成分复杂,懦弱者为寻求庇护,野心家为扬自威风,还有生性残忍者,只是被一个能带领他们去实现更多残暴行为的领袖所吸引,他人的痛苦是他们的最大愉悦......他们根本不在乎恢复纯血荣光。我不愿深陷其中,这使我愈来愈背离理想。”写到这里的时候,他大概是深深停顿了一番,标点的墨格外浓重。

我仿佛能看到他因为忧虑而凝结的眉头、抿紧的嘴唇。

  雷古勒斯·布莱克的死讯不是秘密。当他停止呼吸的那一刻,黑魔王的手臂便感知到了一丝冰冷的凉意,一个食死徒的黑魔印记枯竭了。

  没人再见过雷古勒斯。他的哥哥打听过弟弟的死讯,有人告诉他,雷古勒斯·布莱克是被伏地魔杀死的,他相信了,理所当然的推断胆小懦弱的雷古勒斯是绝对不敢违抗伏地魔的命令的,但他在发觉伏地魔在做什么事情时,觉得害怕,想要退出,当他冒出这样的念头时,留给他的只能是死亡。小天狼星曾简短的谈到过。

  我那时同雷古勒斯早已决裂,我竭力装作不去在意来隐匿我的痛苦。可那未疗愈的伤口在若干年的数个深夜仍然深陷潮湿之中,隐隐作痛。

  当他们向我提起他的名字时,我的大脑嗡嗡作响。我几乎是发怔的接过了这封信,凝视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迹。我听着他们说雷古勒斯是一个英雄,我却突然觉得好笑,我为何发笑,我却说不出来。

他在信中忏悔,他说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可令我痛苦的是,我已然是他们滥杀无辜的帮凶,事实使我夜夜难眠。我无法不为之赎罪。”

他郑重的告诉我,他决心偷走伏地魔的魂器——好让他能像一个凡人一般被杀死。“我证实了我的猜想——他将灵魂碎片藏匿于其中来企图飞离死亡。埃斯梅,我无力亲手摧毁他,但我甘愿一死,助他命定的对手一臂之力,斩断他不死的退路。以此祭奠我那无法实现的理想和死去的无辜者。”

“天亮时,我便要离家。今夜我们有一次行动,我会尝试以此脱身,然后实行我的计划。但是埃斯梅,我亲爱的挚友,我有无数的话想同你说。我不愿停笔。”

“我感恩过去我们所拥有的回忆,那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这使我从黑魔王的手中留住了自己的灵魂。我暗自庆幸,至少在最后,我同你站在一起。我知道,你善良、富有同理心、勇敢且力量充沛,没有人能轻易改变你的想法,你会在这条道路上走得很远,请不要回头。长夜终会破晓,黑魔王会死去。此刻,我同你一样迫不及待黎明的到来。我忍不住想象,到那时,你会拥有多么美好的人生,正如你过去说的那样,设计一家咖啡馆、亲手在老庭院种满植株、无所事事的坐在湖边的秋千上晃来晃去、把那本甜点食谱上的每道菜都做一遍、然后在傍晚昏黄的房间内午睡醒来。但我还是要说,大概你做完这些事时,你仍然很年轻,请记得多写一份人生愿望清单。”

   写到这里时,墨水大抵已然十分稀少,我匆匆翻了面,却只看到一条结束的落款,“请原谅我——爱你的 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

   信封被风吹落在地上,一枚戒指从中滚落出来。

 

   在雷古勒斯·布莱克死去的十五年后,我第一次为他发出了一声恸哭。我捏着薄薄的、发黄的信纸,靠在卧室的墙角,泪流满面。我哭十八岁的雷古勒斯,也哭自己人生中那些永远熄灭的东西。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消了声音,记忆哗啦啦的像一张张、一帧帧的相片将我包围、卷起、抛入往事之中去。

在那停滞的一秒钟里,我想到了雷古勒斯的眼睛。他的眼睛漆黑,像一片深海,一望便望不见底,仿佛要看透你的全部,固执、不容置疑,但却奇怪的带着一丝鲜活的生命力,就像翻涌的波浪底下不灭的一簇火苗。当他抓住金飞贼,赢了比赛时,他隔着观众席同我示意,眉眼微弯,那是几乎溢出来的兴奋和一点孩子气一般的得意;我们在无人礼堂的壁炉旁跳舞,他满脸通红,我们的手心紧紧挨着彼此,气温升高,解下的墨绿围巾挂在椅背上,玻璃窗上倒映着我们旋转的影子,我无意中撞入他的双眼,感到自己心停跳了半拍。

  我后来第一次去直视那段来自少女时代的苍白感情。过了很多年以后,我才承认,我无法抑制的爱情,像野玫瑰一样疯狂生长,却畸形的无法破土而出,最终淹没在了罪恶的潮水之中。等我恍然大悟之时,可玫瑰的荆棘已经将我的胸口刺得鲜血淋漓,逼得我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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