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只知道,越国有倾国倾城的西施,不知道有丑女东施,而我就是那个东施。
越国战败,西施因为倾世容颜,被越国范蠡大人进献给吴王夫差,我作为侍女跟了去。
夫差的身材高大魁梧,肩膀宽阔有力,第一眼,我沦陷了。
西施心里只有范蠡,经常对夫差挂着冰霜脸。但是夫差爱她,对他嘘寒问暖,细心照顾。我心里非常羡慕西施。
夫差为西施修了金碧辉煌的馆娃宫。夫差不在时候,她就一个人思念范蠡,我则一个人跑宫墙外一片荒凉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天空,发呆。
一日傍晚,忽然有个人靠近我,把我压在身下,想做着苟且之事,我拼命抵抗,用盘头的骨钗,狠狠地刺伤了他。
他说不好意思,把我认成他去世的妻子了。然后他醉醺醺的,躺着睡着了。
后来我知道,他叫沐剑,一个普通兵,他鼻梁挺拔,眉宇间透过一种英气,还是挺英俊的。可是,他比起夫差的威武还是隔了十万八千里。
我帮他补补破衣服,他帮我跑跑腿,就这样一来二去,有了交集。
但是,他经常提及夫差好战,东征西战,国库空虚,百姓在水深火热中,不是一个明君。我就和他不欢而散。
一日,夫差和众多美人去宫外游玩,我作为侍女自然也跟随西施。
遇到齐国刺客,夫差奋力保护西施,护卫保护其他美人,没人注意不起眼的我。
我被刺客刺伤,滚下山坡。醒来时,天色暗了,沐剑焦急的看着我。被刺伤的肩已经包扎好了,熊熊的篝火在一人的距离燃烧,格外温暖。
“你喜欢吴王夫差吧”,他眼里很落寂,他说经常偷听我念着夫差名字。我一怔。原来他看穿了我的小心思,我的暗恋,我以为无人可知。
“你和夫差,是注定没有结果的”。他叹了口气。
“因为我丑吗?”,我叫出来,“都拿我和西施比,说我丑。”我眼眶湿润了。他看着我这么激动,无语了,我们静静坐到天明。
第二日,我回到西施哪里,她没有惊喜,原来作为侍女,我可有可无,可是,我当她好姐妹,好朋友。
晚上,我无意听到她和黑衣人对话,怎么不一刀杀了东施,留个祸患。原来西施叫人假扮齐国刺客,要杀了我。
我对西施灵魂拷问,为什么她这样对我,她疯癫的说,为什么我偷偷给她吃避子药,让她终身不孕。
我在风中凌乱,“那是西施进吴国前,大夫范蠡的安排,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侍女,我能左右这些阴谋诡计吗?”
“你觉得范蠡爱我吗?”,她问。
“应该爱你,才不想让你生夫差的孩子吧。”我安慰道。
范蠡说有国才有家,用美人计让夫差荒废朝政,越国才能东山再起,复国后,他们才有机会在一起。
吴国的贤臣伍子胥,朝堂进言,把楚国的妖女西施杀了,夫差不肯,找个莫须有的罪行,反倒把伍子胥杀了。
伍子胥人头挂在城门,两朝元老,精忠报国,落得这么凄惨,民众义愤填膺,夫差昏庸无道。
国民暴动,气势汹汹,夫差派兵屠杀暴民,沐剑作为士兵也去了。
回来时,他满脸血迹的找到我,痛哭流涕,那些暴民,不过是普通老百姓,夫差失去民心,必遭天谴。沐剑有颗至善之心。
夫差自始自终没有看一眼,微不足道的我,深情只为西施而停留。
不久之后,越王勾践起兵谋反,越国军队占领了吴国,越国没有感恩西施为越国的付出,范蠡亲自把西施沉湖了。
我不知道那刻,西施是怎样的绝望,一生的等待换来真情错付。
美貌是一种灾难。馆娃宫起火了,门被封了。范蠡也要烧死曾经为越国贡献的其他美人,男人的野心终究会舍弃女人。
作为侍女我也跑不出去。烈火中弥漫着浓烟,我不能呼吸。意识模糊中,我看到了沐剑,他冲进熊熊烈火,紧紧抱着我……
是沐剑救了我,大火中,他被掉落的梁砸到,烧伤了一只手臂。我抱着沐剑热泪盈眶,决定以身相许……
当我们回到老家浣溪边,看到了昏迷不醒的夫差,倒在溪边,原来夫差没有死,我欣喜若狂,我要救他。可是沐剑却杀了夫差,他说:“他筋脉已断,救活也是一个废人,你跟着他,下辈子也是受苦。”他仰起头,和我四目相对。
“我不是说过,我会和你好好过日子吗?”我对沐剑失望透顶。
“我得到了你的人,可是你的心呢?在哪里?”他咆哮着把问题抛向我。
片刻,他主动靠近我,抱着我。“他就是一个暴君,死不足惜,你想想那些死在他刀下的亡魂吧,我们从今以后,好好过日子吧!”他轻咬着我的耳朵,轻声说。
我假意答应下来,可是心还是凉了。我埋葬了夫差,木碑上刻着东施之夫四个字,我余光瞅见,沐剑远远地看着一切。
我精心给沐剑做了一桌菜,里面放了剧毒,他吃的津津有味,我也夹了一块肉准备放嘴里,他赶快握着我的手阻止。
黑色的血从他嘴里流出,他艰难地笑,“东施,你要好好活着,我知道,一切逃不过宿命。”
他平静地闭上了眼睛,我把沐剑毒死了。
心瞬间空空地,我仰天大哭,屋外,闪电划破天空,雷声暴雨呼啸着,从此,没有人,保护我了……
一个月的傍晚,我走向浣溪边,原来我爱的是沐剑,失去沐剑,了无生趣。
在河水渐渐淹没我鼻子时候,一个道士拖住了我。他说我已经怀了沐剑的孩子,为了孩子应该好好活下去。
我惊奇,他怎么知道有个沐剑。他慢慢还原了整个故事。“其实你才是真正的西施,被沉湖的西施,是东施,早年,我给你们换了脸。”
原来沐剑是一个拥有前世记忆的人,他前世是一个部落族长,和妻子相敬如宾。
因为妻子貌美如花,引得其他族长窥视,他们被灭族,全部惨死。那个灭他们族的族长就是这世的夫差。
“这一世,沐剑在浣溪边,救了落水的东施和西施,一眼认出了,自己前世的妻子,转世成这世的西施。”
“他知道,西施的沉鱼落雁之美,终有一天,招来祸端,所以,他找到了我,小时候就给你们换了脸,让你抹掉了七岁之前的记忆。”
“所以,在吴国,为什么那个假西施想杀了你,因为她怕有一天,她会变成以前的东施,东施的记忆我没有给她抹去,你的记忆现在也还给你”。说着,道士不见了,那晚,我彻夜难眠,记忆的洪水泛滥而来。
七岁时候,我和东施在溪边落水,一个矫健的身姿拉起我们,他眉目如画,喊着我西施……这个少年说,他叫沐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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