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闲下来了时候才会思考。闲下来的时间是属于文学的。
还是得从余华说起。因为他的幽默赢得了公众的喜爱,让我们进入文学这个严肃的话题轻松一些。如果一个人对当下网络平台上的余华给予概括的话,也许会是幽默,开放,活泼。
多亏关于余华的一篇评价中一位网友的评论,让我想深入的了解一下福克纳与余华之间的什么关系。结果搜到了一篇01年《美国研究》上的一篇对比二人的文章,得以了解隐藏在幽默背后那个真正的余华,骄傲而敏感,对写作的痴迷。而这些痴迷在公众平台也一度被他本人以幽默的笑话不了了之,那是语言的艺术,也是成功之后的坦然。敏感是一位艺术家必不可少的要素,或图像,或文字,或肢体,或情绪。骄傲促使艺术家们不肯随俗,不肯模仿,追求超越。
“写自己熟悉的东西才会写起来顺手”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之后小说的背景始终在海盐,他说这是从福克纳那里学到的。与余华同一代的文学家,苏童,莫言,阿城,高行健(不知道算不算,这个有点早),王小波,贾平凹无一例外的转向乡村民俗,从中吸取灵感,并大获成功。以至于现在的一种困境——如何从乡村中出来。
乡村,这是一个在现代人眼中充满诗意但是再也回不去的地方。前段时间大火的动漫《中国奇谭》第四集《乡村巴士带走了王孩儿和神仙》就是对我们这代人以及迁带着85后对乡村的情感哀婉。农业生活的浪漫已经走到了尽头。实际上,乡村的浪漫只属于快乐的童年以及在城市生活的人的想象之中,我们现在谈论的乡村不再是1840年以前的乡村,而是社会转型遗留的尾巴。它面临着另一种困境,这一困境的矛盾压缩在这些普通的农民身上,造成一幕幕俄狄浦斯式的悲剧。
有人批判文学上的先辈们在乡村呆的太久,呼吁对城市的关注,这一行为好比柯布西耶的“住宅是居住的机器”,路斯的“装饰就是罪恶”,它们充满广告味,口号的果断。文学始终是对人内心心灵的表达,不论这个个体是乡村的还是城市的。时代背景下个体的矛盾,困惑才是文学真正要挖掘的。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国内至今对城市关注的文学作品几乎没有,我没有读到像卡尔维诺《看不见的城市》那样的文学作品。如果有,原谅我的知识面,也希望告知。这是文学的困境。
维特根斯坦说,词语即行动。
真是振聋发聩。
农业社会的远去,那些还停留在农业耕种时期的人在改革开放四十年的快速发展中的悲剧被带到城市,城市在改革开放四十年的快速变化中价值观的更迭,文化精神的丧失也在侵蚀着乡村。那么网上公知们声称追忆乡村,追忆它的什么?余华早期的短篇集,苏童的《黄雀记》,莫言《透明的红萝卜》都在回答这个问题,不用追忆。无非认真地洞察,真诚地写罢了。
和所有伟大的作家一样,每个人最熟悉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乡,故土。熟悉的地方写起来才顺手嘛。我也应该这样告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