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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五,周洛奇迹般地挺过了早上两节连堂的物理课,甚至还写了些笔记。
只是他脑子里的这些东西确实不充足,还是有些地方没懂。
午休过后,周洛见到简松意回班,赶紧拿着课本过去问。
他放下提前买好的草莓牛奶,然后把一个大桶里装着水和压强探针的实验图摆在简松意桌上,瘪着小嘴问:“松哥,这神马东西啊?我看不懂,呜呜呜……”
简松意瞟了一眼,三两句话给他说清实验原理,然后问:“明白了吧?”
“……”
周洛不明白。
他不明白题,也不明白为什么这题在他眼里这么超纲,在简松意眼里就是个小儿科。
人的脑子不都是一堆细胞组成的吗?!
周洛的内心活动在几秒之内丰富了一番,准备再问问抬头简松意时,他身边突然多了个男生。
周洛歪着身子坐在简松意桌前啃书,那男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此刻就挨着他坐着,“小意,晚上我妈约了你妈搓麻将,我们两个要不去开黑?”
周洛没听见后面简松意怎么说的,只是扭头呆呆地望着身边的人。
少年说话时声音附有莫名引人的磁性,不太明显的喉结随之上下滚动。他长相俊朗,薄唇正张合吐字,黑而短的头发散在夏天闷热的空气里,之间还藏着薄汗。
和他昨天下午在隔壁班看见的样子像得不能再像。
“周小洛,看懂了没?周小洛?”
周洛被这声音拉回神,把视线从眼前男生的脸上移开后怯生生地看向简松意。
他紧闭着的唇和微微晃动的脑袋就在传达着“没有”两个字,“我看不明白嘛。”
他话音刚落,本以为会被简松意先嫌弃一下,但等到的确实一声轻唤,“周小洛?”
旁边的男生带着笑喊出了这个名字,语调高扬,仿佛在询问他“这是你的名字?”。
下一刻,他的样子就印在了周洛的瞳孔里,“嗯……嗯?”
他知道这个人,这个人经常来找简松意,是简松意口中那个“隔壁班的朋友”。
周洛之前还向简松意打听过他,对他有过泛泛的了解,只是今天是第一次和他说上话。
这时,简松意处在双方之间,就向周洛随便介绍了他朋友,“他叫陆淇风,就我那隔壁班的兄弟。”
说完,周洛看到这个叫陆淇风的男生撑着脑袋朝他点了点头。
“我是陆淇风。”他放下手臂,仔细看了看周洛,迟疑道:“……我昨天是不是在班主任办公室见过你?”
“你就是那个撞门进来的人?”周洛想起来,“昨天回去,我胳膊还青了一块呢。”
他边说边用手揉了揉肩膀下方,嘴巴嘟起来了些,以示他的委屈。
陆淇风也不记得昨天自己有没有撞到人,只知道他当时时走得挺快的。
人记忆模糊的那段时间,大多是犯了错吧。
是以,他抱歉地抓抓头发,给周洛说了声“对不起”。
“哼,看在你是松哥朋友的面子上,我就原谅你了,反正你应该也不是故意的。”
周洛样子有些傲娇,说完又开始专注死磕那个物理实验去了。
“你先看着吧,不会就问他。”简松意给周洛说,“我去趟厕所。”
陆淇风道:“去吧。”
目送完简松意离开,他重新看向这个新认识的小男生,也没觉得尴尬。
这学期他有次来找简松意组团上分,不曾想他们班后门被锁上了,就只能由前门进来。
那次他就见过周洛,虽然没什么深刻的印象,但是从某一天开始,他每次来找简松意,都能看见周洛在附近,有时候挨着同桌聊天吃零食,有时候跑到简松意边上,看见简松意没空又跑了回去。
到今天早上,他只是知道有这个人。
他连人家名字都不清楚的时候,就觉得这人有点好玩,有点搞笑。
陆淇风上下打量了下周洛,发现这个男生骨架偏小,看着也瘦,校服搭在他身上,热风能一下子全钻进去。握着中性笔在草稿纸上乱画的手也是小小的,他一掌就能全裹住。
“唉,啊啊啊——”
周洛突然停止毫无章法地乱画,发泄似地叫喊起来,水笔也扔在一边发出声响,像个抓狂的小猫。
“怎么了?”陆淇风接住即将顺着桌沿掉落的笔,放回周洛手边。后者烦躁地睨了眼那只什么答案都写不出来的笔,悻悻地道:“看不懂,做不来。”
陆淇风闻言倾身过去,压着嗓音说:“哪儿不会啊?我可以教你。”
周洛想到刚才松哥也说不会可以问他,于是,他就把物理书往陆淇风那边推过去,人也挪动着板凳想靠得近些,“这个,为什么它转了一圈压强还是一样?上面的水明显比下面的多,应该是这样被压得厉害一些。”
周洛边说边抬起他五指并拢的手,掌心向上翻着给陆淇风看。
白嫩的小手在半空中停了一秒,又泄气般地垂下来,“嗯~我不明白,它怎么这么高深?”
陆淇风目睹了周洛全程失望又无奈的表情,觉得有些可爱,便不由得轻笑。
他把自己的食指移过去,指着书页上方的那个公式,细心地问:“这里面的几个字母都明白含义吧?”
没等周洛回答,陆淇风接着说:“这个h指的就是高度,是液体表面到目标处的高度,也就是这里,到这里。”他一边说着,一边修长的指头在实验图上比划,“不是你说的它朝哪个方向的水多,就是哪个方向压强大。”
“压强探针转了一圈,但是水下距离没变,所以压强一样。”陆淇风说,“这下明白了吗?”
“……”
等了好一会儿,陆淇风都没听到周洛出声回应。
他偏过视线来看,发现这个小男生的注意力根本没在实验上,目光紧紧盯着的是他的手。
“……”陆淇风无语,直接喊了他的名字,“周小洛,你看哪儿呢?”
周洛当时也是条件反射,一句“你的手长得好好看”脱口而出。
这话说完,他倒也不因没好好听而觉得羞愧,就是转过脑袋来朝陆淇风笑了笑,然后说:“我审美水平很高的,你手是真的好看,就是没长在我身上。”
末了,周洛还作势叹了叹气。
“……”陆淇风真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纠结过后,他道,“周小洛,先看会实验图行不?”
言毕,周洛连人带手睨了他一眼,“我会了,你都解释了一遍我还能不会么,难道你觉得我看起来很笨?”
“没有没有。”陆淇风练练摆手,忙道,“听一遍就会,你很聪明的。”
“那是当然,我就是不爱学它。”
周洛一下傲娇起来,小尾巴都快飞到天上去了。
但他倒也没有逞能,这个实验本来就是基础内容,弄清楚公式就行了。至于为什么他一直没去看公式,那是因为那些个他认识不认识的字母他都不太知道是什么含义、代表着什么,所以他就懒得看了,结果怎么都看不明白。
周洛现在把这个“高深”的实验弄懂了后非常开心,脸上的笑收也收不住,可能也是怕马上就要遇到下一个“高深”的难题,就笑不出来了。
他是那种长得又奶又嫩的可爱小男生。用周函和简松意的话说,他就是一颗用牛奶浇灌出来的豆芽菜,身上的味道也像个奶乎乎的小婴儿。
十四岁的男生笑起来整个人都是在发光的,他现在的笑容和情绪单纯、发自内心,极易传递给身边的人。
陆淇风也扬了嘴角,笑着问他:“有这么开心吗?”
“有!”周洛说,“我觉得我现在非常厉害,比那天知道了第二次鸦片战争为什么叫第二次鸦片战争还厉害。”
骄傲完了,他又想到刚才是陆淇风帮了他,就在校服兜里掏出一颗草莓味的阿尔卑斯放到陆淇风手里,“谢谢你,陆淇风。”
陆淇风看了眼那颗粉色的糖果,接着移过视线回到周洛脸上,“不用谢,我们是朋友嘛。”
朋友?
周洛小脑瓜转了转:陆淇风是松哥的朋友,我也是松哥的好朋友,四舍五入,我和他确实是朋友。
想到这里,他认可地点了点头,又暗暗地觉得自己逻辑能力不错。“嗯。那以后有不会的我就找你吧,松哥给我解释了我也还是不懂,他太厉害了,我跟不上他的思维。”
听到这里陆淇风愣了愣,心说,我思维不如简松意?但最后还是说了个字:“……好。”
这时候,简松意也回来了,“会了吗?”
这话明显是问周洛的,他也很自然地答下话。
陆淇风见简松意回来,接着刚才未完的话题,“你到底去不去,反正今天你得到我家吃饭,很可能还得在我家睡。而且明天周六不上课,我不信你不想打两把。”
“呵——”简松意一声嗤笑,“我妈不在,我可以去我家对门,怎么也不会沦落到让你接济。”
“啊呀,你就说去不去得了。”
“去哪儿?”周洛解决完难题,也出声插进他们的话题里,“打什么?游戏?”
陆淇风接话:“嗯,期末我妈都不准我玩,就今天求得一次机会。”
“那……”周洛搓搓小手,一脸期待,“我能去吗?”
反正周函要加班不回来,他一个人在家还不如跟着松哥,一个安全,还能随时问问题。
虽然他跟着去的出发点不是这个。
但是,他好像忘记了在简松意眼里,他是个心智稍成熟的小学生的形象,电子游戏这些不能被扒边的。
“不能。”果然,简松意令行禁止了,“小学生玩什么游戏?”
旁边穿着初中校服的两人:“……”
陆淇风见周洛嘴角眼角一并往下耷拉,瞬间委屈起来的模样实在不太忍心拒绝,“能去能去,又不是去的他家,小学生可以玩森林冰火人。”
“……”
周洛心道你也不太会安慰人,我不是小学生!
他转而晃着简松意的手臂说,“今天我姐姐不回家,我得跟着你们才行。松哥,你就让我去吧,不然我晚上自己睡觉害怕。”
最后这句是他扯的谎,小学开始他就敢自己守着空落落的房子过夜了。但是这时候为了达到目的,需得使上点手段!
周洛说着说着,眼眶里面就蒙了层泪意,哭诉着祈求,“我今天还帮你带了草莓牛奶,你就让我玩一次森林冰火人吧。”
陆淇风和简松意都受不了他这副要哭要哭的样子。于是周洛身边响起一道声音:“小意,你这样不好吧,收了人家的东西还不让玩,是不是朋友啊?”
周洛听着陆淇风的话,在旁边附和着点头。
“……”
简松意看了看这瞬间志同道合的两人,又瞟了瞟那盒确实买到他味蕾上的草莓牛奶。
他脑壳疼。
“把今天上的内容学懂就去。”简松意朝周洛道,转而又警告陆淇风,“他们家那地方会有小混混出来欺负人,你做好送人回去的准备。”
简松意说的实话,他要是去了陆淇风家,不一定能熬夜晚睡,到时候周洛得回家得话,就只能让陆淇风送回去,或者……
“没事儿,不行睡我房间,我床够大,躺咱们三个人没问题。”
“谁要和你躺一间床。”
“那我正好和周小洛睡,还宽敞呢。”
“人刚认识你第一天,你就让他和你躺一张床?”
“那怎么了?都是男生,又没分化,有什么好授受不亲的。”陆淇风说,“而且我俩不就是见面第一天,你就在我家睡过了么。”
“……”
简松意闭嘴了。
因为陆淇风说的是实话——还在上小学的时候,简松意有一次黏着他妈妈出来,一到他家,简松意就被放和他坐在一起。那天他们两个写完作业,家里的阿姨就照顾两人睡觉,可能是想着男孩子间没什么,那天晚上第一次和简松意见面,他就被迫分出去了半张床。
关键是,简松意第二天还大大方方地做他家车去的学校。
也是从那天起,陆淇风就和简松意就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未经世事的少年建立起感情就是这么快——男生一把游戏,女生一个偶像。
三言两语过后就是朋友,他们的感情纯粹而简单,美好又珍贵,熟络之后就能到达拉着对方一起睡觉的程度了。
作者有话说:
正式见面啦,呜~
寄沐想要个评论QAQ,有人看吗?