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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转长空【9】beyond
第九章 一起走向这一天
1993年的最后一天，四子相约回到梦开始的地方，小小的二楼后座。
由于四周的墙壁都做了隔音处理，房间里很安静，除了适合乐队排练，其实更加适合躺在沙发上睡大觉或者是一起搞点娱乐活动，反正声音大一些也不会被听到。
阿Paul大包小包地装了很多电影光碟和插卡游戏过来，家驹和家强一手拎一个袋子，带来了在便利店买好的零食和饮品，东道主阿Wing就负责将二楼后座收拾干净，等着他们上来。
不到晚上六点，人到齐了，竟然没人迟到。
因为刚过了圣诞节又要过元旦，大家都穿得红红火火的，要么外套是红色的，要么毛衣是红色的。一见面，阿Wing还送了每人一条红围巾，戴上一看就更像是一串串圆滚滚的糖葫芦了。
赶路过来的家强嚷嚷着自己饿了，其实就是馋了，连外套和鞋都没脱，就在零食堆里翻找了几个自己的最爱，歪在沙发上偷偷吃起来。这一系列流畅的操作，和跟着父母去亲戚家串门的小孩子没什么分别。
“喂，换鞋呀。”家驹用手推了推他，“怎么能这么不管不顾的？你以为这是你家吗？明天你抬起屁股就走了，阿Wing还要在收拾。快点过去！”
家强在心里顶嘴：阿Wing还没说什么，你干嘛替她着急！还有，这里怎么不算是我的家，我在这里待过的时间可比你长呢！“好好好。”他嘴里塞着薯片，一边说，碎渣一边往出喷。
阿Paul看着他咧了咧嘴，嫌弃地说道：“一会外卖来了，你还吃不吃？”
“吃，当然吃。你难道不知道我有两个胃，一个装零食和汽水，一个装饭菜。”家强换完拖鞋回来，又黏在了沙发上，并顺手打开了电视，“我们看什么电影？”
“我拿了好多电影呢，先选完吃什么午饭再慢慢挑吧。”
“我吃什么都行，你们定吧。”紧接着他翻看着阿Paul的光盘，自言自语道，“《驱魔道长》……《新僵尸先生》……《鬼玩人》……《小丑回魂》……”家强又快速往下翻了几张， 若有所思，然后扭头看向正在和家驹认真讨论菜单的阿Paul，“怎么都是恐怖片呀！吃饭的时候看这个合适吗？”
“喂！你手上有油哇，别碰我的光碟。”阿Paul一个健步冲过来，打在了他的手背上。
由于阿Paul站到了家强的跟前，他只能使劲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表情显得更加委屈了。看到他这副表情，阿Paul心里的火气点燃了，没好气地说：“现在不看，那就午夜十二点的时候看好了。”其实他知道家强不喜欢看恐怖片，还特意带了好几张其他类型的电影放在了最下面，谁知道没有被发现。想到他这么笨，阿Paul心中的怒火又增加了几分，哼了一声扭头走开了。家强把拖鞋往地上一甩，把双腿往沙发上一扔，舒舒服服地躺在了沙发上，故意大声地让阿Paul听见。
家驹津津有味地在一旁看着这场小闹剧，偷笑着逗家强：“鬼最喜欢捉弄你这样的细路仔了，还不快把脚收好，一会儿它飘过来挠你脚心。” 这句话吓得家强一缩，抱紧了手边的靠垫。“对对对，就是这样，你越害怕，它就越跟着你。”家强朝哥哥翻了一个白眼。
世荣拿来了一摞手纸和一包湿纸巾，递给家强了一张让他擦手，然后拿起刚才他摸过的表面泛着油光的光碟，一张张地擦了起来。他早就习惯了两个人的小孩子脾气，知道他们说两句就要吵架，然后又能马上和好，所以干脆默默地看着，什么也不管。夹在他们中间，他总会好心地在这样短暂的闹站期替他们收拾一下烂摊子，一天也就十几次吧。世荣伸出手，在家强眼前的桌子上敲了敲，示意他干活，不然阿Paul一定会说：“阿Wing，别帮他，让他自己弄。”
家强知道自己理亏，看到世荣帮他，自然更不好意思了。他老实地坐起来擦干净光碟，算是无言的道歉，阿Paul看见他的行动也就消气了，这场小危机成功解除。不得不说，世荣真是这方面的高手，一下子就造出了两级台阶。
世荣整理着这一堆光碟，看到了藏在下面的《抢钱夫妻》《东成西就》《太极张三丰》等电影，将它们推到家强面前，只见他立马喜笑颜开，又美滋滋地躺在了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连看了几张外卖菜单，三个人觉得都不错，这些已经有些发皱的彩纸上印有的食物都是平日里他们喜欢点的菜品，他们纠结于选哪一家好。阿Paul和阿Wing一齐看向了家驹，等待他发话。他们很依赖家驹，凡是遇到选择，就想省事让他做决定。
“那就选披萨啦，怎么样？”
“好哇。”两人毫不犹豫地答应。
外卖到了！
苏格丽特披萨、那不勒斯披萨、帕尔玛鸡肉意面、千层面、西西里式鱼柳卷齐齐摆上桌，正呼呼的冒着热气，香味也顺着缕缕白雾飘散在空中。四人将汽水倒入杯中，充满仪式感地举起玻璃杯撞在一起，然后喝上一口，就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抢披萨。
此时大家也顾不上看电视上正在播放的是什么电影了。
四子投入地大快朵颐，风卷残云之后，桌上只剩下一片狼藉。家强心情很好，意外地主动把桌子收拾干净。他下楼扔完垃圾回来，还不知道三人将电影换成了《小丑回魂》。他一开门，正看见小丑邪恶的笑脸。
“啊！你们太过分了！”
“哈哈哈哈哈……”三子笑得很开心，很大声。
家强生气地直跺脚：“也不提前说一声，差点把我的刀口都给吓开了。”虽然太过夸张，但这确实是他任性的资本。
“好，你想看什么？”家驹仗着自己有话语权就宠自己的弟弟，“要不要看《家有喜事》？这个日子很合适喔，也是你喜欢看的。”
阿Wing拆台道：“我看八成是你想看李丽珍吧？”
“想看又怎么了？难道你不想看？”他问阿Paul，“有《家有喜事》吗？”
家强连忙打断哥哥说：“我想看……半，《半斤八两》。看这个，看这个吧。”他迅速地找出这张光碟，拿在手中。
虚惊一场。
电视上传来了他们熟悉的歌声，家驹听得入神。
家强悄悄地问阿Paul：“追她了没有？”
“要你管。”
“就随便问问，不说就算了。”
“还没有。”
“为什么？万一这次你的狗没丢怎么办？”
“有缘就会遇到的。”
“没想到你还相信缘……哎呀！”
“喂，你选的片子，你不看却在这聊天。”家驹打了家强的后脑勺。
“我已经很小声嘛，你的大嗓门才吵呢！”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我什么也没说。”他做了个鬼脸，“嘘，你别影响阿Wing的听力。”说完他就和阿Paul交换了位置，让家驹打不到他。
连看了几部电影，四子坐在沙发上，互相依靠着睡着了。直到电影结束，没了声音，四人才猛地醒来。
已经过了十二点，是1994年1月1日了。
新年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