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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濛濛亮，我就隐约听到窗外有汽车驶入和说话的声音，我看了看表，刚过凌晨5点，本打算继续补觉结果一转身看见睁着眼睛的lulu，我吓了一跳，瞬间困意全无。遂吼她说，你干嘛！瞪这么大眼睛是要吓死我吗？她把食指放在嘴间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下床走到窗前透过白色的纱网窗帘看了好一阵儿。见她如此，我也半支起身子，定下神来仔细听了外面的动静。等到外面安静后，她终于像泄了气的气球飘回床上，然后对我说，你没听见他俩的声音吗？我摇摇头说，我还没睡醒呢，况且外面不止一两个人吧，那么多人说话，哪听得清啊。lulu说，应该是冉冉的朋友到了，他俩去接应呢，睡吧，一会儿起来再说。说完她就闭上了眼睛，全无刚才的精神模样，似乎下一秒就要睡着了似的。我见她没了说话的欲望，也就没再作声，但经她这么一折腾，我便彻底没了睡意。

尝试睡觉无果后我躺在床上发呆，想起昨晚晚饭后因为要等冉冉的朋友们来了再一起打牌唱歌所以就各自回房间等消息，结果冉冉说朋友们一时结束不了工作所以暂时过不来。如果lulu没有听错的话，刚才窗外的对话确是冉冉接应朋友们的对话，那她的朋友们的确很执着，大半夜才结束工作还一路赶来，就像这才是他们的正经工作似的。这样想着我又看了看一旁熟睡的lulu，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但总觉得怪怪的，她似乎比我还要关心这周遭的动态。

大约8点多的时候，lulu翻了几次身，但完全没有要起床的意思，虽然我有了一丝睡意，又怕睡过时间，便起床简单洗漱自己出门吃早饭了。快到餐厅时我远远地看到他和冉冉并排坐在窗边的一张桌子前，看样子已经吃完了，只是靠在沙发椅上聊天。我站定在楼梯的一半处无所适从，要继续走吗？我还没有单独和他俩相处过。要转身离开吗？万一他们已经看到我岂不给人留下话柄。徘徊之余77从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问道，怎么不过去？我这才松了口气说，我正要过去。

看着久违的绿色粗粮早餐，原本拘谨的我一时间心情大好，于是拿起一块边角整齐的糯玉米边吃边对77说，77你家的早餐真太绝了，又低脂又健康，如果能天天吃这儿的早餐我肯定能减肥成功，而且长命百岁！我自知自己是一个总能把满足写在脸上的人，窗外是满园的清新绿植，微风夹杂着清晨的泥土香与多谷粥冒出的热气交错在一起，这一刻的轻松惬意仿佛让这些天的苦闷稍纵即逝。冉冉笑着说，你一点也不胖，还要减肥。她说话的语气很温柔，全然没了第一次见面时的戾气。我刚要回答，冉冉的电话响了，她赶忙起身去门外接电话，看她的神色似乎是个挺重要的电话。我继续低头喝粥，正庆幸有77在我身边，但不想他却先开口说话：你想健康生活就早起些，煮好饭再去上班。我没抬头，只回他，我们这种每天挤八通线的贫民窟女孩，早起一会儿不像你们这些富家公子哥嘴里说出来的那么轻松。我没看他的表情，也没等到他的回话，这是我们曾经的拌嘴日常。

冉冉回来了，她对我们说，实在不好意思，我临时有工作，得回市区了。77说，啊？那你朋友们才刚来怎么办？原来早上窗外的那些人真的是冉冉的朋友。原本昨晚知道冉冉的朋友们很晚才能过来之后，我们几个商量好要请一天假多玩一天的，这样一来，似乎要从长计议了。冉冉面露难色，询问我们该怎么办。自己工作临时有安排，朋友们又凌晨刚到，确实两难。这时我看到远处lulu正往餐厅的方向来，虽然离我出门只过了半小时，但看得出此时的她已经画了精致的淡妆。一旁的冉冉还在发愁：看来只有我自己回去了，子程你帮我招待朋友可以吗？他答应后又转头问我们的安排。lulu没有说话，77说他已经做了调休，而我想到我最近的工作堆积也想回去了，面对我和77的一去一留，lulu没有劝我，也没有纠结，只说自己已经请好了假，就明天再回去吧。

冉冉开车，我坐在副驾驶上，期间lulu发来微信问我，你和冉冉两个人没关系吧。我说，没关系，这次见面感觉她比之前温柔许多。她说那就好。

在这样狭小封闭的空间里，注定了我和冉冉要有一次“促膝长谈”。“我从来没见过你化妆”还是冉冉先开口了。我说，对，我化妆不好看。她说，我很喜欢你这种清清淡淡的风格，感觉很干净，很素雅。我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也惊讶于她20岁出头的年纪对我的评价像是一位比我还年长的姐姐。我说，我哪有什么风格，不像你们那么精致。而且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白的在发光。说完我才反应过来自己一不小心把心底真实的赞美之情和盘托出了。冉冉笑的很开心，我从侧面看她，弯弯的眼睛很好看。我问她，你经常开车吗？她说对，大一就在开了。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车子已经驶入五环，气温开始升高，夏日晌午的阳光刺的人睁不开眼。导航显示还有十分钟我就要到家了，我看了看表，已经过了中午12点。我邀请冉冉在附近吃饭，她说不用了，工作那边在等我了。快到家时，家门口的十字路口突然塞起了车，我们被来自四面八方的车辆和人流堵在路中央动弹不得。我和冉冉沉默地坐着，广播里是《春光乍泄》的周年解说，车窗外是层叠交替的鸣笛声，冉冉转过头来对我说：你喜欢他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