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之战结束后,里包恩便以身为‘彭格列未来的十代首领必须了解家族的历史和运营方式’的理由,把正准备享受假期生活的泽田纲吉带去意大利。当然,狱室隼人和山本武也想要跟他一起前往,但都被里包恩威胁不准跟来。
被里包恩‘带去’意大利的泽田纲吉,在到达彭格列总部的时候还一脸懵,动作和言语都有些僵硬。尤其是在看到总部大门两侧九十度鞠躬欢迎他的一群黑衣人时,他只能摆出一副自以为很严肃的表情走入总部的大门。事后,还被里包恩嘲笑一番。
在总部的第一个星期,他天天都被里包恩逼着学习意大利语,还要帮九代首领处理一些简单的公文。对于一个初中成绩才考27分的‘废材纲’,这简直就是灾难,但这件事还不是最糟糕的。最让他受不了的事是彭格列总部的长老们对他的态度。
总部的工作人员看到他都十分恭敬。
每一次都会主动牵起他那戴有指环的手,给予一个吻手礼。刚开始他是被惊到没及时把手拉回,后来有几次被里包恩瞧见他那不自然的模样,便好心地帮他科普了一下吻手礼的意思。吻手礼——代表尊敬、仰慕甚至是奉献。
相反,总部的长老们虽然表面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但泽田纲吉总觉得他们说话的语气和表情都有些古怪。与工作人员的诚恳和尊敬的态度相比,他们给他的感觉更像是敷衍和轻视,真的让他感到很不舒服。而且,超直感一直提醒他要远离那群人,这使他更加相信这群长老有些奇怪。
事情的转机就发生在他来到意大利的第三个星期。
当时,已经熟悉总部各个角落的泽田纲吉,做了一个打算——我要逃离彭格列这该死的公文。
没错!受不了里包恩压榨式的魔鬼教育和源源不断地公文,泽田纲吉开启了离家出走的模式。第一次出逃走在西西里的街道上,泽田纲吉忍不住热泪盈眶。
“终于离开那些看不懂的公文了!”他高兴地扬起了大空般的笑颜。
周围的人看到他的这副模样,也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当他们反应过来自己无意地举动时,纷纷都别开了目光,内心疑惑地在想:为什么会跟着那个少年一起笑?
他们不知道,这就是身为大空的魅力。
从认识里包恩的第一天起,他每天都会遇到有趣的事。不止认识生命中堪比家人的伙伴,还亲生经历不同的战斗,逐渐成长的泽田纲吉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敢做的废材了。在变得更加坚强后,他的魅力也逐渐显现出来,不管是领导能力、战斗的能力还是大空独有的气质,都十分符合彭格列首领应有的模样。现在,他缺少的就是在里世界生存应有的狠劲和果断。
难得从总部逃了出来,泽田纲吉第一个想做的事就是好好地在西西里的街道上逛上一圈。他知道里包恩和九代首领很快就会发现他逃走,也很快会派人出来找他。为了不让他们过于担心,虽然说是离家出走,但他还是有留下一张纸条表明自己的去处。毕竟,他不想被抓回总部后要面对大魔王里包恩的‘爱的教育’。
只是,某些人可不打算让他好好享受这难得的轻松。
“只有你们,我绝对不会原谅!”燃起大空火焰的泽田纲吉,第一次亲手了结敌人的生命。
两个小时前,原本好好走在大街上的泽田纲吉听见不远处的巷子传来古怪的声音。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他上前查看,却发现有一群黑衣人正抓着几名与他年龄相仿的少男少女。他刚要伸手去拿自己的手套,却突然被人从后面袭击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刚刚的那群少男少女和他一样被关在黑暗的地窖,微弱的光从唯一的铁门门缝依稀可见。他伸手摸索着口袋里的东西,发现手套和死气丸都被拿走了,就连彭格列指环也一样。唯一庆幸的是没有多少人知道彭格列指环长什么模样,要不然这可不是打哈哈就能一笑而过的事。
【要是被里包恩知道我被人偷袭晕倒,指环还被人顺走,一定会加重我的训练啊!!】泽田纲吉在心中呐喊道。
“哥哥,我害怕····我们到底在哪里?”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哥哥会带你出去。”
蜷缩在角落的兄妹两人所说的话拉回了泽田纲吉的心声。
他仔细观察周围,发现这里有很多人跟他一样,都是年龄介于13到17岁的少男少女,而且衣着打扮也都很普通。很明显,打晕他的一群人专挑普通人下手,而且还是未成年的孩子。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角落里传来。
“出去?”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那个声音讽刺地说:“被抓进来的人是逃不出去了,就算逃走也会被抓回来。想要走,除非你们变成尸体被他们扔出去就有可能。”
说完,声音的主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一直在另一个角落的泽田纲吉他们这才发现,这个地窖很大,另一边竟然还有一群年轻男女。只是,他们的衣着都已经破烂不堪,甚至有几个人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疤和血迹。
“你、你们······”
“不用这么惊讶,我们也是跟你们一样,第一天被抓进来的时候还想着逃出去。只是,怎么也逃不出去就是了。”那名少年悲伤地说道,“我们再也看不到外面的天空了。”
在他身后的一群人也都跟他一样,苍白的脸上写满悲伤,眼神涣散无光,像是一具无灵魂的躯体。
在他们出现的时候,泽田纲吉就已经猜出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曾经见过六道骸的过去,那里的人跟眼前的这群人一样,都有着相同的神情和感受。悲伤、恐惧、愤恨、绝望,太多的负面情绪使他喘不过气来。
【人体实验······】泽田纲吉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这个。
‘咯哒’一声,紧闭的铁门从外打开,突如其来的亮光让泽田纲吉感到一阵晕眩。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几名黑衣男子。
“看来新的实验体已经醒了,我们可以开始进行试验。”
此话一出,明白自己所在的处境,所有人都恐惧的大声哭喊:“救、救命啊!我不要成为实验体!”
“不、不要,我要回家!!”
“妈妈!爸爸!救救我!!”
可能是被吵到有些烦了,那名男子一手抓起离他最近的男孩,狠狠地把他头朝下往地上一扔,鲜血顿时从喷涌而出。被这一举动吓到的人闭上了嘴,支吾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们的眼泪却不停的流下。
泽田纲吉懵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而且还是在他的眼皮底下。这一刻,在未来看着尤尼和伽马牺牲的心情再一次浮现出来。也是在这一刻,他做出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
不能原谅······
“嘁,脏死了!”男子从口袋里拿出手帕,用力的擦拭着抓过男孩的手。
不能原谅······
男子看了一眼周围的人,露出邪恶的笑容踩在男孩冰冷的身体上。
不能原谅······
望着周围恐惧的人们,他缓缓地开口说道:“敢反抗,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不能原谅······
“把他们带去实验室。”
绝对不能原谅!!
男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拳击中,摔出了地窖的大门。当跟在他身后的几名黑衣人想要掏出武器的时候,为时已晚,一转眼他们都被亮眼的橙色火焰击中昏死过去。在这个黑暗的地狱不知道待了多久的孩子,哭了。因为就在刚才他们看到了天空,一个橙色、美丽又耀眼的天空。
里包恩这一辈子就没有几件事能够动摇他的心。曾经的彩虹的大空——露切,是第一个令他这个冷血杀手的心出现波动的人。
露切是他生命中的光,曾经的他以为那是一种爱慕,过后他才明白他对露切的感情实则是一种依靠。在他的杀手生涯里,他每天都要面对层出不穷的任务与暗杀,属于普通人应有的感情也早已变淡。除了生与死,他的生命已经没有其它的字眼。直到露切的出现,冷血杀手的心再一次有了温度。
成为彩虹之子到露切去世后,他的心又再次回归平静,不温不热。就在他以为直到离开这个世界也就这样的时候,一个蠢得无药可救的人再次让他的心有了温度。那是他的第二个弟子,是彭格列未来的十代首领,是一个蠢到随时都会被人欺负的废材。就是这么一个人,成为他生命中的第二个光。
可能泽田纲吉自己都不知道,里包恩在彩虹之战的时候曾想过:如果自己真的就这样离开了,离开前一定要亲口告诉蠢纲他是他最骄傲的弟子。可是,直到彩虹之战结束了,里包恩还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此时,他跟着彭格列的部队出现在绑架泽田纲吉的黑手党总部。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已经葬于大空火焰的敌方总部。四周都是伤亡惨重的敌人,一群与自己的蠢弟子年龄相仿的孩子坐在离火海的不远处,目光带着崇拜与信仰的望着燃烧着的火焰。
“里包恩。”泽田纲吉从火海中走了出来。
他穿过火焰,走到了里包恩的面前。望着眼前这位脸色苍白,双手和衣服都有血迹,眼神却十分坚毅的弟子,里包恩一句话也没说。如果问未来的里包恩,有什么事情是他最后悔的,那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那个时候没有保护好生命中的第二个光,让他沾了肮脏的血。
“我要成为彭格列的十代首领。”背对着燃烧的火焰,泽田纲吉目光坚定。
这一天,是泽田纲吉第一次承认他十代首领的身份;这一天,是里包恩第一次开口说,蠢纲,你是我最骄傲的弟子。
从回忆中走了出来,泽田纲吉看着靠在墙边的里包恩微笑着说道:“老师,我们去意大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